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包括怜每一个表情变化、每一件事情的细节,她都如亲眼所见。
她就像在看一场电影。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她的梦……这是……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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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炤战事如火如荼。
姚墨为人阴险狡猾,诡计百出,但与风羿昊相比,远不如其高瞻远瞩。没有风羿昊替他把握战局,只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果然,七日之内,炤军游击竹山五城,神出鬼没,声东击西。姚墨疲于应付,被宇文煞玩得无脑奔波,不得不退守竹山。
竹山城,史称天下第一堡垒。
初始,因山依水的竹山城为炤国防止溟鹰入侵最坚固防线,城北广设防事,又设南竹山五城相互照应。曜彰十三年,溟鹰攻打竹山,僵持不下,孰料在战事进行最激烈的时候,忽而地动山摇,北坡坍塌,城墙不攻自破,溟鹰遂入驻,占据竹山十数年。
这十数年,溟鹰又在城南加筑防事,使得竹山城更加固若金汤。
盘踞北麟高原,依天堑而建,居高临下,俯瞰南北。城墙之下,尚有五丈陡壁,又挖深壕三道,壕墙遍布榆茨,纠结缠护。仅设两门,北玄武南朱雀,皆为当世罕见的铁制巨门。
城外一里一小墩,五里一大墩,十里一寨,四十里一堡垒,各据险阻,环立壁垒,星罗棋布,为犄角势,拱卫母城。
三道城墙,石灰壁光滑难攀。外设石垣,对于弓箭的防御都堪称完美。内城高十二丈,御殿飞砾、二城落石、共四层黑白天守。城墙附以大型瓮城卫城,箭楼林立。普通军队便是远远见了这座巨型堡垒,都会股战腿软,遑论攻打。
姚墨退守竹山后,宇文煞不敢再冒进,与廉毅、虞寰分兵屯结于南竹上城,设壕布栅。又令南宫樇率领埠野南宫族人赶造攻城兵器,等待京城大军集结。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诸峰皆青翠,北麟独不开。月自云际宿,风从西泽回。
南竹上城外结营错落,各据高台。篝火主营大帐掀开,冷俊少年着锦黑四足纹龙朝服步入,扫视营中聚集诸将,缓踱至帅位。
“廉宠已经歇了?”廉毅关切问道。
宇文煞面无表情点头。
且不论通天峡战役中廉宠勇猛难匹,就是这近一年时间中与众将士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大家早对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钦佩万分。这些日子她精神萎靡,好几次军事会议不曾出席。廉毅关心之语倒是代在场大部分人慰问的。
“再过五日,大军就将抵达。竹山城易守难攻,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进一步商讨对策。”少年开门见山,目光首先落于青袍流风的年轻军师。
南宫樇沉然应答:“臣已经针对竹山防事改进云梯、破城槌、冲车,加固车盾。可是竹山易守难攻,若从外围强突,无可避免大损兵力。”
廉毅附和道:“要拿下竹山,别无他法,这恐怕是场持久战。”
宇文煞略点头,他这些日子深思苦想,除了改进阵法、攻城设施外,也的确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当即与众将详细讨论攻城具体行军备战细节。
不知不觉子夜时分,忽闻帐外有紧急情报。南宫樇立刻出门,片刻后返回,神情凝重:
“王爷,最新截获的情报,溟鹰重金雇召来大批死士,意欲行刺于您,其中恐怕不乏绝顶高手。”
宇文煞自通天峡战役后,声名大噪。沧北、西覃虽然现在无意与炤再成反目,私自却唯恐他将来成为棘手人物,刺杀也不是一两回,幸而每次都被南宫樇洞悉先机,又有驱影暗卫严密保护,倒是一次没成功过。
因此,得到这个消息后,宇文煞并不惊讶,只沉吟了然,继续讨论当下战事。孰料刚说了两句,忽地想起什么,肃然道:
“这事情别告诉宠儿。”
“殿下……”纪章疑惑开口。若让廉姬知道,凭她的本事,王爷安危绝无大患。
“别告诉她,她近来烦心的事够多了。”宇文煞再次强调。
主子发话,又考虑到廉宠近况,众人不约而同点头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相关章节请参考35 梦里不知身是客和41梦真梦假
飞夺朱雀
落日塞尘起,炤家组练兵。龙儿正年少,匹马黑云披。
沙场旁,纤细少女举目远望沙场高台上,那一身乌金盔铠,腰扣龙头环,披腾云绕剑白纹黑底披风的绝世少年。
色彩单调沙场旁的那抹艳丽令人难以忽视,少年很快回过头来。
少女亭亭玉立。长发披散,系以珠翠,额间绯红梅花钿,一袭桃花云雾烟罗衫,外披对襟羽纱。点染曲眉,淡雅脱俗;丹铅其面,粉妆玉琢。回眸间,流风回雪;颦笑中,皎比日月。
凤目蕴含寂静深潭刹那间游鱼吹浪,飞鸟翻空,但只一瞬,幽瞳晚雨吹风,泛千崖冰雪。
铁甲铮然中,少年疾马飞至,披风鼓鼓,猿臂长挠,便将轻盈少女抱至身前。不做停留一昧打马,绝尘而去。
“穿成这样做什么!”裹入披风一路狂奔回府,宇文煞脸色阴沉到无以复加。
“不好看?”她仰面倩笑,光彩夺人。
少年目光游移,似不敢停留连扫三四眼,莫名落目专注于她玉颈珠链,又过了三四秒,方缓缓抬目,拉开距离上下仔细打量。
“好看……”俊秀少年两腮隐红,掌覆柔荑,口气不善道:“你以后若再这样穿,我就把你关在王府里不许出去。”
廉宠哑然失笑:“我本就是女人,这么穿不对吗?”
