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少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白止自己不知道,他现在那一副尴尬不安的模样,和男人的冷漠深沉一样迷人。
交谈只有这么寥寥几句,随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女奴准备洗澡水的声音。少女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白止也只是静静地守在一边,一言不发。
“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白止平静地回答。
少女扬起了嘴角。“止,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谢谢你。”
“?”白止疑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不用谢。”一开始他没反应过来,不过转念一想,少女想感谢的应该是他在她生病时对她的照顾吧。不过,他似乎也没做什么。
少女微微一笑,没有做解释。她想感谢的,并不是白止所想。
她想感谢的,是白止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所表示出的沉默,是白止对她的信任,和对她自由的尊重。
“水……快准备好了。你先洗澡吧,小心别凉着。”看着少女的微笑,白止慌乱地说了两句话,随后夺门而出,剩下少女微笑的看着被猛地关上的房门,忍不住噗哧一笑。
门外,白止贴在房门上,听见了少女的那一声善意轻笑。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心头生起,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脸有点烫。
难道……
白止想到了一个让他自己觉得特别无语的可能性——难道他害羞了?
万能的神啊!
他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旅馆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摘下了面具。来自平原的风吹得他醒酒似的舒爽,他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他对艾琳娜的那种异样,是他在面对别的少女时绝不会有的。的确,只要是漂亮的女孩,正常的男人都会心动,可艾琳娜给他的感觉,却不仅仅是心动。
风吹的他心里的那股冲动淡化了许多。他重又恢复了平静,却怎么也赶不走心里的那丝异样。
顺其自然吧。他不是一个擅于表达感情的人,那种直抒胸臆表白的话,他自认说不出口。
把面具戴了回去,他想四处逛逛散散心,可四周却全是些断壁残垣,充斥着血腥味,只惹得他越来越心烦。
算了,回去帮艾琳娜守门吧。
转身,他回到了旅馆,坐在楼下靠近扶梯的餐桌上,用精神力注意着艾琳娜门口的动静。至于窗口,水杉把女奴带到房间之后就翻出窗户一直守到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点起烛火,左手握拳托着额头,他拿出了纸笔,又开始了他惯例的家书写作。
羽毛笔蘸上了墨水,他拟好了收信人,随后顿了顿,拿着笔发起了呆。
一滴墨水滴到了信纸上,把他的魂唤了回去。
怔怔地看着这张滴了一滴墨汁的羊皮纸,他思考了半天,终于在第二滴墨水滴下之前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句话。
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女孩。
第十四话 死亡游戏 上
更新时间2012…2…24 21:28:55 字数:3036
第二天,白止在床头醒了过来。
他在艾琳娜床头守了很久。出浴的少女安睡在眼前,有着一种淡淡的体香,却抚不平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他觉得浑身疲惫,说不出的酸痛感遍布全身,甚至连动弹一下都有些困难。
头有些昏沉,似乎是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造成的后遗症。
他觉得自己在发抖,害怕得发抖。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
……
时间回到昨晚。
信纸最终还是没能被写满。挤了半天,在他面前出现的还是只有那么一句话。
做了个深呼吸,他准备收起纸笔。都已经过去这么久,艾琳娜也应该洗完澡了。
“写的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谁?
白止下意识放出了斗气护在颈后。一阵冷汗冒了出来,他的呼吸顿了顿,随后尽可能地恢复了正常,将纸笔收了起来。
冷静地想,对方的确不应该会想要偷袭他,否则也不会出声提醒他。
“菲利普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乱动自己的精神力。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你还记得我呢?”一身米色的长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绕到了白止的正面,面对着他坐了下来。
“您教了我魔法,我当然记得您。”白止带着一些淡淡的微笑,但语气听起来却并不很尊重。
“别用这种别扭的语气和我说话,听着就觉得不爽。”菲利普斯懒散地坐着,打了个哈欠,“这个面具不是维克多的吗?他给你了?”
“嗯。”提到维克多,白止不经意之间皱起了眉。虽然维克多没有说,但他多少已经猜到是谁差点杀了这个第一天才。
“他还真舍得……”
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善自然逃不过菲利普斯的眼睛。他端详了白止一会儿,诡异地笑了。
白止没问,菲利普斯就已经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没错,我干的。”
“为什么?”虽然猜到了答案,但当事人承认的时候,他仍然感觉到不可思议。既然在三境森林放过了维克多,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杀人需要什么理由吗?”菲利普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对,理由似乎也算有吧。看他不顺眼,所以动手了。怎么,你要帮他报仇?”
