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脑海中偶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如若没有夏子赋,如若没有夏了赋的初吻,如若没有绿草地上的疯狂,她会不会像城里的女孩子那样,去崇拜新界进而对他产生爱情。这个念头,也是她服刑在狱中,在高墙内梳理往事时一闪而过的。这念头一出现,小妮子又暗自苦笑了:怎么会呢?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夏子赋,只有一个夏子赋就足够了。她,注定是夏子赋的。为夏子赋而生,为夏子赋而存在,哪怕有10个新界。
新界是为了表述某种情绪,才向小妮子坦露发生在城市里的故事——那段当时他并不留意的经历。精神抖搂的女红卫兵们以崇拜的方式向他示爱。爱,就是崇拜。然而,当时醉心于创建红彤彤的新世界的他没有丝毫感悟。九家堡的小妮子使他萌动着一种激情。当他有了激情,想向她表明一些什么的时候,小妮子却和他当初对那些崇拜他的女红卫兵一们木然。
对夏子赋的崇拜和神往,使别的男人在小妮子心目中没有任何神采,包括新界。当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新界无论如何都没能让小妮子产生任何感觉,愉悦的或是神秘的。直到有一天。小妮子没有想到,离开了夏子赋,自己是那样的怯懦,竟然做了那样的事,而当时竟没有任何耻辱感。
12
秋麦十道的绿地上。
小妮子和夏子赋已经站立起来。他们相互依偎着,脚下的绿草躺倒了一片,似是线条勾勒出两个疯狂扭曲着的人体轮廓。疯狂扭曲的人体轮廓深深叠印着他们洒落在这里的风情,描述着刚刚发生在这里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时,那遥远真切的一吻,疏疏淡淡地出现在小妮子眼前,并且放大,无限放大着。那温雅的情景与刚刚发生过的疯狂交织叠映在辽远的夜空。在这疏淡而真切的联想中,小妮子哭了。小妮子道不清自己是在哭什么。
夏子赋腾出一只手抬起小妮子的下颌。星光下,小妮子的瓜子柔和饱满,含泪的双眼释放着奇异的光彩,富有性感的厚唇中喷吐着馨香。小妮子的脸上不但显现出层次,而且风情万种。夏子赋深深凝视着她,含情又带着深深的自责,说:
“我伤害了你,对不起你。”
小妮子仰视夏子赋,接着踮着脚,向夏子赋嘟起她充满情欲的滚烫的唇。
13
这一次是为了宝贝。
夏玫玫把宝贝回庭院,吞进一口饭,又嘴对着嘴去喂宝贝。真婕一把宝贝惊叫着翻滚嚎叫,夏玫玫顿时放声大哭。
“你这是为了什么嘛?”夏子赋埋怨着真婕,抱起小狗送还到玫玫的手里。
“我不懂得打狗看主人。只知道玫玫应该讲卫生,应该懂得珍惜自己。”
真婕的话本无所指。夏子赋却敏感心虚了,他唯恐真婕看破他的内心。为了证这自己,他向真婕抡起了他苍白细长的手。后来,在真婕死于小妮子锤下,夏子赋怯懦的心脏因为难因为难承负荷而猝停的时候,小妮子想到了夏子赋这双苍白细长的手。
五道指印留在真婕脸上,真婕仍然没有泼骂撕打。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能够容忍,又不能够容忍。
夏子赋反而感到寂寞难耐了。他再次感叹自己的无力,感叹无以改变的既成事实的生活。
如果会喝酒,可以借酒浇愁;如果会抽烟,可以借烟解闷。可他什么都不会。这时个的男人需要温情,需要倾诉。他想了当初的真婕。即使昌浪漫,也是柔情可慰的。可那些往事,已经恍惚、遥远、消失了。
他走出了宅院。
他没有意识到,他前去的方向是秋麦十道。
他也没有预感到小妮子也在那里。
终于,他们进入了疯狂。
夏子赋和小妮子都没有想到,新界一直在离他们不远的玫瑰丛下。
新界是有意识跟随着小妮子的。他一直跟着小妮子,目的十分简单,他需要跟小妮子交谈,与小妮子沟通。并且,他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跟小妮子学习驾驶拖拉机。
小妮子和夏子赋在绿地上疯狂的时候,花和叶隔在玫瑰丛下的新界的精神已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了。他血液奔腾欲念膨胀。人的心理生理欲念膨胀到难以抑制的地步。当小妮子向夏子赋踮足嘟起厚唇的时候,新界突然拔腿落荒而去。
在宅院门外,迎接小妮子的是新界。新界已经恢复了平静,坚定地抱臂而立在黑暗之中。
小妮子猜到那茖荒而去的是新界,但她不知道新界要干什么。她听峹发茖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微扬起她的饱满的瓜子脸,无所畏惧地等待着新界的一拳或是一掌。
却没有。
小妮子睁开眼睛,但她却不看他的面孔,只是在感觉着他渐渐粗重起来的喘息。她压低了声音对新界说:
“你是不是想打我?那就打吧。你要是不动手我就要走了。我要回家了。”说完小妮子想绕过新界。她看到直对着宅院的窗洞灯光昏黄。昏黄的灯光里映着她爹爹马黑的轮廓。
对小妮子的放在,新界不做下面回答。他左右阻拦着小妮子,一副寻滋挑衅的势头。小妮子开始恼怒了。但她强压着怒气,放低声调:
“你想干什么你?我爹爹就在屋子里,你再这样我就喊他了。”
新界这才一把抓住小妮子的胳膊,怕失去似地牢牢抓在掌中。他说:
“你喊吧!把他喊出来,让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小妮子的胳膊被死死地钳住。小妮子奋力想挣脱出来,却被钳得更死。小妮子发狠了,她伸出尖利的指甲去抠新界的手国。直至盖嵌进皮肉,有了血肉模糊的感觉,她下不去手了,只好计绕似地软下来:
“你放开我,我疼死了。”
新界不松手,不管她疼不疼,只是说:
“你是不是想让马黑知道你们的事?要是想让他知道,你就喊他出来!”
