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约了朋友。”
“你确定……这样子可以见人?”
若玄在他面前慌慌乱出丑已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她不敢再冒险,半摸半探地走到路边,截了的士就走。
张笑男看着的士载着她走远了,也独自离开。
☆、011 拜访学长
他驾车在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山路前停下。
他准备拜访在美留学时认识的丁力学长。丁力学长平时常于他的半山别墅独居,张笑男这次便是被邀请到他的半山别墅里去。
他路生,二十分钟的车程他多花了十分钟。可在兜兜转转的三十分钟中,若玄的无厘头总缠在他心头,叫他内心欢欣,也常在欢欣中失笑。
他徒步来到一座精致小巧红木屋前。它不见阳台和窗户,私密性强。象牙白色调田园风格的围墙围起满院薰衣草,正值花开,花叠如海香味漫空。墙的尽头,有一扇入院小门,小门里面有一条鹅卵石小道蜿蜒隐入花海。
小门有个视频门铃。张笑男正想按时,小道另一头走来一位已过而立之年精干男士,步伐呼呼生风走来,扇动花香如浪阵阵扑鼻。
他便是丁力。
“怎么才到?快进来。”
他利索地开了门,迎进张笑男,互询近况中不知不觉的沿着花中小道来到红木屋的前庭。
这边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上千平方米宽的前庭园林设计大方又雅致:两排梧桐沿女儿墙而种,高比红屋,此时恰逢深秋叶落枝萧,“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葳蕤景象有待明春了。梧桐前有山有水,奇花异草错落有致,三两山雀跳跃其中采香啄红,当丁张两人走近时,忽声张翅飞逝。
“这些奇花异草,我准备改种江南竹,怎样?”
“移去群花种此君,满庭寒翠更无尘。暑天闲绕烦襟尽,犹有清风借四野。”张笑男应他道。“犹有清风借四邻”给改成“四野”了,却也应景。
“呵,现在可算收获一个心得,那就是一花一草,可怡性情;多而乱,却移性情……。”
说话间,丁力已用遥控器开启了入户门。走进客厅,智能窗已朝着太阳光线的方向打开。
“你所*的信息有限,很难查找。”丁力知道笑男这次拜访的主要目的,便直切话题。他往沙发坐下,拿出一张发黄的陈年报纸。
张笑男表情纠结了片刻。
他摊开报纸,看着上面可倒背如流的一篇小报道,一会回到多年前的一幕,一会又想起一双黛眉和眉尖处的朱砂痣。
“《小女孩长眠多年,谁可解密?》,”
丁力也快倒背如流了。他靠在沙发上,吟念一遍标题,接着说:
“一面之缘,你怎么会对她如此关注?说关注,好像又谈不上,你怎么事隔多年了才想到联系她?”
“或是出于职业自责,想补偿她。”
“补偿?呵呵,言重了吧?当时你也还是一名大学生,你又已尽力而为。”
“就是想着补偿。起码,希望知道,那个懂事而又于无意中深受伤害的小女孩现在过得如何。”
丁力捕捉到张笑男似有所思,但已看不到曾经的焦急和追悔,想是执着的学弟对此事有所松动。
默坐片刻,丁力的手机突兀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哪位?……她朋友?……好,我马上到。MC酒吧?好。”
接电话时丁力时而警惕时而紧张,一挂了电话,掏出一套房间钥匙扔给笑男就急促出门了。张笑男还是第一次见学长如此神色慌张。
据说这是一座智能楼宇,闲着也闲着,他便带着几分兴致观览。
这里每个房间都是开放式,连接巧妙。
到了二楼书房,他飞速浏览了一下收藏的书籍,视线滑落到中央的一张相片上。
他移步过去拿起一看,上面题字:“非梦时装国际有限公司剪彩留影”。第一眼就看到站中间的学长,溜了一圈,视线又停回到学长一边那人上,甚面熟。
定神一看,竟然是刚认识的陈辉威!意气风发却有股不屑之情!
没想到他们俩认识。
那么,学长认识秋若玄?
他激动地拨通学长手机,手机那头学长却反问秋若玄是谁。
他失望地挂了电话,惆怅地揉揉眉心。
他突然强烈渴望,若玄就在他眼前,望着她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睛,听她认真地说:我以前就叫秋彤彤,你认识我吗?
☆、012 两肋插刀
若玄约见的朋友叫史绿梦。
史绿梦是她至亲密的闺蜜。
上周末,她告诉若玄,她可有男朋友了,可是她的神态却不像只宣布喜事般简单,果然,率直的她跟着就说出了天大的事来。
“什么?小小小三?你……你是小三?”
“我觉得可以这么说。”
若玄目瞪口呆良久,才哇声呼天抢地:
“我的娘啊我的三姑六婆大婶阿姨你们都在哪呀,怎么叫这人见人爱花见花谢的*给虐了?还是自虐的呀!”
若玄边发泄内心的冲击边使劲掐了绿梦一把,痛得她人哇哇大叫若玄才懊恼接受现实。
“他是路上的弃物,我只是不早不晚,恰好碰上。”
若玄的眼瞳再次一大。
绿梦说,他和他的青梅娇妻曾相亲爱如胶漆,他们的婚姻破裂只不过是逃不掉世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诅咒。
若玄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转而又瞧着绿梦。
她似乎有些明白,有一天她和绿梦一起时,突然有三五一群蛮人冲上就抽她大嘴巴的事,事后绿梦也不过淡淡一笑了之。
“看来,我只有默认的份了?”
