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的话刚“吩咐”完，便听到异口同声的响应声“是——”
学校的铃声在这时响起，小鱼看了看时间，是该下午放学了，一中的学生陆续从门口走了出来，小鱼与大伙儿匆匆告别便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混进了学校。
此时的小鱼早已是另一种形象面对即将要见的姐姐：通身的阿迪达斯运动装，是很淑女的浅粉色，头发也扎在了一起，就像一枝清纯幽香的百合花。小鱼进到一中，吸引了无数男生的眼球，没有人能够从小鱼身上看出小鱼的背景与身份，更没有人能把小鱼同“堕落”一词连在一起。
“小芙现在应该去吃饭了。”小鱼心想着也就加快了步伐，全然不顾周围男生眼神的追踪。
小鱼对一中很熟悉，因为这里有小芙的足迹。一切都很顺利，就仿佛上天在故意安排，小鱼很快就看到了小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正前方。小芙孤零零的一个人低着头走着，脚上趿拉着拖鞋，走路很慢，有一只脚几乎是蹭着地面往前走的。
小鱼停了下来，看着小芙现在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姐姐被那两个魔头整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日子究竟承受了多少，小鱼不知道，她偷偷拭开眼里噙着的泪水，赶紧朝前走去。
姐姐进的餐厅还是以前那个她经常进的地方，这里炒的菜很好吃，小鱼站在餐厅闻到里面各种菜香的混合味，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呢”小鱼不禁咽了咽口水，环顾四周，看到小芙已经找了个角落独自开始吃了，自己站在小芙不远处盯着她，小芙竟毫无感觉。
小鱼走到忙的不亦乐乎的大师傅面前，要了好多饭菜，这些都是小芙和她平日共同爱吃的。大师傅不经意的看到小鱼，先是怔住，后来又满面春光的给小鱼盛饭，每一份都比别人的实惠，丰盛，盛饭的动作也难得的夸张，尤其是用勺子盛米饭时的动作尤为经典：一勺下去就像狠命的挖金子。
小鱼满意的端着饭菜走到小芙身边：“同学，坐你身边可以吗？”
小芙抬起头，看到是小鱼，惊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筷子也掉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惊喜而困惑。
“你，你怎么又来了？”小芙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小鱼很震惊，在小鱼的记忆中好像自己就只来过一次。
“我在蓉城参加作文比赛，学校特准我一天假。”
“哦。”小芙坐在原地不说话了。
小鱼刚才和小芙说话时特别注意了小芙的眼睛，有些发肿还带有血丝，小鱼看了很是郁闷，小芙比以前更瘦了。
餐厅的人渐稀多了，小鱼静静的待在一旁，不住的往小芙碗里夹菜。
“姐，其实生活挺丰富多彩的。”小鱼低着头说着，装作对生活憧憬的样子，但不敢去面对小芙的眼神。
“恩——其实很多人都害怕孤独。”
小芙说完发现小鱼在一旁呆呆的盯着自己，很忧伤的样子。便很轻松的冲小鱼笑着，“不过，我比那些孤独的人好多了，我会在自己孤独时暴吃一顿鼓励自己，我——很少孤独的。”
小鱼望着小芙半晌没说一句话，她感觉出一种善意的欺骗。
饭菜快要凉了，但依然冒着热气，透过热气看着对方，似朦胧又似清晰。
“脚怎么弄的？”
“哦，你看见了。”小芙极不自在的看看脚上的拖鞋，“没什么，被烫的，我一会还要去上夜自习，你怎么办？”
“去宿舍睡觉。”
“楼管阿姨——”
“我进得去的。”
……
晚自习后，小芙是第一个进宿舍的，她看到小鱼已经睡着了，在自己的床铺上，自在又安详……
“姐，昨晚没睡好？”小鱼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大口的啃着汉堡，看着小芙红肿的眼睛，心情突然黯淡了，“昨晚又熬夜学习了？”
《子夜春梦》14（7）
小芙摇摇头，不再说话，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天。
小鱼拿着汉堡刚要送入口中，却在这一刻停住了，望着瘦弱的小芙，很难受的咽下口中的汉堡。
“也许，我们一颗颗疲惫的沾染了尘土的心，该如荷叶一般，轻轻舒展，将生命中最真的感情以最美的姿态绽放。”
小芙轻声说着，小鱼越发奇怪的望着小芙。
“鱼说：你看不见我眼中的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我能感到你眼中的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咱们虽不在同一个地方，没有相同的主张，可是我知道你的迷惘，我感觉到你现在伤心的哭了，因为我是你的“水”……”
小芙很平静的说着，就像是背台词。小鱼不懂姐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揣摩着话中的意思，却挖空心思也猜不出来，这些话都好熟悉，熟悉的小鱼都能脱口而出了，豆壳有时也会对自己说“鱼水对白”，姐姐会不会……
“姐，你恋爱了？”小鱼试探着问着小芙。
小芙的反应很强烈，她几乎是在对小鱼咆哮：“不！不是我！是你，是你林小鱼——！”
小鱼怔住了，汉堡从手中滑落，她万万没想到姐姐的那段话是在针对自己，从刚才的心头一震到现在的长久失神，就像在刻意完成的动作。
