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得非常快。”菲利普斯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白止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精灵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不是吗？有条不紊地，连断后的士兵都像是早在两百年前就安排好了的一样。这个鬼地方的空间真混乱，我甚至发挥不出平时十分之一的力量，所以我只能把魔杖当钝器用。”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见到一个人类了吗？一个人类女孩？她在哪儿？”白止走近了几步。他能看出菲利普斯眼中的迷雾。这个术皇的意识并不算太清醒。可以说，是在半昏迷状态。这个时候显然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你要找你的相好？嗯，别担心，她没死，和精灵一起从空间乱流里出去了……”菲利普斯的大脑显然一片混乱，连说话都夹带着含糊不清的字句，如梦呓一般。
出去了？白止立刻舒了口气。
“唔……是你。你居然也会来精灵之森？真巧——”一句轻飘飘的话，声音不大，却把白止从稍稍放松的状态立刻拉回了备战之中。刚刚还神志不清的菲利普斯突然猛地清醒了过来，苍白失血的脸对着他，似笑非笑。
白止没有说话，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时间也不多。我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很快，快得超乎我的想象。”菲利普斯随意地找了个半透明的树桩坐了下来，用魔杖敲了敲右臂的袖管。袖子神奇地自己动了起来，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随后，他心平气和地看了看白止，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白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近坐了下来。
“你一定奇怪是谁伤了我。”一开始，菲利普斯就直接抛出了这个话题。
白止沉默着，满腹疑惑看着菲利普斯认真地听。
到这时候他才觉得他自己还真有不怕死的范儿。真的和菲利普斯见面了，他居然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很平常。有一点紧张，但没有恐惧，甚至连仇恨都没有，就像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或许只是因为菲利普斯的这幅狼狈样冲淡了这两种感觉。
“这人和你有些关系。或者说，他就是因为你找上的我。”菲利普斯的视线一直在白止身上，却并不是狼盯猎物的眼神。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让白止更确信菲利普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关于他的。
“仔细想想还真对。如果维克多像你一样从术尊巅峰一下子变成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普通人，他可未必能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恢复过来。而你，却甚至已经超越了自己曾经的巅峰——”菲利普斯的左手握着一根魔杖指着白止，“术王，我没说错吧？”
白止点点头。
“神怎么会创造出如此具有威胁性的人类来？”菲利普斯扬了扬眉毛，一副古板保守的老学究研究新人论文的别扭表情。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又有些开始不对劲了，“虽然那些白痴常常忘记带脑子，但也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完美的灵魂。很不正常，不是么？”
异教徒？可能是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宗教文化冲击，在菲利普斯指着神的鼻子大骂白痴的时候，白止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居然是这三个字。
当然，第二反应就是：很不正常？最不正常就是你！
第十一话 生之力
更新时间2012…10…16 18：22：45 字数：3257
“你一定听说过神殿——主教重伤的我。事实上他本来是打算杀了我的，不过我显然破坏了他的打算。”说着这样的话，菲利普斯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反而显得很光荣。
主教？虽然对宗教事宜并不了解，但他至少也知道主教在一个宗教组织里并不算最高领导者。主教之上还有大主教、还有长老会，还有什么圣子圣女，还有教皇……各种职务一大堆。一个主教就能伤到菲利普斯？那么神殿的总力量会有多强大？
“神殿的最高领导人就是他。听说过黑暗的五十年吗？那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神殿与民共难，在五十年的灾难过后，还活着的最高领导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地方的主教。神殿里的人全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自那以后除了现任的一位名誉教皇之外，神殿没有过比主教更高的职务。”
白止点点头。不过，他却又开始思索起那个所谓的名誉教皇。在为纪念先辈而订立下了规则之后，又会是谁，竟然能获得这样的一个地位？
