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装各种文契的盒子,在十二张卖身契约,还有二张地契中翻捡半天,只找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虽然不知道现在物价如何,可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十五六张嘴,其中还有一个病人,一个上学念书的,这二百两银子估计应付不了几天。
当时苏文山说盒子中有他毕生积攒的私房钱,没来得及细看,但凭他的身家地位,云锦以为至少也有上千两,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法子收服三姨娘。覀呡弇甠谁料想苏文山的私房钱只有区区二百两!爹阿!你还能再窝囊点不?云锦满头黑线,突然明白三姨娘那阴险的笑容是什么含意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被她卖的差不多了,那帐本不用看也知道是做平的假帐。知道苏文山手里再没有什么钱,房子和地以她的身份也不敢变卖,苏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她便瞧准了时机,故意来闹,顺水推舟地把烂摊子扔给自已,自已还傻呵呵地还以为占了便宜!谁说白骨精一定能斗过闹家精?云锦这会才发现自已宅斗的级数也没比全婶高出多少。
这二百两银子花完,全家上下就得挨饿。那个小庄子也不知道能出产些什么东西,值多少钱,可若是脱手卖了,钱花完了还有什么可卖的?再者急切之间,估计也卖不出去。吃老本肯定是不行的,得想办法赚钱!
冷静下来,云锦开始筹划着如何赚钱,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切实可行,马上见效的计划。做生意赚钱要有一个周期,更何况还要有本钱。指望家里人做些针线活去卖,好像也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
看到手上的镯子,云锦眼前一亮。也许可以利用那个神奇的空间赚点钱?可那果子的药效太过神奇,如果有人寻根摸底地找上门来,知道了空间的秘密那麻烦就大了。要是被人惦记上那个空间,只怕自已的小命都不保,所以那空间果子和花花草草不能便拿出去卖。也许可以种点普通的药材拿来卖?可是即便能随意进出空间,也能顺利地种出东西,可卖的东西不是家里的,难保全婶、雨荷这些人不起疑。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随意地进出空间。
左思右想又没有个好主意,云锦终于明白什么叫‘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云涛一跑出去,雨荷就进来收拾床铺。看见云锦坐在床上,也是刚睡醒的样子,雨荷顿时楞在那里。
云锦正郁闷的想挠墙,回头看见雨荷楞在那,嘴张的足能塞下个鸡蛋。想起收服三姨娘时,她胆小怕事的样子,云锦有些不高兴,冷着脸问:“有事吗?”
“奴婢伺候小姐梳洗!”雨荷回过神,忙上前把帐子挂好。咬了咬嘴唇,憋了半天才低声道:“少爷虽然小,可必竟是男子!小姐怎么可以跟他同榻共枕呢?若被马家知道,许会说小姐伤风败俗……”
十五岁的姐姐跟四岁的弟弟一起睡个午觉就扯到伤风败俗上了?听见雨荷前半句话,轮到云锦嘴里塞鸡蛋了。可再听完后半句话,云锦彻底怒了,“他是我弟弟!他才四岁!马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大不了让他们退亲!”要是马家主动退亲,自已倒省事了。
雨荷虽然有些胆小,一听这话却执拗起来,白着一张脸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小姐行过及笄礼就是大人了,行事要讲究礼仪规矩!夫人当年对奴婢有救命之恩,临终前又命奴婢好生伺候小姐。就算小姐责怪奴婢,奴婢也不能眼见着小姐落人耻笑。”
“我知道了!”没料到这家里除了全婶还有一个口口声声规矩礼仪的人,想着前世的自已一直守着这些规矩活到十五岁,云锦心里直翻白眼。可为了不让人起疑,也图耳根子清静,云锦只好举起白旗。“伺候我梳洗吧!”
坐在梳妆台前,把装首饰的盒子都打开,除了有四五件成色极差的玉石首饰,就只有几朵陈旧的绢花。云锦对她窘迫的现状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小姐的白玉簪子哪去了?”正准备给云锦梳头,却发现她头上的簪子不见了,雨荷惊呼一声,马上转身到床上去找。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雨荷急得找来丁香和全婶,三个人在屋里、院里到处乱翻起来,恨不得把地上的砖都抠开瞧一瞧。
“什么簪子阿?值多少钱?”一瞧这三个人的劲头,云锦也来了精神。
话一出口,三个人齐齐地看向云锦,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没印象了?惊诧之后,三个人同时想起云锦失忆的事情,于是又同时神情黯然。
“那白玉梅花簪是当年夫人及笄时挽发用的簪子,小姐行及笄礼时为了纪念夫人,也是用这个根簪子挽的发。”雨荷刚说二句,眼泪就下来了,“都是奴婢不好,想着今日早上小姐去见老爷,就替小姐用了这根簪子。这要是丢了,奴婢怎么对得起夫人和小姐。”
听雨荷这么一说,云锦也有些印象。那白玉梅花簪子以梅枝做簪身,簪头处利用玉质本身带来的一点黄色做成数朵梅花,有借梅花傲雪凌霜的高洁品性来赞美女子冰清玉洁,淡雅脱俗的寓意。
虽说簪子质地不是十分上好,可式样别致,雕工精巧又寓意深刻,当年深得杜夫人母亲的喜爱,杜夫人及笄的时候便用这根簪子挽发。后来杜夫人不小心把簪子掉在地上,最外侧有一角破损,心疼之余便用巧法弥补。在破损的地方镶嵌几片银制质的雪花,又垂下几只响铃。如此一来,雅致的簪子又多了些灵秀,颇有几分暗香浮动的神韵。所以深得云锦喜爱,小时候便向杜夫人把簪子讨来,等着及笄时用来挽发。
“我又没出府,一定还在府中,细细找定会找到,不必着急。”想到那簪子极有传承意义,即便是找到了也不能拿去换银子,云锦小小地失落了一下。“把全叔请来,我有事情要请教!”