看着失神的小鱼，小芙竟坐在一旁恨起了自己，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小鱼说话，不是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内心吗？小芙坐在草地上，眼中大滴的淌着泪，手也一直颤抖。
“姐，你都知道了。”小鱼看着朦胧中的姐姐坐在对面不断喘息，好可怜。
小芙不断的用手擦着泪，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小鱼的眼角湿湿的一会便被泪水浸满，姐姐的模样也在这闪动的泪花中渐渐模糊。
“是啊！小鱼连姐姐都欺骗了，天底下还有谁能相信她呢？”小鱼看着姐姐，脸一直在抽泣，终于失声哭了：“他……叫……豆壳，他……很关心……我……”
起风了，刮在每一个人身上都瑟瑟发抖，小草也在阵阵风的吹动下不断摇摆着它那娇小的身体，这天出奇的冷，小鱼也在这天释放了这些日子所有的泪。
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小鱼的脑子中回放着姐姐送自己的情形：一路没有说一句话，等车开走时姐姐费力地拐着跑过来，塞给自己一封信：“好好照顾自己！”
拆开信，姐姐清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妹：
晚上了，你就睡在姐旁边，姐好幸福。你的短信一个又一个，姐都看了……脑子好乱好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姐一直以你自豪，到现在还是如此，我会向别人很自信的炫耀我的妹妹漂亮，大方，潇洒，个性，文采好……可是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打不开的死结，记得寒假我快要走的一个晚上吗？姐跟你聊了很多，说让你不要再这样，沉溺下去了，对自己以后影响不好，我提起高考之前要撑着走完高中阶段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只为自己的妹妹，只为她！
多少年了，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看着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却只能被你拒之门外，远远的看着你，姐姐好心疼你，你学习上不去，姐比你还急，一个人的本性难改，姐都知道，可是，姐的心在被你一点点的撕碎！！！从来都是人们为爱情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就只为了一个我很爱很爱的可怜的妹妹！！！别人伤我，我不在乎，哪怕他们让我在全世界面前丢人我也不在乎！！！我就怕你哪天把我彻底的伤了，世上就没人疼你了！！！
……
小鱼的眼泪不断往下淌，的哥不时的望着满脸伤心的小鱼，几次想开口劝却又欲言又止了，或许是怕自己的劝说对于小鱼是“泪上加泪”吧！小鱼的头倚在车座一侧，泪却依旧止不住往下淌……
也许，我们一颗颗疲惫的沾染了尘土的心，该如荷叶一般，轻轻舒展，将生命中最真的感情以最美的姿态绽放……
《子夜春梦》14（8）
回家时已经夜深了，小鱼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哭啊哭……旁边摆着一瓶酒，一个玻璃杯，小鱼无助的坐在地上，孤零零的，只有眼泪的陪伴，没人看得见，没人体会的到。
一晚上都在不停的回忆：回忆初次结识豆壳时的情景，回忆豆壳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天，回忆着豆壳那份执著的爱。
曾经一起哭过，笑过，爱过，梦过，那尘封已久的日记记载着两个人的点点滴滴……
想着这些，却满脑子都是姐姐那双忧郁的眼睛，期待而感伤的眼神足以让自己一辈子去珍惜，去爱怜！
要去上学了，小鱼站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满脸的感伤，尤其是那双红肿的眼睛，失神的望着一切，心里毅然默认着那个痛苦的抉择。
外面好冷，像要下雨了，妈妈在屋里不断的催促着小鱼不要忘记了带雨伞，不要忘记多套件衣服。小鱼一一答应着，却心不在焉的一直往前走。
慢慢打开门，不经意见看见在门外徘徊的豆壳，小鱼警觉的将要退回去，却被豆壳叫住了：“小鱼！”
小鱼刚要迈进的一只脚停住了，她站在门外很自然的关上大门。
“小鱼，我等你很久了。”
“恩。”
豆壳看到小鱼，开心的不得了，他上下大量着小鱼，就好象是几年后的重逢一样。突然间豆壳盯住了小鱼的眼睛，站在小鱼对面，很失落的样子。
“小鱼，你的眼睛怎么——”
“哦，昨天刮风时吹的。”
“那你看医生了吗？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没事。”
“不行，现在就去，一定要看！”豆壳满脸固执。
小鱼低着头站在原地，昨天一晚上的眼泪换来的决定似乎有些动摇了。豆壳说话的间隙，风夹杂着临夏特有的味道掠过周围，空间中细小的粉尘在灰色的暗光中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定要去，走！”豆壳固执的拉起小鱼的手，小鱼赶紧甩开，就像在躲着什么，豆壳不顾小鱼的倔强，坚持要小鱼去医院，小鱼在一旁敏感的回避，最后干脆冲豆壳大嚷：“不要你管！”
豆壳怔住了，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小鱼，眼神充满怜爱和更多的感伤。小鱼赶忙转过头，避开豆壳的眼睛，“对不起！我——我们——”小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