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白郑重道:“日后若我能再拜师学习道法你不许拦着我。”
蒋五爷轻轻敲了敲头道:“这好说那和我这东西又不是一道儿的。没问题没问题。”
“还有”宁羽白又道“这剑谱若不是正道儿来的我也绝计不学。”
“这个你放心!”蒋五爷一拍胸脯“当年我和碧落老牛鼻子打赌我若输了便铸剑给他结果他输了没什么赔的便默写了这篇月华诀给我啦。绝不是我偷骗来的!”宁羽白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可他却不知道那“碧落老牛鼻子”几个字却不是自己理解的碧落派某个弟子那么简单……
明白了这几条宁羽白咬了一下嘴唇忽地从地上起来冲蒋五爷跪下道: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说罢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蒋五爷乐得直咧嘴忙摇手道:“不急不急跟我回去拜了祖师爷牌位再说!”嘴上这么说着却等宁羽白叩完了那三个头才一把抓住他起身奔碧落别院去了。
两人到得院内蒋五爷房中也不知他从哪里搬出了个上面直有两寸厚灰的小箱子来从里面变戏法般掏出了十来个牌位一一摆在桌案上又上了香坐在前面叫宁羽白行拜师之礼。
第一个牌位上写着:熔金铸器炼冶祖师铸初之位。后面又跟了一串牌位却都是没听过的人名。最后一个上却写着:剑器大宗师天冶老人之位正是那本天冶籍要的著者。
那些牌位个个都是朽旧不堪有些还被虫子蛀了。在前面歪歪斜斜插了三炷香蒋五爷大咧咧坐在案前手中还摇着把破蒲扇嘿嘿地笑着。让宁羽白怎么看怎么都有上当了的感觉。
“算了既然答应了他就是上当也只好认了!”宁羽白一咬牙便跪下行拜师之礼。
蒋五爷受礼后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天冶秘法的传人了。我们这一法门是门技艺并非门派。所忌只有一点就是不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若所铸利器却是为相助恶人天必罚之。切记切记!”蒋五爷说这话时倒是少有地严肃起来。
宁羽白诺下起身捧了杯酒敬给蒋五爷便完成了拜师之礼。蒋五爷又回复诙谐自怀中掏出那本天冶籍要就那么扔给了宁羽白然后道:“这本书就交给你去研究如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此书共分六篇十二纲三十六节你领会一节便可以跟我换十页月华诀。好啦你回去吧。”说着便掏出酒壶饮了起来。宁羽白不禁暗叹一口气退了出去。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这一日天刚蒙蒙亮蒋五爷就被宁羽白拉下了山。两人快穿行于山林小径之内晨间露气湿重两人衣衫却都干爽无痕连露水也未沾上一滴。宁羽白人小却行在前也不见他如何力奔跑轻松一步却顶了旁人五六步去蒋五爷在后相随也是毫不费力。只听他道:“小宁儿三个月了也不曾见你来要一页剑谱我还以为我看走了眼选了个笨蛋作徒弟呢。今天你才说领悟了许多精要可莫要骗我!”
宁羽白也不回头呵呵笑道:“师父开始我还以为这龙虎籍要只是讲打铁铸剑会很枯燥无聊呢。可看了之后才现那里面数章讲的都是五行中水火金的属性脾气和相生相克的道理却很是对我的脾胃哩!一气看下去倒不怎么想那剑谱的事了。 才现原来这书也是一本术法玄书啊!”
“啊?”蒋五爷听了这话差点跌了一跤。他虽有道行可却是和从前的宁羽白一样全无斗战的法力。那书他也不知看了多少岁月倒背如流却从未看过半点法术来怎知竟成了本术法玄书?
“这倒是奇事!你说领悟了书中所讲要演给我看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领悟这‘法术’的!”
两人说着话不片刻便来到了那赤铜木林中。蒋五爷奇道:“你说要演示却来这里作甚么?”
宁羽白一笑道:“师父你看着徒儿这就开始演示。先是书中所载肃金篇。书内言‘素金者世之锋也。至肃至杀至坚至锐须以灵神遇之’。” 这句话蒋五爷自是熟悉铸剑须将自己的神思投入进去与灵铁产生交鸣才能随心所欲赋剑以神。这句话正是书内一段叙述如何将神思与物交融的文字的开头。却不知宁羽白要如何做。
只见宁羽白自腰间挚出一把柴刀来。这些日子琢磨这天冶籍要要研究金铁之时总要有个试验品今天宁羽白就特意跑柴房拿了一把刀出来。蒋五爷一看这刀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把柴刀没什么特别的。
宁羽白执了刀刃口向外微瞑双目胸口忽地起伏两下。蒋五爷正奇怪间却见一缕淡淡白影自宁羽白拿刀的那支手臂闪过那柴刀蓦地迸出耀眼白光一道人眼看不到的肃杀之气扑了出去!扑一声似是击在了树上。宁羽白睁目收刀提了斧子直跑过去到了那根赤铜木前一看适才他持刀的高度上树皮崩坏了半圈内里露出一道细痕出来。宁羽白照那痕处就是一斧只听哗啦啦一声那根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的赤铜木竟倒了下去!砸起一地的灰尘。
蒋五爷呆了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两圈去。宁羽白高兴地跑回来问:“师父弟子做的如何?”蒋五爷惊讶道:“你小子怎么把素金之华给琢磨出来了?”
