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乞丐一直坐在同一个地方,满头污发,一脸臭气,沉默不语,也没对云沁的好心表示出一点友善和感激,一径是冷漠的,是目中无人的……
司靖曾让人盯着这个少年,探他的来路。
那些人盯了几天,回来报禀说:
“白天,一整天,他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姑娘给的馒头就一直搁在那里,不碰,也没有其他乞丐敢过来抢:谁敢伸手碰那馒头,谁的手上就会肿起一个包来——这少年乞丐古怪的很。
“待入夜,他才拿着这个馒头慢慢吃起来,吃完以后。又是睡觉。直到半夜,他出动。干嘛去,当贼。
“劫富济贫,但他自己不拿半分钱。
“这样的人,着实是有趣的。
“而那功夫,更是俊的叫人叹为观止。飞檐走壁,再防备森严的华府大院,来去,犹如无人之境。”
云沁听得这报备,吃吃笑,满意的不得了。
他这才知道,这丫头,慧眼识明珠,一早就有了想收服他的打算——
第N天以后,某一天云沁故意没去给送吃的。
傍晚时分,他们二人回到当时买的小院时,赫然发现那个破烂一身的乞丐坐在了自家门口,垂着眼,剥着剑身上的铁渣子,淡静的坐在夕阳下,就像在等自己的主人回来似的。
他看到那光景,脸上不觉一笑,心下明白云沁使的攻心计,成功了。
不,其实,他一直在怀疑,此人的接近,另有目的,可偏偏,这五年来,他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云沁的事。
难道,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不知道!
至今为止,他都没办法确定:这个叫阿群的少年,是好人,还是坏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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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萧群,那年邂逅
当然了,这个概念,很难定义。好与坏,是相对的,忠诚与背叛也是正对的。
云沁用人,只问将来。
当时,云沁看到这丫头的时候,却还装意外,指着那乞丐的鼻子诧异的问:
“你怎么在这里?”
那日,夕阳底下,少年抬起头,蓬头而垢面,一身脏浊,但眼,明亮无比,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较劲以后,他,终于愿意与他们有语言上的沟通珉。
第一句话,他说的是:
“饿!”
说的还极度严肃,就好像,负责他的三餐,是他们的责任愀。
云沁老神神的绕着他转圈,稀奇的道:
“你不是要饭的吗?饿,就去要啊!”
他摇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不!”
这个字眼,囊括了太多的意思,究竟是,不愿去要饭呢,还是不稀罕那嗟来之食,他没有细说。
云沁希望能弄个明白,便顺下去问:
“为什么不?”
他不回答,只是把那乌漆抹黑的脸孔上,那双深冷深冷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云沁等他回答,半天没话,就开始改变策略,转而问: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他终于又肯回答:
“跟!”
“就是为了吃饭?”
“嗯!”
“你没饭吃?”
“嗯!”
“不可能!”
“可能!”
“瞎说,你每个晚上劫那么的钱财,干嘛不给自己留点?天天饿肚子,犯得着吗?”
一句话,捅破那层纸,很明确的告诉他:其实她知道他并不是乞丐,其实她对他很好奇。
他的反应也平静,应该是老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他,而且,还知道那些是她的人。
没有惊怪,只有平静的两个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师训!”
“什么师训?”
“不说!”
“不说就走开了去,凭什么我就得管你饭?”
他又闭了嘴,眼神幽幽的瞄了几眼,才回答:
“你好!”
这句话的意思,估计是:你人很好的意思。
在她研究他的同时,想必他也在研究她。
因为觉得她人好,没有恶意,所以,跟了来——
也许是这个意思,也许不是,总之,这个少年身上,充满了神秘感。
云沁也是知道的,可他没在意,对他生的是捕猎之心,听得这话后,接下去问:
“我哪好了?”
“心好!”
“我心好关你什么事!”
“喜欢!”
这两字,不光把司靖雷到了,云沁也被雷了一道。
当时,她怀胎八月呐……顶着一个球似的大肚子,被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给“表”白,而且“表白”是那么的诚挚。
那人在看到她被惊到以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跟你!”
难得这一次,用了四个字,马上将让云沁从惊呆的状态里跳出来,立刻美到了。
目的啊目的,这才是她最终达到的目的。
她的心,的确很好,不过,她心好是因为坏心的在动脑子想将某人给拉过来,以扩充自己的队伍。
那时,她急需用人,却还玩欲擒故纵,把眉头皱的紧紧,反问:
“为什么想来跟我?你能有什么用?”
他将目光落在剑身上,说:
“能打!”
“能打有什么用?”
