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气恼松了戒备,没留神到前方迎面来了两人,待她惊觉时已逃跑不及,被他们前後围堵住。
“我就说嘛,只要你在益州城,我一定找得到。”身著绿袍的男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盯住她,一双眼贼不溜丢的绕在她身上打转。
“这妞倒是生得挺美的。”穿著灰衣的男子打量著她道。
“你忘啦,她就是那日主子杀徐才明的小妾时,躲在一旁窥看的女子。”自那天运送叶尧生的棺木回来再见到她,这几日他可费了不少功夫找她。
“是她!”灰衣男子恍然的想了起来,“怪不得我觉得她很眼熟呢。那时咱们还没问到话,她便被一名身手极高的人给救走了。”当时他只觉一阵风掠过,她人就立刻跟著消失了,若非尚有觑到一条人影,他会以为她凭空失踪了呢。
程含妙深深懊悔,方才为何那么的大意,更诧异她运气居然如此背,益州城这么大,竟会教他们给撞上了。
绿袍男子的脸上闪过猥琐的神态。
“这下你没地方逃了吧。”他嘿嘿冷笑的看住她。
“叶尧生都死了,怎么你还下放过她呀?”灰衣男子疑问,看了他一眼,霍地了悟,“你该不是想……”
“咱们天香楼不是正缺这种上等货色吗?等咱们玩过,再让她在天香楼接客,我瞧天香楼生意要不兴隆可很难喽。”
灰衣男子跟著笑了起来。“那倒是,亏你脑子转得快。”
程含妙深吸口气,见前後均无退路,她只能张口大呼,“救命呀!”希望引来旁人的注意,吓走他们才好。
但只叫了一声,她的嘴便被掩住,绿袍男子伸手往她胸前一点,制住了她的哑穴。
“这下我看你怎么叫。”
“咱们快走吧,这儿离将军府不远,可不要惹起他们注意了。”灰衣男子道。
绿袍男子将她扛上了肩头,匆匆离开。
***
华丽的楼宇内,充斥著寻欢作乐的喧闹声。
靠近後院的厢房,则稍微隔绝了吵嚷的人声、乐声与歌声。
朱红的门扉被一双透著淫欲的大手粗鲁的推开,铺著红被的床上被丢下了一个人。
程含妙仓皇的睁著眼,又惊又怕,不消他们说,由两人淫秽的脸上,她已明白两人意欲为何。
“咱们照老规矩,我先来,你到外面守著。”绿袍男子朝灰衣男子道。
灰衣男子退了出去。
绿袍男子欺近,瘦长的脸上净是淫浪的笑意。
原来仍惊惧的程含妙,倏地换上了笑脸,笑意盈人的由床上坐起,一副全没要抵抗的意思迎向他。
绿袍男子诧异。“怎么?你自己想通了?”
程含妙忙不迭笑著点头,她知道不能拿鸡蛋碰石头,否则只会鸡蛋全毁,而石头仍然分毫未损。面对强势,必须放软身段,虚与委蛇,才能明哲保身,然後再伺机而动。
她努力沟绽露一抹艳笑,指著自己的口。
绿袍男子谨慎的打量著她一下後,便道:“既然已在天香楼,我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好,我就替你解开哑穴,否则你像个哑子般都没声音,那可会少了不少乐趣。”
他心想就算她想要什么诡计,自己也能识破,何况外面仍有人把守著,相信她绝对逃不了的。
就在替她解开穴道後,他伸出魔爪揽住她,程含妙一脸讨好的笑意松懈他的戒备,一边悄悄的探手取下发簪,在他抱住她时,狠狠的奋力刺进他腹中,霎时听到他惨呼一声。
她瞬间跳离开他,飞快的拿起一旁的一只花瓶,躲到门边。
灰衣男子听到房内传来惊叫,匆匆进来,没防备的登时被程含妙当头砸下花瓶,她乘隙夺门而出,就在没多远处,瞥见了一道暗红色的小门,她急急的打开门冲出。
她没命的往前跑,回头觑了一眼,发现他们已追来,她一路不停的喊著救命,希望有人能出面制止那两人的行径,或者至少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该多少有所顾忌,不敢公然对她怎样。
追赶在後的两人,一个按著腹部,一个头破血流,一路气急败坏的猛追著她。
程含妙的呼声引来不少人注目,可却一时没半个人插手,只是驻足旁观他们三人的追逐。
程含妙没练过武,脚力到底不如他们,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
“你这臭娘子,竟敢耍弄本大爷,你是嫌命太长活腻了吗?”他们恶狠狠的盯著她,绿袍男子立即对她挥出一掌。
在她以为难逃大劫时,一道人影倏怱出现,挡下了那掌。
“咦,瞧瞧,这不是叶尧生养的两条狗吗?怎么主子一死,就在大街上公然乱咬人哪。”一名年轻男子已立在他们身前。
“风雷,这丫头是咱们天香楼逃出来的婢女,你最好少管闲事。”绿袍男子似是对他颇有忌惮,硬生生的收回掌,隐怒不敢发。
“哟,我好怕哪,听说某个大官还是天香楼的背後靠山呢。”风雷尖刻的说著,还挤出了一副受惊模样引来了一旁观看的人哈哈大笑。
“风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必要为难咱们,跟咱们作对,对你没什么好处。”灰衣男子道。
