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无论炎热还是严寒,她都不辞劳苦地带着同学们在歌唱编舞排练,她的青春在这里写下了浓重的一笔,此刻将要挥手告别,是若玄的一行眼泪,把她全部心绪拉出,稀里哗啦的尽哭。
张笑男皱皱眉。第一次,就是那个该死的夜晚,虽然那夜晚赐予他人生最美好最潋滟销魂的第一次,可是,若玄却从此躲开他,这足够让他觉得那晚就是该死的一夜。这一刻,他恨不得,他就是绿梦,就这样,任若玄抱着哭抱着闹。
他知道这是妒忌,心胸狭窄很无耻。他更妒忌陈辉威,是他陪她走过最纯最美的校园生活;在她失落时,给她安慰和鼓励的是他;在她得意的时刻,给她掌声和她喝彩的还是他,而自己,在她走过的24年的生命中,自己都在哪里,都在干些什么了?
顷刻间,粉墨登场,一场锣鼓一场掌声后,晚会结束了,舞台只剩下昏黄的射灯,和角落里的两个泪人。
两位男士坐在台下离舞台不远处,静静看着,一动不动。
“傻瓜,我们去洗个脸,有人在等我们。”
史绿梦抹抹泪痕说。
“谁?”
“丁力,还有他的朋友张笑男。听说他们俩你都认识了。”
若玄一听大惧。
自从那晚后,她再也没勇气见到笑男,也不敢想象,千躲万躲还真躲不过万一的话,会有多尴尬。才不过几天时间,那晚冲动的自责还在胸膛排山倒海。
因为她平时没化妆,甚至护肤品也极少用,所以胡乱洗一下泪水,整个脸马上就干净粉嫩。她磨磨蹭蹭地,洗脸后又说要上个洗手间,让绿梦先过去打招呼。
“赶紧了,等你。”史绿梦继续用化妆棉擦去唇部彩妆,再用眼唇专用卸妆液轻柔抹在眼部和双唇,细细的洗着妆容。
“那我不上了。绿梦,我有些累,先走了。”
绿梦这时刚捧上一手清水扑在脸上,眼睛睁不开,也说不了话,她听着若玄的话,马上伸手胡乱扯过去扯住若玄,她给若玄示意先等她洗好脸。她洗得仔细干净,她喜欢没有粉粉墨墨的那份神清气爽,和若玄一个样。完后,她从镜子中瞧了若玄一眼,她正低垂着头,十指缠缠绕绕,标准的若玄式紧张动作。史绿梦宛然一笑,边收拾着化妆袋,边说:
“看你紧张的,又不是让你和张笑男同志相亲。嘿,要不就和他相一下看看如何?据说他是高富帅,全有好青年。”
绿梦没曾见过张笑男,丁力也只告诉她今晚这位特邀嘉宾的名字。在演出前,她看到丁力和一位男士常接头密语,她猜着应该就是他,远远的,都看得到观众席中他气场强大,常引得四座频频侧目。
“你一向都说我孤家寡人的有同性倾向,你古道热肠就另找良缘和他匹配吧。”
“要不你紧张啥?”
“紧张?开玩笑!走吧,快去给你达令看看,你今晚的表现真是棒到没朋友。”
若玄随即反拉起史绿梦故作大方勇往禁区。
两位男士已在外等候多时。
若玄还是没骨气的略掉笑男,和丁力点头致意后,就垂首眼观鼻鼻观心,双耳静听心房在噗通。
丁力开始向笑男介绍绿梦。
“您好,幸会。”张笑男礼仪性向史绿梦伸出手,她也准备伸手,可是还给若玄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她偏偏头清咳一声传去,若玄不得不松开。
张笑男无声浅笑,握手作罢。
他少见的定神瞧了她一眼。她五官并不出众,但细长的眼睛却蓄一汪明泉,让整个人都灵动起来,唇线清晰,但唇色没若玄的红润,她身材很高挑,几乎高出若玄半个头,还是方才演出的服装,黑裤白衬衣打着红领带,现在不过是套了件白色小外套,不知若玄来这番打扮是否比她更加英姿飒爽?当他发现又开始见人就拿若玄出来做比较后,不觉得眼睛一动,用余视向若玄那边扫去。她又紧紧箍住绿梦的手臂了。
丁力隐隐一笑,继续做中间人:
“史绿梦的朋友,秋若玄,不用介绍了吧?”
笑男不答话,他想看看若玄会怎么回答。若玄却也静默无声。
史绿梦察言观色下发觉此刻正值有所建树作为佳时。于是她开始不动声色从人间道德伦理观入手:
“若玄,你看看,我们两男两女,像不像男牵男女牵女,两对超级同志组合?”她在秋若玄环顾下加重语气紧复问:“对不对?像不像?”
感觉确实真怪。
“再说,我们也不是抱抱熊,所以说嘛……嗯哼?我的意思,还不懂?”
秋若玄坚守驻地摇头。她不是不懂,只是不肯走到张笑男右手边。
“笑男你又不是不认识,快快过去。”
“绿梦!”
