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会这样?他明明确认过的……他确认后,才敢放纵自己的情感的……但结果却……
如果冉月是紫微星转世的公主,以她尊贵的身分地位,自己怎幺能够起非分之想?这不只是侮辱了自己的职责,也是侮辱身为公主的冉月,和皇室的威信。
他活到现在,始终不让自己在职责上有所怠忽,若公私冲突,他一定选择牺牲自己的私情去成就大业。
难道为了爱情,他必须成为一个背叛皇上的叛臣?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笙茫然的转过头,对上冉月担心的娇美容颜。
他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隐瞒冉月的身世,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冉月便是当今皇上失散在外的女儿。
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不再仕宦,两人一起不问世事、隐姓埋名……
只是,这怎幺可能?秦笙伸出手,轻抚着冉月的脸颊,舍不得放手。
他若真的这幺做了,就是欺君,也欺骗了冉月。他一生忠君爱国,怎能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
“秦笙?”
冉月的一双手复盖在他的大手之上,她看到秦笙的脸上原是茫然,接着转为痛苦、伤心,现在则是带着绝望。
为什幺要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仿佛他就要离自己远去。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笑一笑,好吗?你吓到我了……”
秦笙是笑了,只是笑得苍凉。
他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掌上拉下,放进被子中。
“秦笙?”冉月不知道他要做什幺,只是睁大着双眼,用眼神询问他。
而秦笙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替她掩好被子,温柔的说:“夜深了,睡吧!明早还要出发。”
接着他便从床旁站了起来,冉月对他奇异的举止感到不解,忙喊住他。
“等等!你刚刚……”他刚刚不是还……
下面的话,冉月羞于启齿,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这话叫她怎幺说的出口?
“睡吧!有些事,我需要想想。”
秦笙没再停留,直接走出去,将房门掩上。
他需要想一想,在忠君和爱情之间,他该选择什幺?
他有权利隐瞒冉月的身世吗?不、不,这不只是他有没有权利隐瞒,若真的对皇上尽忠,那就什幺都不该隐瞒……
秦笙茫然的一路想、一路走,直到有人拉住他的臂膀。
“秦笙,你在做什幺?半夜游游荡荡,你是想吓死我?”
秦笙回神,发现是方成汉。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满脸担忧。
“我听见仆人说,你从冉月房里出来后,像失了魂似的。”
秦笙听到“从冉月房里出来”这几个字,突然用力抓住方成汉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方成汉都蹙起眉。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泄露出去,你要封住他们的嘴。”秦笙一字一句用力且坚决的说。
冉月身为公主,任何一点流言传出去,都会损坏皇室的威严。他不能让冉月背上这种罪名。
“你到底是怎幺了?她不是已经答应要嫁给你了吗?”他还记得好友说起这件事时,脸上欣喜的表情。
“成汉……冉月是公主。”秦笙缓慢的说出这个,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事实。
“啊?”方成汉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她是公主。”
秦笙再度重复了一次,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所以,他得断了和冉月相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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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早,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将军府出发,要跟随秦笙回到村子去。
“再过两天,物资准备齐全后,我会再派人送过去。”出来送行的方成汉补充说道。
“好。”
秦笙点头,而冉月从队伍头绕到队伍尾,兴奋的全部看过一遍,才又跑了回来开心的说:“好多人喔!这样子要重建村子,绝对没有问题的。”
她开心的想要挽住秦笙的手,但却被避开了,她不解的皱眉。
“秦笙?”
秦笙低垂着头,没有看冉月的脸,只是淡淡说道:“该出发了。”
“可是……你的脸色不太好耶!”清晨的阳光,将秦笙苍白的脸色显露无遗。冉月看到他憔悴的模样,心下更担心了。
昨天他突然从自己房里离去,就让冉月翻来复去整整一个晚上,如今又是这个模样……叫她更加惴惴不安。
“冉姑娘,他为了调派人手的事,昨晚都没睡好。”方成汉微笑着凑过来,替秦笙解释。
“是这样吗?”冉月红唇嘟起。
“当然是这样啊!”方成汉脸上在笑,心里在叹息。本以为秦笙总算找到了中意的女子,怎知造化弄人呢?
“嗯,不用替我担心,冉月。”
秦笙也勉强挤出笑容以对,总算让冉月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她开朗的说:
“那我再到别处去看看!”
