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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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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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咸阳宫中,荆轲递上秦国叛将桓奇(樊于期)的人头作见面礼,得到了面见秦王的机会。他将一把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匕首藏于盛燕国地图的匣子中,准备行刺。
而那所谓的燕国勇士秦舞阳,在殿上见了秦宫威仪,吓得面色如土,连尿都拉出来了。他这样子引起了秦王的怀疑。这一下只有逼得荆轲独自动手。图穷匕见,刺客荆轲功败垂成,被砍作肉泥,流下千古遗恨,供人嗟叹。
噩耗传来,盖聂悲痛至极。他自怨自艾,认为荆轲之死,实是自己之过。如自己也去咸阳,凭二人之力,定能杀死秦王,逃出咸阳。平生唯一的知己便不会死。
张良听完盖聂的叙述,脸色也变得如盖聂一般的悲痛,似乎深深为这悲壮的故事感染。而一旁阿力,还是头一次听师傅说起往事,也露出伤感之色。

张良又问:“盖伯伯不会音律,这筑是何物?伯伯为何每日枕着它入睡,日日不离?”
盖聂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筑,便是奏这曲《易水寒》的燕国乐师高渐离的遗物。我见此物,如见荆轲。日日不离不弃,只为缅怀故友。”
燕国乐师高渐离,乃太子丹座下门客。荆轲临行之前,于易水之滨,高渐离击筑为其送行,奏的便是这一曲著名的《易水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悲壮的曲词,惹来历代多少文人骚客的缅怀遐想,又引来千古多少英雄豪杰的折腰敬叹。
秦王政灭六国后,广搜太子丹党羽。高渐离隐居不成,索性自荐来见秦王。秦王对这著名的乐师早就心慕,为恐他有别图,竟刺瞎了高渐离的双目,让其为他奏曲。
高渐离将筑灌满铅水,待秦王走近,用筑击向秦王。行刺不成,反惨遭杀戮。秦王政经此一事,从此不信也不近六国中人。
盖聂闻讯,便只身闯入咸阳,将筑从秦宫中抢出。而他这举动,让他成了秦庭的通缉要犯,在中原无处立足。他便远走大漠,隐姓埋名,自号仓海君。

张良沉浸在荆轲高渐离悲壮的故事中,眼中现出一丝泪花。她拿起竹尺,敲击起来。其声商音凄切,羽音慷慨,闻之令人泫然欲泣。
荆轲高渐离刺秦虽败,这一曲《易水寒》却在当时流传开来,广为传颂。张良精通音律,自然而知。
在一旁的阿力闻曲忽然激动起来,高喊一声:“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张良杏目投向阿力:“公子听过这一曲易水寒么?”
阿力语气急促道:“我好像幼时听过这曲子。在师傅带我来大漠之前,每日都要听这曲子。但来到这里,我却从未听人奏过。”
张良疑惑的眼神投向盖聂:“这一曲《易水寒》是在高渐离死后,有人从他遗物中找出曲谱才流传开的。而你这徒弟,从小就听过这曲。那时并无他人会奏这曲,难道——?”
她正自猜疑,剑神盖聂已怒容满面,止住她话头:“珢儿,休要胡说!”
“扑通”一声,阿力双膝跪地,叩首道:“求师傅告诉徒儿,我父母是谁?”盖聂板起脸,说道:“你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老夫见你可怜,将你收养,拉扯大的。”阿力疑道:“可是那曲,徒儿从小便听过,天天有人弹给徒儿听,是何缘故?”盖聂叹息一声:“痴儿,有些事情,你知道反而不好。珢儿,请回吧。”
张良见请盖聂不动,只有罢了,盈盈拜别。
盖聂道:“阿力,你把珢儿姑娘吊下崖去。”

比武场中,经过两场比拼,场中只剩了四人。除项宝儿外,尚有左谷蠡王乌赫巴兽,太子麾下拓木与哈赤。
项宝儿靠着娴熟的刀法,沉重的臂力,轻易击败了一位万骑长与左大将奥尔格勒。左谷蠡王乌赫巴兽也不愧为上次匈奴族第一巴特尔的得主,连胜两场。拓木与哈赤虽在比试拳脚时弃权,此时终于显山露水,表现了惊人的马上功夫,将四名武将打败。看来他们使兵器的功夫,远胜于拳脚。头曼将二人配给太子昆脱,也许正是看中他们超群的武功,足以保护太子的安全。二人憋足了劲,要在这一场找回面子。只是眼下最棘手的人物,是异军突起的布尔古德。
项宝儿抽签抽到了哈赤。另一场角逐,拓木施展诈术,用回马棒法,险胜乌赫巴兽。
看到今年比武大会,即将产生新的胜者。匈奴族第一巴特尔即将易主,场外观战之人的兴奋,被撩拨到了极点。
哈赤使一杆战国时期武将最常用的兵器——长戈。待左贤王苏合宣布开始后,两马一错,项宝儿与哈赤厮打起来。

