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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风吹苇叶的声音最贴近岛屿的耳朵
我的耳朵
站在河的另一岸想着岛上的事
朦朦的黄昏砍破我的微笑
只有化作一缕清风跟黄昏相依为命
才能活到夜晚
时间停在梦的边缘
向秋歌诉说一路的辛苦
怎样描述无人的荒原
一片岛屿在风中飘舞的情景
我已久久不看白花花的流水
浅浅的年岁
想飞翔还是因为没有羽翅
缕缕的烟丝只能载走我薄薄的
思想而我的身体又太厚太重
多少年做着这样的游戏
远远地躲在岁月背后
用近乎嘲讽的笑声陪伴自己
还是甩不掉河流岛屿
苇叶
水鸟及青绿的田野
总从一种若即若离
亦深亦浅
忽远忽近的面色与我相存
可我有什么馈赠于你们
——殷谦
1
小妮子被判了极刑。
2
新界带着夏玫玫来同小妮子决别。但是新界绝非仅仅是在满足一个死囚的最后的愿望。而这又的确是小妮子的愿望。
夏玫玫是夏子赋和真婕的独养女儿。
新界,则是小妮子生命中,除夏子赋之外,与她有过一次异性关系的第二个男人。
小妮子几乎无视新界的存在。她从容而又满足地伸出她黝黑、却又丰满柔软的手,在夏玫玫的头上轻轻摩挲着。
突然间,小妮子想起了什么。她跪下来,单腿支在地上,凑过去,在夏玫玫稚嫩的脸上柔柔一吻……吻过之后,她又把身体微微向后仰去,面带微笑,久久凝视着夏玫玫。
小妮子陷入了对一段遥远而又真切的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是小妮子的初吻。吻她的,是夏玫玫的父亲夏子赋。是她至死爱恋着的子赋老师。小妮子天性坦直、倔强、骄蛮,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是一个凭想象,在虚幻中生活的女孩子。可那最初的吻留给她的是遥远、真切而又温情的记忆。她一直在追寻那记忆,在想象中追寻着。为了记忆中的片刻温情,直至此时,面临结束18岁生命的残酷时刻,她都毫不为生命的即将完结而怜惜。有过那样的时刻,对这个世界还渴求什么?小妮子想。
她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夏玫玫,温和地说:“玫玫你真像你的父亲。和你的认识的时候,我就是你这个年纪。”
对于小妮子来说,历史的相似之处,仅仅在于同夏子赋女儿夏。在9岁这个年轮上的重复。
3
初见夏子赋,小妮子只有9岁。夏子。他的未婚恋人真婕双双站立在这个被“八家户”的连队的连部里。和他们的行囊堆积在一起的,是跟随夏子赋千里迢迢的扬琴、提琴、手风琴,还有一支沉默待吟的箫。夏子赋站姿洒脱,举止文雅,俊逸的双眼有温良的气质,又不失冷峻。真婕几乎依偎在夏子赋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柔弱中,又含带着孤傲和高雅。
“八家户”曾经只有过八户人家。但那是在连长马黑从部队转业到兵团,到这个连队创业之始。夏子赋和真婕来的时候,“八家户”早已不是当年的庭院疏落、人丁稀少了。
一张摇摇欲坠的办公桌旁摆设着一只条椅。连长马黑铁塔似地坐在椅上。他保持着昂扬的军人姿态,他的身子稍有动作,榫与榫的连接处便会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声。
小妮子正“猴儿”在她爹爹马黑的肩上。小妮子固执地一直称父亲为“爹爹”。尽管后来她意识到,“爹爹”这种称呼很是土气,应该像城里人那样,把马黑称为“爸爸”。
小妮子努力睁大细眯眯的一双眼睛,惊异地望着夏子赋。接着,她咧开厚嘟嘟的唇憨笑起来。那时候,9岁的小妮子还不懂得矜持。
马黑畅怀爽快地笑过,向夏子赋和真婕表示过欢迎之后,闪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扯起浓重的山东腔宣布:
“八家户又要多一户人家了,我说,干脆改叫‘九家堡’吧!‘堡’嘛,听起来巩固一些。”
这时,“猴儿”在马黑肩上的小妮子收起憨笑,噘起厚嘟嘟的嘴,稚气地问:
“‘堡’,是什么意思嘛?‘堡’字怎么写嘛?”在他人眼中,小妮子长得黑而且丑,又顽皮得不像个女孩子,可是,马黑却视小妮子若掌上明珠。马黑对不理解他的人说:
“小妮了长得丑,小妮子没了娘。我再不疼她,不就可怜死了”。
马黑对小妮子的感情中,既有怜悯心疼,又交织着偏执的爱。马黑勾起又粗黑的胳膊,在小妮子身上拍了拍,说:
“小妮子,大人说话不要插舌。想学写字,日后跟着子赋先生好好学。来!下来!去见见子赋先生。”
