《血泪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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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红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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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当,还是让她趁早离开的好。而林国珍呢?听后只是悠然一笑,说:
“就算是她下得一个套吧,可我家一无财、二无物,三间破草房而已,她图什么呢?”
众人缄默不语,于是又有人提出说她家陈思远都已经二十四五了,还没有个老婆,如今送上门的大姑娘,干脆就留下给他做老婆得了。林国珍听后同样还是悠然一笑,说:
“这怎么行,我们怎可趁人之危呢?再说,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怎么可以去强人所难呢?如果她愿意嫁给我儿子,那更好;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曾小柔是一位很能干的姑娘,打柴刈草、挑担驱车样样都行。陈思远呢?自打小柔来了以后,整个人像换了一样,不论做什么,仿佛都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 同时脸上笑容也比往日增添了许多,在他心目中,他非常喜欢小柔这个姑娘,虽然她不是自己的爱人,但只要一看到她那美丽娇靥的面容,他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是小柔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情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小柔已默默爱上了这一方异乡热土、这一个家和家中的两位成员——是这一方异乡热土给了她生存希望和人生信念。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小柔也渐渐地发觉自己已深爱上了陈思远,他虽然穷,但人好心好,将一生交托给这么一个能关心、爱护、照顾自己的人,还有什么能比此更幸福的呢?
这一天,两人去赶集,曾小柔大胆地向他表明出自己的心迹,陈思远听后又惊又喜,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你不愿意?”望着他那憨厚的模样,曾小柔故意推了他一下。
陈思远哪有不愿意之理,自己求之不得还来不及呢! 
“愿意,愿意。”他忙说,不过,还未等话说完,他蓦然又一下低下头去。
“你怎么啦?”望着他满脸沮丧的神情,小柔顿感诧异。
陈思远咬了咬嘴唇,说:
“我家穷,嫁给我,会连累你的。”
曾小柔看中的正是他这一点,忠厚、老实。
“穷!怕什么,只要你我二人齐心协力、同甘共苦,还愁没有富裕的一天吗?我既然选择你、嫁给你,难道还怕你穷吗?”
一番话说得陈思远心头热乎乎的,更增添了他对生活的信念。
回去后,陈思远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林国珍听后乐不可支,她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小柔贤惠孝顺,她做梦都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如今,愿望实现了,她能不开心吗?
她选择了一个吉日为他们举办了婚礼。没有彩礼,没有嫁妆,洞房里只有一张床,而且还是母亲的,但一对新人依然掩饰不住满面的喜悦。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来了,恭贺的,看热闹的将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林国珍捧出喜糖尽情地分散给大家,让他们与自己共同分享着这一快乐与甜蜜的时刻。
婚后,小两口你恩我爱,你耕我织,日子过的井井有条。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起名陈琳;又过了两年,他们有了个儿子,起名陈军。在小柔的操纵与运筹下,生活渐渐地富裕了起来,在儿子三岁那年,夫妇俩将草房翻盖成了瓦房,结束了天一黑便以煤油灯照明的时代。
由于小柔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与疗养,加上日夜劳作,身体被拉垮了,患上了多种疾病。眼见她一天一天消瘦下去,陈思远与林国珍不知哭了多少回。然而,小柔却十分乐观,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时刻,还握着陈思远的手喑哑着嗓子微笑说:
“死,怕什么呢?人终究是要死的,不过或迟或早而已,又有什么可悲哀的呢?今生有你对我的这一份关怀与爱,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陈思远那有心情听她说话,亲人间最痛苦的就是生死离别了,更何况是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夫妻呢?他紧攒着她的手,泪水如雨般在脸上纵横。
小柔颤抖着去摸他的脸,颤抖着去揩他脸上的泪水。
“不要难过,我不过是先走一步,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陈思远更加难过,已是泣不成声。
林国珍牵着两个孩子走进屋来,来到小柔的床前。
“妈妈,妈妈……”两个孩子不停地叫着。
小柔伸过手去,怜爱地摸摸女儿,又摸摸儿子,马上就要与他们永别了,这心中的滋味是多么的难过。她想哭,但干涸的眼中已淌不出一滴眼泪,她想继续生存下去,但生命已近终结,死神正一步一步向她靠拢。
蓦然,她感到心头一阵烘热,精神仿佛一下好了许多。她明白自己所剩时光已经不多了,忙又拉过陈思远的手说:
“思远,我马上就要去了,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累着,也不要只顾着挣钱,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再找一个吧……”
这是一个妻子诀别时对自己丈夫所说的话,宽容、大度,由此可见,更显出她一个平凡女人的胸襟广阔。
小柔将目光转到了林国珍的身上。
“妈,当年您收留儿媳,儿媳才能活到今天,如今,儿媳要走了,再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您可千万要保重您的身子啊……”
“小柔,我苦命的孩子,我们陈家能修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我们陈家的福份。”林国珍流着泪上前握着她的手哽咽说,“唉,只可惜,上天不睁眼,让你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早的就去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妈,您不要难过,生死由天定,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小柔牵强对林国珍微微一笑,“妈,能与您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儿媳就是去了,也死而无憾了。只是,只是儿媳不能尽孝,您以后要受苦了……”
不让林国珍难过,可这一番话让谁听了不难过呢?