因比武纯粹是较技,非战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大会明令点到即止。哈赤此时却似见了仇人,头发倒竖,赤红了眼,将一杆长戈舞得虎虎生风,只欲取了项宝儿的性命,招招均是辛辣的杀手。
项宝儿起先还有所保留,却被哈赤一味相逼,惹出来血性,将家传刀法尽数施展起来。他一身肩负项少龙与滕翼两人武功精粹,此时表现出了赫人的艺业。大刀抡开,好似狂风暴雨,大河奔流,将哈赤凶狠的气焰压了下去。
战了十数个回合,项宝儿“呔”的一声,将哈赤长戈震脱手。按大会规则,此时哈赤应该认输。但哈赤却全然不理,滚下马,拾起长戈,徒步又来拼斗。
项宝儿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挥刀,劈向哈赤。百战宝刀无俦的劲道,已将哈赤全身笼罩!
眼看哈赤不敌,大出众人意料的是,项宝儿竟意外脱手,在空中失去稳头,跌落垓心。场外人大奇:这布尔古德前两场表现神勇,这一场也一直霸气十足,眼看是第一巴特尔的热门人选,为何在这一次竟然表现失常?
项宝儿心中明白,自己已着了道。方才那匈奴族少女,献给自己喝的酒,里面大有文章。
哈赤一直不肯认输,等的就是这机会。看来他早已知晓内幕。一声狞笑,提起长戈,刺向项宝儿,欲结果了他的性命。
项宝儿鼓足残勇,在地下一个翻滚,避开长戈,人已扑到哈赤身旁。用力一抱,将哈赤大腿扯住,倒了下来。项宝儿抡起铁拳,一拳砸中哈赤胸口。哈赤狂喷一口鲜血,道声:“你!”当即毙命。
场外一片哗然。比武杀死人,在匈奴族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拓木见兄弟殒命,惨叫一声,提了一根狼牙棒,冲到垓心,一棒砸下,要为兄弟报仇。
项宝儿拾起场上长戈,挡了一下。长戈坠地,项宝儿被震出丈外。此时他药性发作,项宝儿只觉双手软绵绵,好象一根稻草也拧不起来了。
骤听一声娇叱,场中又跳入一位美少女,英姿飒爽,杏目圆睁,手提一杆长枪,可不正是项追。
那项追高呼:“休伤我哥哥!”

第二十二章 身世之谜
从哈赤毙命,到拓木为兄报仇,再到项追护兄,场中乱成一团。而场外看者,也如坠入云雾,不知所以。本族勇士布尔古德,怎会有这样一位娇艳绝伦的中原妹妹。而他的中原妹妹,竟还提枪上场!
太子昆脱一指项追,对矢菊阙氏道:“母后,就是此女,是冒顿王兄妃子的娘家妹妹。”矢菊阙氏道:“真不错,看为娘替你把她弄到手。”
拓木此时胸中已被仇恨填满,哪里还管这项追正是太子垂涎的美人,厉喝道:“挡我者死!”项追冷冷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头曼大奇,问冒顿道:“那布尔古德,到底是不是你的麾下勇士?”冒顿跪下道:“父王恕罪,布尔古德实是王妃之兄,真名叫吴宝儿。”头曼铁青着脸:“那么他是中原人了?”冒顿道:“孩儿因见他武功高强,收录旗下。”头曼冷哼一声:“将外族勇士收录也非错事,只是这破坏了我族比武大会的规矩。这笔帐等下再跟你算。吴宝儿将我族勇士哈赤杀死,还须好好惩治。”
场中拓木与项追话不投机,已战了起来。拓木狼牙棒势大力沉,项追一杆飞虹枪也舞得出神入化。一个身长九尺的硬汉,与一位娇美如花的少女,厮打在一起,你来我往,煞是好看。场外人又欣赏到这一出精彩的演出,一时忘了刚才布尔古德行凶杀人,又爆出惊雷般的掌声。
昆脱看得脸色阴晴不定,“却不知那王妃的妹妹,看似千娇百媚,却是个辛辣的主儿。看那拓木,似乎也拾掇她不下。这美人儿看来难以招惹,若能把她弄到手中,一逞淫欲,实是平生之幸运。”
头曼喝一声:“住手!”拓木闻言,虽心中极不情愿,也只有罢手,跳出圈外。项追只为护兄,见拓木不来相逼,也收了手。
头曼厉声道:“这是比武大会,性命相搏,成何体统!”拓木扑到头曼脚下,哭道:“我哥死的好惨,求大单于为我作主。”头曼一摆手:“我自有理会。军士们,将那行凶杀人的中原人押上来。”
军士将项宝儿解了上来。头曼环顾周围:“这厮冒充我族人,又在比武大会行凶杀人,该当何罪?”昆脱道:“按律当斩。”一干匈奴王公贵族,均纷纷附议。头曼目光投向冒顿:“大王子,这是你的人,你说该当如何?”
冒顿“扑通”跪地,说道:“吴宝儿冒充我族,实是孩儿主意,要罚也该罚孩儿。”项氏兄妹闻他开脱的话,不由对他产生几分好感。冒顿又道:“他行凶杀人实是无奈,孩儿场下看得分明,是那哈赤犯规在先,兵器脱手仍不肯认输,又以性命相逼。当时不是吴宝儿亡,就是哈赤死。何况——”头曼问道:“何况什么?”冒顿道:“何况人才难得。我族得一吴宝儿,胜似得哈赤十倍。”
头曼到底是做首领的,一闻脸色和缓下来:“大王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吴宝儿打五十军棍。”
于是军士将项宝儿按下,打了五十军棍。项宝儿皮开肉绽,看得项追“扑扑”只掉眼泪。
头曼为安慰拓木,乃道:“比武大会结果已出,我族第一巴特尔,便是太子麾下勇士拓木!”
场外众人,拍掌声寥寥。纵是太子旗下,也只有半数人喝彩。只有大家明白,那拓木赢得第一巴特尔称号,实在勉强。
头曼道:“来人,牵我的踢云乌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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