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没好气地瞪向他:“傻瓜!笨蛋!还自以为挺聪明呢!你简直是这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笨蛋!”
胤禛嘴角抽搐了两下:好吧,就让她发泄几下算了。只是他怎么这么委屈呢?
寤生起身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一言不发。
胤禛暗自呼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也头一回觉得怀里这个人这么的……棘手,让他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他真怀疑她是吃错了药,不然自己为何总跟不上她的想法?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阿福的声音:“爷,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胤禛眉间一跳。
几个小太监拿着手谕入了颓垣阁:“寤生听旨——”
第84章大婚之喜
“……周氏寤生,因端方贤淑,恭谦良善,甚得朕心。自今日起,为四品典仪官、加封一等承恩公凌柱之义女,改姓氏为满洲钮祜禄氏;晋镶黄旗,特赐封永安多罗县主。钦此——”
寤生领旨谢恩,将御诏与放县主印玺的紫檀木托盘一并接过,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
宫里的人走后,她默默坐在椅上,手中把玩着那个小巧的玉玺。
上次进宫,于深思熟虑之后请求康熙为她做主,康熙便说要先委屈她一下,赐其为钮祜禄姓。只因弘历的养母便是钮祜禄氏,现虽只是个格格,但是为混淆视听,避世人之流言,便有了此赐姓抬旗之举,同时也是为了更容易将弘历认于膝下。只是她没想到康熙会如此高调慷慨,还特封她为县主,难道是怕她将来正式入了这府里因势薄力微被人欺负不成?
胤禛心中也已了然,与她隔了一张几坐下,掩饰着咳嗽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你今儿进宫去,跟皇阿玛说起这事儿了?”
寤生回神,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四爷是说这赐封之事?是啊……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谁不喜欢?我长这么大,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回。”
“你明知我问得不是这个。”胤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只是望向她的双眸中依然透出浓浓的宠惜,“这么多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明白?你何时将这等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过,这会儿何苦来跟我抬杠?”
“是你自己不把话说清楚么。”
“你决定……”四目相对,胤禛顿了顿,话到嘴边却换了一种方式问出来,“做这样的决定,你考虑清楚了?”
寤生凝视他片刻,微微扬唇:“再清楚不过。”
然后室内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中。尽管此时两人的心里都激荡澎湃,却是相顾无言。因为想要说出的话,看看对方的眼睛,就全都明白了。
直到小竹进来:“爷,主子,凌大人府上派人来接主子了。”
寤生将印玺收起,站起身走到胤禛面前,抬手抚上他英俊的面颊,轻声道:“我等你。”
……
在凌府即新认的阿玛府上呆了不到半个月,就领到了第二份御诏——为她和胤禛赐婚的诏书,令其择吉日完婚。当天,凌府上就开始筹备她的嫁妆——当然,她毫不怀疑她的嫁妆中的绝大一份是康熙御赐。
于是,在这年初冬的一个不可多得的万里无云暖阳沐浴的天气里,在她将满二十六岁的时候,她终于嫁人了。
婚礼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繁琐,以及盛大。她抱着玉如意坐在花轿里,头上是沉重的凤冠,眼前被一片火红遮挡。然而心情却如这片吉祥的红色所代表的一样——欢喜、幸福,还有雀跃。
十年磨一剑。她的十年,经历了平淡宁静、忙碌繁复,甚至是惊心动魄之后,才终于真正变得平和下来,真正耐心地去品尝酝酿已久的清酒甘醇的滋味。
当他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时,盖头下,她偷偷流出了眼泪。
从这一刻起,他于她而言就不仅仅是爱人,还是亲人;也是从这一刻起,让她明白,她不再是孤独无依的一个人。
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永远都比不上他看她时的一个温柔的眼神,与她交谈时的一句包容的话语,以及他那永远坚实可靠的怀抱给予她的安全和温暖。
当深夜中的最后一丝热闹的氛围褪去之后,被红烛暖暖的光芒映照的新房内,他们喝下了合卺酒,默默地凝视着对方水色氤氲柔光四溢的双眼。
胤禛微微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无比舒心地叹了口气。
寤生轻笑,倚在他的胸前,满足地嗅了嗅属于他的淡淡的木兰花一般的清香。
“得此一刻,此生足矣。”他轻轻低喃,“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愿意这么快嫁给我……”
