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听也听不进,说也说不出。等到了公园里,演阳天也渐渐觉察出些异样,便也慢慢话少了起来。
这时候,公园里晨练的人们都已经散去,四周都颇为安静,只有偶尔几声鸟叫和不远处汽车喇叭的声音。柳旭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指着一处长椅对演阳天说:“师兄,我们坐那儿吧。”说着就先走了过去。
“好。”演阳天奇怪的看着柳旭的背影,心中突然莫名的不安起来,他赶快跟了上去。在她身边坐下后,他也忍不住了,“柳旭,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
“师兄,我,我今天找你——”柳旭垂头咬了咬下唇,该怎么说呢?该怎么说才会少伤他一些呢?
演阳天和钟鸣远不同,钟鸣远毕竟已经和自己分开了三年,对这个结果他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可演阳天不一样,这些年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虽然对他说过拒绝的话抱歉的话,可和他的相处还是依然如朋友一般。她一直希望藉此能让他知难而退,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决然拒绝后所带来的尴尬或其他。她知道是自己太贪心,既想保护好自己的心,又想不失去这个朋友,甚至自私地希望他在死心后依然能和自己是朋友。因此,对着这个对自己千般呵护万般好的师兄,她始终难以启齿。
可是,现下自己终究是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既然已经决定和一横重新在一起,那就必须得给他一个交待。柳旭闭了闭眼,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演阳天,可是一看到他那含笑的眼,温暖的笑,她顿时又结巴起来,“我是想说,你,那个,我——我——”
“呵呵,柳旭,你到底想说什么?”演阳天微笑着耐心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柳旭登时又颓然地低下头去,喃喃道:“师兄,对不起。”
演阳的笑容立时凝固在脸上,目光也瞬间暗了下来,死死盯着她半晌,才字字生硬地问道:“对不起什么?”
柳旭一扭头,一闭眼,深吸了口气,“我,我已经决定和一横在一起了。”话一出口,她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也都泄了。
“你,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演阳天的眼中渐渐冒出火来,他难以置信地紧盯着柳旭。
柳旭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嗫嚅着:“对不起,师兄。”
演阳天蓦地站起来,吼道:“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师兄?叫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吗?”柳旭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
“我说过,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演阳天一步跨到柳旭面前,一把握住她双肩,把她拽了起来,对着她咬牙道:“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柳旭低头一声叹息,“可我给不了——”
演阳天立刻捏住她下巴抬起来,瞪着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给不了?我不信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柳旭无奈地叹了口气,满眼歉意,“是,我喜欢你,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迅速压了下来,死死地封住了她未出口的话。他不要听,也,不敢听,就让他这样自欺欺人一回吧!
柳旭已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她从未想到,一向阳光爱笑的他居然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震惊之下居然一时间忘了反抗。但等她反应过来时,却已无力反抗,他抱的是那么的紧,紧得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紧得她根本推不开他,她只能不断扭头徒劳地躲避着他的吻,躲了没几下,却又被他的大手猛地扣住了后脑勺,再也动弹不得。
演阳天用尽全身心的力气死搂着柳旭,似乎这样她就会是自己的,似乎这样,她就不会再说出那些让他痛极的话。他狂乱地在她唇上、嘴里啃噬着、肆虐着、纠缠着,攻城掠地、摧枯拉朽、不留一丝余地,几乎把她吻到透不过气。他曾经无数次的憧憬过与她之间的吻,可那是温柔缱绻、情意缠绵的,却不是现下这般绝望到失去理智的。
再疯狂的吻终会有结束的时候,理智终于慢慢回归,刚才急速的心跳也渐渐趋于平缓,演阳天箍着柳旭的手臂松了些,可还是握住她的腰不肯放。但当他看到她已经泛红的眼眶,满是怒意和控诉的眼神,悔意也慢慢攀上心头,不是后悔吻她,只是后悔不该那么吓着她。他有些不敢看她,目光便下移了些,却吃惊地发现,她的唇已经被自己吻到红肿,甚至,甚至还咬破了一处,他心下一颤,忍不住抬手想抚上去,“对不起,疼吗?”可手还没碰到,却被她猛地一把推开。
柳旭一挣脱他的手,就急速后退了几步,她羞怒交加,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奈何唇舌被他啃咬吮吸到酸痛不已,她手指着他抖了半天才怒斥出声:“演阳,你这算什么?”
“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他绝望的看着她,连苦笑也笑不出了,“你现在,讨厌我了是吧?你从来都叫他一横,却只叫我师兄,你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对吗?”是自己自欺欺人太久了吗?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区别?
