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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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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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广自从龙武坡一役,便离开了万载谷,听闻陈胜举旗反秦,便投奔义军而来。此时正在左将军武臣帐下,出任大将。
陈胜凝目射向韩广:“爱卿何出此言?”韩广高声道:“清溪隐叟识人相面之能,四海皆知,岂能容人任意诽谤?韩少侠也不是无名之辈,而是声名赫赫。诸位难道不知,韩少侠在龙武坡,率领我们两千江湖豪杰,大败秦国上将军蒙毅八千精锐?他文韬武略,实是不可多得的帅才。望吾王能重用之,必将为吾王开疆拓土,建立莫大功勋。”
陈胜闻言,沉思起来。

说话间,忽有守卫来报,云天下名士三晋盟盟主张耳来此,正在宫门外求见大王。
陈胜闻言大喜,说道:“久闻张耳贤名,有他三晋盟来投,寡人若得其相助,大事济矣!快宣!”
瘦削的张耳入得殿来,跪拜道:“闻陈王兴兵,欲伐秦代立。张耳特来投奔,愿效犬马之劳。”陈胜忙道:“张先生贤名四方皆晓,先生今日来投,寡人如久旱而得甘露,先生快快请起。”
张耳立起身,转头见阶下犹跪了一人,仔细一看,惊喜道:“韩少侠,怎么是你?”韩淮楚笑道:“我与张盟主一般,也是投奔义军而来。”
陈胜便抬手道:“韩信,平身。”韩淮楚方才站了起来。
郁闷啊郁闷!那张耳一来,陈胜立马就说请起。韩淮楚跪了老半天,那陈胜一点表示都没有。
陈胜问张耳道:“先生见识广博,不知有何计教于寡人?”
张耳恭身道:“张耳此来,正是为此。秦王无道,天下共弃。将军首义反秦,愿为天下除残伐暴,故而天下仰目,四海钦服,只是如今在陈地称王,乃是视天下为将军之私也。”
陈胜闻言,心里打了个突,反问道:“依先生之见,又应当如何?”张耳道:“张耳不才,为陈王献一计:诏告天下,去除王号改称将军,急引兵而西进,遣人立六国之后为王,自树为党,为秦增敌。敌多则力分,我众则力强,如此秦国必亡无遗。到时据咸阳以令诸侯,诸侯必拥立将军,服将军之德,如此,则帝业可得。如独自称王,恐怕寒了六国之后众人之心。”
周文闻言白须怒张,指着张耳斥道:“张盟主,你这话就大谬不然。我王率师,必可铲取暴秦,何用他人相助?你可是想恢复战国时七雄并起的格局吗?你怎能保证六国复立之后,不各怀异心?到时说不定他们还要与吾王争夺天下,岂非自树强敌?”
又有上柱国蔡畅阴阳怪气道:“原来张先生不是来投效吾王的,是为你们三晋复国来着。”
张耳辩道:“张耳是真心来投,我方才之言,不过是欲集天下人之力,共逐暴秦而矣。纳于不纳,决于陈王。”
陈胜原指望张耳率三晋盟来投,义军又平添一股生力军。今听了张耳之言,便知他存有这份心思,哪里还会对他感冒?
陈胜便敷衍道:“先生之言,也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寡人已经称王,若自去王号,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张耳又问:“可否派兵去扶持六国之后?”陈胜不耐道:“此事容后再议。”
张耳便讪讪然,再不多言。

突然间,殿外传来一声大呼,“荥阳急报——!”
随着话音,一名军校飞快闯入殿中,那殿门口的守卫军士,也不阻拦。
陈胜闻言,急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欠身道:“可是假王的战报?那荥阳战况如何?”
来人跪倒阶下,报道:“假王初战败于李由,后纳新投的豪杰邓锐、伍余之计,设伏围住李由。不料被李由奋战逃脱,潜入城中。李由锐气已挫,不敢再战,只令军卒坚守不出,那荥阳城高墙厚,一时难以攻破。”
陈胜点了点头,“假王亲临沙场冲锋陷阵,辛苦了。只是可惜那荥阳未能攻破。若能夺此重镇,秦廷将藩篱尽失。”
原来那荥阳乃是三川郡治所,西与成皋遥相呼应,扼住四方要道,地势险恶,易守难攻,素为河南兵马重镇。
镇守荥阳的,便是秦国丞相李斯的长子郡守李由。
李由少学儒家,不足其志,遂师从王翦学习刀马弓箭及用兵之法,乃是文武全才的秦国名将。
而那攻打荥阳的假王,正是在大泽乡和陈胜一起揭竿起义,又拥护陈胜为王的吴广。
陈胜本分吴广三万军马出兵西北,剑锋直指荥阳。一路上从各地投效的豪杰络绎不绝,竟聚有十万大军。原来吴广性本温和,礼贤下士,在军队中声望一直比陈胜还高。有不少人只欲投奔吴广的麾下,而不愿到陈城投陈胜。只是吴广为人比较忠诚恭敬,一意扶佐陈胜,不想自立为王罢了。
这时,便有大司徒邵骚进言道:“韩信既是纵横家弟子,胸怀韬略,何不试派他前往荥阳,助吴广一臂之力。若真有才学,再委以重任不迟。”
陈胜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就封韩信为随军参将,去往假王帐下效力。若有功劳,再调回陈城另委重任。”
韩淮楚虽只被封了一个小小参将,心中却甚是高兴。只因一身文韬武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便叩拜谢恩。

