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亲自安排的。我还忘了问你了,你原来在哪儿听差啊?”
平安回答道:“禀主子,奴才原来一直在御酒坊当差,奴才的师父万德方最早本是御酒坊的管事儿,后来带着奴才一起去了内廷司伺候师爷爷。这不,您一进宫,就将奴才安排到您这儿来了。”
欢颜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穆霄启不跟自己说他身为皇子为何流落民间,只道说来话长。眼下就有个知情儿的,说什么也得问问吧。
于是问道:“平安你说比绿俏知道的多些,给我说说吧。”
众人也一概望着平安,也许这是个宫廷秘辛啊,是该听,还是不该听呢?
平安嬉笑的问道:“主子能容奴才坐下么,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有点累。”
绿俏怒嗔道:“你是说主子平时亏待了咱们么,闲聊的时候不都赐座么?”
平安躬身对着欢颜赔礼:“奴才错了,奴才本该自己坐下,请主子恕罪。”
说罢自己拉了椅子坐下说道:“若是先帝爷还活着,这事儿是万万谈不得的。不过呢,要是先帝爷活着,这事儿我也没处儿知道去。”
话说先帝时的陈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身为中宫却一直嫉妒成性,再加上早期生的两位公主也一一夭折,便甚是不得先帝待见。
待其他嫔妃前前后后为先帝诞育了几个皇子,那陈皇后眼见自己的地位即将不保,便在她狼子野心的爹与兄弟撺掇下,将先帝的头四个皇子一一害死。
先帝碍于她的父兄权倾朝野,加之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得暗暗忍耐,只找了个管治后宫不严、导致皇子早殇为借口,将她长期禁足在坤宁宫中。
无奈那陈皇后与陈家,早在先帝的隐忍下将势力发展到无处不在。后宫也是如此,处处陈家爪牙。先帝日日忧心,总怕自己那刚刚降生不足一岁的五皇子也被哪里伸来的黑手害死。
谁料某日凌晨,贤妃的寝宫中还是传来嚎啕痛哭声。那哭声凄惨绵长,将所有栖在各宫殿顶上的鸟儿惊得呼啦啦飞起,像团团黑云笼罩在后宫半空上。
原来,五皇子在深夜里突发急病,尚未等到太医院来人便早殇了。
先帝在后来的日子里强忍伤痛,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亲信渗透到陈家那巨大势力中。足足用了十几年工夫,才逐步不动声色积累了足够将陈家连根拔起的证据与力量,自己也在心力憔悴中病倒。
先帝病倒后第二天下了旨,将陈皇后从中宫移到落芳宫,派了几十个侍卫日日夜夜严加看守,宫中隶属陈皇后的势力也在一夜间消失。
穆弘三十年初,先帝病后的第二个月,五皇子穆霄启回宫,被立为太子储君。紧接着便是太子代父执政,将陈家男子尽数抄斩,女子没入苦役,打往穆朝与北国紧邻的苦寒地养马去了。
穆孝三十一年初,穆孝帝薨,太子即位。民间都传闻是陈皇后自缢随先帝而去,实则是在先帝神智尚明时被赐了毒酒。
原来五皇子早殇是先帝使的一个障眼法,先帝实在是不放心将自己仅剩的这一个皇子留在宫中,于是托了自己的一个故人将五皇子带出宫去没入民间,找了个死孩子代替五皇子的尸身发了丧。
几个宫女听着平安讲述,顿感毛骨悚然。都说这后宫险恶,却谁也未曾想过能险恶成这样。先帝险些就没了后嗣,还险些将江山断送在陈家手里。
那陈皇后还真是毒辣,竟敢连害四位皇子,最终落得个幽禁之后饮鸩身亡。
欢颜听了这一段,心里戚戚的难受着。一时却没弄明白,这难受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对着众人说道:“既已知道了皇上不是在宫中长大,我就跟你们说了吧。皇上与我本是旧识,我在齐府出生时他就在我家,一直到他回宫前才离开。”
欢颜并未提起师父的事,因为听了这么多,如今看来师父不单是个隐士。他不但与这皇家颇有渊源,还有谁也说不清的广大神通。
这个秘密得藏起来,也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一众人听了主子的这番话,皆张开了嘴,半天没有合上。
欢颜见状又再三叮嘱了一番不得泄露,嘱咐奴才们烧水的烧水,刷浴桶的刷浴桶,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在采芳的服侍下安置了。
第二日欢颜起的有些晚,赶到皇后的坤宁宫中见得人已齐了。
给皇后施礼问了安,又恭谨的面向众人笑道:“给各位姐姐们问安并道歉,让姐姐们久等了。”
众人脸上挂笑皆说不敢。杨充媛如今已经像个骄傲的孔雀般,打扮得七彩缤纷不说,还总高昂着头。其实她也不过才侍。寝一次而已,却害得萧充容总是用隐秘又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
贤妃依然在永平宫养病,这么些日子也没来坤宁宫中给皇后问过安,莺莺已经习惯了不再给她留着虚位。
于是欢颜坐到了皇后右下手第一位,正对着冯昭媛。坐下后,冯昭媛面向欢颜温和的笑了笑,她便也笑着微微点头。
皇后的面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再那么寒冷的缘故吧,只是依然有些苍白。
欢颜招手唤过莺莺,俯在她耳旁说了些话,莺莺点头,施施然下去。众人狐疑的望着欢颜,她无辜的微笑着,不做任何解释。
没一会儿工夫,莺莺带着个小宫女走上来,小宫女手中端着红木托盘,托盘正中摆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小碗。
那宫女取了只汤匙微尝了一口,将另外一只汤匙放进碗中呈给莺莺,径直扭身下去。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三十二章 小金锞子
莺莺端着汤碗一边用汤匙搅动,一边对着皇后说道:“颜修仪嘱咐奴婢给您煮的美容养颜补血汤,趁热喝了吧。一早儿起来还没用膳呢不是。”
皇后感兴趣的哦了声,伸手接过碗来,一边喝着一边说道:“微微有些甜,莺莺,加了糖了?”
