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云锦回话,燕昭再次替她作主拒绝,“她不学!”
神情一黯,美玉俏脸现出一丝薄怒,细长的眸子盯着燕昭道:“她是你何人?由得你替她作主?”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事事由我作主!”燕昭举杯浅酌,半眯着眼,似在细品赤霞的风情,根本不再乎美玉的怒意。
怎么又是‘我的女人’?这家伙能不能如实并准确地描述俩人的关系?云锦气结,可自已莽撞在前,美玉误会在后,这会辩解俩人的关系于事无补,反倒平添误会。
抬眸对上嘴角上挑,似笑非笑的燕昭,无数吃亏的经验告诉云锦,这会还是少惹他为妙。又想到自已被骗,亲口答应事事听命于他,云锦就气的牙根痒痒,
强咽下这口恶气,可到底意难平,云锦伸出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燕昭一脚。
“哼!不识好歹!”
许是从未被人如此生硬地拒绝,美玉沉下脸,眸光阴寒地盯着燕昭,却没再说话。见美玉脸色不好,皇甫昆仑亦小心起来。一顿饭,除了燕昭,其它三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回到房中,云锦立刻一脸郑重地对燕昭道:“以后不许说‘我是你的女人’这种话!”
燕昭唇边漾起一抹笑意,仿似是漫不经地问道:“那你是我什么人?”
有些讨好地倒了杯茶,递到燕昭跟前,云锦提醒道:“你可以说我是你的亲戚呀!”
“我是被义父捡来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哪来的亲戚?”
“我是你朋友家的亲戚可以了吧!”
燕昭笑容更盛,眼眸邪魅,“我是孤男、你是寡女,你认为会有什么朋友,能把你这么大的姑娘托付给我,千里同行?”
“我们可以是朋友!”
摸着下巴打量着云锦,燕昭眸光闪烁,“什么样的朋友?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状元之女和我这个浪迹天涯的镖师做朋友?”
真是鸡同鸭讲,云锦郁闷至极,咬了咬嘴唇,仍不死心地道:“那就说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妹!”
“早说过了,我不想给你出嫁妆,更不想养你一辈子!再说了,你长的那丑个样子,跟我可有半分相似?”燕昭懒散地靠在床头,对云锦的说法频频摇头。
气得抓狂,云锦怒道:“你是镖师!我是雇主!这总可以了吧!”
燕昭直起身,摊开右手伸到云锦面前,嬉笑道:“我走镖的银子呢?”
“你……你……”云锦彻底无语,兜兜转转,俩人的关系算是解释不清了。
抱起被子扔到燕昭身上,云锦怒道:“我要睡了,你出去!”
“你让我去哪?”
“厨房、浴房、竹林、随便你去哪儿!反正不是这间屋子!”
把被子扔回到床上,燕昭脸上笑意灿烂,“真是没天理阿!我重伤未愈,你怎么赶我出去呢?”
被燕昭的无赖样气得倒仰,云锦抱起被子恨恨地道:“好!那就燕大爷歇在屋里,我去外面睡!”
一把拉住云锦,燕昭忽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别耍小孩子脾气,我有话对你说!”
☆、第064章 猜测(求收求推)
温热的气呼在耳里,有一丝痒。松柏香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在夏夜的斗室间流转。似被无形的力量裹胁,柔软若水的夜风中,云锦只觉得身子没有半分力气,只想依傍在一个厚实可靠的地方歇息。
说不清楚的惶惑让云锦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语声艰涩地问道:“什么话?”
跟上前半步,抓住云锦的肩膀,燕昭语气郑重地吩咐道:“不管美玉如何说,你都不能跟她学。不管是医术还是用毒,都不要学,听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个话,云锦暗暗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惊恐亦烟消云散。可细想他的话,云锦又疑惑起来,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燕昭眸光闪动,似幽潭般深不见底,被他瞧的有些慌乱,云锦窘迫地垂眸,点了点头道:“我晓得。她没安好心,不知要怎么变着法害我呢!我不会上当的,你放心吧!早上她还给了我这个。”
说着从怀里拿出《灵草集》递给燕昭,又把她的思虑与猜测俱说与燕昭听。
月华如洗,倾泄一室银光。衬得云锦脸色莹莹,润泽如玉。纤长羽睫下,墨似的眸珠乌灵转动,顾盼间神采神采奕奕。樱瓣般柔软的唇边湵着一抹得意,有点孩子气的狡黠……
“燕大哥,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如此精准严密的分析推理,说了半晌竟没得到回应,云锦略带不满地追问,一抬头却对上燕昭凝望过来的眼神。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云锦奇怪地问道:“燕大哥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我脸上脏了?”
“没看什么?”胡乱地应了一句,燕昭别过脸拿起桌上的茶便喝,递到嘴边才发现杯里根本没茶。
没发现燕昭的异样,云锦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倒杯茶递过去,接着问道:“我说的对不对阿?”