“有用!”
“说来听听!”
“护你!”
“为什么护我?”
“肚子!”
他的思维跳跃的厉害,忽就指向了她的肚子。
“肚子干嘛?”
“娃娃!”
“娃娃干嘛?”
“照顾!”
“你懂怎么照顾娃娃的吗?你一身脏,能把我肚子里的娃娃给薰死!还谈什么照顾。”
乞丐听着,认真想了想,研究了一下那种可能性,又嗅嗅自己的衣裳,在认为自己的确臭的很厉害以后,没再异议,转身离开。
云沁忍着没有叫住,转身进自己了院子。
一个时辰以后,司靖和云沁正要吃饭,这位又回来了。
这一次不是乞丐的形象出现,而一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的形象出现,很年轻,很漂亮,唇红齿白的,眼神幽幽的,气质拽拽的,静的就像是空气,见得面后,静静的陈述:
“香了!”
原来,他去改头换面了。
云沁凑上去闻,的确香,不由眉开眼笑,表示满意:
“这衣服哪来的呀?这靴子哪来的呀?这发带哪来的呀?又是在哪里洗的澡!”
面对一连串回答,他只回答了两字:
“当剑!”
云沁瞪直眼,指着人家的鼻子直叫:
“你,败家子!那可是一把古剑,价值千金啊,当了买衣服,你太败了你!”
她一早就知道那是一把绝世好剑,那眼界,实在是叫司靖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这乞丐呢,完全不惊讶,给了极为一个离谱的伸手动作。
云沁问:“干啥?”
乞丐说:“给银子!”
“凭什么给你银子?”
“借!”
“为什么借你银子?”
“会还!”
“换件衣服都得当剑,你拿什么还!
“办差!”
一顿,又加两:“以后!”
神情是认真的。
“喂喂喂,你别说话两字两字的,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啊!”
“习惯!”
“这习惯得改!”
“不改!”
“不改别跟我!走走走,从哪来回哪去。跟你沟通真是累得慌!”
这人如山似的杵着,板着脸,很不高兴叫人给赶:
“慢慢改,一定。”
终于知道加字了,这一次,是五个字。
后来,云沁最大的乐趣,除了逗女儿,就是逗他说话,用时间来渗透,令他渐渐学会如何正常的与人沟通:阿群在语言沟通上有障碍。
这个人,是怎么一个来历,说真的,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他从来就不说,而云沁根本不关心这个——
她只问心,问现在,只要忠心,过去可一笔勾消。
而这五年,阿群的确对她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部。也把囡囡宠到了天——
阿群的个性,冰冷,比铁还要硬,云沁能令他开口说话,而囡囡能逗他笑,在无声无息的岁月流逝当中,他在一点一点打开心扉,只为了那个能令他深情一睇的女子,以及那个叫他疼若珍贵的孩子,冷漠的脸孔上,时不时挂起了柔软的神彩,不再严肃的就好像刚刚死了老婆故了娘,但这一切,仅仅在面对云沁的时候,才会发生。
五年时间,将他们融为了一个整体,他是他们这个集体中不容分割的一部分。
半年前,他突然对云沁说:有私事要处理,得离开一阵子。
云沁问他要去干什么?
他不回答。
于是,云沁干脆就不问,直接放他半年假。
这一走就是半年,从来不捎半字音讯来,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天地间再也找不着这个人。
现在,他又再度出现了,为了什么,司靖明白的——还是为了云沁。
这小子喜欢云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喜欢,他为她而来;独云沁在装傻,假装不知情——阿群又是一个闷葫芦,又怕碰壁,哪敢去表白,于是,两个人就那样不咸不淡的处着。
“人呢?”
阿群简单的问,他已经找了一圈,前前后后都没有人,他终于忍无可忍闯了进来扰人清梦。
司靖故意装糊涂:
“谁?”
“云!”
阿群一撇嘴,觉得他的表情好假。
“走了!”
司靖跳下来床,看到阿群皱起眉。
“哪去了?”
“办事呢!”
“何时回?”
“没确切时间!”
萧群很失望,又见不着,满心的期待再度落空:
“办什么事?”
司靖一边套衣裳,一边说话的调调,或单字,或两字,或三字,这一次给了四字:
“不说,秘密!”
这回答令萧群极度不满,忍不住叫了一声:
“喂!”
“喂也没用。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司靖严正重申。
萧群一脸郁结,这是离开半年的结果,被排斥在外了:
“我是外人?”
“是,也不是!”
“阿司!”
语气冷冷的,很不满:
“我们,五年了!”
“再长时间都没用。想知道的话,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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