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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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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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还是叫苦:“大将军这话说得不对。现在虽说是为俺作想,可等俺腰痛病好了,隔三岔五总要来那么一回。你这练兵还不知练到何时,哪能长年累月不干事?”
韩淮楚微笑道:“大家的难处吾也知道,本帅并不是不近人情。临武侯可将你媳妇接往营外就地安置。军营内不近女色,军营外嘛,你想怎么干事尽管去干。”
樊哙一拍脑门:“对啊!俺怎没想到呢。看来俺这个大老粗,脑子就是没有大将军好使。”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韩淮楚一句话,虽是对樊哙说的,他们又何尝不会如法炮制,也把女眷接到军营之外?皆是喜形于色。
趁着高兴,那陈武问道:“大将军这点卯的时辰太早,能不能也通融一下,把卯时改为辰时?”
这次韩淮楚可不答应,正色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起早,如何能保证练兵质量?刚武侯要是想辰时起床,干脆就不练了,呆在府中啃老本得了。”
“这怎么行!我陈武还等着杀敌建功报效汉王呢。”陈武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说道。
韩淮楚便道:“兵训从明日开始。浩然君留下,其余众将,无事请回。”
于是众将纷纷告退。那利苍被韩淮楚喊住,独留帐中。

利苍躬身问道:“大将军留下末将,不知有何谕示?”
韩淮楚目光悠悠望着帐外,问道:“子房先生被扣彭城,有多少时日了?”
利苍屈指一算,答道:“子房先生身陷楚都,已有百日。大将军为何提起这事?”
韩淮楚轻叹一声,说道:“利苍兄,本帅这是挂念子房先生的安危。她身陷敌营,危机四伏,所处的环境十分险恶,可谓生死难卜。若没有一个人在她身旁保护,我实在难以心安。”
利苍恍然道:“原来大将军之意,是要末将潜入楚都保护先生。可我那军马正待受训,末将正渴望随大将军征战三秦——”
韩淮楚的心思又岂是保护?遂打断他的话,说道:“子房先生是我军的主心骨。比起练兵杀敌来,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你那江州军马,暂交由王吸训练,攻灭三秦之事也不劳利兄费心。如今有一件要事托付你,那便是救子房先生脱困。待我汉军还定三秦兵出关东,正要先生这样的顶梁柱归来振奋军心。”
利苍听得明白,慨然应喏:“末将遵命!”

这边汉军每日在飞沙走石,如火如荼地训练士卒。那边楚都彭城,也是厉兵秣马,准备出师。
将士们快一年没打打仗了。刀枪入库可不是个办法,这样刀会生锈了。只有经过战斗的洗礼,那刀才会越战越亮。
但目前有一个难题,那就是与谁战,到哪里去战?
汉王刘邦还是霸王的兄弟,并未公然造反,表面还恭顺得很。总不至于去攻他,把队伍又带到万里之外的汉中去吧?
就算想去,那如天堑一般的蜀道也不是那么轻易能逾越过去的。
剩下的便只有两个大的敌人。一个是赵王歇,一个是齐王田荣。
那赵歇虽收复了赵国大部分土地,也并不安分,还记挂着河内那块本是赵国的地盘,一度向原为赵将现为殷王的司马卬伸出橄榄枝,让他再次回到赵歇那宽阔的怀抱中来。说什么司马将军本忠臣良将,祖上皆是赵人。若重投我赵国,那张耳留下的左丞相之位舍将军其谁?
瞧这话说得多好听,可人家司马卬偏不上当。老子当王爷当得这么滋润,干什么要去做你赵国的丞相?你赵歇心胸狭隘,能容得下老子吗?
那司马卬也是干脆,当场便将赵歇派来的使者轰了出去。
这一轰不打紧,惹来了赵国的十万大军。赵歇是先礼后兵,见司马卬霸着河内不降,遂派广武君李左车与成安君陈余两位纵横家师兄弟来攻河内。
司马卬自份不是李左车与陈余的对手。他也有办法,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求援。
寡人是你西楚霸王项羽立的,你不救寡人谁救寡人?一封告急书送入彭城。
上次不援张耳害得张耳亡国,这次项羽是重视了。他远在彭城是鞭长莫及,但钟离昧的军马还驻扎在大梁。于是令莒城侯钟离昧率军入河内以拒赵兵。不仅如此,项羽还令河南王申阳领军北上助战。
棋逢对手,都是同门师兄弟,知根知底。李左车与陈余见钟离昧来,料难取胜,遂罢兵而去。这一头事情算是了结。
但那一头不听话的齐王田荣,仍然是横在项羽心中的一块大石。
上次田荣攻灭田安,令彭越攻打大梁,这种深仇大恨,焉能不报?
但齐国并不是那么好打,彭越虽败,齐军却好像越招越多,听说最近发展到三十万了。还有圣剑门两位长老罗啸封皓为他撑腰,腰杆是硬得十足。
这是去侵略人家地盘,而不是巨鹿之战兴义师援助。要与齐赵两国交兵,便可能卷入两国的人民战争中,无休无止。最可怕的是,你去攻这头,那头抄你后路,来个腹背受敌。
西楚朝堂上,群臣争论不休。这棘手的难题,就是老头子范增也拿不定主意。

