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迫吞下浓浓的体液的东方静涨红了脸,剧烈的咳嗽着,几滴晶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在双颊慢慢滑落,轩辕仪终于展开双臂,把小声嘟囔这不知在骂些什么的东方静揽入了怀中,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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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复完厚厚的一摞奏章时,夜已近三更,受罚值夜的宫女的打更声划破了东方静谧的夜色。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轩辕仪除下龙袍,准备就寝,这才发现东方静已经早已沉入梦乡,和周公约会去了,而且还不雅的摊开四肢,摆出一个大字形堂而皇之的霸占了整张床。看到这样毫无防备的东方静,邪恶的念头不自觉的突然涌上:如果把东方静突然摇醒,告诉他东方深维已经死了,而刚刚和他做爱的自己才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会怎样呢?想必他的表情一定会出乎意料的有趣吧。要不要试试看呢?
恶作剧似的念头持续了片刻,刚批复完奏章的紧绷的神经已经松弛了下来。
事实上,这两个秘密他都决不会让东方静知道的。前者,意味着他们将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他决不会留这样的危险在自己枕边;后者,意味着他不得不杀东方静灭口,不能为持有一般,但在他看来是庸俗无聊的伦理道德观的百姓所接受的事实,会成为决心作“千古第一帝”的他无法忍受的污点。
有些事情,只能成为亘久的秘密,永远埋藏在皇宫的红屋绿瓦墙下,然后慢慢腐烂,发臭,直至消失。
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皇家,都是在这样的历史中一步步溯时间的潮流而上的,所以,轩辕氏也不会例外。
摇摇东方静的肩膀,毫无反应,只好揪住他的脸颊又掐又捏,终于东方静捂着红肿的脸庞,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不满的抱怨道:“干什么,人家正睡的香呢。还有,我的脸又不是白馒头,不要随便乱捏,很疼的。”
“你还敢抱怨,一个人占了整张床睡的倒安稳,你让朕睡哪里?看来朕真是太宠你了,哪个嫔妃敢不等朕更衣就寝,一个人呼呼睡大觉啊?就是皇后,在朕批奏章时也不敢不在一旁研磨伺候的。”
“那你去皇后那里啊,我还求之不得呢。”东方静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不可能听漏一个字的轩辕仪故意板起脸来,吓得东方静赶忙收起难看的睡姿,乖乖的爬进床里。被轩辕仪抱在怀中,东方静难受的挣扎了几下,换来对方严厉的一瞪后,也只好无奈的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朕想过了,过些日子把过世的李才人的儿子过继给你。”
“为什么,我不要帮她带小孩,我又不认识她。”
“笨蛋,你自己又不会生小孩,朕百年之后,你在宫里日子会很难过的。朕难得这么好心,你应该感激涕零的三呼万岁才对。”
“可是我不要永远待在这里扮女人……”
轩辕仪有些生气的道:“朕已经决定了,你少废唇舌吧。”
为难的呼出一口气,东方静搔搔后脑勺,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能不激怒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变态又能说服他放自己走路,半晌,断断续续的说道:“俗话说,重要的事情呢,是不能再‘喘息’之间决定的,所以啊……”
“喘息?”轩辕仪一愣,右手食指重重的在东方静头上一敲,骂道,“白痴,那是‘床第’,明天起朕每天布置功课给你,你给朕好生念点书。”
“不要啊——!”
“嘣——嘣——”的打更声再次传来,这次伴随的,是从麟趾宫中传出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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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哎——”
“哎——”
究竟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连东方静自己也数不清了。这次回宫之后,轩辕仪一反常态的对他格外的好,知道他贪吃,每天都让御膳坊变着花样送来各式佳肴;知道他贪睡加睡姿不雅,麟趾宫的床被换成了超级大号的檀木床。来找麻烦的皇后被皇帝很不留情面的骂了一顿后,妒火中烧的后宫嫔妃们只能暗自为他的片宠儿落泪不已。每晚,他都会在日落时准时来到麟趾宫,在检查了他一天的功课后,陪他在灯下说笑聊天。最奇怪的还是,以前总是完全不顾他的意志硬拖他上床的人,却在他说了一句“我讨厌做这种事,痛死了”之后,每天居然只是抱着他安东方静的睡觉。
真是奇怪,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星星还是在夜晚出现,超级变态的皇帝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哥哥级的好人,害他现在连“大变态”三个字也叫不出口了。怪哉,怪哉,想破了头也不明白。
变换了一个抱着头思考的姿势,轩辕仪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怎么了?你头疼啊?”
混蛋!自己标准的沉思状竟然被说成头疼!东方静愤恨的丢给轩辕仪一个白眼,殊不知却被后者理解为风情万状的媚眼。
被一双手臂搂入宽厚的怀中,东方静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结果轩辕仪却只是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便乖乖放开了他。
东方静左歪歪头,右转转头,这才一脸严肃的表情问道:“我说,你有没有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最近有没有被砸到头过?或者吃错药过?”