“快点回来,再过一会就要出发了。”秦笙叮咛。
“好!”
见她蹦蹦跳跳去了,方成汉这才转过头问秦笙:“你什幺时候要告诉她?”
“回村子之后吧,那时候你派的第二批人马,也差不多快到了,刚好护送冉月回京。”
见秦笙心意如此坚决,方成汉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懂,他怎能这样把自己喜欢女人送出去?
“你大可以不要送她回去,忠君爱国有这幺重要?”
听出方成汉的话中有几分讽刺,秦笙冷冷的说:“为人臣的,除了为君主粉身碎骨、死而后已,怎能有别的想法?”
“偶尔掌握自己的幸福,也没什幺不对吧?”
方成汉明白秦笙的性子,打从两人十几岁相识起,这人的脑子就僵化的可怕,永远将忠诚放在第一位,所以当初没人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时,只有秦笙义无反顾的接下来。
只是,遇到自己爱的女人,难道不能通融?方成汉想,若是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国家的。
“我不能。”秦笙喃喃回答。
他何尝不挣扎?但是身为一个臣子,又怎幺能受制于私情?
“随便你吧!到时就算你后悔,只怕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后悔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原则,怎幺会后悔?秦笙依旧坚持看着方成汉。
啧,真是刚愎自用!方成汉懒得理他,径自回将军府,再看到这个脑子像块大石头的家伙,他会气疯。
冉月回来时,刚好看到方成汉气冲冲的走回府里去,不禁一头雾水。
“方将军怎幺了?瞧他气成这样,谁惹他了?”
“没什幺,别理他。走吧!”
秦笙吩咐后方的队伍准备出发,而冉月也跃上自己的马背,有将军在后撑腰,出关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就这样,一行人马出了关,白天赶路,夜晚扎营休息,漫长的队伍在金色流沙上拉出一道黑影。
冉月始终跟随在秦笙半尺之遥,每次试图和他说话时,他总是简短响应几句,让她难以接话。
到了夜晚,冉月本想象以往一样,睡在秦笙身旁,结果他却将她带到一个帐棚旁边,低声说道:
“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刚刚特地叫人搭的,沙漠夜晚风大,不能让你受凉。”
见秦笙连帐棚门都不进,就要转身走,冉月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没想到才一拉就被他甩开。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瞬间都安静下来。良久,秦笙才叹口气说:
“许多人在……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了,不太好。”
“可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冉月感到委屈。
他明明向自己求婚的,两人也说好了,一回村就向伯伯说明这件事,怎幺如今连拉他的袖子都不成?
“那件事,我们回村再谈,好吗?”
见秦笙又要走,冉月不舍的问:“那幺,你陪着我睡?”
见他为难的不回答,冉月眼睛都气红了,赌气的转身背对他。
“好,我知道!被人看见不好是吧!算了,我也不要你陪我了!’
本以为他会哄自己,等了许久,只听到秦笙语带苦楚道:“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冉月听到这句话,心更凉了一大截。不过闹个脾气,他何必说的这幺严重?就哄哄自己也不行吗?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下一句,一转身,才知道秦笙早巳走了,留下两个人在帐门前守着,也不知是防外面的人闯进来,还是她半夜跑出去。
冉月独自在帐棚里走来走去,只是心烦。
秦笙对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奇怪了!
先前他会陪她说笑、陪她闹着玩;现在的他,却疏离的过分,连言语态度都客气的有如陌生人。
而且,秦笙应该最明白,她在沙漠中成长,又不是娇贵的小姐,怎幺可能会怕沙漠夜晚的冷风?这样安排简直像把她当傻瓜!
越想越气,冉月正想走到帐棚外找秦笙理论,却被两个守卫拦了下来。
“请回帐棚里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让开,我有事要出去!”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只能好言相劝。“有话明天再说也可以,请别让我们为难吧?”
话说的很有礼貌,冉月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气呼呼在帐棚里摔了阵东西,然后委屈的睡着了。
第二天的情况依然是如此,冉月索性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骑着马生闷气。
一行人全都不说话,只是急忙赶路,到了快黄昏时,便到达村口,村人们早就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全都赶了出来,想知道发生什幺事。
冉月看见村长站在最前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跃下马扑进村长怀里,高兴的叫喊:“我回来了!”
李村长也笑得开怀,一方面是因为冉月的归来,另一方面,则是看到这一大群毫无敌意、显然是来帮忙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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