“是。”柳旭毫不犹豫的点头,接着又愤然道:“我刚才说喜欢你,是想说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可你听都没听完就——”
“因为我不想听。”演阳天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牙关咬得死紧,半晌才闭了眼,重重吐出一口气,艰涩道:“你也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是真的,不爱我。”她刚才是那样抗拒着自己的吻,那样抗拒着自己的亲近,即便身体贴的再严丝合缝又有什么用?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从来,就不在自己身上。
看他如此落寞而又绝望的模样,不知怎么,柳旭又想起了当初在P城的机场候机厅,夕阳下,他同样落寞却又极致俊美的剪影,也想起了他为了保护自己,帮自己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骚扰,喝得酩酊大醉的狼狈摸样。愧疚和感激重又慢慢的占据了心头,怒意却开始渐渐消散,人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向来自制,也从未对自己有过不尊重的举止。想来今天若不是绝望到了极点,他绝不会这样失控地强吻自己。她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神色复杂,心绪纷乱,既觉得对不起他,又气他对自己用强,她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因为笨嘴拙舌的她,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角余光扫到她一脸的为难与愧意,演阳天忽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他赶紧背过身去,仰头看着天。深秋未到,自己心下却已一片萧瑟。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说没有恨、没有怨,是假的。呵护了她几年,也就尊重了她几年,即便心里再如何情动,也从来不敢唐突她。没有奢望过她能以同样多的爱来回报自己,却也希望她心里只有自己。可现在,算什么?
第三十二章 放手
那次在消防通道里的逼问,他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慌乱,接着就是她的落荒而逃,他以为,她对自己是有情意的。为此,他很是开心了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恐怕她当初不是慌乱,而是不忍吧。
她生日不欢而散后,自己终究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过去问一横,她是不是请了他?谁成想,一横却坦然承认是自己去的,她谁也没请。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兄弟,虽然现在无奈成了情敌,可兄弟情谊却也矛盾的共存着。因此无论是一横或是自己,也从来不屑去欺骗对方什么。只记得当时听一横这么说时,自己心里立刻就升起了希望,也有了一份雀跃。想来当时她没否认,也只是顾全一横的面子而已。
于是,为了不让她为难,让她能有多点时间去思考,去选择,自己便强自克制着不去找她,即使是在一个公司里,也一再的躲避,就怕她见了自己为难、心烦。当然,他也怕一再紧逼会惹急了她,他可是见识过她真的发脾气的样子的,天知道那时候她会做出什么决定。可是每次在看着她转身离开后,他竟会看她的背影看到痴掉,看到被同事笑话。
他原本想等着她哪天发现了自己的真正心意,能主动来找自己。谁料,现在找是找了,她却告诉自己,她决定和一横在一起。他不懂,他到底哪里不如一横了?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演阳,你,你没事吧?”柳旭见他久久都不吭声,终是放心不下,轻轻问了他一声。
演阳天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努力以平静地声音问她:“他知道你的决定了没有?”
“知道了啊。”柳旭心中奇怪,心说刚才我一开始不就说了么!
演阳天一听,顿觉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他猛地转过身来,又气又急地吼道:“你怎么不早说!?”如果他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那他不管再怎么爱她,再怎么不甘心地想求证,再怎么的自欺欺人,也绝不会强吻兄弟的女朋友。
柳旭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光起火来,刚才用强的是他,该愤怒的也应该是她吧!她登时也委屈起来,辩驳道:“我刚才说了啊!”
演阳天气得差点没厥过去,“你说的是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不是已经和他在一起,这能一样嘛?”就像订金和定金,一字之差而已,法律上的意义却完全不同了。
“啊?我——刚才我没注意——”柳旭立马张口结舌起来,当时本就紧张,自然没注意这些措辞上的细微差别。
“你——哎……”演阳天瞪了一脸无措尴尬的她半天,终是化为无奈地一声叹息,对她,再怎么气,也无法长久。“对不起,我要早知道,我绝对不会……算了,说什么都晚了,你要想骂我的话,就骂吧,如果打能让你更解气,那么打也行。”
“你——莫名其妙,我打你干嘛?”柳旭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半晌,又别过头叹了口气,“这事,本来就是我没处理好,你,我不怪你。”
演阳天眼风扫过她,却不敢停留,他只觉胸口一股难言的酸胀在蔓延,“柳旭,这没你什么事儿,从头到尾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也没逼着我喜欢你,你也不是没跟我说过让我别等,只是,只是一直是我不想放弃。可现如今,我不放弃也不行了。”他双拳藏在裤袋里,紧紧握着,握着。忽地,他仰天重重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