这一回小妮子不也不喊疼了。她细细地问: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新界松了口气,但钳着小妮子的手没有松。他把小妮子拉向自己,直到听到她的呼吸,感觉到了她浑圆的乳房颤动。就这一瞬间,新界有了心痛的感觉。他说:
“小妮子,现在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晚上,我在那里等你,就是你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
新界的手软了。小妮子乘机奋力一甩,挣脱了新界。小妮子抚弄着被新界弄疼的手臂,提高了声音,说: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为什么听你的?”
新界正要开口,宅院里传来马黑的声音。马黑嗓门提得很高,问:
“小妮子,你一晚上跑到什么地方去啦。跟谁在那里嘀咕什么哪?”
小妮子还没来得及回话,新界又一把拉住她,低声说道:
“去不去由你!”说完,新界重重地甩开小妮子柔软的胳膊,转身离去。
14…16
14
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具有了戏剧性色彩。这一切都是由于新界的介入。新界对小妮子产生的越来越浓烈的情感,是由痛恨她开始的。
站在玫瑰丛下的绿地上,新界猜测着小妮子。他想,可能小妮子根本不在乎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爹爹马黑为。现在新界根本没有昨晚把小妮子强拉在庭院外的勇气了。如果小妮子真的不在乎,他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件事情,这件使他痛恨的事情。新界想起昨天夜晚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那疯狂的情景让他痛恨,他痕恨夏子赋痛恨小妮子,小妮子……新界不由自主地捍紧了拳头。
小妮子仿佛从天而降,突然落定在新界的面前。当小妮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新界痛恨的拳头松弛无力了。他又开始怜惜小妮子。这个精致得像一尊小瓷人儿似的小妮子,轻而易举地就碎裂了。新界的脸上表现出了忧郁和伤感。
然而小妮子却毫无疼痛感。她冲着新界,带着骄横说:
“你不是约了我吗?我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总不会是想干那件事吧?是不是想和我干一次就算了结了,就不去告诉我爹爹了。那就来吧,昨天就是在这个地方。”
小妮子说着指了指脚下的绿地。绿草茵茵,昨夜的疯狂还隐隐呈现在线条勾勒的轮廓里。
新界猛了上前,抓住小妮子的肩膀,咬着牙说:
“小妮子,你真不要脸。你怎么这么轻浮,不知道珍惜自己。妈的,我却把你看得神圣不可侵犯。”
“我烦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约我来又是为了什么?来吧少罗嗦!”
小妮子说着主动靠近了新界。新界感觉到小妮子呼吸中的馨香的同时,也触及到了她柔若无骨的身体、颤动起伏的乳房。他的血液顿时沸腾,又开始膨胀了一种欲望。他控制着压抑着,全身瑟瑟颤抖。他颤抖着对小妮子说:
“我没有夏子赋那么无耻,我不能伤害你小妮子,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妮子……”
小妮子气急果断地说:
“我根本不想听你那些拐弯摸角的话。来吧,快一点。”说完,小妮子疾速脱去衣衫并毫无羞愧地拉过新界。她让新界宽大的手掌抚住她丰满的乳房,又沿着她的身体向下移去。
无论青春勃发的新界对女人做过多少飘渺奇想,当丰满赤裸的小妮子在眼前在手中的时候,新界表现得却是慌乱无措,无所适从。他的确显得幼稚显得笨拙,显得六神无主。小妮子毫不费力就把他扳倒在绿草地上。
他们在慌乱之中重复了昨天夜里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只是,没有相同的疯狂。
小妮子穿戴整齐,她靠近新界傲慢地问:
“你够了没有?我们算一笔勾销了吧?啊?”
没有体验到任何快感的新界此时正陷入一种深深的罪感之中。他甚至不能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能承认他那么简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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