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最后不还是沦为我的补品?”紫发少年阴戾地哼了一声,像丢垃圾一样地把这具尸体丢到了一边,“我是故意让这些家伙跟着的。猎杀他们的行动,我已经计划了半个多月了。可惜,他们的灵魂都太弱,吞噬起来不够畅快。”
这是主教私人势力中的精英,他的左膀右臂,也是让知情者人人畏惧的两个杀神。两个人,维克多是以杀人数量扬名;而紫发的流是以杀人手段的残忍绝情而扬名。如果让知情者非要在两人之间挑一个面对,脑子没问题的人一定都选维克多。因为对上维克多大不了就是一个痛快,可是对上流,如果被杀,先不说死亡的过程会遭受多少折磨,甚至连灵魂都会被吞噬。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他已经很烦了。”维克多冷冷地给流泼了盆凉水。
“知道了。”除了主教大人,几乎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流竟然没有任何抗议地答应了一句。
流的天赋不错,说他是天才一点也不夸张,加上吞噬了大量灵魂,实力精进的速度飞快。可是他却始终和维克多差了遥远的一大截。如果说流的天赋是1的话,那维克多的天赋就是100,即使拼命杀人略夺灵魂,流的实力仍然只能排在同龄人的第二。甚至,在维克多受伤实力大减之后,他还是没能比得过。
一个远超同辈的天才,却被一个更加天才的人死死压着,一直只能做第二。论年轻人的心性,嫉妒甚至是憎恨是一定会有的,但流更多的还是心服。成为同辈中的第一,维克多比别人多付出的努力,他多少知道一些。
流吞噬完了尸体中的灵魂,维克多也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径自走开。流侧着身子看着维克多的背影,突然阴阴地沉着脸,“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他说的声音很一般,以维克多的实力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流本来以为维克多至少会说一些“你试试看”、“我等着”之类的话,或者再不济停顿一下步伐,但维克多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走自己的路。
“哼,嚣张。”同样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流顺手就是几道雷电,把山坡上的尸体劈成了齑粉,然后也不再管维克多,径自走向了与维克多相反的方向。
满天星斗,寂静地沉醉,却无人抬头欣赏。
第九话 沼泽边缘
更新时间2011…10…6 23:40:35 字数:3201
距离猎人都市越来越远,周遭的抢劫队伍也少了起来。白止很清楚,第一次遇到抢劫的,那个叫水杉的少年没有出手是为了试探自己,接下来的几番抢劫就不是自己的事了。因此,他很是理所当然地和艾琳娜一道站在一边观战。
水杉是一名术者。按照白止脑子里的常识看,只有黑发黑瞳的人才能成为术者。可是目前为止,他已经看见了三个特例——菲利普斯、叶歆和水杉。好吧,即使叶歆不是人类,那么还剩两个特例。看来这种常识还是有例外的。再者说,他自己还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在身为武者的同时也是术者,还是各系齐全的。
从一开始一天遇到三四次抢劫的,到现在近三天才遇到一拨,白止一直在一旁观察着不属于这个层次的战斗。
越是外围的团伙,纠集的人越多,也越难对付。毕竟如果在猎人都市周围的话,虽然地形很适合抢劫,但是被围剿的风险太大,所以形成不了固定的组织,大多是几个人碰到一起,然后抢上几次,随后作鸟兽散。但是远离猎人都市之后就不同了。这里没有了稀稀落落的树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小小的丘陵。同样适合抢劫的地方,而且距离猎人都市也比较远,很适合强盗们组成固定的集体进行抢劫。这样一来,外围的实力自然远远大于都市附近那些临时团体。
不过,水杉一个人却应付得相当轻松,每每都是举手投足间就击杀了围攻的数十人。他和白止一样,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死手,即使投降甚至是跪下来,他都照杀不误。这倒不是因为他嗜杀,他杀人的原因和白止很相似——灭口——他是自然系术者,人类中本不可能有的一类。
自然系,这是除去空间之外最强大的魔法分类。如果说空间魔法的强大是源于它的纯粹单一,那么自然系魔法的强大就是因为它的广博包容。可以说,除了风、雷、水、火、光、暗、空间和时间之外,自然界中拥有的一切都可以为自然系的术者所用。
对上水杉,那些强盗要抢劫的就不是他们三个人了,而是整个丘陵。野草疯狂地长大长粗,绊他们的脚;泥土筑起了高高的墙阻挡了他们的去路;藤蔓缠住了他们的胳膊和腰,使得他们动弹不得……在食物链底层的植物,如同报复一般地攻击着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这样的情景……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的确有点别扭。不过因为这些植物毕竟还是由水杉控制的,所以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从战斗中判断,水杉应该是一名术宗,还是那种很快要到术尊境界的术宗。自然系的术者可以借用自然的力量,本身越强大,可以借用到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所以,一名自然系的术宗,实力甚至可以和其他系的初期术尊相媲美。如果实力能有术宗的程度,哪怕就是和术宗搭上点儿边,随便去哪个小城镇就能当大爷享受了,也不必跑过来冒生命危险抢劫。所以,水杉一路无敌,轻松杀出了一条血路。
