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三似乎是被酸着了。打了个寒颤,匆忙的转身回去招呼客人。
“呦,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义诊啊?”
“你这里还能义诊?”来的似乎是个贵胄,气质脱俗,不怒自威的看着邢三。虽是人近中年,但那一身的贵气,倒是比那些公子哥来的夺目的多。
“客官,我们这里义诊的大夫,说不上是神医,却也差不多了。”邢三吹捧着。
那客官哦了一声,看起来对此很感兴趣。
“乡野间的庸医罢了,爷您就别听他们吹捧,咱们吃过饭就回吧”身边的小厮,上前来劝。那一句乡野庸医,倒是引着顾箬琛好一阵的皱眉。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小的该死”那小厮急忙退回身后,拱着身子唯唯诺诺的不敢再吱声。
“带我去会会这位神医”
邢三得意的看了一眼顾箬琛道:“这位就是我们的义诊大夫。劳烦客官跟他前去后堂义诊。”
唐宁初推了一下顾箬琛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坐一下。”
“我去去就回。”顾箬琛含笑,临走时再唐宁初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一吻。这一吻,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让唐宁初的心慌乱的跳着。双颊不由自主的泛红,愣愣的看着顾箬琛消失的背影。
“喂,二奶奶。回神了”芙蓉调笑着,手掌不停的在唐宁初的眼前晃荡。
看着芙蓉那张奸笑的脸,唐宁初渐渐地回神,咬着牙,辨不出情绪的言道:“奶奶的,小阴沟里翻了船,被别人给调戏了。”
“怎么,这一次还没有动心?”芙蓉狡黠的笑,以前只当顾箬琛是个老实的主,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招。看来,他也并不好对付。外表倒是温润懂礼,骨子里可是狡猾着呢。只是几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唐宁初那颗心慌乱的不成样子。
“我是吓得,哪里晓得他,他居然会……”唐宁初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看着芙蓉绞尽脑汁的辩解刚刚的一时失神。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两个人都已经决定成亲了,亲昵点有什么不好呢想当初二奶奶可是整日里围着二爷转呢”芙蓉说道。只是话音刚落,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看着唐宁初的脸色。好在唐宁初现在只顾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芙蓉说的那些,自然也没有细听。
“要我说,二奶奶,你该放松一下了。”芙蓉劝道,哪有人都要成亲了,还整日里想着如何远离对方呢唐宁初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听芙蓉的话,只是自己坐在那里眼睛空洞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再想写什么。芙蓉叹气,还想要去劝解几句,只是还没开口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只见顾大夫被人从后屋里面丢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胆的刺客,竟然敢陷害皇上。说,解药在哪里?”接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正是那个客官身后跟着的小厮。手持着长剑,直逼顾箬琛的脖颈。
这一幕倒是吓坏了许多顾客,一些人见那小厮把剑就已经吓得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邢三跟在身后追着要钱,只是人家逃命要紧,那里还肯停下来给银子?
“我说兄弟,你是来砸场子的吗?”邢三异常气愤的走到手持长剑的那个小厮面前,看那架势,就是去找人拼架的。
唐宁初扶额,真怀疑邢三的脑子,他是看不见地上的顾箬琛吗?活生生的人,就像是臭鸡蛋似的,一下子就被丢了出来。
“邢三,退下”唐宁初黑着脸喝退了邢三,转而对所剩无几的客人言道:“大伙实在对不住,今个本店就此打烊了,为表歉意,这饭钱我出,也劳烦各位给个方便。”
唐宁初都这么说了,在这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几个人想在这里待着了。没等话音落下,人也都走空了。
“二奶奶你……”邢三明显的不服气,只是唐宁初没让他多说,而是镇定的脚步走到了那小厮面前,含笑着问:“敢问武士贵姓?”
“陈”那位姓陈的小厮,惜字如金。手里的剑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松下一分。
“陈大哥,敢问外子犯了什么罪?”
