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待上一夜。
或许是想到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迷茫,或许是害怕师父会就此离去。总之……十分不安。
白鸢鸢来到师父的房门外,想要敲门,却不忍吵醒他。她轻轻推门,却发现门并未锁上,便缓缓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就要靠近月吟寒时,月吟寒却忽然醒了,双目一睁,竟有红光闪过,让白鸢鸢吓了一跳。再眨眼,月吟寒的眼眸仍如夜般漆黑,哪里还有红色的影子。
“鸢儿?”月吟寒想是对白鸢鸢突然出现有些讶异,轻轻唤了她一声。
白鸢鸢怔然道:“师父,刚才我看见……你眼睛里有红光。”
月吟寒并未感到惊讶,淡然道:“或许是你看错了罢。鸢儿为何不去睡觉,找为师何事?”
白鸢鸢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窗外的月光映照下的师父横卧的姿态,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我……我有些害怕……睡不着……”
“怕什么?”
“很多……”白鸢鸢犹疑了一会儿,小声道:“师父……我能不能睡你旁边……”
月吟寒没有说话,想来是有些吃惊,又有些犹豫。
见师父没有回话,白鸢鸢便知自己的要求的确有些逾越了。“不行的话……”
“无碍。”月吟寒忽然说道。
白鸢鸢心中一喜,跑到床边便躺下了,师父的脸就在自己眼前,那么清冷、安静,让她既是喜欢又是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偷亲师父
月吟寒神色木然,没有摆出什么表情,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避着什么,只道:“睡吧。”
“哦……”见月吟寒不愿说话,白鸢鸢稍稍有些失落。她也闭眼了片刻,心中却如小鹿乱撞,更加睡不着了。在这安静的夜里,躺在月吟寒旁边,自己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
许久之后,月吟寒依然没有动,白鸢鸢轻轻叫了声“师父”,他也没有反应,她只当他睡着了,便缓缓靠了过去,紧紧盯着他的脸,不住地咽口水。
月吟寒的脸上留着一丝月光,看上去更加安静唯美,白鸢鸢心中却一点都不安静,脸上烧得滚烫,脑袋都有些晕了。
忽然间,她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她愣愣地往前凑去,樱唇点在了月吟寒的唇上。月吟寒忽然睁眼,讶异地看着白鸢鸢,白鸢鸢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弹开,道了声“对不起”便紧张地喘着粗气。
月吟寒却没有生气,只淡然道了声“无碍”,又不再说话。
那声“无碍”之中,却带了一丝丝的无奈。
月吟寒的唇十分冰凉,那触感留在白鸢鸢唇上,久久都没有散去,听到月吟寒没有责怪她,她松了口气。刚才在她偷亲月吟寒时,她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师父……”她惶惶开口。
“怎么?”
“你体内……为何会有与我一样的魔性?”
月吟寒身体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知道瞒她不住,道:“只是一小丝魔性而已,并无大碍。”
白鸢鸢一惊,问道:“是徒儿害的么?”
月吟寒道:“与鸢儿无关。”
若与她无关,师父体内怎会有这种魔性。魔性未除,说明已经扎根在他体内,她自己受罪也就罢了,她怎能让师父陪她一起受苦!
二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只是二人想的都不是自己。师父已经被自己牵连进来,她不快点得到神器就不行了!子岳去禀告天帝来回都需几日,以天帝的性子,九成以上不会借出裂星枪,到时候强借裂星枪,担当罪责的也是师父。
为了驱除她的魔性,师父已经为她做了许多了……而几年来,她不但没有帮到师父什么,还处处给他添麻烦,她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这事因她而起,罪责也要让她一人承担才行!
内心纠结许久,白鸢鸢终是下定了决心,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床的一侧,只想现在这幸福的时刻能过得久一点。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没有人跟她细细说过,但她早已春心萌动,懵懂间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意。
可能是因为方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刻便不再那般犹疑,只是还是有些羞怯。“师父,鸢儿喜欢你。”
月吟寒微微一怔,道:“为师也喜欢鸢儿。”
白鸢鸢又道:“是真的那种喜欢,可以去跳崖的那种喜欢。”
月吟寒沉默了,面色有几分黯然。
“师父喜欢鸢儿吗?真的喜欢的那种喜欢?”
周围陷入安静,白鸢鸢也安静而紧张地等待着月吟寒的答复。
“嗯。”月吟寒轻声说道,“喜欢。”
白鸢鸢忽而笑了起来,背对着月吟寒,竟然有眼泪滑了下来。“真是太好了……”
月吟寒也微微一笑,却又陷入了沉闷之中。他并非天界那些不通人情世故的仙人,自已知晓自己的心意,但只怕这份牵绊会给白鸢鸢带来困扰。若以后发生什么变故,给白鸢鸢带来痛苦,他会更加痛苦。
白鸢鸢的心中一片清明,月吟寒的心中却乱了,他道:“还不睡?”
白鸢鸢转过身去,道:“这就睡。”说着一只手抚上月吟寒的眼睛,月吟寒全无防备,下一刻便昏睡过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月吟寒使用妖术,没想到还挺好用的。
“师父?”