“依靠力量可以得到许多。”菲利普斯或许再次看出了白止的疑惑，于是继续解释了起来，“我承认并不能得到一切，但靠力量得不到的却也很少见。这个所谓的名誉教皇是主教一手扶上去的。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使是我们几个皇级的人也一样。就像从天而降——很神奇，不是吗？这就是神级以下第一人的手段，另一个几乎完美的灵魂。”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白止皱起了眉头。他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神殿似乎通缉过他一次，除此之外，他和这个宗教似乎也没有过什么别的瓜葛。而现在，菲利普斯却突然跳出来对他说什么神级一下第一人和他有关？
“这也正是我曾经疑惑的地方。我一直以为他这么器重维克多，甚至不惜力排众议给他那么特殊的地位是因为维克多是那个人，不过现在看来，那个人很可能是你。至少他从最近开始认为是你。”菲利普斯笑眯眯地看着白止，换了个坐姿，“不过他却仍然保留着维克多的地位。或许他还不敢确定究竟谁才是真的。”
“哪个人？”白止下意识地问了出来，停顿了半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维克多是神殿的人？那——为什么神殿还通缉他？他见过我没戴面具的样子，为什么不把我带回去？”
“你会知道的。”菲利普斯笑了，笑容里没有任何阴森的感觉，反倒让人觉得很阴森，“其实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提供下载）欢玩儿，不是么？提升实力之余，玩一点游戏会很有趣。你不是也曾经玩儿过很有趣的游戏吗？嗯，那张子弹的设计图很有新意：中空，你一定是想在里面装上点什么东西好让它在击中目标之后爆炸，不过这个设想有人已经做过了，一个控制不好，就会把你自己炸成碎片——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找的那个铁匠正好是卡隆人。”
白止沉默地听完了菲利普斯的这一句话。上一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一半。
“别苦着脸了。既然被卷进来了，就好好享受这种乐趣吧。热爱游戏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不是吗？”
白止耸了耸肩，暂时把方才的疑惑丢在一边挖苦了一句：“你也在玩儿？玩得差点儿丢了命？”
“想玩儿刺激一点就得这样。”菲利普斯又用魔杖指了指白止，一副兴奋的表情，“我曾经向他发出过许多次挑战，但他从来没有应战过。可当他知道我对你动了点儿手脚之后立刻自己找上了我。这代表着什么？细细一推究就会发现，这真的很有趣。”
白止再次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毛病？
“你说，如果我杀了你，然后提着你的头去见他，事情会不会更加有趣？”菲利普斯说着，杀机再现，浓重，而且完全不做掩饰。
“会，我猜。”白止带着大把的疑问毫无压力地说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杀气对他应该造成的心理压力，而是仍旧平静异常，“会有趣得你受不了。”
菲利普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止，白止毫不畏惧地回敬了他一个桀骜的眼神。
“没错，你是对的。他用全力的话我根本活不下来。我猜他一开始想杀我，但在把我的右手弄成渣之后气消了一些。”菲利普斯的杀气顿时淡了不少。他说话时的口气就像是一个旁观的第三者在直白地阐述一样，似乎那条断掉的手臂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他手上有关于我的一些——嗯，我们暂且就称之为游戏的筹码吧——所以在我玩腻上一个游戏之前，我还不会急着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在玩腻上一个游戏之后，你也不会有机会了。”白止站了起来。他大概听到了他所希望听到的全部，并且还附赠了大量他完全没想过要去了解的东西。这一次收获颇丰，时间也过去了不少。继续留下来或者还能听到一些更加让他茫然和惊讶的东西，但时间不允许，而且菲利普斯也不是白痴，他还得好好地分析一阵子，思索菲利普斯告诉他的有几分真假。
“狠话谁都会说。”菲利普斯似乎并没有把白止留下的想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止在他面前站起来，缓缓把视线上扬，再次扬了扬魔杖指了指白止，“我拭目以待。”
白止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几步之后，他突然站住，微微回过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菲利普斯一开始就用各种让白止听得一头雾水的话狂轰滥炸，差点让他把这个问题漏掉了。或者，菲利普斯是在刻意地避而不谈。一个重伤到几乎神志不清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灵之森的核心？这很是蹊跷。
菲利普斯果然沉默了几秒。不过他却并没有让白止等太久，很快又让微笑填满了自己的脸。
“你知道为什么神殿会建在那儿？斯堪蒂维纳的西北角？因为整片大陆都信仰那所谓至高无上的神王。而整片大陆，你认为真的只有这么大吗？斯堪蒂维纳以西的那条山脉后面会是什么？”
白止没有再迎合菲利普斯的意思。他很平静地看着菲利普斯，等待着他正面的回答。
“我是死之力的主继承者。”菲利普斯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但并没有完全消失，“缺少生之力的抗衡，死之力很容易失控，这也是我暂且放过你的原因之一。这件事的知情者很多，在他们之中，我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冥王。”
冥王。白止扬了扬眉。作为生之力的继承者之一，他应当能够感觉到死之力的存在才对，可现在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菲利普斯身上有任何的异常。
“我的话说完了。”菲利普斯用独臂做了个请的手势。白止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论菲利普斯的话是否属实，他都必须通知叶歆一声。死之力的继承者居然是菲利普斯！难怪他会如此嗜杀成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