寤生笑嗔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已经快二十六岁了。你见过有哪个女人到我这个年纪才成婚的么?”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唔,我也已经三十六了,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还不到二十六岁,一晃就是十年,真如白驹过隙,又像是做了一场黄粱梦……我想听你认真的告诉我,做出这个决定,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胤禛,”她握住他的手望进他的眼睛里,声音低柔却郑重,“你明白的,我虽然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所幸,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未曾违背过自己的意愿,也从来不会后悔——从前我愿意跟定你时不后悔,离开你时不后悔,如今嫁给你,也一样不后悔。”丢失记忆变成孩子的那段时间,让她终是明白,原来她是这么爱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他。
“你还会离开我吗?”他轻轻问。
寤生盈盈一笑,眸中光华流转:“此心安处是吾乡。”
他的双瞳幽沉而深邃,迷离的雾色自眸底弥漫开来。温软的唇慢慢靠近,在彼此的期待中覆上了她朱红香甜的樱唇……
烛光摇曳,诉说一夜缱绻。
……
翌日清晨,她就被一阵窒息以及某人不规矩的手弄醒了。不满地推开他,粗喘了片刻,翻过身又闭上了眼。
某人不遗余力地开始亲吻她的面颊。
“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寤生迷糊地哼唧了一句,整个儿梭进了被子里。
胤禛好笑地扒下盖住她脑袋的被沿儿。不一会儿,手覆住她挺翘丰满的浑圆轻轻揉搓,捻动着那上面已经慢慢变硬而坚挺的粉红色茱萸,同时亲吻着她耳后的敏感。
寤生难受地嘤咛一声:“嗯……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嗯啊……停……停手……”
“别忘了今儿上午还要进宫去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呢,所以,还是早点醒来的好。”胤禛坏笑着掰过她的身体,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吻住了她的双唇,然后一点点的下移,经过她雪白的玉颈、精巧的锁骨、胸前的饱满,最后含住了一颗茱萸,轻轻地啃咬、吸吮。手也在慢慢向下探去……
“啊……你这个……啊……坏蛋……”这样的双重刺激令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猛地弓起了身子,却不想令原本裸裎相对的两人更紧密地贴在了一起,“胤禛……嗯……不要了……拿开你的……可恶的手……啊……”
娇躯轻颤,纤腰不自觉地扭动,进一步激起了他的渴望。更何况下面也就越发不好受,令他的呼吸早已变得粗重,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寤生……寤生……”
最终,还是她最先缴械,双腿缠绕着他结实精瘦的腰身,感受着他在自己体内的深深律动,以及一种灭顶的快意……
等到再一次醒来已经是辰时了,感觉到浑身清爽,少了许多不适之后,才明白他已经为她清理过了。
揉了揉眼,她窝进他的怀里,含糊地道:“你怎么还没去上朝啊?”
胤禛笑着在她额头吻了吻:“你真狠心,新婚第一天早上就想赶走丈夫……”
“你真的不去上朝吗?”寤生往下滑了滑,带了恶意地凑近去咬了咬眼前的那颗小小樱桃,然后就听见了某人闷哼一声,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提了起来。
“皇阿玛准了我今儿的假……小坏蛋,你要是不想让我再吃你一回就别乱动……”
寤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咬牙切齿:“你这个随时发情的大灰狼……”
“嗷……”胤禛闻言验证似的假意威胁了一声,轻轻啃了啃她的鼻尖。
随即,俩个大人像孩子一样在被子里笑闹成一团。
……
晨光明净,天色晴朗。寤生洗漱完,为自己上了淡妆,又在丫鬟的帮助下换上侧福晋品级的宫装,梳上旗头。胤禛为她紧了紧外面的狐裘斗篷,满意地一笑,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往紫禁城而去。
去乾清宫请安的时候康熙刚刚结束了议事。寤生本想与胤禛错开半步进去,但谁知还在门槛外就被他拉住了手,然后一起到了康熙面前,行了大礼。
赐坐之后,康熙赏赐了寤生,作为第一次见儿媳的见面礼:除了一对玉如意,一棵翡翠白菜,还有各种名贵的首饰、丝缎若干,以及一些新奇的西洋进贡的物件儿。
然后,帝王微笑着看着她:“丫头也该改口了。”
寤生面色微红,仅迟疑了一下,唤了一声:“皇阿玛。”
康熙的眸中渐渐染上一层柔和透亮的光芒,微微颔首,笑着道:“去给你们老祖宗和额娘请安吧。”
于是两人又去了慈宁宫。太后虽然精神已经大不如前很是不济,但看了他们二人极是欢喜,重重赐了赏,让寤生坐在她倚靠的榻边,漫无边际地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满意地看着他们行礼告退,笑着让寤生闲了就来坐坐。
寤生都认真答应了下来——对于一位慈祥的像自己前世的奶奶的老人提出这等小小要求她当然会尽最大努力去满足。
随后,就去了德妃住的永和宫。
走到永和宫正殿德妃常居的暖阁外,看着两个丫头打起了帘子,寤生不自觉地握紧了身旁人的手,心中忐忑地咬了咬唇。
“别紧张。”胤禛低低一笑。
德妃一身家常打扮,坐在炕上,手上握着一串佛珠,一本佛经在她的膝头摊开来。
两个丫鬟上前为刚进屋的二人解了斗篷。寤生不敢多看,同胤禛一起在德妃面前跪下,行了大礼。
“快起来。”德妃伸手虚扶了一下,吩咐跟前的丫头,“看座,上茶。”见寤生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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