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松或许是真的不爱李越天,但是,他……想帮他,我懂,我也明白,可是,他不该最後再为李越天说些什麽。
他看清了李越天,可惜,到最後还是没有看清我。
只是,这有什麽可以在意的,这世上,不懂你的人海了去了,只要,你爱的那个人知道真正的你就够了。
回去,在路上,一条狗冲著我汪汪汪地狂叫,我扬眉,回去就跟聂闻涛说:“我想养条狗。”
男人眼睛一瞪,看了我半晌,竟揉了揉脸,用手支著头,看著文件,不说话。
我踢他一脚,说:“帮老子去抓只狗来。”交待完任务,我随即想爬去阁楼看书。
哪料聂闻涛在後头说:“不养。”
我听了惊了,靠,是不是听错了?这个男人竟然拒绝我……
我回过身,眯著眼睛看他,有种……他再说一次。
“不养。”聂闻涛拿笔在文件上签字,签完了就打电话,整个过程中就看了我一眼。
丫的,老子不招他待见了是吧?这才几天,就敢跟老子对著干了,我牙一痒,正准备……
聂闻涛站了起来,把电话一扔,说:“你以前养的那条不被你丢了,养著也浪费。”
我哼笑:“我爱养,该丢的时候我也丢了它。”以前那狗咬了我两次,最後我是怒了确实是把它扔了,但我今天想养了,老子就养定了它我。
“不养。”聂闻涛硬绷绷地甩下两字,抓起一大叠文件,出门走人,行动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这举动……活活把我惊得在原地愣了五分锺,足足五分锺啊,我像个傻瓜一样的站著,最後才回过神骂了句:“反了你了……”
等到晚上他回来,手里提著个东西,我冲过去一看,丫的,是食物,我瞪眼,问他:“狗呢?”
他没说话,就往厨房走。
我跟在他屁股後面,看著那屁股,挺性感的,摸了一把,还是觉得有些郁闷,问他:“我狗呢?”
前面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打开厨柜拿碟子,我抱著他腰,说:“老子的狗呢?”
聂闻涛没有说话,拖著我到灶台前,打开煤气,热饭。
我叹气,亲了亲他後背,说:“我想要条狗。”
聂闻涛闷著声说话了:“你不是被狗咬过。”
我扬了扬眉,丫,被狗咬过?被狗咬过就不养狗了,这男人想的什麽?
“那又怎样,想养就养,我管那麽多。”我不在乎地说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动著手把袋子里的熟食拿了出来放在锅里。
我要再说话,聂闻涛却开了口:“我杀了他。”
“嗯?”我一愣,不知道他说什麽,杀了他?杀了谁?
聂闻涛没有回答,我探过头,看著他那张冷淡的脸,问:“你杀了谁?”
“那条狗。”聂闻涛淡淡地说。
“狗?”我寻思,“我丢了的那条?”咦,我不是把狗给了一人的麽?
我再看看他,他撇过脸,不说话了。
“为什麽?”我看他的脸,觉得大有文章,马上追问。
他不说话,我把手探向他的下方,正准备越过拉练去握那里……被他的手抓住。
我恼怒,说:“说不说?”
沈了几秒,总算回答:“你进了医院,我就杀了它。”
靠,说得这麽不清不楚的,叫我猜谜语啊?於是我只好就他的意思组织下语言:“我被咬了去了医院打疫苗,所以你就杀了它?嗯?”
“嗯。”他淡淡的应著。
我听了大笑,笑得趴在他身上,这男人,天,太可爱了,这样的男人,这样个活宝,活生生叫我遇上了,总能叫我不乐?
我笑得肚子都疼,只见这男人转过脸,红了耳朵,恶狠狠地说:“笑什麽笑。”说完拉开我的手,往厨房外走了去。
那该死的爱番外之李越天1
他最近感觉身体不对劲,年岁近百,好像枯木将息,油灯快枯竭了一样。
他意识很迷蒙,很多人在身边对他很恭敬,连他的儿子最近也从中国赶到爱琴海,在他身边问:“父亲,您怎麽样?”
孙子也来了,长得极像年轻时候的他,那眉眼,那神态,像极了九分九。
李越天睁开眼,透过那张年轻的脸,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和另一个他,那个叫做王双唯像王子一样骄傲的男子。
他看著蓝蓝的爱琴海,住在以前他最爱的小岛上,想著……那些年月跟他过的日子,他老了,回忆起过去,没有了痛苦挣扎和伤心,有的只是回想起他的淡淡幸福。
他最爱的那个男人很多年前就死了,又一个二十年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熬不过来却比任何人都长寿。
他的堂兄李呈天曾叹息:“那段记忆要了,只是凭添痛苦,又何必。”
李越天淡淡回答:“不要了,就什麽都不是。”
他全部记起,也记得那针头刺进身体里时他绝望的心情,天崩地烈,不过如此。
可是,後来,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去找他。
如果他不再要他,那也好,他看著总好了吧,他看著他幸福总是可以的了吧?他不要他,可否允许他偷偷地看著他?假装他真的是那个没了他记忆的李越天……
那二十多年间,他见过他七次,屈指可数,每次,都能够他回味数十年。
第一次见面,他从街角走过,嘴角含著笑,牵著一个男人的手,边走著边神采飞扬对著旁边的男人笑语吟吟。
头晕欲裂,他当场晕倒在餐厅里,被保镖抬起医院,父亲母亲急速赶来,连一向神龙不见首尾的堂兄李呈天也迅速赶到。
李越天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张纸,问那个一直以来当他治愈师的堂兄,说:“我的记忆,可曾有他?”