没有醒。
白鸢鸢下了床,抱起布叽,走到门口后,又对月吟寒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道:“徒儿不敬,但着实不想连累师父,徒儿定要快些找到神器,解除自己和师父的魔性,所有的罪责,徒儿一人承担就好。”
说罢,白鸢鸢关上了门,来到院中,取出探灵珠。探灵珠浮在空中,发着天蓝色的荧光。白鸢鸢向探灵珠中注入法力,探灵珠的内部便光芒流转了起来,她一手搭上了珠身,脑中立刻便显出了裂星枪的方向。
白鸢鸢立马飞去,只见前方有一扇石门,还有几名弟子把守。白鸢鸢停下来躲到一处,对布叽轻声说了一句,布叽便对那几个守门人使出幻术,片刻过后,守门人都如木头一般僵在原地,仿佛没有了活气。
白鸢鸢跑了过去,却见石门禁闭,她怎么都无法推开。她现在手中有两个神器,若神器之间有感应,能不能将裂星枪自己引出来?
万世仇说探灵珠探得她身上有神力,她要怎么才能找到那股神力呢……
不管了,试试再说。
她用法力同时催动探灵珠与印文银环,两个神器的神力都进入了她的体内,竟与她产生了共鸣,她将神力朝门内注去,果然探得了另一丝神力。
半晌过后,忽然听得门内有风声,一柄黑色长枪破出石门,速度之快险些划伤白鸢鸢,而那巨大的石门居然没有坍塌,只有裂星枪飞出时留下的破洞。
白鸢鸢纵身一跃,握住那裂星枪,裂星枪却似乎着魔一般,四处乱窜,一点都不受白鸢鸢控制。白鸢鸢急了,忙催动灵力注入裂星枪,好久之后,它才安静下来,光芒也渐渐淡了下去。
白鸢鸢喘着气,将三件神器都收入空间之中。
实在是吓人,应该是那裂星枪突然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神力,如苏醒一般地发狂起来,若是刚才没有止住它,只怕会闯更大的祸。
现在天色依然如黑幕一般深沉,天空中明显可见繁星点点,天虞山的人们都还在睡梦中,要离开此处,就在此时。
并未多想,白鸢鸢抱起裂星枪,飞快地飞出天虞山,朝西方飞去。
夜里在高空飞行,风格外的大,刺得脸疼,可白鸢鸢此时却希望疼痛来的更重一些。这一刻起,她便闯下罪过,以后的罪责也只让她一人承担,绝不会再师父来担了。这祸一闯,她倒心中放下了许多,竟然觉得十分畅快了。
月吟寒次日一醒,心中便知大事不好,四下走了走,未发现白鸢鸢,掐指一算,才知她竟盗走裂星枪闯了大祸,当下又是气闷又是担忧。
他素来把白鸢鸢当成极为听话的好孩子,为何她此刻却突然去盗了裂星枪,而不等他们想对策呢?气闷之极,他想到昨夜与白鸢鸢的对话,思索许久,觉得白鸢鸢并不是那般冲动之人,定然是知道了他身上也种下了魔性,担忧之切,才私自去盗了裂星枪。
他万万没想到白鸢鸢竟做出这事,思索片刻,决定先去找子岳商量。
子岳也才刚刚得知裂星枪被盗走的消息,正在着急忧心之中,见月吟寒来了,忙走过去与他商量对策。
月吟寒知此事与他有关,他不能逃避责任,便道:“此事,你先不要告诉天帝,我亲自去天界找天帝说明,你派人去找鸢儿,将她带回,莫兴师动众将事情闹大。”
子岳点了点头,道:“徒儿知晓。”他并不是在乎神器的人,只是怕自己的同门受到重罚,又怕天帝怪天虞山看管不力而落下责罚,听月吟寒的对策觉得甚合他意,立马答应了下来,找了两名弟子要去找白鸢鸢。
“鸢儿应是往西方姑灌山去了。”月吟寒道。
两名弟子领了命令,便下了山去。
白鸢鸢昨夜用尽全力飞了半夜,早已离开天虞山近千里,已然累得不行,落在市中找了家客栈稍做休息,点了顿饭菜补充体力。
她可从来没片刻不停地飞得这么快过,许是心中畅快了,又怕被追上,才飞得这么卖力。饭菜上了后,她猛地扒菜吃着,全然不顾形象,吃着吃着,动作却又慢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碗里。
从现在起,她果真是一个人去闯了,背负罪责,师父会原谅自己吗?不管怎么样,能帮师父也除掉魔性便是最好的,师父若责骂她惩罚她,她也认了。
只是,又觉得有点伤心呢……
布叽见白鸢鸢又哭了,“布叽啾叽”地在她身边一直叫唤着,又蹭又舔,还蹭了蹭她眼角想止住她的泪水。
白鸢鸢擦了擦眼睛,笑道:“我没事,布叽别担心。”白鸢鸢摸了摸它洁白的毛,道:“照这个速度,没几天我们就能到姑灌山啦!”
布叽见白鸢鸢笑了,当她不再伤心,自己也开心地叫了起来。
吃好饭后,白鸢鸢便带着布叽飞出城外,此时的她也不忌讳什么在人间不能吓到凡人的说法了,赶路要紧。出了城后,她又打坐片刻恢复了些灵力,又照着昨夜的速度飞快往姑灌山飞去。
天虞山派下的弟子出发时本就被白鸢鸢甩了千里,飞行的速度也不及白鸢鸢,当白鸢鸢到达姑灌山时,他们也不过赶了一半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