“还有素金之华?”宁羽白问。
“不错素金之华。”蒋五爷双手后背慢慢踱到断树前指着那平滑的切口道:“素金之华比素金之精又要高上一层因此才能一下断掉这棵赤铜木。技艺很高的铸剑仙师才可以铸出天生带有素金之华的仙剑那便是剑华了。修剑真的人也可以通过修炼来将剑炼出剑华。当今天下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铸出这样的剑来而能将剑炼出剑华的人恐怕也不会太多。不过剑真们的剑华都只是修炼的一种标准罢了内蕴剑中可以增加仙剑的威力。你这种‘刀华’可以外伤人的却是第一次看见!那刀给我看看。”
宁羽白依言掏出柴刀交给了蒋五爷蒋五爷略一看便道:“果然没错这素金之华虽然厉害却只能用一次而已。如今这把柴刀已经是烂铁一块了没有一个月时间别想用它再一次了。”
宁羽白兴奋道:“对!我说怎么每次都只能灵验一次再来就不好使了呢今天还特意找了一把没用过的。”
蒋五爷摇着大头上下打量了宁羽白一番直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才道:“多少人做梦也想练出的东西竟被你小子几十天就给鼓捣出来真不晓得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哪有……”宁羽白不好意思道“这东西范围只有一丈出了一丈就没用了。何况又只能用一次哪有仙剑好!”
“可倒也是。除非你手中是把精华已固的好剑否则也只能多带几把柴刀备用了。不过若真遇到稍微会点的也只能束手就擒罢了。”
“所以今日徒儿就来给师父看看我所学合不合格若合格了便好学那月华诀嘛。”宁羽白笑呵呵道和这个“老不正经”的老头相处久了他多少也变开朗了一些。
蒋五爷大手一拍宁羽白的肩膀嘿嘿一笑道:“好!我老人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一篇肃金篇你过关了再给我看看其他篇章的领悟好决定给你多少页剑谱!”宁羽白喜笑颜开忙道:“是师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却也不对。人若是逢着喜事或者总是无忧无虑时光自是过得飞快。可如果是有烦事在心或是遭受痛苦的严重些便成了度日如年。
宁羽白日子过得可是舒心。
自他来到碧落以来一晃已过去了两年多。每日便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修法练剑兼完成学习铸剑的任务。在山中伴着幽静美景、飞鸟走鹿倒是逍遥自在。偶尔有觉得缓慢的时光就是他想起那满脸关切的娇美容颜之时。
时下已是秋天拢烟峰也没了夏天时的雾气朦朦。本来漫山翠绿的树海如今也是黄绿相杂气候也爽快了许多。宁羽白一人坐在离别崖后的一处溪水旁正在望着天空出神。这时的他较两年前可长大了许多。身子足高了一个头肩膀宽了脸也成熟了起来只那双朗星般的双眸依旧是那么明亮俨然已经是个壮小伙子了。
嘴中叼着一根草棍他双目望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这正是他一段缓慢难熬的时光吧。
疾光突现!
那片宁羽白望的天空忽地横飞进来一道青光在天上打了个旋唰地朝他落了下来。宁羽白愣了一下继而一丝微笑浮现在嘴边。
那光落地一个白袍青年现出身形来。
“宁师弟你果然又在这里。”
“谢师兄也只有你能找到我在这里。”宁羽白站起笑道“怎么有事找我?”
白袍青年便是谢青阳了。两年过去他也已长得如大人一般了。雅眉一挑他也笑道:“当然有事否则这午课的时间我怎么出的来?”
两人在溪边坐下谢青阳道:“刘主事师兄着我带你去本院。”本院便是指望剑峰上的碧落主院。
“什么?”宁羽白惊讶地问“带我去本院作什么?”
谢青阳道:“你可知道横剑大会?一百六十年前六大剑派在蒙山会盟共同组成了剑盟那便是第一届横剑大会。此后每三年再举行一次诸派商讨盟中各种大事各派切磋技艺等等每两届还要更换一次盟主。如今的盟主就是我们紫修掌门便是在上一届横剑大会上从杭州章老爷子手上接过盟主印信的。这一届剑会就在下月初五举行地点就是我们碧落剑派了。这几天就会有各派人士陆续到来本院之内的人手会有些……有些紧张所以……”本来说话利落的谢青阳忽然支吾了起来。
宁羽白一下子明白了叹气道:“应该是下人不够吧?师兄不必瞒我我早已习惯了。这两年多来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作真正弟子看过?”
谢青阳也叹道:“宁师弟再忍忍不久你三年之期就要满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是真正的师兄弟了!”
两月之前初级弟子大考谢青阳与滕千里都出色升为本院弟子。谢青阳拜在碎雨亭暴雨剑紫虚门下滕千里则被掌门紫修看中收入金乌堂。当时宁羽白眼看朋友们升入本院觅得名师再想想自己现在真的是百感交集。现在又听说要将自己当作杂役哪能不愤懑?他心想若自己真能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