“区区在下怎敢跟两位大爷过不去,只是人家姑娘一路喊著救命,我既然撞上了,也不好作壁上观吧。若是让我爹知道我见难不救,回去肯定受罚的。”风雷看了看两人的狼狈样,再瞧瞧一头青丝凌乱披散著的程含妙,他面上倏地闪过一丝惊讶。
他认出她是那日庙会时,挤在人群中一直盯著他和爹娘瞧的那名女子,因为她容貌十分的美丽,因此他对她留有印象。
“这名恶婢伤了咱们,咱们只是要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这也不成吗?”绿袍男子阴声说道。
“他们胡说,我才下是什么天香楼的婢女,他们在路上把我抓了进去,想意图不轨,你别听信他们的话。”程含妙愤怒的指控。
“人家否认了,你们怎么说,乱抓民女这罪可不轻,咱们要上衙门说去吗?”风雷好整以遐的说。
忽然又一条人影飞快的欺近。
“发生什么事了?”红叶已立於程含妙面前,睇视著她凌乱的仪态,俊脸顿时一沉。
“他们、他们想要欺负我。”一见他来,她方才受的惊吓瞬间爆发,泪水登时进出眼眶,扑簌簌的掉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投入他怀中。
红叶一把抱住她,瞳眸顿生寒光,回头瞅视住两人,一见到绿袍男子身上的血渍,他一惊,忙回眸检视程含妙。
“你哪里受伤了?”
她摇头不语,只是泣泪不止。
而那两名男人则早吓白了脸,他们认得他。
那夜他向叶尧生下战书,约他到七星亭决斗,他们一起在一旁看著叶尧生和他的激战,在十几回合之後,叶尧生被他一剑毙命,他在叶尧生身上留下了片朱红叶子。
他们才知他就是那个杀手——红叶。
绿袍男子和灰衣男子在惊愕中转身想逃。
风雷奇怪的问:“等一下,你们干么突然变得一脸惊骇,见鬼了吗?竟然想夹著尾巴逃胞!”
比起风雷,红叶无疑是个难缠的索命厉鬼,他们无视风雷的讪笑,头也不敢回的急急逃命去也。
红叶没追去,轻轻的揉著程含妙的发丝。
“你真的没受伤?”他再次确定,因为她的泪掉个不停,把他的前襟都给染湿了。
“我没事。”她哽咽的抬头,“方才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她心有余悸,更像受了惊吓的孩子想要博得亲人的呵疼。
风雷觑他们一眼便离开了。看来佳人已有护花使者,毋需他费心了。
那日庙会时,她一直奇怪的看著他,他还以为她对他有意思呢,原来不是,唉,真教人伤心。
红叶拭了拭她淌满泪痕的脸。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话中有责备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所以才想出来走走嘛。”她没打算告诉他,她想上风家寻亲之事。
“怎么会遇上他们?”红叶问。
她泣说著经过,“我走著走著来到西街这边,不巧就给瞧见了,他们还带我上那什么天香楼的,幸亏我机警,使计伤了他们,才能逃出来,可他们也追了过来,那人出了一掌要打向我,就在千均一发之际,多亏四表……有个人即时挡下,我才逃过一劫的。”咦,四表哥走了?
红叶带她回去落脚的民屋。
程含妙察觉到他隐隐压下的恚怒。
“我听你的话,往後不再随意出来就是了。”
红叶摇头看著她。“不是你的错。”
她在他神色中觑见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怜惜,心中蓦地一暖,抚平了不少方才的惊悸。
他扶她走进她的房中,“你先歇会儿。”
察觉他似乎想离开,她拉住他的衣袖。
“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她不自觉的渴望他的陪伴。
红叶话声中透著爱怜,“好吧,我留在这陪你。”
她坐在床上,有点抱怨的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镇日都见不到人。”这会儿她就像被娇宠的妻子在质问丈夫的行踪。
沉默了下,红叶深看著她开口,“我在追查一件事。”
“那你还要查多久?”
“已经有结果了。”红叶望著她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说。她才受了惊,他决定等过了明天後再告诉她。
程含妙瞥到肩上垂落的发丝,陡地低呼出声。
红叶被她吓了一跳,急问:“怎么了?”
“我的簪子刺进了那个人的肚子!”
她双手抚住了自己两鬓的头发,可以想见此时自己的狼狈模样。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婆子,对不对?”她倏地钻进被里,想藏起自己的丑态,不想让他瞧见。
红叶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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