“如果说,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了他心扉;如果说,我完全没有他妻子半分天人之貌,甚至对他没半分觊觎之心,你还这么勉强吗?”
若玄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理由,不去由衷接受闺蜜遭世人所唾弃的执着追求,可是她的由衷渗着担忧。
今天,她的担忧被暴力例证了。
事情发生在闹市中,正当她们从商店拿着战利品出来,绿梦再次被三五一群蛮人扭住就掌嘴,有一个蛮人打得性起,一脚踢她直扑地。
绿梦不吭声不抵抗,铁铮铮的硬气竟也让他们一帮小男人自形惭秽。若玄在混乱中扑上保护绿梦,受了几个拳脚,脸上还给指甲类的利物划出一道血痕,绿梦一看,马上一手把她推出去。
一会,他们看料理得差不多了,停住便要走。
“告诉她,”
绿梦拭去嘴边的血迹,缓着气说:
“上次打的,算他还他太太的情义,这次,算我的。扯平的事,以后可没那么好欺负了。”
他们瞥了一眼地下的“贱货”,一声不吭就想招摇走开,谁知绿梦又说了:
“我好姐妹的这笔账,不会就此购销,我先记着!记得转告就是!”
她们的扫货计划被打断了。
回到绿梦的家,绿梦给若玄擦净脸上的血迹,还细细呵着气给她贴上创可贴。
所担心的事发生了,反而叫若玄放下了心。她摸摸脸上的创可贴想建议绿梦报警,可想想又不妥。
“若玄,我觉得她心地还不算坏,受点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
若玄一脸迷惑,绿梦就知道,她会是这么个表情,就算给她上再多的课,她对江湖险恶的认知,也见不得会多长点出息。
两人一时都静了下来,互相擦着伤药。
最后整理了一下衣物,若玄就准备回家了。
绿梦难以置信地瞧她一眼。往常,只要若玄一到绿梦家,她都会赖着床过夜了,现在却要回家,还很急切!其实,若玄也不明为何偏就盼着早点回到公寓。可是,就算多急切,她还要办理一事。她离开绿梦家,拨通了一个号码约在MC酒吧见。
她来到MC酒吧,要了一杯清水。她在背包里掏出《世说新语》,边看边向外瞟望。
“请问有位了吗?”*员问。
“我找人的。”男顾客答。
若玄马上抬头随声望去。
按史绿梦曾经的描述,若玄断定,他就是丁力,绿梦已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她明明知道是火炕,却跳得义无反顾,破釜沉舟,也许,火炕里有她要的蜜罐。
拜史绿梦所赐,让她看到了现实版的婚外恋男主角,并且还要和他打一下交道。如果绿梦幸运,往后和他熟络的日子还多着,这是什么世道什么命运嘛?
面对这类人,若玄还不知如何相处,即使绿梦将他们的故事描述的多平淡朴实,而把他描的多富有情义而又不幸,深植脑海中的偏见依然不变。所以,她只定定看着他,想先看出他身体流淌的义和恶。
男顾客也看到她了。
这时的酒吧清静,只有若玄像在等人,他便向她走过去。
“请问您是绿梦的朋友吗?”
他的视线忽略不了若玄脸上的创可贴。
“这个绿梦也有。坐吧。”她指指脸上的创可贴。
“到底怎么了?”
“先坐下吧,我不回答你的,你再听绿梦说。”
她收起书本,她觉得往下去的谈话中不能有本书在,她需要严肃的气场。
看来他刚才小跑了不少路,他的呼吸深沉有力,外套不穿,挂在肘弯处。他看似大若玄有一轮年纪,可此刻若玄就像个不近人情的严厉女长官,他像个无名小兵,在女长官面前恭恭敬敬地坐下。
他眼神清澈有力,和绿梦说的一样。
她开始清清喉音,摆起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
“你叫丁力?”
“是的。”
“多大了?”
“36。”
还算率直。不过外貌看起来并没有绿梦打嘻哈说他又老又丑,他自有而立之年的刚强和魄力。
“绿梦的呢?你知道吧?”
“26。”
“不觉得相差太大吗?”
“能拉近两人的心,不是美丽的外表,不是对等的阅历,也不是要同难共患,而是有能温暖彼此的思想和语言。”
丁力一直看着若玄,真诚说着,听得若玄也有些温暖和感动。她只那么片刻柔下脸容,跟着又不动声色的摆出长官的态势。
“算你说得好听。”
丁力闻言相对一笑。
“我也听绿梦说了,你是在你的婚姻亮红灯后才认识绿梦的。可是你的婚毕竟是还在的,你能理解绿梦的心情和处境吗?”
“是不是有人来找她麻烦了?”他尴尬又着恼。
“听说,你有个小孩3岁多?”
丁力锐利的目光突然闪烁几下迷离起来,“嗯”了声算是回应。
“真没良心。”
若玄如此不客气地数落他。
丁力望着眼前的小辣椒就想解释,可是一想到可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