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资料。”容子桀冷静地分析道,“我们拿完资料至少可以抢救出一半,破墙而出难度不大。”
“随便。”屠非无所谓。
“嗯,听容容的。”
二比一,不要命小组获胜,容子桀和左清晏各跑一边开始往空间戒指里猛塞资料,仙鹤傻站在那里晕乎乎地,烟雾太重,柴油燃烧后的烟气熏得他眼睛都红了,屠非把他拉到门边手持桃木剑蓄力一击,加固混凝土的墙体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他一手拉着仙鹤将他拽出了燃烧中的资料室。
“容容,这里一半的资料都烧没了,还要吗?”左清晏在烟灰中喊道。
“都要!咳咳……”容子桀刚一开口就被呛了个满嘴,咳嗽不止。屏气太久他有点不大清醒,加上没有必要的工具辅助呼吸,他觉得他撑不了太久。
只能放弃了。容子桀一转身冲出资料室,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直到肺里的浊气全部呼出,眼睛被烤的红红的,眨一眨就好像涩得能掉出眼泪来。
“左清晏还没出来吗?”仙鹤吸着红红的鼻子问道。
容子桀一看,果然不见人影。
“我进去找他。”容子桀略一停顿撕了布料打湿了准备再冲进去。
“他死不了的,修真者都会内息,他想闭气多久都没有问题。”屠非拦住了他。
容子桀紧皱着眉头,那也该出来了,资料室的资料并不多,绝大部分的电子资料他都已经拿了,文件资料并不那么重要,如果因此左清晏受伤就不妙了。
——容容,我受伤了,这是工伤啊,你说工伤这个词?仙鹤教我的,他说工伤有权得到免费治疗和赔偿,我也不求多,每天一日三餐加夜宵吧,餐餐要有肉。你看,阿呆也是这么想的。
——三菜一汤?你也太小气了,这哪是给伤员的伙食啊,再来一份三菜一汤!
——嗷,这个肉烧得真美,容容你的手艺真不错啊,以后多给我做饭吧。
脑内不断出现的可怕设想瞬间让容子桀白了脸。
“我……我还是再进去看看吧。”容子桀一捂口鼻准备再进入资料室。
还在揉眼睛的仙鹤长叹了口气:“真是爱得深沉。”
“想不到容容你这么在乎我。”被屠非轰开的墙壁的大洞中钻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虽然身上被烟灰细屑弄了满脸满身,但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烧坏的我都拿了,回去给你,好大一摞呢。”左清晏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黑乎乎的脸,结果黑尘一擦开更是抹得满脸黑灰。
容子桀看不下去了,虽然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洁癖——不然在这种人人都不讲究个人卫生的年代还真熬不下去,每次看到一年不洗澡满身烂泥蛆虫的丧尸非要厥过去不可,但是看到左清晏把自己弄得像是传说中的煤矿工人的样子也实在是伤害眼球。
“擦擦。”容子桀递了块湿毛巾过去。
左清晏嗯了一声,先把手在毛巾上搓了搓,毛巾黑了一半;再往脸上蹭了蹭,另一半也黑了。然后他满意地把毛巾还了回去,两手在一交结了个手印:“离尘术,起!”
瞬间他身上的黑灰洋洋散散地飘离了他的身体,再洋洋散散地在空中荡了几荡,齐刷刷落地了。
拿着黑毛巾的容子桀神情肃穆,在仙鹤不合时宜的大笑声中黯然转身走到了一旁反省去了。
“为什么资料室会突然烧起来呢?”仙鹤终于把红通通的眼睛揉泪了,此刻一边抽气一边问道。
“有人不想我们活着出去。”还在墙角郁闷的容子桀终于找到了掩饰自己尴尬行为的办法——发挥他的思维能力把这群家伙侃晕。
仙鹤歪歪脑袋显然不能理解。
“首先和我们一起来的白云营地的人完全排除嫌疑,一来没有理由,二来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大量汽油并且计算到我们的目标提前在这里等我们入瓮,三来,资料是他们的命,付之一炬和他们的目的不符。”
“你说了很多废话。”靠着墙坐下的左清晏叹气,“容容你真是越来越能啰嗦了。”
容子桀握拳的手紧了紧,忍耐着爆发的冲动继续说下去:“那么有可能把我们引入资料室企图烧死的,就只有这里的丧尸了。”
“为什么不是那个研究员?”仙鹤问道。
“可能性不大,他或许是个实行者,但是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他身后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智慧丧尸才是真正的主谋。其实我之前隐隐有种感觉,虽然无法证明,我觉得这个研究所的救援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丧尸们给我们设下的陷阱。”容子桀也靠在墙上稍稍放松了身体说道,“根据求援信号和我们目前知道的信息来看,这个研究所之前一直被屏蔽了信号,但是某天却突然传了一段求援信号出来。加上一直包围在这里的大雾,更是让人觉得可疑。但是我也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这一切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证明之前都只是一种推定。可是既然有研究员会被丧尸胁迫,那么肯定有智慧丧尸的存在,还记得我们曾经遇到过的智慧丧尸吗?那次因为环境和丧尸数量的制约,它的能力没有全部发挥出来,不然对付起来真是很麻烦啊。之前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也是如此,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窥视着一般,我想至少那个智慧丧尸对监视设施有所了解,好在现在没用了,不然苏副队他们的人会更危险。”
