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龙瞬时赶上宁羽白将手一伸一把抓住他的衣带就欲上飞。忽然耳中听得紫寒喊道:“师弟小心下面!”他心中一愣也不知紫寒指的到底是什么。忙低头时却见正下方处白花花水浪翻滚好像开了锅一样心中便打了个突儿忽地感觉有异暗叫一声“不好!”直觉地将剑诀一捏落星剑化道白光直击而下。
浪花忽然分开也不见什么东西射出只听“嗡”地一声沈从龙手上猛然剧震紧接着心头一胀虎口处竟渗出了血来!剑诀再也捏不住落星剑被冲得倒撞而回啪地撞在了胸口。这时耳中才听到一声宛如龙吟的怒吼声:“吼!”整个人一个跟斗翻了出去宁羽白也拿不住刷地扔飞了出去。半空中紫寒大惊失色捏决冲出将沈从龙一把拉了过来才想再去抓宁羽白却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水中巨浪狂翻浪花开处一条无角蛟龙暴跃而出血盆大口张开竟越过数丈高空一口咬出抛落的宁羽白那斗大的金睛还盯了紫寒一眼巨大的头颅跃到最高处停了片刻才叼着宁羽白往水中坠了下去。紫寒愣在空中眼看着那巨蛟巨大的身子钻水而入大尾还摆了一下拍起了丈许高的水花来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空中两人一阵沉默。
“那……是个什么东西?”沈从龙定了定神道。
紫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它把宁羽白吃了?”
紫寒仍旧没有说话紧皱着眉望着那下面尚未散去的微微波纹。忽地回头道:“回去禀告二师兄请他定夺。”沈从龙只好点了点头两人驾剑便往栖霞庄而去。
这一番争斗惹得金鳞兽出水衔宁羽白而去幸而是朝阳尚未全升湖边无人否则又不知要传出哪番“龙王出水”之类的传说来。紫寒两人去后西子湖复归宁静便仿佛从来没有生过什么一样又是一天艳阳高照说不出的山美水好。
宁羽白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睡过去了一般。忽地手指一阵抖动紧皱着双眉不一会冷汗也流了下来猛然大叫一声“章伯伯”翻身坐了起来。他睁开双眼才知道那是个梦。
“呼……”他长出一口气又喘了两口抬头才现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个洞穴自己正坐在穴中央。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想起自己被紫寒沈从龙追赶沈从龙纵下剑光来拿自己然后猛然一阵剧震模糊中看到了玄纹金鳞兽出水来自己便人事不醒了却不知又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想罢踉跄着站起身观察起这个洞穴来。
看前方洞穴宽大站上几十个人是没有问题壁上却不是石壁而尽是些土壁。洞中干燥一条甬道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方。自己的脚旁摆着原本在背上的琴囊宁羽白刚要弯身拾起却猛地一愣。身后一股无边无际的水意将他包容在其中便是在西湖之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的碧水精华之气他讶然转身却没看到原本以为的无边大海。
背后仍是一个洞穴只是一块石头上放了个珠子通体圆润晶莹剔透。在这洞穴之中本无光亮原来是那宝珠散出蒙蒙柔光照亮了整个洞穴比烛火之光还要明亮。一股浩浩荡荡的水之精气自珠内散出来宁羽白自悟玄水正法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强烈的玄水之精心中大讶走到近前凝视那珠现竟有一条蟠龙细纹刻在那珠上正围了珠子一圈将宝珠分成了上下两半。他信手拿起了那珠子来细细观看但见那龙栩栩如生云生雾绕仿佛就要破珠而去一般。宁羽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皱着眉头将那珠翻了个个儿想要换个角度看看。这下子却不得了了忽然听甬道那边哗啦啦的水声震耳竟似有大水一下子涌进了洞来。他大吃一惊不知怎么的洞中会有水涌进来忙把那珠原样一放就要出去看看。可是那珠子一转过面来甬道中水声哗哗竟又退了回去半刻功夫便无声无息了!
宁羽白心中奇怪看着那珠儿若有所思忽而伸手又拿起珠子翻了个个儿。果然洞外又是哗啦啦的水流之声他没有再翻不片刻功夫滔滔大水竟然已冲进了洞中了!他眼见得水到慌忙把珠一翻那本来已经涌进的白浪却好似有个无形的东西推着一样刷地退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进来过一样。
宁羽白一吐舌头心中暗道:“翻则避水覆则引波天下间竟有这等宝贝!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他还在想着忽听外面一声蛟鸣传进洞来。宁羽白识得是金鳞兽的声音放下了珠子便往洞外奔去。这一奔胸中顿时一痛才想起自己还有伤在身只好扶了墙壁再走出去。
甬道曲曲折折斜斜向上延伸而去就像楼梯一样。宁羽白踏着崎岖不平的土地往上走不一会到了洞口奇异的一幕才现在眼前。洞口足有七尺方圆但见上方万钧湖水压住却不泄进一丝一毫来平平如镜面一样。宁羽白心知必是那宝珠的作用当下想看个究竟便捏了避水诀纵出了洞去四周一看才现原来自己身在西湖之中那洞乃是湖底一个深窟。
忽又听一声蛟鸣扭头一看不远处的地上懒洋洋地躺着那金鳞兽大眼睛看着自己下巴搭在地上正在百无聊赖地吐着泡泡。宁羽白心中一暖分水移了过去到那蛟头前道:“蛟兄!是你救了我?”
