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喊口号。」她笑。
「是啊。誓死保护大香港。」他开玩笑似的大叫。
「夸张。」她彷彿看见了他的真面目。
感觉上,他们又走近了一步。
音乐会完毕,他们带看满怀的满足踏出会场,音乐是共通的语言,能触动每个人的心妞,马友友的中提琴真是令人如痴如醉,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车上,他们都沉默。那些美妙的音符仍在脑海里跳跃。送到门口,她制止他送上楼的行动。
「晚安,我们这儿很安全。」她微笑。
「好,明天联络。」他依从的开车离开。
正准备按对讲机,有人在暗角转出来,并低声呼唤她名字。
她转身,意外错愕的见到文耀扬。
他走到她面前,直视她的双眼。
她眉心微锁,立刻舒展,坦然回望他。
「我--很意外。」他声音低沉。
「他请我看马友友的中提琴演奏会。」她说得心平气和。
「他是--送花人?」
她摊开双手,笑起来。
「是他。我开始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接受他。」
「和你一样,你们都是我朋友。」她坦诚地说。
「但我再也约不到你。」
她考虑着措词。她会跟他说真话,却希望不要刺伤他。
「找知道你很认真,我有点害怕。对任何人我都没考虑到再进一步发展。我不想拖着令你误会。」她慢慢说:「至于他,纯属意外,没有想过他会来。目前,他和你一样是朋友。」
「你答应他的约会。」
「这不同,」她语塞。在这方面她是有点偏心,并不因为郭守业的身世背景,她觉得跟他合得来些。「我相信我和他个性近似些。」
他黯然一笑,摇摇头。
「我该相信自己绝望了。」
「阿文,我们不能是朋友吗?或像君杰一样兄弟姐妹般,我想会容易相处些。」
「希望我能做到,但是我死心眼儿。你是唯一令我心动的女孩。」
亦俊沉默。她不能再说什么。
「不关你事﹗」他很有风度的拍拍她。「我太冲动盲目地一头撞过来,一廂情愿。」
「不不不,你有你的优点,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只是对任何人我都无心再进一步。」
「他呢?」当然是指郭守业。
「一样。」她肯定地说。
「为什么?」他看来有些痛苦。「要怎样的条件才能合你的心意?」
「没有条件。请别笑,我仍相信爱情。」
他颇震动。现代社会还有女人相信爱情?
「我要有那种感觉才行。」她坦然相告。「可以令人生可以令人死那种义无反顾的爱情,电影或小说写得出,我相信人世间一定有,此生碰不到,我不会甘心。」
「那么他也没希望?」
「至少目前是这样。」她轻轻的说:「爱情不是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吃吃玩玩,也不是更多的花,是我心中确确实实的感觉。」
「亦俊,你很难得。」他由衷地说。「能碰到你这样的女人,虽败犹荣。」
「在感情世界中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有没有火花、有没有感觉才最重要,」她似喃喃自语,眼光如梦,「那火花即使只是一闪,但只要真真实实的闪过,照亮了人的一生,也就死而无悔。」
他深深吸一口气,收回放在亦俊肩上的手。
「我明白了。」他再点点头。「我很骄傲能有你这么坚持的朋友。」
「请勿怪我。」她十分真诚。「在人生路上,这是我最大的坚持。」
「我明白。」他深深凝视她。「谢谢你。」
他走回暗角,消失在那儿。
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谢她。这件事里面需要谁谢谁吗?
***
「家里有个派对,想请你当舞伴。」郭守业在一星期前对亦俊提出。
「我不喜欢跳舞,不是'派对动物'。」
「可以不跳舞,只要你出席。」
「为什么?」她敏感的怀疑。他欲言又止,很为难似的。
「我和阿文见过面,我觉得我们应该证实一下我们的友谊。」
「他--怎样?」她担心。
「他很有风度,祝福我们。」他孩子气得很。「我急于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
「没有这必要吧。」她不情不愿,这不等于打鸭子上架,逼她上神檯吗?「我不想勉强自己做任何事。」
「你不承认和我的友谊?」
「友谊不需要公开,这只是我们两之间的事。」她平静地说。
「亦俊,我太在意你,我不想外面有任何闲言闲语。」
「你没想过,这样会令阿文好难堪?」
郭守业呆怔一下,彷彿有所领悟。.
「我会参加你的派对,会和君杰跟蝶儿一起来,不要强调友谊,好不好?.
「好。」他勉强同意。他知道,若不同意,亦俊连参加也不肯。
派对的晚上,亦俊穿得和平常一样与君杰夫妇出席,一派安然自在的神情。郭守业一见到她就眼睛发光,伴在身边再也不肯离开。
「我真的高兴你肯来。」亦俊但笑不语。
「不用陪着我们,去招待你的客人。」蝶儿故意这么说。
她为文耀扬抱不平。
「我最主要的客人就是亦俊,」郭守业坦率得惊人,「这派对为她而开。」
亦俊娥起眉头,她觉得这话太重了。
「我也请了阿文。」他再说。
亦俊脸色一沉,从此不再有笑容。
郭守业被一个朋友拖走,蝶儿立刻发表意见,她很不满意。
「分明向阿文示威。」
亦俊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投向君杰,两人彷彿意念相通。他点点头,扶起蝶儿。
「走吧。」蝶儿傻掉了。走?亦俊是这个意思吗?只见亦俊拿起手袋,匆匆说
「趁他不在,赶快。」
三人悄悄地溜出大门,开车逃走。是有逃的感觉,亦俊绝对不希望文耀扬难堪。
「郭守业不见亦俊,一定大惊失色,说不定开车来追。」蝶儿有点莫名的兴奋。「好刺激。啊﹗君杰,你怎么知道亦俊想溜?」
君杰微微一笑,一声不出。
「真是心有灵犀?」蝶儿再问。
「现在去哪里?」君杰大声问。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回家休息。」亦俊半垂看头,看来情绪低落。
「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派对。」蝶儿叫。
君杰默默的掉转车头,朝亦俊家驶去。
「真扫兴。明天让阿文赔今夜的損失,我们可是全为了他。」蝶儿自语。
君杰看她一眼,她立刻不敢再出声。
到亦俊家,她只说了句「谢谢,明天见。」就大步冲进大门。君杰凝视看她的背影一…阵,才慢慢开车离开。
***
第二天早晨,亦俊才坐到办公桌上,郭守业的电话就来了。
「亦俊,昨夜怎么回事?我做错了什么吗?」满腔的懊恼。
「没有事。我有点不舒服,先走。」她淡然。
「我知道你生我气,但是真的,我不是故意向阿文示威,我们是朋友,我……」
「对不起,我今天很忙,有三个会要开。」亦俊打断他的话。「明天谈。」
「不不不,亦俊,你一定要听我说,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友谊」
「明天谈,好吗?」亦俊匆匆收线。
她真是在生气,郭守业没有理由强迫她公开友谊,更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请文耀扬来。无论是否有心示威都不应该。
他们并非真正的男女朋友,她甚至没让他碰到手,他有什么资格向众友宣布呢?是典型任性的富家子脾气。
她一点也不在意失去他的友谊,最好他不要再来--虽然他们很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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