“现在怎么办?东西也到手了,可以去会合了吧。”一直沉默着的屠非出声道。
“嗯,也好,但是我更希望离开研究所前能把那个智慧丧尸干掉,还有那个触手怪物。不然我们离开研究所的一路将是危机重重,它会不断给我们制造麻烦,真是防不胜防。”容子桀看着不远处的通风口眉头深锁。
“我试试让阿呆找找看。”左清晏拎着食人花开始企图和它沟通,阿呆不理会他,自己在那里扭扭藤蔓抖抖花苞,还尝试了一下把藤蔓编成麻花,自得其乐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更是让容子桀的心情阴郁了几分,要离开研究所只怕也是困难重重。
五层 。。。
六十四?五层
“算了,我们继续走着找找看吧。”容子桀看了看在墙角和阿呆沟通无效的左清晏,决定不指望这个家伙。
“两个肉罐头怎么样?”左清晏蹲在阿呆面前晃了晃两根手指。
阿呆扭得藤蔓哗哗响。
“三个呢?不能再多了,那是我的口粮啊!”左清晏一脸肉疼。
阿呆犹豫了一下,仰着花苞气定神闲地扭开了,一脸讨价不成负气而走的客人。
“好吧好吧,你赢了,四个就四个。”左清晏发狠了,眼一闭脚一跺松口了。
扭走的阿呆停了停,又哈皮地回到了左清晏身边蹭了蹭。
一只ET一只仙鹤一只剑修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他掏出猪肉罐头,用大力金刚指戳开罐头盖,然后把肉喂给了阿呆。喂饭的左清晏还时不时偷吃几口,阿呆见不得别人剥夺它的口粮,张嘴就咬。
“你到底走不走?”容子桀半是无奈半是麻木地问道。
“就走就走,阿呆,吃饱了就带路了。”
阿呆扭着纤细的身躯一拱一拱地爬开了。
“它说这边走。”左清晏指着阿呆说道。
“……植物会说话吗?还是我的知识有盲点。”容子桀扭头问仙鹤。
仙鹤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一切皆有可能。”
阿呆爬到了闸门边,熟练地伸出藤蔓在按钮上一按,铁门拉起,阿呆继续一扭一扭往前爬。
不是第一次看到阿呆开铁门,可是容子桀还是被这诡异的超乎了他的理解范围的情景惊到了。地球真是个神奇的星球。
空旷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目之所及都是苍白的颜色,呼吸声微不可闻。阿呆还在地上爬行,时而爬到墙壁上,时而在天花板游来游去,不过它似乎也不傻,每次见到通风口都会小心地绕过去。本能告诉它那里潜伏着危险的生物。
“这是……地下五层的入口?”容子桀看着紧急通道上的标记疑惑道,“这个研究所也真够大的了。”
阿呆晃晃悠悠地攀在扶手上往下蹭,四人也赶紧追了上去,楼梯间黑暗一片,不知从何传来的滴水声近在耳畔,容子桀巡视了一下四周,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却又不像是他的幻听。
“恶心的味道。”屠非皱了皱眉头说道。
“嗯?”仙鹤相信他的感觉,立刻严肃了起来。
屠非看了看脚下的楼梯低声说道:“怪物。”
“嗯,下面很可能有个几百一千的丧尸嗷嗷叫着等肉吃。”容子桀玩笑似的说,但是神情却颇为严肃。
咔吧咔吧的咀嚼声从左清晏身上传来,这家伙磕着花生随地乱扔果壳,一边搭腔道:“我理解它们的感受,饿的时候真是受不了,胃都要溶穿了。”
“……喂,你都辟谷了装什么饥民啊。”仙鹤鄙视道。
左清晏装模作样地叹气:“饥饿的感觉,你不懂。”
“嗵嗵嗵……”
铁门突然晃动了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碰撞声,丧尸的低嚎声被楼梯间的铁门挡在门外,它们毫无知觉地撞击着铁门,就好像可以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其挤开。
人肉的味道是这么近,近得它们无法控制脑中进食的欲望。
“外面……有多少?”祝鹤鸣胆战心惊地问道。
“来多少杀多少。”屠非手持桃木剑眼神森然。
仙鹤一扭头,暴力分子。
“我赞同。”左清晏举手附议。
“你们对付一下普通丧尸还是很稳妥的,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那个触手怪物,还有隐藏在背后的智慧丧尸。”容子桀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五层的干扰似乎更强了,他觉得他们大概已经接近了这个已然变成丧尸营地的研究所的中心。
“一群疯子,我为什么要和一群该送去精神病院的人走在一块啊!”仙鹤哭丧着脸说道。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正常营业的精神病医院了。”容子桀冷静地回答道,“精神病人有不少只是与普通人类有不同的世界观罢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没有绝对标准的世界观,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精神病患者,只是程度和性质的不同而已。你看屠非,他有极强的攻击性倾向;再看左清晏,他绝对有暴饮暴食症……的部分问题,我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