小妮子停住嘴,挥舞着双臂,燕子似地从她爹爹马黑的肩上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小妮子迟疑了。她迟疑着,怯生生地走向夏子赋。小妮子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瞬间迟疑,也不清楚走向夏子赋是为了什么。
小妮子怯生生地站在夏子赋面前的时候,夏子赋轻轻推开依偎着他的真婕,伏下身去,展臂抱起了小妮子。他把小妮子抱在怀里,用异样的神情,看着怀里这个黑得出厅的被称做小妮子的小姑娘。后来,夏子赋倾向小妮子,在她的稚嫩的脸上留下温雅的一吻。
小妮子尚且瘦小的身子在夏子赋的怀抱里微微一震,她不知所措地向后仰去,茫然地注视着夏子赋。她调动着一个9岁小女孩的思维,感受着初吻。在瞬间的吻,深深埋进9岁的小妮子难忘的记忆深处。直至多年后,在九家堡秋麦十道野玫瑰丛下的绿草地上,她疯狂地、忘情地投入到夏子赋的怀抱。
多年以后,在与小妮子的感情发展到某一阶段的时候,夏子赋的脑海里也曾闪过了那一吻。但他已经忘却了当初的感觉。朦胧中,他有一种意识,对小妮子的一吻,似乎是对她爹爹马黑的回报。当初,小妮子还是个又瘦又丑的小姑娘。
4…5
4
连长马黑——小妮子的爹爹以为他推举夏子赋担当九家堡的先生、推举夏子赋的未婚妻真婕做医生,是前无古人、彪炳千秋的明智之举。九家堡如果再不建立学校,他的小妮子以及那些与小妮子同样大小的孩子,就会跟他马黑一样是斗字不识几个的睁眼瞎。如果有了医生,九家堡的人人就不用百十里以外求医于师部医院,至少女人不再会因为生孩子而丧命,你像小妮子的娘——丑妞——丑妮就是生下小妮子以后命归黄泉的。
当夏子赋走进马黑为他安置的最初校舍,小妮子成为极其简陋的教室中的学生的时候,真婕也在另一处房舍的半壁墙院上,悬挂起了“九家堡卫生所”的牌匾。
九家堡有了自己学校。九家堡的孩子们不再无拘无束地去泥土里摸爬滚打去田野里奔跑了。他们白天在学校上课。夏子赋为他的学生们编排了除文化课之外的图画、音乐、体育课。孩子们学习语文、算术、也学习图画、唱歌、进行体育锻炼。下了课,他们就像小大人似的,很了不起地背着书包在大人们眼前走来走去,还不时把课堂上的朗朗书声带回到院。
马黑的女儿小妮子回到家里却不读书。小妮子只是快活得像只小鸟似的,不停地飞来飞去,不停地唱歌。唱完《小白船》唱《我们的田野》,唱完《我们的田野》又唱《毛主席来到咱们农庄》。
有一天,马黑不等小妮子把歌唱完,就拎起她的胳膊,把她拎到膝前厉声发问:
“那子赋先生是教你读书呢,还是教你唱歌?”
小妮子生气了。她嘟起厚厚的嘴,吵着说:
“不是先生是老师是老师!”
马黑急忙更正:
“对对对,是老师,不是先生。那么告诉我,小妮子,子赋老师是教你读书呢,还是教你唱歌?”
小妮子展开嘟在一起的唇笑了,细眯眯的一双眼睛在她稚气的脸上拉出两条快乐的弧线。
“也读书,也唱歌,也做操,也画画。”小妮子唱歌似地回答着马黑的问题。回答完毕就抽出语文本、算术本、图画本,展开在马黑的面前给他看。
马黑揪起小妮子结实得跟麻绳似的辫子,假作凶态:
“好你个小妮子,你也敢敢欺负你爹爹不识字呵!看我怎么教训你!”马黑说完就抡臂做状。
马黑背上的疮疤在隐隐作痛。马黑是南下时候的兵。在渡江的战船上,挨过蒋军的枪弹。背上的疮疤和深嵌进骨子里的弹头给他的戎马生涯写下满章辉煌。因为没有文化,马黑才转业到兵团,才担任了九家堡的连长。九家堡连长这个职务,是包含了马黑的功勋的。
小妮子对着马黑扬起的手臂,无畏惧地申辩:“子赋老师要大人在作业本上签名。你不会写字,我才不让你签。因为你是我爹爹,子赋老师才不批评我。”
马黑放下手臂,抖动着双肩,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在部队扫盲的时候,马黑仅仅学会了划拉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常常忽视了“黑”字下的四点水而把自己的名字写作“马里”。
马黑接过小妮子的本子,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他看不懂小妮子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但是他却感觉到,小妮了的字写得非常整齐,像田野里的秋麦,成垅乭行。他拿起了笔,在本子上划出几笔,立即与小妮子整齐的字体形成鲜明的对照。马黑着急了,一急,又忘了四点水。
小妮子学着她爹爹的样子,咯咯咯咯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很投入,边笑边抽动着肩膀,吃吃地说“你又写成‘马里’啦,你不是叫马黑嘛?咳呀,来来来……”
小妮子说着,突然收住笑,安静下来。她操起笔,认认真真声替马黑在“里”字之下点了四点。
小妮子咬着唇,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