“小柔,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林国珍忍不住呜咽起来,“你再说,妈我真的受不了了。”
最后,小柔把两个孩子又拉到了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瞧个不停。边瞧还边断断续续地不停地说着:
“以后,妈妈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妈妈现在要好好的把你们看个够。”
两个孩子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大概因为年龄小的缘故,还未体谅到亲人之间那种生死离别的痛苦。
小柔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对陈思远又说:
“思远,我就要走了,这一生我没有什么所放心不下的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眼看着我的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你答应我,在我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将他们培养出个人来,将来若有个什么作为的话,可千万不要忘了让他们到我坟上来祭上一祭,那样,九泉之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能瞑目了……”
陈思远只知道伤心地在哭泣,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小柔眼睛瞪的极大,死死地盯着他,一只手抓的他很紧很紧,期待着他的回音。
“小柔,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培养出个人来的。”陈思远抹了一下眼泪,抽泣着说。
曾小柔瘦削的脸上露出最后一丝微笑,紧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一双眼睛慢慢地合上,就这样安详地、永远地离去了……
一转眼,小柔去世已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来,陈思远整日以泪洗面。睹物思人,在他的脑海中,他根本无法去承受这个事实。今天,母亲的一番话终于使他开窍了,不错,死者已得到安息,活着的人还要去面对生活,自己可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天意,这根本是人无法能够所为的。
就在母子俩抱头相互痛哭的时候,一旁一直缩立在墙角边的两个孩子见状纷纷跑了过来,他们扑倒在他们的怀中,张开嘴“哇”的一声一下大哭起来,或许,他们幼小的心灵已经知道妈妈这一走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陈思远渐渐由悲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一天,他忽然对母亲说:
“妈,我想出去打工。”
“打工?”林国珍诧异,“这季节不中不晚,你去哪儿打工呢?”再说,儿子从未出过远门,一个人出去她心里面也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陈思远仿佛也一片茫然,“不过听人家说南方挺能挣钱,我想去南方。”
“不行!”林国珍一口拒绝,“你从没有外出过,加上路上又没有个人作伴,人地两不熟,我不允许你去。”
“妈,”陈思远表情似乎显得很无奈,“您不让我出去,光守着这几亩田地,我们怎么去能生活呢?小柔在时,一家子还能凑合,如今小柔不在了,您又上了年岁,加上还有两个孩子,我不出去,谁来养活您,谁来养活这个家呢?再说了,琳儿已经九岁了,也该读书了,我不挣钱,孩子拿什么来读书呢?妈,您不是一直在劝我,要让我振作精神吗,如今,儿子我已经振作起来了,不为别的,单单就为两个孩子,我也应该义务要将他们扶养下去呀,就算我再苦,但怎么也不能去苦孩子呀。”
林国珍没有话了,之前是自己劝儿子,现如今倒是儿子反过来劝自己了。并不是自己不让他出门,而是自己实在放心不下他呀。眼下,儿子的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自己还怎么能违背他的心愿而再加以阻拦呢?再说,事到如今,一家老小也只得全靠他了。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林国珍彻夜未眠,与陈思远交谈了很多很多。怎么说呢?儿子毕竟是母亲的一块心头肉。她叮嘱了这个,又叮嘱那个,就像他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清晨,吃过早饭,陈思远上路了,林国珍与两个孩子将他送到了车站。两个孩子知道爸爸要远行了,显得格外懂事,争抢着为爸爸提行李。
车来了。
“妈,我走了,家中一切就拜托您了。”陈思远登上车,同母亲挥着手。
“去吧,孩子,出门在外,多注意点身体,落脚之后,千万别忘了给家中来封信啊。”林国珍也同他挥着手。
“妈,您放心,我一安顿下来,立刻就会给您写信的。”
汽车在他们的言语中起动了,上面载着陈思远的梦想,载着一家人的寄托与希望。
车越去越远,渐渐消失在眼幕之中……
林国珍领着两个孩子往家走去。
“奶奶,我爸爸他走了还会回来吗?”走着走着,陈琳忽然问道。
“傻孩子,”林国珍抚摸着她的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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