“姑娘家能像你这样成天抛头露面吗?你要有本事穿回女装,就守个妇道来看看!”
廉宠彻底无言以对。见宇文煞气急败坏又开口训话,无外乎还是抱怨她不知男女大防,与虞寰、南宫樇、纪章态度过于亲密诸如此类,突地一把上前,踮脚勾脖,吻上那兀自开阖清凉薄唇。
少年瞳孔放大,怔化为石。
丁香小舌或深或浅勾勒唇形,轻轻探入,旋然而回,玩着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她一直觉得他年纪过小,平日里能挡则挡。主动献吻?那是绝不可能的。宇文煞一时不知所措。
但也只是短暂的错愕,很快,他取回主动权,环腰捧脑,尽索芳香。
——既然你自个儿要来招惹我,便别怪我得寸进尺。
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云雨巫山,绮罗情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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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烛影,水波潺潺。
少女肌若羊脂白玉,不着寸缕立于与浴桶外,俯身掬水,曲线毕露。水流沿着纤细手指,自缝隙滴落,一一落在少年肩胛锁骨处。
俊美若天神,魅惑甚妖精的少年一手把玩她垂落湿发,一手握住柔荑,哑声道:“别给我洗了,进来。”
少女羞目嗔媚,略做推攘,便任由他将她拖入木桶。
清水溢出,荡漾愈急。银屏细浪,草惹花狂。
两人颠鸾倒凤胡搅蛮缠整宿。
第二日晌午,宇文煞方转醒,触碰怀中软玉甜香,又是一番云雨缱绻。待得风平浪静后,垂眼娉婷女子雪颜残红,娇弱胜花,胸口一阵饱胀满足,笑逐颜开:
“娘子对为夫的表现可还满意。”
“为你个大头鬼。”廉宠别过头去,不看他得意洋洋都快笑烂的魅惑面孔。
这些日子廉宠阴晴不定,时常独自怅愁,却什么也不说。他提心吊胆,百般揣测,想到她的异样是自神龙寺出来后有的,便猜她是不是找到了回去的法子,所以犹豫不决。
他心底苦涩难言。可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逼她太急,只得每日极尽温柔,唯恐忤了她的意。对她有些行为,就算暗自气怒欲狂,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她昨日的表现,他知道她已经有了选择。
他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日出,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宇文煞年轻力盛,又想亲近,却闻廉宠肚子咕咕直叫,遂拉她起来,自己麻利穿戴整齐,抛下句“我去给你拿点心”就手舞足蹈冲出房门。
平日里深沉内敛的大将,此刻终于显露少年本性,喜形于色。
廉宠柔柔凝视少年远去背影,嘴角轻扬。
笑得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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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过衣衫,刚穿到一半,少年已经持盘而入。
见她酥/胸半/裸,轻纱碧裙,遂凤目炯炯,将点心放于桌上,半蹲在面前,大掌径直剥落衣衫,别扭道:
“换回男装去。”
廉宠美目流盼,嫣然巧笑,反握少年愈发厚实粗糙手掌:
“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宇文煞只当她开玩笑,没想她真的说到做到。一连数日,如大家闺秀呆在房中,足不出户。
每日妆饰千变万化,美不胜收。宇文煞觉得她纱缠钗斜样子撩人欲狂,屡屡亲狎求欢,她都半推半就,任他处置。
白日独自在家帮他整理书籍、擦拭兵器,甚至向能妇巧女学习针织刺绣。无奈此女舞刀弄枪彪悍无比,拿起针来却总戳自己手指。宇文煞心疼得不行,狠狠将针线扔出窗外,又把一干裁缝哄出府去。拉着她埋怨:“我就喜欢你本来的样子。”廉宠遂作罢。
待他自军营回来,她会亲自下厨熬汤,好在这项技能她学起来不至于惨不忍睹,只要是她做的,不管怪味还是没味,他都吃得喜乐滋滋。却不知正是因为挑嘴的她一直以来把他当垃圾筒用,才练就了少年百毒不侵的味觉。
到了夜里,抑或卧在他怀里咬耳交舌,儿女情长;抑或为他磨墨打扇,不语作伴。无论洗澡、着衣,吃穿用度,绝不假他人,一应亲手服侍。
最开始,宇文煞有些受宠若惊,待日子久了,便有些理所当然。若她哪日忘记为他泡茶做汤,便一直阴着脸闹脾气,每每惹得廉宠哭笑不得。
闺阁之事,在她一味纵容迁就下,他更加变本加厉,花样百出,丝毫不知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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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月,竹山城固若金汤,朱雀门屡攻难下。南宫樇根据实际战况反复改制攻城武器。
一日,城中一狱案难断,告到了南宫樇手上。
原告是名老妪,状告儿媳杀夫。她的儿子本为漆匠,那日正在做孔雀绿釉,不知这儿媳施了什么妖法,只听轰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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