韩淮楚领了陈胜印授,穿了陈胜赐给的一副披挂,回到墨家弟子棚屋内。
虞芷雅正翘首等待,见韩信回来,穿着银盔银甲,威风中透出一股子帅气,不由看痴了,喜道:“韩公子,那陈王封了你什么官?”韩淮楚漫不经心道:“封了个随军参将。”
虞子期愤然道:“就这么一个小小参将,岂非太过屈才?”韩淮楚淡淡道:“官虽小,可有用武之地,韩信就心满意足了。”
虞芷雅幽幽道:“韩公子准备何日启程?”韩淮楚答道:“明日一早,我就要赶往荥阳,投奔假王吴广帐下。”
虞芷雅闻言一征:“这么急么?”韩淮楚说道:“军情紧急,军令如山,不得不快。”
虞芷雅数月未见韩信,原指望能和他多相聚一阵,殊料就只短短两日,他又要和自己天各一方,闻言怅然若失。
虞子期道:“虽然我们墨家不提倡饮宴,但今夜我与韩少侠饯行,大家不醉不休。”
于是虞子期令厨役整备酒肴,在那棚屋之中,挑了明烛,来为韩信与利苍饯行。虞芷雅在一旁把盏相陪。
韩淮楚念到明日又将和心中佳人虞芷雅分开,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才经三四杯,已思绪凌乱,心神不宁,显出几分醉意。
虞芷雅忽盈盈站起,卓立阶下,轻启朱唇,曼声道:“让芷雅为你们作个剑舞,为两位送行,如何?”
佳人献舞,那还不好好看看?韩淮楚与利苍便击掌高声叫好。
虞芷雅便拔出长剑,在阶下轻歌曼舞起来。
只听她唱道:“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汎汎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正是《词经》小雅中的《菁菁者莪》。”
虞芷雅舞姿曼妙,飘然轻盈。有词云:飘然转旋回雪路,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平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柚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她手中的三尺寒铁,更是舞得如骖龙翔舞,江海凝光。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利苍和虞子期看着虞芷雅翩翩起舞,均兴致高昂,拍手称好。
韩淮楚初时也击掌叫好,仔细观赏一会,忽然潸然泪下。
虞芷雅见状,便敛裾罢舞。利苍奇怪道:“韩兄弟,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怎么哭了?”
韩淮楚擦拭眼角的泪水,强启笑容,说道:“没事。”
原来韩淮楚刚才看到虞芷雅的剑舞,忽然想起日后垓下之战,虞芷雅将在项羽的帐中,为他作舞,而项羽怅然叹息“虞姬虞姬奈若何”,虞芷雅便会拔剑自刎,从此香消玉殒。
这为项羽跳的剑舞,自己虽一饱眼福,能先睹为快,但虞芷雅日后那凄惨的命运,却让韩淮楚深感心伤,一时不能自己,流出了一脸的清泪。
他心中的酸楚,利苍和虞子期又如何知道?只以为韩淮楚是想到明日分别,一时伤心而已。
于是这一晚,韩淮楚借酒浇愁,只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是谁,将自己扶到榻上睡下的。

第十一章 攻心为上
翌日清晨,利苍早备好马匹,将韩淮楚唤醒,收拾行装,打马上路。
吴广义军攻打荥阳,一路上出榜安民,秋毫不犯。是故这荥阳战区,未见有难民惊惶逃避,倒见有无数英雄豪杰,引兵来投。更有百姓乡老,箅食壶浆,赶赴吴广军中,犒劳义军。
韩淮楚到了吴广大营前禀明来意,便有留守大营偏将李归迎出。李归说道:“二位来得正好,假王正在率师攻打东门,你们可去助战。”
此时正是日中,艳阳高照、韩淮楚和利苍便人不卸甲,马不摘辔,又来到荥阳城东门前。
只见战场之上,烽烟四起,杀声震天。城墙之上,一排排利箭如雨点般铺天盖地射了下来。
义军排作一个横阵,将那东门团团围住。服饰五花八门,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衣甲鲜亮,不一而足,想是临时成军,军服不能制齐,便以青布包头,以辨明敌我。
一员身长八尺大将,虎须燕额,顶盔贯甲,持了一杆长枪,正带领一队义军,奋勇攻城。
只见他手中铁枪,舞如团絮,真个是水泼不进,风透不出。城楼上射下的利箭,到了身前,均被他格挡开来,纷纷坠地。
他的后面,义军各持弧型盾牌,排作纵队。拥着云梯、轒輼车,攻城塔等攻城器械,缓缓推进。
这些攻城器械均体型庞大,下部安有轱辘,由军士推动,若有人射倒,自有后继之人接手,可谓前仆后继。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轒輼车,车长一丈,下部安有无数滚轮,两侧和顶部用厚木板钉死,作为防护,外蒙坚硬的皮革。一排军士藏于木板之下,便不惧弓箭流石。轒輼上载有大木,有合抱粗细,若让它逼近城墙撞击墙门,纵墙门再厚再坚,也难抵挡。
韩淮楚老远看见义军阵中,一杆大纛上绣了一个“吴”字,大纛之下,一名男子身穿鱼鳞宝甲,胸前带有护心镜亮如秋水,绊甲丝绦九腹勒成,飞虎战裙遮住双膝,眉飘偃日,目炯曙星,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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