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丫头被保护得真好!不论她打几次电话,就是无法接触到这个被养在深闺里的唐家小姐。
真是不公平!她忿忿不平地想,同样是女人,唐家的丫头就只因为家里多了几个钱,家世显赫了些,就配得上颜行雍?!
拿起微信社给她的资料,范月馨以同性间的挑剔眼光审视着这些快被她翻烂的纸张。
唐仪娴清秀、文静的外貌,在她的眼中是没有个性、单纯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她会去打探唐仪娴的底,除了对颜行雍“薄幸”的不甘外,还有嫉妒。
区区一百万,就想摆脱她?想得美哟!
范月馨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没关系,电话找不着那丫头,我还有别的管道。”
一阵反胃舍她不禁咒骂出声,“该死!”
那时和杰、马克三人胡天胡地“玩”了一整夜,刚开始还有采取防护措施,到最后玩得过火,哪还记得那么多?喝醉的她一时大意,于是就这么幸运“中奖”了!
这笔帐……范月馨诡谲一笑,赖也要赖在颜行雍的头上!
***
仪娴一踏出校门口,就被引颈鹤立的范月馨给拦下。
“唐小姐?”她有些不确定,因为眼前的女孩子远比徵信社附上的照片还要来得高佻清丽。
仪娴后退一步,有丝戒心地问:“你是……”
眼前的陌生女子有着侵略性的野性眸子,即使身着CHANNEL名牌套装也掩不住她强悍的气质。
“我先自我介绍,我姓范,”范月馨微笑,“能不能和你私下谈谈呢?”
就在这时,颜行歌也走到校门口,狐疑地望着仪娴,“仪娴?”这个浓妆艳抹的欧巴桑是谁呀?她在心中嘀咕着。
“范小姐,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吧?”仪娴温和回答。
会遇到什么情况,早在范月馨的猜想之中,她胸有成竹地微笑,“我们是不认识没错,可是我们有共同认识且‘关系匪浅’的朋友。”
范月馨愉悦的表情隐含着恶意,令仪娴缄默不答。
“你是什么意思?”沉不住气的颜行歌老大不爽的问,“什么叫共同认识且‘关系匪浅’的朋友?”
“小妹妹,这跟你没有关系吧?”范月馨转而向仪娴说道:“如果唐小姐愿意赏光,我很乐意将雍和我之间的关系做个理清。”
这下,再笨的人都可以听得懂范月馨的挑衅意味。
“放你的狗臭屁!”颜行歌火气上涌,正欲开骂时,仪娴轻扯她的手腕两下。
“么么!”她唤的是颜行歌的小名,摇了摇头说:“我想,我应该听听范小姐想跟我说些什么,毕竟她所说的关系人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吗?”
“唐小姐真是深明大义啊!”花月馨笑道,“放心吧!我无心要破坏任何事物或伤害任何人,只是想和唐小姐说几句话。”
“可是……”颜行歌急得鼻尖冒汗。
这女人一看就知绝非善类,她怎么放心让仪娴一个人和这女人“单挑”?
“么么,”仪娴沉着冷静地向她解释道:“如果这位范小姐要说的,跟我所揣测的相近,那么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置喙,不是吗?也许,我该在我的未婚夫向我解释之前,先听听范小姐的说法。”
她转向来意不善的范月馨,“前面有一家茶艺馆,是我们学校师生常常聚会的场所,二楼也有雅致的包厢,应该可以让我们好好谈谈,你意下如何?”
范月馨有丝讶异,她仔细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唐家小姐,似乎不像是她预料之中的那般软弱草包嘛!
“可以。”她考虑一下,爽快应允。
“那就走吧!”仪娴淡漠地说。
愣在原地的颜行歌这才如梦初醒,咬了咬牙,跺着脚咕哝着,“好呀!臭老哥!这一次你如果不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
***
和熟识的老板娘要了间最角落僻静的包厢,仪娴沉静地烹茶、涤壶,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唐小姐,很冒昧这样跑来打扰你,”范月馨清了清嗓子,声音娇柔地说,“前些日子,我一直打电话想找你,可是你们家的佣人老是追根究柢的问东问西,实在很难找到你本人。”
“哦?”仪娴冷冷地瞧她一眼,“你不会就是那位要找我的高中同学吧?”
“我不是你的高中同学,”范月馨略带恶意地说:“可是却真的是雍的高中同学呢!”
她亲明的口吻激怒了仪娴,“你的年纪看起来的确和他差不多。”
敏感的范月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
这个小女生并不是好吃的果子。
有了这一层体认,她改弦易辙,放低身段,“唐小姐……我今天来不是想要惹事,只是想求你看在同是女人的立场上,帮帮我的忙。”
仪娴沉默不语,而范月馨也不急着进入主题,只是娓娓道来她和颜行雍高中时期的恋情。
抽离自我的主观意识,仪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是一个说故事的高手。
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因为家世背景悬殊的缘故,而被男方父母巧计拆散,十年后,两人再相逢时,人事已非。学成归国的男主角意气风发,在一次应酬中却愕然发现家境贫苦的女主角已堕落风尘……
捧起一盅香茗轻啜,仪娴赫然发觉,自己捧着茶的双手居然如此冰凉。
呵!她微扬嘴角,自我轻嘲,看来,自己的故作镇定只是做到表面功夫而已,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呵!