莺莺摇头:“没加,原汁原味。配料是颜修仪教奴婢的。”
皇后几口喝了汤,问道:“颜妹妹说说,这汤如何做的?各种食材碎碎的,本宫没吃出来都是些什么,只见到了整个的枸杞,你可别笑话啊。”
欢颜恭谨的笑答:“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怎么会笑话您呢。”
“其实只是再简单不过的食材了,干红枣去核留肉十枚打碎,干桂圆弃掉皮核留肉十枚打碎,枸杞子十个,加四碗水煮开,微微开个半柱香工夫就可以喝了,这是三人的量。”
只听陈婕妤在不远处发出嗤笑,欢颜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娓娓道来:“虽说这几样食材鄙陋,它们的好处却是众所周知,都是补血养气的好东西,女人的身。体虚了气血这哪一种都不好呢。”
“何况这些东西只是食物不是药,可以每天都吃。不像一些名贵的补品吃了容易上火,刚补足了气又得宣气,生生的白吃了。”
“也不像一些中药既怕搭配禁忌,又怕吃多了会积毒。”
“所以说这些虽比不上灵丹妙药立时见效,长久的吃下来一定有很大好处,不是都说药补不如食补么,便是这个道理。”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有哪位太医敢给您开这种方子呢。吃上一年也花不了二两银子,再被定成不敬之罪就坏了。”欢颜说罢捂着嘴轻笑起来。
皇后赞赏的点头,“没想到颜修仪还懂得药理。”
欢颜连忙答道:“皇后娘娘谬赞,臣妾不懂药理,只是在一些闲书里看来的,自己也试着吃过很久了,感觉还不错呢,才敢给皇后娘娘推荐着吃吃。”
冯昭媛在对面答了话:“怪不得颜修仪妹妹皮肤这么好,粉红粉红吹弹得破,回头我也试着吃上几个月。”
皇后笑道:“你若不忌讳,不是煮了三人的量么,让莺莺端来给你。”
冯昭媛站起身来半玩笑半认真:“我的皇后娘娘,您可折杀臣妾了。我有什么可怕的,莺莺,给我端上一碗来。”
莺莺连忙应了下去端了汤回来:“昭媛娘娘请慢用。”
冯昭媛端着汤碗坐下慢慢喝着,喝完后放下碗问道:“颜修仪妹妹,煮的红枣桂圆什么的我也吃过,不是红枣发酸就是桂圆发苦,这个怎么却这么甜呢?”
皇后也忙说:“对对,一般都是红枣发酸桂圆发苦,因此上我刚刚并没吃出来,那甜甜的原来是这两样呢。”
欢颜答道:“红枣与桂圆去皮核留肉打碎,就是怕煮好了吃着味道不好。”
那两人皆恍然大悟,冯昭媛更是说道:“颜修仪妹妹真是神了,我吃过的那些啊,还真真都是或带着皮核蒸煮,或打得不够细碎呢。”
欢颜羞涩摇头:“昭媛姐姐太过奖了。还有啊,如果每月那几天小。腹冰冷微痛,可以照样喝喝这个,只不过煮开了一会子后要多加上三五片生姜。”
“可是加了生姜的汤就一定要在白日里用,晚上千万就别喝了。”
皇后颇感兴趣的问道:“这是为何,怎么晚上就不能喝了呢?”
欢颜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有句话说道,早吃姜胜参汤,晚吃姜赛砒霜。说是赛砒霜呢,倒是有些夸张了。”
“其实只是因为晚上身体需要休息了,再吃了生姜这种温热的东西,容易积攒火气。”
皇后与冯昭媛齐齐点头表示记下。
众人又坐着稍稍聊了会儿,齐齐起身向皇后告辞。皇后言道有几日没去慈宁宫探望了,于是一起出了门,带着莺莺往慈宁宫而去。
各自告别后,李朝霞拉着欢颜的手一起往回走。两人一路上偶尔惊叹有小草发了芽,又欢快的指着说快看小树露出嫩黄了,绿俏红艳两人在后面跟着相视而笑。
萧充容也在回宫的路上走着,与往常不同的是身后不单单有上官婕妤一人,陈婕妤也跟在后面。
萧充容恨恨的骂着杨玉枕:“什么东西,才侍。寝了一次,眼睛就高到了脑门子上去。这要是她得了宠,还不得把我踩到她脚下去。”
陈婕妤谄媚的笑着,“是啊,那杨玉枕打扮得活像只大花公鸡,还自以为很美的样子,哪里有充容娘娘这股子劲儿。”
“不过充容娘娘放心吧,谁受宠也轮不到这杨玉枕受宠去,咱们皇上还没那么没眼光。”
萧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