听云锦说起全叔时,一连用了二个请字,全婶倍觉面上有光,顾不得找簪子亲自跑到前院去找全叔。
“小姐叫老奴要问何事?”跟风风火火的全婶完全不同,全叔十分稳重。今早磕磕绊绊跑进来送信完全是惊喜之下的超常发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全叔外面世道如何?咱们府中一个月的收支是多少?还有市面上各样物品的价格?再者就是府上那处小庄子眼下是个什么状况。”把屋里的几个人都打发出去,云锦边翻三姨娘扔下的帐本边客气道:“全叔坐下慢慢说。”
“老奴怎么敢在小姐面前坐着!”受云锦尊重,全叔益发守规矩,极力推辞始终不肯坐下。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先前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二百个铜钱,一石上好的白米要十两银子!咱们府上一个月最少要用一百两银子……现在只怕还要多些……”
“一百两银子!”听了米价,云锦飞快地用米价衡量了一下其它物价,以苏府目前的人口数量与财政状况,这一百两银子的月支出似乎有点奢侈。“怎么会这么多?咱们府上每天都吃什么?”
☆、第008章 各种开源节流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全叔心中苦笑一下,仔细地替云锦算帐,“府上有四位主子,十二名下人,十六口人一个月的柴米油盐各种物品用银四十两;三姨娘每月里补品、点心算下来用银十两;老爷每月吃药请大夫用银八两;少爷每个月的束修十两;家中下人的月钱一共是十五两,日常用度统共算下来是八十几两。亜璺砚卿还有逢年过节族中要的祭祀钱、换季时主子和下人们做衣裳的钱,冬日里的柴、炭钱,夏天的冰钱还都没算在内,若把这些平摊到每个月里,每个月还要再加上二十几两银子。现在外面谣传大荣要攻打咱们天元,米价天天都在涨,所以这个月咱府上的支出还要多些……”
虽然知道二百两银子撑不了多久,可听全叔这么一算帐,云锦一个头二个大。手上的银子将将能撑二个月,二个月以后可怎么办?一时没有开源的办法,就先节流吧!
“把柳氏的点心补品停了,年纪轻轻的不用这个!问问家里下人有没有想赎身的?只要卖身价的一半就可以自赎!三个主子不用这么多人伺候。”少一张嘴少花点钱,现在不是讲排场的时候,顾不上全叔看怪物的眼神,云锦突然又问道:“云涛念的什么书?一个月要十两银子的束修?没有便宜地方吗?”
“族学一年的束修是五两银子,可咱们少年是旁支庶出的,在族学里总受人欺负,老爷便专门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少爷虽然是开蒙,可先生是秀才出身,还是三姨娘的远房表哥,所以束修银子就高些……”
“先把这个先生辞了!云涛还小,去族学念书也是一样的!”十二个下人做一个月才拿十五两银子,一个秀才教个小娃一个月就要十两银子,喵个咪的!这不是拿苏府的银子送人情吗?秀才了不起吗?收这么贵!虽然再穷不能穷教育,可咱家都要吃不上饭了。弟弟呀!先对不住了!等姐有钱了请三个秀才在家教你!
“小姐……这……这么做实在丢了老爷的脸面……”张大夫说的没错,小姐真是性情大变,不但要掌家,还要学那些算计银钱的小家子行事,完全不讲究书香门第的规矩。全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开始后悔没有阻止小姐从三姨娘那收回帐本和钥匙。
“面子重要还是肚子重要?”对全叔的担心,云锦不以为然,“那个庄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一年能收多少银子?眼下谁管着呢?”
看着云锦全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铁了心学村野仆妇样,极认真地算计银钱,全叔心里哀叹,有些为难地道:“那个庄子眼下是柱子两口子在管。『*首*发』庄子上虽说有十几亩地,可都是些不产什么的沙地,也就能种些红薯、花生之类,再加上几棵果树,半亩鱼塘,年景好的时候最多也就出息一百两银子。去了帮工的工钱、纳的官粮钱,剩下来能送进府里的也只有六七十两银子。这样的庄子要卖,急切间也只能卖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
柱子是全叔大儿子,比云锦大八岁。当年全婶的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隔了几天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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