范月馨被仪娴脸上虚无缥缈的笑意弄胡涂了!
这女孩,到底是漫不经心还是太过精明啊?她实在摸不清底细!
“唐小姐……”她试探低唤。
“我在听。”仪娴收敛起笑意,神色变得冷漠傲然,“范小姐,十年前的事,我年纪太小还来不及参与,所以不予置评,麻烦你说重点,好吗?”
这小贱人!范月馨恨得牙痒痒的。
要说重点是吗?好,没问题。
包厢外远远传来一阵轻微快速的脚步声。
“我……怀孕了!”她垂首,硬是挤出些许泪光道:“我不敢奢望‘母凭子资’,踏入颜家大门,但至少——”
话声未落,门外已传来一阵暴怒吼声,“范月馨!”
日式纸门被急奔而来像狂狮般怒发冲冠的颜行雍拉开,“你这该死的女人!”
如利刃般尖锐的眼神仿佛要撕裂她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
侧面而坐的仪娴仍然优雅地捧起茶盅轻轻啜饮,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
“仪娴……”他的心里惶然不安,“你……听我解释!”
“坐下!”仪娴淡淡命令。
而颜行雍也依言乖乖坐下。
颜行雍眼中所有的爱恋都投注在他未婚妻身上!
妒火,让原本有些心虚怯懦的范月馨恶向胆边生。
“唐小姐,我自知身世卑微,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只求你发发慈悲,让他认祖归宗,其他我什么都不要。”她假意拭泪道。
“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颜行雍暴喝出声,咬牙切齿道:“范月馨,你有够无耻!”
“无耻?你跟我这个无耻的女人上床两年,做爱的次数多到数都数不清!”范月馨快意回嘴,“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她的粗鄙恶毒反而让颜行雍的怒气冷静不少,“你的言行举止跟妓女没什么两样。”
“你——”范月馨怒目而视。
“你们两位慢谈。”先出声打退堂鼓的是一派冷静的仪娴,“我还得准备毕业考,恕不奉陪。”
“仪娴……”颜行雍伸手拉住了她,“相信我!这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她所说的话不能当真!”
“当然不能当真!”范月馨冷笑奚落道,“我们两人之间真枪实弹、火辣辣的肉搏演出,只要说出十分之一,就怕污了唐小姐尊贵的耳朵。”
“你住口!”
“没错!”
颜行雍和仪娴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开口。
仪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小手势,接着一双明眸专注地审视着范月馨,幽幽地开口,“范小姐,‘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前后不一的言行也显示出你绝对不是无助的弱女子,看到你这么精彩的演出,我也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你是那种以肉体关系交换金钱的女人,我和你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或必要。”
“你……你自己又有多清高?”范月馨恼羞成怒道:“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清高?我不认为自己有多清高,我只是不想蹚这淌浑水罢了!”仪娴冷冷一笑,“毕竟,范小姐今天会找上我这个黄毛丫头,不也是看准了我只是一个不具法律效力的未婚妻,还没有资格对第三者提出妨害家庭的告诉,不是吗?”
一针见血的话让范月馨脸色倏地刷白。
从没见过一向温柔的仪娴表现出如此敏锐坚强的一面,颜行雍不禁有了刹那的失神。
“对了!范小姐,”走至厢门的仪娴旋身面对范月馨,神情高傲一如公主,紫色的裙裤回旋出一个美丽的圆弧,然后,她抛出最后一击,“如果,成熟女人就是像你这样的话,那么我宁愿当一辈子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
***
冷凝着一张俏脸的仪娴回到家中。
不明就里的林嫂讶然问:“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好呢!”
她闻言一怔,伸手拂抹脸庞,勉强露出笑容,“没有啊!大概是天气太闷了吧!”
“嗅,”林嫂点头接受她这个说法,“那林嫂端碗冰镇莲子雪耳汤给你退退火。”
“林嫂你不用忙了!”仪娴摇手。
要退她的火气,恐怕拿天山雪莲来都没效!
她边走边说:“我休息一下就好,如果晚餐时我没下楼,不用叫我,请大家先用。”
关上房门的仪娴,坐在梳妆台前怔然地凝视镜中的自己。
难怪林嫂要误以为她生病了。
镜中人的脸罩寒霜,脸部线条僵硬紧绷,哪还有前些天春风袭人、芙蓉含笑的妩媚?
是嫉妒吗?仪娴苦苦思索。
那女人……很艳、很野。刚好是和她完全相反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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