斗室之间,呼吸相闻。淡淡茶香中,云锦肌肤上透出来的女儿香亦清晰可辨;脖颈上细细的绒毛,被烛光染上一抹金色;深色青花的瓷盏更衬得纤柔玉指,宛似一抹抹雪痕……
燕昭心口微滞,伸手去接云锦递过来的茶,却不小心将茶盅子打翻……
“哎呀!”云锦惊呼一声,急忙用袖子擦干他手背上的茶渍,凑在灯下细细看了看,没发现烫伤才放下心来,口中忍不住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刚才说什么了?”燕昭抽回手,语声有些清冷。
不明白燕昭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变脸,似乎在他颊边看到一丝红云闪过,自已只数落了他一句,他就翻脸?这家伙的心眼怎么那么小?那不也是关心他吗!
恼归恼,可总不能眼看着他上美玉的当吧!忍着气,云锦嘟着嘴又把她的猜测说了一遍。
翻了翻《灵草集》,燕昭合上书,若有所思地垂眸道:“你猜中了一些,不过总体上误会美玉了!”
“啊?你说什么?”一心求赞美的云锦备受打击。
踱到窗前,仰望千古不变的明月,燕昭良久才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就记着我说的话好了!”
最恨燕昭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明明根她有关的事情,他偏要瞒着不告诉她。
云锦气乎乎地道:“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听你的话!明天我就去跟美玉说,我要跟她学医术,还要学用毒……”
“你敢!”燕昭猛地回身,揪住云锦的手腕,剑眉蹙起,咬着牙语声森冷地道:“你有胆子就试试看!”
吃痛不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云锦一边用手去掰燕昭的手指,一边略带哭音地叫道:“你放开我!死燕昭你弄疼我了!”
“别忘了你发过誓!你亲口答应,今后事事都听我的!”惊觉自已失态,燕昭松开手,弯起嘴角,又挂出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笑。
“我……”云锦无言以对,揉着手腕,不服气地道:“那你也要把话说明白阿!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到底是把我当傻子还是不相信我阿?”
见她一脸恼意,眼中泪光闪闪,燕昭亦有些错愕,自已方才怎地那般冲动?
伸手想替云锦抹掉泪珠,触到颊边方觉得不妥,便手掌一掠将她的发丝揉乱。丝般顺滑的秀发从指间划过,燕昭的心底便似有风刮过,涟漪不断。
“傻瓜!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双手拢在背后,收敛心神,燕昭轻笑道:“你就是喜欢瞎想!我让你遇事多思量并不是让你捕风捉影。若这般草木皆兵,早晚你会把自已吓死!”
分明就是有事瞒着我!极不满意燕昭的敷衍,云锦使出杀手锏,拉住燕昭的袖子,装出一脸可怜的模样,奉承道:“燕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也知道我笨阿!你要不教我,万一哪天我被人卖了可怎么办阿!好燕大哥……求你了……告诉我吧!乖……快点说,明天我酿好酒给你喝……”
没想到云锦好奇心如此之盛,不达目地不罢休,连这等装可怜、撒娇的小孩子手段都用出来了。燕昭又好气又好笑,思量一下道:“你还记莫啸天提过的墨门吗?”
“记得!他问你跟墨门是什么关系?”云锦点头,马上又补充道:“美玉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他们说你的功夫是墨门的!你义父是不姓墨阿?”
“不是!我义父姓杜讳时杰,他并不是墨门弟子。”
燕昭摇了摇头,解释道:“墨门是一个极古老的门派,起源于战国时的墨家。墨门每一代的掌门都是天纵英才。不但精通武学,而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兴邦治国、耕田水利、用兵布阵甚至巫蛊之术都无所不知。
墨门的门规极古怪。每代掌门只收一名天份极高的弟子做为传人,整个门派只有一师一徒俩人而已。所以墨门虽扬名江湖,万人瞩目,真正认识墨门子弟的人却不多。
到了美玉师父静虚散人时,穷尽有生之年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弟子,怕墨门自此消亡,不得已他收了四个弟子,分别教导他们武功、医学、兵法和帝王术,来传承他的衣钵。”
想到美玉提到墨门时,那种自视甚高的傲慢,云锦暗中撇了撇嘴,略带嘲讽地道:“说了那么多,还以为墨门宁缺毋滥,哪怕灭门也不收资质差的弟子呢。被逼无奈时,不还是变通了!”
“因为坏了师门规矩!静虚散人自已刺瞎双眼,挑断双腿腿筋!”
“这……”云锦顿时无语。静虚散人为他的所为付出的代价实在让人震惊,自已又有何等资格对他冷嘲热讽。师父有如此风骨,难怪美玉会以师门为傲。
燕昭清冷地瞥了云锦一眼,似乎也有些责怪的意思。
见她面色愧疚,燕昭才继续道:“静虚散人一共收了四名弟子,大弟子简狄,修习兵法战策;二弟子便是皇甫昆仑,修习武功;三弟子曹云溪,专习安邦治国之术;四弟子便是美玉,修习医术。生怕四个弟子离心离德,静虚散人特意寻了块千年陨铁,亲手铸了四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交给四个弟子。希望将来他们能寻到一个天资出众的传人,共同培养!”
云锦惊喜地问道:“美玉说你那把匕首是他们大师兄的,你也会墨门的功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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