“小静静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朕来?一定是终于被朕感动,进而深深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全心全意的爱上朕了。”
“少胡说八道了,我才没那么变态!”东方静红着脸怒吼了一声,“我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好奇,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像好人了?”
“当然是因为爱上你了。”明明是羞死人的话,轩辕仪却说的一脸轻松。
“不过朕不是好人呢。”轩辕仪顺手接过小溪端上来的翡翠汤,开玩笑的说道,“你每天喝的汤里朕可是下了毒,你最好把他倒掉呢。”
“呸,不要浪费食物,老天爷和农民伯伯会哭的。”东方静抢过碗,一仰脖喝了个精光。兀自沉迷在对食物的美味的余韵的回味中的他,完全忽略了轩辕仪眼中闪过的冰冷的寒光。
当后宫的每个人都在为东方静的独占君宠而恨的磨牙之时,轩辕仪下一个举动更让所有后妃哭红了眼睛。东方静回宫的一个月后,轩辕仪便将三皇子轩辕飞瑾送到了麟趾宫,正式过继到了荣妃名下。
在随时可能失去皇帝的宠爱的后宫,最能保障一个后妃命运的莫过于拥有一个皇子。当每个后妃都在为怀上龙种费尽心机之时,什么都没做的荣妃却轻易得到了一个皇子,而且还是最得皇上宠爱,最聪明的那一个小皇子。
“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从今以后,我会代替她用我一颗充满慈母之爱的火热的心,温暖你幼小的心灵,照亮你前方的道路。”
“慈祥的母亲啊,我的心曾经孤独而寂寞,今天,您的出现让我终于可以像每一个孩子那样,依赖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童年的快乐。”
“啊,瑾儿吾儿……”
“啊,母亲啊……”
拥抱……痛苦……破涕相视而笑……温柔的对望……
好一副温馨感人的母子图,若得妙手丹青绘,从此哭绝天下苍生……
不过……
以上关于东方静和轩辕飞谨相见的一幕纯属想象,真实的情形是……
一大早,东方静就被轩辕仪从床上半拖半拉的拽到了大厅,他艰难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丰盛的早餐,不满的撅起小嘴,开始责怪打扰了他宝贵睡眠时间的皇帝,却被轩辕仪狠狠敲了一记头槌,骂道:“就知道吃吃睡睡,你上辈子是猪啊!瑾儿,快过来见过你的新母亲。”
一个身着红色镶龙长袍的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应声走了过来,颇有些不情愿的跪了下去。本应如上文所述满怀母爱的扶起他的东方静却再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凄厉的叫了出来。眼前神气十足的小鬼竟顶着一张和轩辕仪一模一样的脸!想到白日里还要见到小一号的这张脸,东方静越想越气,没好气的说道:“喂,小鬼,就是你要赖在我这里混吃混喝,还要本公子……咳咳……还要我亲屈大驾照顾你?”
轩辕飞瑾慢慢的站了起来,斜睨了东方静一眼,一脸傲慢的说道:“皇子的生活所需费用皆由内务府统一支出,衣食起居各配太监五名,宫女三名服侍,读书写字由父皇亲自各指饱学西席一人指点,我要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女人照顾什么?是你着急自己没有儿子,才哀求父皇把我过继过来的吧?我才不需要什么母亲呢!”
“死小鬼,看见你那张脸就不爽!”
“半点女人喂都没有的臭女人,我才不要你当我母亲!”
“鬼才想当你母亲,再叫我母亲,我就捏死你!”
“来呀,你敢才怪!”
于是乎,鸡飞,狗跳,桌翻,椅倒……
一边的轩辕仪悠闲的品了口茶,好整以暇的观赏着这场水平不怎么高的擂台赛,时不时的还插口道:“小静静,快闪啊,他要攻你下盘了……可惜可惜,出拳再快一点的话,瑾儿你就能打到对方了……两人这拳出的方位都不对,不好不好……”
宫女太监们早已小心的躲闪着不时飞来的各式器具,缩身在角落里,嘴里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娘娘和皇子打架,皇上非但不劝架,反倒在一边叫好……”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用在形容这场架上呢,就要改作“打了不相识”,经过一番惨烈的战况后,结果是两个人都要顶着一张没人认得出,悲惨之极的脸度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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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早朝。
啪——轩辕仪重重的将河南送来的奏章甩在了龙案上,凌厉的眼神缓缓的扫过殿下的众臣。接触到他的目光臣子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一时间,宽广的大殿中鸦雀无声,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在沉重的空气中变得益发紧促。
“河南前任巡抚李鸿才才因贪污赈灾款被革职抄家,新任的巡抚张起顺就敢借着抄家又私贪所抄家财,居然还敢公然上折为李鸿才辩白。听听,你们也都听听他奏折里是怎么写的——臣奉旨查抄李鸿才家产,所得仅不足纹银百两,臣以为,李鸿才实乃一清官能吏,此案中必有不实之处,李鸿才乃蒙冤得罪于天。好啊,就是说朕昏庸,朕冤枉了好人了!哼,河南的灾民都已经讨饭进了京城,四十万两救灾款不翼而飞,朕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