顾箬琛惊诧的抬眸,或许他没有想过,唐宁初会在这时候以他妻子的身份挺身而出吧“行刺皇上”
“皇上在里面?”唐宁初倒是吃惊,怪不得看着贵气逼人,原来是九五之尊。“陈大哥,奴家想,您大概是误会了,外子一直宅心仁厚,以救人为己任,又怎么会行刺皇上”
“是他自己说的,刚刚那杯茶里有毒”
“如果我不说,你们会显露身份吗?”顾箬琛挣扎着起来,只是那长剑不移半寸,只要他稍稍一动,脖子上就会有血迹流出。
唐宁初倒是糊涂了,按照现在的场面推断。大概是顾箬琛先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然后为了逼着他们显露身份,或者是认证自己的猜想,所以给了皇帝一杯下了毒的茶,从而演变成如此。
“那杯茶真的有毒?”唐宁初不相信,如果只是为了证明他们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要做到给皇帝下毒的地步。
“没有,那只是普通的姜茶。”顾箬琛咬着唇,大概是刚刚摔出来的时候那里摔坏了,疼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唐宁初蹲下来给他擦着汗,然后对着那笑着说:“陈大哥,您武功高超,自然是跑不了我们的,不如先把剑收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外子说,那杯茶只是普通的姜茶,不知道圣上喝了可有不适?”唐宁初想着法子回旋,她自然不知道顾箬琛如此做的目的,只是她相信,顾箬琛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
“就算伤害到朕,他也算是欺君了。”一声宽口之音由后屋传来,皇帝缓步走出,看起来确实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正文 第二十章 公主在哪儿
“吾皇万岁”本随着陈姓小厮,唐宁初等人亦是中规中矩的跪在地上行着礼,三声高呼万岁。
“陈侍卫,先放了他吧看起来也伤的不轻,够不成什么威胁。”
陈侍卫收了剑,垂首站在皇帝的身后,但是那种令人浑身寒栗的气场还是没有消失。
“你为何要探实朕的身份?”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箬琛。
“草民,草民有冤屈,而这冤之后皇上能平凡”顾箬琛扶着胸口,努力的让自己情绪不要太过激动。皇帝皱眉,像是在思纣着什么。
唐宁初趁着这空挡偷偷地问顾箬琛道:“你怎么就看出他是皇帝?”
若他不是,岂不是白白挨了一顿揍,还要浪费草药养伤。
“普天之下,能穿着明黄色里衣的,难道不就是只有皇帝一人吗?”故意压低的声调,听起来有些虚弱。只是那眼神却是刚毅盯着那人中之龙。
唐宁初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有多大的冤屈能让顾箬琛以身试险,逼迫皇帝露出真实身份呢“你起来吧”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看着顾箬琛,缓缓地言道。
唐宁初将顾箬琛扶起来,只是皇帝每坐,他们自然也不敢落座。
“赐座”皇帝看了一眼顾箬琛与唐宁初,大概也是觉得这两人这么站着也不是个法吧“谢皇上。”就算是被打成那样,顾箬琛的礼数还是没有少,相比较之下唐宁初则是只对皇帝颔了颔首。看起来有些敷衍。
“不知道,你倒是有何冤屈,非朕不可翻案?”皇帝挑起袍子,坐在顾箬琛对面,不怒自威的神情紧紧地盯着顾箬琛,帝王气场十足。
“草民的父亲,曾是太医院的太医,十八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被圣上笞打一百板子,革去其职位,驱逐出京,其后代子孙不能入皇城在朝为官宦。”顾箬琛垂眸,暗淡的神色似是在陷入了无限的苦痛之中。
十八年前,唐宁初还没有从娘胎里蹦跶出来,而顾箬琛不过才是个将满两岁的孩子。那么久远的事,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沉冤,却也是为难他了。想至此,唐宁初甚至有些微微的心疼。
“你是顾太医的儿子?”皇帝皱眉,淡淡的看着顾箬琛,那眉眼间却也有几分相似。二十年前,太医院便是来了一位号称医神的顾太医,凡是大病小病,经他手的,大多没有失策,只是……
“十八年前,顾太医窜通嫔妃,滥用医药,害死了曼郡主腹中的孩儿,若不是朕惜才,他怎么可能活着离开?”皇帝有些微怒,却仍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因为那一个孩子,他失去了太多,不过是一百大板,着实是便宜了顾太医。
唐宁初站在一旁听着,却也觉得皇帝说得对,郡主是谁啊皇帝的妹妹啊郡主的孩子被害死了,不过是打了几板子,却也是沾着便宜了,至于不得为官作宦的,她倒也没觉得顾箬琛有这野心啊?难不成,是他隐藏的太深?不然,有何理由那自己的性命来重翻旧账呢“那孩子……没死”顾箬琛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他说道:“当日皇贵妃找到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便没有答应她。那碗药,是名副其实的保胎药。只是郡主无心在皇宫中生活,想要摆脱圣上,才出此下策……”
皇帝的手再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箬琛,道:“朕,凭什么相信你?”
“当年,皇上以为那孩子没了,要株连我父亲,是郡主前去求情,也是那时候郡主自请入冷宫。圣上为了保护郡主也就准了,而后从轻处理了我父亲。”顾箬琛将当年的事,点点滴滴的到来。皇帝的脸一下子黑一下子白,似乎是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之中,而顾箬琛则是继续言道:“难道皇上,就一点没有起疑心吗?郡主的孩子没了,她没有半点伤心,而且在最需要圣上的时候去了冷宫……”
皇帝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看来他是信了。信了顾箬琛的所言,当初郡主的孩子没有死,只是皇帝不知道而已。
“当时……朕以为……她寒了心”皇帝合上眼,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当时,朕以为,她恨朕”
顾箬琛笑着摇了摇头,家父死前曾传话与我:“若是今生有缘再见皇上,定要转告与他。这辈子,他一直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