那一年,他丧失记忆不到一年,惊见他,不记得,却记得那刻在骨子里的痛感,让他知道那不是没有瓜葛的陌生人。
他的堂兄说:“越天,不要太执拗。”
李越天直直地看著他的堂兄,笑了一笑,挺云淡风清地说:“我要记得。”
於是还是记得了,他醒过来,身体心里空荡荡的,回想起那人最後对他的音容笑颜,最後闭了眼,叹了气:“如果非要这样,如果你能幸福,忘了也好。”
他还是假装遗忘,他的堂兄说:“爱他,就遂他的意。”
於是,他遂了他的意,那个男人来跟他谈生意,笑意连连,两人握手时他说:“听闻李先生近日身体不佳,今天一见可比我想象的要好。”随即笑了开,笑容里竟然瞧得出一丝放心的意味。
李越天假装不曾忆起他,淡漠地笑了一笑,就要谈生意,可是,那个男人随即退开,原来,真正跟他谈生意的却是吴起然,而他,像是只是不经意来瞥一下他,然後离开,不经意的手法,显然著他的随意,而门外,他看见了他毫无顾忌地在大堂广众之下握著那个有著野兽一样锐利眼睛的男人的手,洒脱离去。
一路,他都没有回头,他却望了他一路。
转过眼,那个戴著无框眼镜的男子说:“李总可认得他?”
李越天摇头。
回去,再绘那本已经有那个男子数百张笑颜的素描本,默不作声。
忘了,又有何难?只要把它烙在骨子血脉,就算忘了,那又如何。
那该死的爱番外之李越天2
他笑著进来的时候,李越天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世界是虚幻的,什麽都看不清。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三年时间不长不短,自上次见面,他有三年没有再看到他。
他在L市,李越天派出的人看不见他,听说他不太出门,就算出去也是去那个男人的公司,偶尔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惊鸿一瞥,更何况那个男人对他的守护已经到了固若金汤的地步,他想要假装在那里见他,难,太难。
在他带著一堆人马飞出国界的时候,李越天也以一种漠然的态度接受了他大伯的要求,去西雅图会一会那个据说是最顶尖的杀手。
那个叫范澌的杀手是他的朋友,他知道,他也知道,他曾叫他来杀过他。
但是想念是个很悬的东西,见不到倒也无所谓,一旦知道能见到了,脑袋跟双腿就会不听使唤,他避开手下,躲在飞机场的柱子後面,看著他下飞机,看著他离开机场,再看著他上车扬长而去……他看著他离开,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他的生命。
李越天觉得疼痛,喝著咖啡抽著烟,看著照片,把脸贴上他的脸,闭著眼睛一动不动,稍爬开一点就会觉得痛得五脏六俯都在搅动。
他知道,他早已失去了他。
就算再痛,他也不能得到他。
当他的枪顶上他的头时,李越天冷漠得像坚硬的大理石,他头也没回,顶著范澌的枪也不见松动。
“嗨,李先生,你得放开他。”他笑著说,为他的朋友把枪对准他的头。
李越天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怕他的眼睛会流露出伤心,他只是更加冰冷地把拽紧了范澌的脖子。
後天,在千钧一发间李呈天赶到,范澌从他手中脱离,他的枪也从他的头顶放下,李越天头也不回带著手下离开。
李呈天问他:“你是救范澌的,为什麽要让他误会你要杀他?”
李越天反问:“他知道了又如何?”
“越天……”李呈天叹息:“何必,他已不再爱你。”
李越天淡淡地说:“他不会爱我我,也不会恨我。”他把窗帘拉上,挡住外边的太阳,站在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继续说著:“他什麽都不会留给我,我只好把他以前给我的留著,我只不过想偶尔看他一眼,这样都不行?”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脸……”李越天抽出烟点上,火光在昏暗间一点一点地亮著,“只要能见他一次,靠近一点,让我做什麽我都愿意……就算,他把枪顶在我的头上。”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的枪顶上他的头,而他所想的只是……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不管会发生什麽事情,就算为此丢掉性命。
那隐藏在黑暗里的情感,再也见不得光,只好用最隐晦的方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