一间馆舍外,依然有军兵把守,但看守似乎不那么严了。
艳阳下,院落里,伊人张良正倚靠在墙边,悠闲地看着满园暗香浮动的菊花。
菊花盛开,张良的病经过她自己亲手调理,也好转了不少,已经能下床走动。但她身子骨还很虚弱,站得久了便觉难支,只好倚靠着墙根。
她那如盼的俏眸,紧盯着花间那群嗡嗡乱叫穿来飞去忙个不停的蜜蜂,愣愣地出神。
“蜂儿,你若是能跨越万水千山,把小妹的思念带给信郎,那该多好。可惜你并不是鸿雁,不能傲游九天之上,替我传音。”花下的张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情郎韩信,禁不住喃喃自语。
门外一声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那讨厌的老头范增,他又假意探病,来请教疑难问题了。”张良心中升起了一丝愤恨。
故主韩成斩于曹市,虽是项羽下的令,但拿主意的还不是这亚父范增?这不共戴天之仇,张良如何能忘怀?
但愤恨归愤恨,她还要捧出笑脸,去面对这个年纪虽老,却目光毒辣的仇敌。
张良一摆衣角,就地坐下。
她的病情好得越慢,替仇敌效力的时刻便会拖得越久。装病就是她对付仇敌的武器。
日见老态的范增,驻着杖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显得很关心地问道:“子房先生病好得如何?”
张良展颜一笑:“多劳上柱国关心,子房已能坐起。不知上柱国今日来此,有何事相询?”
好直截了当!一语道破范增来此的目的。
那范增是老江湖了,既然被张良道破,也不矫揉造作,呵呵笑道:“今日老朽遇到难题,想要请教先生。不知我楚国大军,是北伐赵贼的好,还是东征齐贼为善?”
“当然是东征。”张良毫不犹豫地答道。
“为何?”范增疑惑地问道。
“是齐国强还是赵国强?”张良反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齐国强。赵国经巨鹿一战丁壮大减,怎及得上元气日渐恢复的齐国。”范增这么回答。
张良嗤笑一声:“我大楚出兵,最忌腹背受敌。若攻齐赵国来袭,区区赵兵,只须派遣一员能征惯战的大将领一支偏师便可摆平。倘若攻赵,齐国三十万大军背面偷袭,而霸王一时难下赵地,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今秋齐地大熟,正是收获的季节。就算灭不了田荣,劫掠齐地那即将长熟的黄澄澄的稻谷,也是快事一桩。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柱国还要费思么?”
好简单的问题!但这问题并不简单。一旦汉王刘邦从汉中动出攻取三秦,那赵国便是他下一步的目标。张良心中,当然不愿看到目前疲软的汉军与如日中天的楚军主力正面交锋。
范增闻言,喜道:“闻先生之言,如沐春风。先生身体未曾康复,且好好养病,这次就不随霸王征战沙场了。老朽告辞!”
那范增一转身,正欲走出,忽有一内侍捧拂急急来报:“上柱国,霸王急召你入宫。”
范增惑问:“霸王召老夫何事?”
那内侍答道:“好像是为刘邦新立的大将军一事。”
“刘邦新立了一个大将军!竟有此事?他是何人?”
那内侍道:“小人听说他是个淮阴人,名字叫做韩信,是从我楚军中叛逃出去的。”
“珰”的一声,范增拐杖击地,须髯戟张,怒不可遏:“这厮果然去了汉中,愧对老夫对他的厚恩!”
与此同时,张良那平静的心湖为之一颤。
   “信郎,终于有了你的音讯,小妹等着这佳音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第四十三章 望梅止渴
刘邦是什么人?他就是要取代羽儿那颗霸王星的帝星。
韩信是什么人?他就是范增师弟徐福卢生一度找寻的那颗客星,是一柄为战争而生的锋利的剑。
以前那剑未出鞘,但已处处掩藏不住他的锋镝。与他相处日久,范增深知那把剑是如何的锐利。
以前项羽总能压住刘邦一头,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刘邦手中缺少一柄剑,一柄如韩信一般战必胜,攻必克的利剑。
樊哙,周勃之辈不是利剑,充其量只能算一把为刘邦冲锋陷阵的匕首。张良也不是利剑,一个作幕后策划的文弱书生只能把握那利剑砍刺的大方向。战场瞬息万变,小小的一个偏差就会影响全局。前线临阵指挥的才能,是那智囊张良绝不能给予的。
唯有韩信,既能摧城拔寨,又能指挥若定。文韬武略,两者一样不缺。
而今剑已出鞘,就掌握在刘邦那个帝星手中。这两个人若搅在一起,产生的能量有多大,范增是难以想象。
那范增想到此处,步履愈加蹒跚。以至于他爬上马车时,一个趔趄,险些从车上摔下来了。

望着范增离去,喜上眉梢的张良忽然精神大振,那病魔好像已去得无影无踪。
她的信郎终于手掌兵权,作了一国的元帅。一直无机会展露才华的他,如今终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对她推心置腹的刘邦,有了信郎的辅佐,这还定三秦,兵出关东与那西楚霸王再争天下就不是梦。
但如鸟之囚的她,而今被陷这楚都彭城,寸步难行。如何能鸟出樊笼,再回到刘邦与信郎身边,与他们并肩作战挥洒疆场,确实是一个艰巨的难题。
张良想到此处,又不禁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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