金鳞兽两撇胡须一甩半答不理地开口“嗷”了一声算是答应。宁羽白漂了过去口中道:“我都以为必死了真没想到会是你救了我。”说完扶住金鳞兽的头费力地坐了下去。他记得在丹室为找章伯伯找药的时候拿了一些便掏出几个小瓶来把疗伤丹药各吃了几丸。方才动避水诀动用了功力有点触伤势令他咳嗽不已。
金鳞兽却把头一扭宁羽白便靠不住倒了下去还在奇怪时金鳞兽把大嘴一拱便把宁羽白给顶到了头上身形扭动往那洞口游了过去到了跟前将头一钻就爬了进去。金鳞兽在水中行动如风离了水却有些缓慢四只爪子抓地慢悠悠地进了洞穴头一低把宁羽白放在了地上摇头鸣叫了两声。
“蛟兄莫不是要让我在这养伤?”宁羽白问道。
金鳞兽点了点头。
“唉……”宁羽白长叹一声想到昨夜生的一切再看看眼前的玄纹金鳞兽摇头苦笑道:“那些能飞天入地的人却还不如你这不会说人话的兽有情有义。”金鳞兽歪着头看了看他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叫了两声转身摆尾出洞而去只留下宁羽白清静一人。他呆呆地看着身旁的宝珠脑中却开始不断地重复上演着章雄楼死于碧落派毒手的那一幕。
“若是我有师父那样厉害这一切就不会生了吧?”他暗自问道“如果我能一击震走萧天南他还会来吗?那样章家所有人还会死吗?章伯伯、章大哥、章二哥……”他的目光渐渐转向了地上的琴囊走过去缓缓地取出了琴横在了膝上用手轻轻抚过脸色严肃了起来。
自己的这点本事和那些人比起来差得太远他们如今肯定在搜寻着自己若是再遇到又能有几个玄纹金鳞兽来救自己?想到这一探手自怀内掏出了那本《灵霄七弦谱》来。
曲谱不知是何物所制封面上细细金丝编就在珠光下竟熠熠生辉。宁羽白打开来翻到一页只见头里写了几个篆字—“珑天钩月曲”下面又注释了几个更小的字—“武破玄关曲”。宁羽白一看那几个注释的小字心神不由得一振。这曲既然又叫做“武破玄关曲”莫非就是武破境的冲关之曲?要知这曲乃是文冲十二曲之最后一曲宁羽白修炼谨遵师嘱循序渐进练习各曲昨晚刚领悟第十一曲“碧海天光曲”这第十二曲却还没看过。如今看到竟然和武破境有关不由得大喜也不顾有伤在身当下按琴对着曲谱操演了起来。
玄纹金鳞兽刚出洞不久还在湖底蛰伏忽听洞内传来了阵阵琴声它也知道那定是宁羽白在抚琴当下耳朵一竖倾听了起来。可没听三两声就把头一拨楞那是什么曲子啊?全不成调简直就像是三岁小孩在琴上乱弹一样虽然比那次他在湖心弹奏的魔音强上百倍可是也实在说不上是好听和他平时的曲子更是天壤之别。金鳞兽疑惑地歪着头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头一埋全当做没听见了。
可在洞内宁羽白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他正全力催着文冲琴境驾驭着那“珑天钩月曲”。此曲奏来缓慢又与其他琴曲完全不同曲调根本没有规律乍一看就是乱弹。可当他将曲境攀至文冲境时那曲的神奇之处立现一音方拨出宁羽白只觉百会穴上忽地一跳下一个音弹出时玉枕又是一跳!紧接着嘈嘈切切琴音随手而出而每拨出一响便有一处穴脉随之搏动。全身经脉仿佛随着琴声起舞一般也不管什么手三阴、足三阳、阴阳跷维、带脉冲脉任督脉直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纷纷搏动起来真是酣畅淋漓!宁羽白也早已沉浸在那奇妙的感觉中。穴脉每跳一下他便感觉灵息强了一分周身三千六百孔窍尽皆跳过整个人就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只凭着灵台一点灵光遥照着琴曲到底是人在抚琴还是琴曲带人已经再也分不出来……
说不上过了多久红日渐渐西坠夜晚悄悄地降临了西子湖周围也渐渐地静了下去。夜越来越深直到月上中天杭州城里家家闭户灯烛皆灭梆子声响已是到了二更时分。西湖岸边泊着的一艘画舫却仍亮着灯火。舫内有一道一俗却是紫寒和沈从龙。两人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哗啦啦一阵水响水中忽然纵起一人来啪地站在了甲板上。他身着水靠背背长剑不顾身上淋漓的湖水抱拳向两人道:“禀两位师叔弟子在水下这许多时候没有现任何怪物和宁羽白的迹象。”
沈从龙紧皱着眉摆了摆手那人才起身走到了他俩身后。在他俩身后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也都是水靠着身也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沈从龙回头挥退了几人对旁边的紫寒道:“五师姐捞了这大半宿什么都没有他会不会真的被吃了?”
紫寒摇了摇头道:“方才我问过船家他说西湖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水怪要不然哪还有人敢来游玩赏景?可那此地多少年来都不曾有怪物吃人的事情生为什么今天单单就有怪物会叼宁羽白下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