“我可没那个打算。”惊讶过后,白止随即释然了。他还没有脑子一根筋到菲利普斯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他曾经在菲利普斯面前表现得相当冲动,菲利普斯会这么说,多半是为了激他。
可惜,现在的他和几个月前的他完全不同。激将法,对他没用。
“嗯?”这回轮到菲利普斯惊讶了。几个月前的白止还会为了一句话和他拼命,而今天,白止的行为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别说拼命了,好像连一点冲动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还是算了吧。”白止仍然用左手托着额头,也一副懒散的样子,“我已经想开很久了。我可还想好好活着呢,和你拼命这么找死的事,我再也不想干第二次了。”
“诶?”听了白止的解释,菲利普斯饶有兴趣地笑了,“你比维克多那根木头有意思多了。”
有意思?当他是玩具吗?白止有些无奈地看着菲利普斯,脑中浮出的却是另一个人——流。这两个人,性格还真像得要命,而且好像还都和他杠上了。更让他头疼的是,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打不过。
他是招谁惹谁了?
苦笑了笑,他一脸郁闷地看着菲利普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所以才来找你的。”菲利普斯很无聊地开始敲桌子,“早知道下手的时候就轻一点了。现在维克多不知道跑哪儿养伤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人。”
白止:“……”
“对了。”菲利普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白止,像一头饿狼盯着小白兔一样,弄得白止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既然见过维克多,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白止尽可能正常地回答着这个问题,“你觉得他像那种去哪儿都和别人报告的人吗?”
“这倒也是。”菲利普斯不疑有他,这让白止着实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菲利普斯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继续紧张了起来。
“既然找不到他,那就由你陪我玩玩好了。”
“不是吧?”为了自己的小命,白止提出了强烈的抗议,“维克多那种水准的家伙都差点儿被你玩儿死,要真陪你玩了,我还能剩点渣下来吗?”
“放心,吸取教训,这次我下手会轻一点的。”
白止:“……”
“对了,”无语中的白止脑子一热,抱着豁出去的想法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有一个差不多和我同龄的家伙,实力很强,性格和你很类似。紫发紫瞳,名字叫流,你认识吗?”
刚开始,他可能还不是特别想问,不过既然都被强行要求做玩具了,那么问不问这种问题的区别也就不大了。
“嗯?”菲利普斯即将伸出的魔爪又缩了回去,继续保持无聊的敲桌子状态,“你已经见过他了?”
“何止已经见过……”一想到自己的经历,白止仍然止不住一阵后背发凉,“恐怖的家伙,和你的危险程度绝对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是吗?”菲利普斯没有看白止。他似乎很认真地敲着桌子,象征性地应付着回答了一句。
“你们是什么关系?”白止懒散地看着菲利普斯,仔细端详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会是师徒吧?”
“很遗憾,我不认识他。”菲利普斯的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
白止:“……”这么烂的谎居然也能撒出来,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虽然我不认识他,不过,我倒可以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菲利普斯敲桌子的节奏突然缓慢了下来,最后重重一击,停止。
白止严肃了起来,戒备地看着菲利普斯。
“他的危险程度,绝对不是和我在一个级别上的。今天,我会让你体会得很深刻。”
的确。真论起来,流和菲利普斯的危险程度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对白止而言,这个区别不是很大。
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流认真起来,他还能躲几次,但是菲利普斯认真起来,他连躲都来不及躲。
术皇的威压貌似不经意地落到了他身上。他立刻就有了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鸡皮疙瘩再次让他不由地抖了抖。
澎湃如海洋般的威压,使得他心生无力感。即使菲利普斯说下手会轻一点,看来他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还是微乎其微。
“在这里开始太碍事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三十岁的术皇微笑着问了一句,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白止也不会拒绝,在这里开始,谁知道余波会不会让这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子彻底塌下来。
房子塌不塌他不管,但问题是艾琳娜还在里面。如果牵连到她……
眼前一花,旅馆和空气中漂浮的淡淡血腥味全都消失不见。他似乎置身于朦胧的雾中,疾速穿行着。
雾散开。没有椅子,白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子站了起来。
一片黑暗,连烛火的光亮都消失不见了。他仅能勉强看见在他面前的菲利普斯的轮廓。
太欺负人了吧?在黑暗环境下,精神力高的人占的优势是很大的。白止和菲利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