从这样的战斗中,白止从旁观者的角度获得了一些经验,也发现了自己先前一战的幸运。
水杉所面对的敌人,无论是从力量层次还是实战经验来说,都比白止遇到的那几个临时拼凑出来的家伙高出一大截,完全不具可比性。如果那一次的八名武师中有一个的战斗技巧可以达到水杉所面对的这些人的一半,那倒霉的人就会变成白止。毕竟雷发动迅速、无戒备状态下偷袭是不错,但是经验丰富的人不可能没有戒备,理论上不作防范无法避免的雷属性攻击,在有准备的前提下还是可以躲过的,譬如说那个加尔文。
这让白止暗自记在心里:战,尤其是生死战,绝不可以去赌敌人弱小。不是每一次都会赌对,一旦赌输,失去的就是生命。
丘陵之中,他们没有再遇到强盗。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着,白止每天都会写一封家书,然后把它储存在空间戒指中一个特定的柜子里。如果他想起来的话,偶尔还会拿出那块他心血来潮雕出来的歪歪扭扭的牌位祭拜一下维克多。
“这是什么东西?”在白止把牌位拿出来祭拜了许多次之后,艾琳娜终于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常常在它面前烧纸圈?”
“这是牌位,祭拜死者用的。”解释了一句,白止一贯带着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恭谨的严肃,“至于烧纸圈,这是我家乡的习俗。”
“死者?”艾琳娜疑惑地看了看牌位上写的名字——维克多·希尔维斯特,“他死了?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死。”白止耸耸肩,“只是在分开时觉得他似乎面临着什么死劫式的危险。一种感觉而已。”
艾琳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白止郑重地收起了牌位,做了个深呼吸。虽然有直觉维克多会有危险,而且感觉对方可能已经死去,但潜意识里,他却并不相信维克多真的死了。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怀疑。这种感觉很是矛盾,也很是奇怪。
只不过是个认识和相处了一个月的人,对方看起来和他也并不怎么亲近,为什么他会这么上心呢?难道是因为维克多救过他?
或许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在自己也身陷如此险境的时候还顾及到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或许维克多身上的杀伐味是浓重了一些,浓重得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或许他的确很冷漠,寡言少语,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或许他根本不把人命当人命看,杀人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但不可否认,在对待同伴的态度上,维克多真的做到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难以做到的地步。
或者,只有和这种人相处,他才能找到一些归属感。
小白兔正兴致勃勃地模仿着白止冲着牌位一通拜祭,白止收起了牌位,它便也兴致索然地耷拉下了脑袋,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高高兴兴地蹦到艾琳娜怀里去了。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白止笑骂了一句,很无奈地随它去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兔也有之(小白兔:我不是兔子!!!),谁让艾琳娜是美女呢?这只年轻的雄性不被吸引才有问题。
再者说,艾琳娜似乎也很喜(。。…提供下载)欢这个小家伙,每次小家伙蹦到她的肩膀上,她淡淡的笑容都会自然而然地浓郁几分,那野兰般幽然的吸引便也更浓郁了几分。天天欣赏着那美好的微笑,似乎心性都会被逐渐冲刷得平静柔和下来。
此时的白止还不知道,沉静的心灵对于一个术者而言尤为重要。这有助于术者感受周围的环境,更好地利用精神力调动周围的元素。
“您是想穿过沼泽还是绕过去?”正当白止入神地欣赏着少女的笑靥,默默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水杉突然地问了一句。
“绕过去吧,时间还很充裕。”少女淡淡地微笑着回答道。
水杉点点头,不再说话。
本来,这也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不过这时候小白兔却突然不乐意了。
这小家伙突然地从艾琳娜肩膀跃到了她的怀里,又蹦又跳地“吱”了半天,一副嗑了药的亢奋样子。
艾琳娜很感兴趣地听了好一会儿,温柔地抚摸着小白兔细密的绒毛,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那好,我们就进去看看?”话音刚落,还在艾琳娜的轻抚下舒服地趴着享受的小白兔立刻小狗一样猛点头,那表情要多兴奋有多兴奋。在场的人不禁莞尔,连至今为止除了打架之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水杉都微微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
白止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看水杉,水杉很自然地和他对视了半秒,微微点了点头。
白止亦点头还礼,随后便没有再刻意地观察。
这个叫水杉的人,很特别。他和渃澄给人的感觉都很平淡,但这平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