“乖乖,我们都是好孩子,别给人瞧白眼,快快去。”
“我不去。”
“呀,还闹脾气了?笑男,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洗个脸出来就魂不守舍了。”
他默不作声,从他们后面绕到若玄身边,压低着声音,却也听得出语气中的疼惜。他说:
“若玄,他们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就懂事点吧。”
“绿梦,我再也不理你了。”
若玄放开绿梦撒腿就跑,任绿梦怎么叫她就是不停,笑男忙紧追过去。
看着他们一跑一追,绿梦轻轻靠着丁力,说: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把他叫来了。真是一对小冤家。”
丁力爱昵一笑,八年相思,确实是一对小冤家。
爱情还真是个容易造成荷尔蒙失调犯冲动的东西。
那天下午,张笑男一破门,就劈头盖脸教训道:
“秋若玄涉世浅露未深,希望你放开她。”
丁力自是浑然一愕。
笑男依然一点都不想细细解释,一直赌气地坐着,像个小弟弟在耍脾气。丁力一点一点回忆和猜度,还是解不出个合理*。丁力见他几天来都心事重重,三番两次过来提到若玄总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他才给张笑男解释说,若玄心地单纯,又爱打抱不平,他第一次认识她,还是她找他出来给她的闺蜜打抱不平的。那天,他还直言不讳地说,她的闺蜜是他的婚外情,他把他婚姻问题和外遇,真诚的一一和笑男坦诚说出。也许是丁力的真诚感化了张笑男,他也说起了心事,他还说,他一直误会他和秋若玄之间关系难以启齿。
眼前的小兔子跑得飞快,把笑男追得上气接不住下气才把她追上抓住。
他把小人儿转回身时,她已泪流满面。他深深调了一口气息,说:
“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躲着我?避着我?呃?”
“欠你的钱,我还记得。”
“那晚,如果只是我一厢情愿……很抱歉!”
“没有,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丁力学者的事,我后来才知道。对不起!”
若玄觉得她受不起他的道歉。
曾经,她一边真心心疼史绿梦的遭遇,又一边新增敬佩之意“怂恿”绿梦那常为世人唾辱的行为。她对绿梦说过:随着感觉走吧,即使,他有一天还是厌倦了爱情,但你为自己的真心疯狂过付出过,也不会遗憾终生。这也才是你,狂放又自信。
确实,若玄打心底里羡慕绿梦,羡慕她遇上了让她心动的人,羡慕她的勇气。
若玄冷静下来后的理智,她无数次叹为睿智。只听睿智的心声回答他说:
“告别一段爱情,比靠亲情和责任去挽留一份破裂的爱情,比违背自己的真心去错爱,更应被尊重。谢谢你尊重他们,尊重人间真爱。”直到张笑男柔声温情说出:“我对你,也是真心!”她才第一次窥见睿智也有犯二的时候,并且这首犯直戳心窝要害。
她心中一突,提不起勇气再看他。她害怕这一看,又会再次掉进笑男柔情蜜意的眼神中。
一次,就一次早已经够了!
可是,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儿。
她要他心如刀割,知难而退。于是,她佯装轻佻笑出声,说:
“呵,真心?真心的保鲜期呢?左拥右抱的人,也有资格谈真心?”
“你总要说我左拥右抱才开心吗?我对你的真心,就像对妈妈的真心一样永久,你相信吗?”
若玄想了一会才大概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心情糯懦的,感觉很糟糕。她闭闭眼,狠下心肠说:
“那晚,我也只是可怜你而已。我还没见过一个大男人,那么不要脸的哭。哭得人烦透了,对,我是给你哭得烦透了才可怜你,一次已经够了!”
这话真的刺中了他的心。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眯,发出一道阴鸷冷光:
“一次?未免太慷慨了吧?竟然拿第一次来可怜别人!我没做安全措施你是知道的,”他顿了顿,又说:“我想你也是在危险期的吧。”
他怎么就知道,危险期,并且是,她危险期了?
若玄气促,想也没想就吼回去说:“请放心。我吃了,听说99。99%有效。如果真中了0。01%,也算是我的报应。”
报应?
竟敢说有我张笑男的孩子是报应!
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他望天发誓,倒要叫她看看,什么才叫报应!
她确实服用了避孕药。
为了买这药她前后忧心纠结地憋出了几番冷汗,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为了保险起见,在可以准确无误验明正身的第七后,她再转战另一家便利店买回验孕棒,结果是只一杠红。盯着垃圾桶的那杠红色,说不上是正中下怀,只觉莫名烦躁惆怅,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038 幻
天云沉重逼压,雾气灰蒙山色馄饨,风声、怪兽异鸟声彼起此伏。这里似曾相识。
“哈。。。。。”一阵怪诞阴深的笑声断断续续自远而近,出来了一个面色怪异之物。
“都说你聪颖灵气过人。还记得我吗?我是人类情感的统领,就是人间传说的情灵。八年前,你不曾与恶性恶习为伍,反而想用你那不成气候的冰玉之心去容忍、感化,你所等待、所想得到的温情不存,而你却屡犯犯痴顽,然必酿恶果。那也罢,谅你为时年幼,不懂人性本难移之理;八年后,已到了追求人生幸福的大好时光,属于你的幸福也摆在你面前了,可是你却选择拱手相让。你这不是在和我界对着干吗?逃避和软弱的人,必遭恶谴。”
“我没有逃避,一个人的痛苦算什么?我可以为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去承受。”
“糊涂痴顽,快快给我下去受罪!”
情灵一记乾坤合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