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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命在旦夕,而豁出去继续踢打的举动,想不到反而被视为可爱的表现,黑发黑眼的男人笑着放下枪,温柔地搂着他,柔声道歉。
那一刻晓特才发现占了他便宜的变态竟然长得如此英俊,整齐地向后梳拢的黑发,饱满的前额,深刻坚毅的五官,还有在浓密锐利的眉头下一双深不见底的乌黑眸子。
洁白的脸颊不由得红了,慌慌张张地抓起衣服逃离酒店。
由那一天起,一切都天翻地覆改变起来,他得到了一名最热情的追求者,每天都被数之不尽的鲜花和昂贵的礼物包围。
对晓特来说,这名英俊的东方男人的温柔体贴,他无法拒绝,只能深深沉醉。
短短两年问,在伊藤龙一郎的财力支持下,他由默默无名的九流车队,进身世界性的大车队,参加最顶尖的一级方程式大赛,摇身一变成为人人羡慕的青年才俊、世界冠军。
他虽然从来没有开口,却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皆源自伊藤龙一郎的恩惠。
「晓特?晓特·格兰度?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晓特沉醉在过往的思绪中,直至气急败坏的女声响起,才发现他竟然忘记了电话另一端的伊娃。
「你快点说!」
在催逼的声音中,抓着衣角的手指更加用力,在柔软的衣料上留下几道深刻的痕迹。
以前,他以为自己的爱里多少夹杂了感激和敬畏,这几天来才明白,原来伊藤龙一郎在他心里面占的份量比想象中还要大上很多。
不知当为什么显得犹豫不决的晓特终于下定决心,松开不知不觉地咬紧得快要出血的唇办。
「下星期日早上五时正,临海货柜场。」声音一落,未待伊娃响应,他就将手上的电话当作是烫手山芋般远远拋开。
耳朵静听电话在地上滚动的嘈吵声,晓特倏然力气尽失地摊软在床上。
她会去吗?随着心脏不安地跳动,眼角不知不觉地再次湿润起来,琥珀色的眼珠溜向平放在床上的指尖,只觉指上竟浮起了一片腥红。
在弯眉下一双空洞的眸子转向看着窗外的浮云片片,以前他很快乐的,潇洒自如、来去如风,只要一坐上车,扭开引擎,什么忧愁都不复存在。
爬起床,拿起地上的模型跑车,捧在掌心细细抚摸,再抑起头,便觉窗外浮现出风的轨迹,在刘海掩盖下的双眸霎时散发出金光。
他想跑……在风中……在风中……
◇◇◇
在书房光亮的水晶灯照耀下,身穿白色衬衣,铁灰色西裤的伊藤龙一郎,即使被情人折腾了整夜,脸上仍不见丝毫疲色,冷峻的脸孔上一双黑眸炯炯有神,端正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着茶几上的地图与助手京幸村研拟计划。
「伊藤先生。」门边响起的嘈杂声,令伊藤龙一郎抬起头来,俊脸上隐含不悦,冷眼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佣人。
「格兰度先生不见了!」
言犹未休,伊藤龙一郎已霍然站起,拔腿走出书房,向晓特的房间跑去。
未走到他的房间已见几名保镖、佣人在房门议论纷纷,他们一见伊藤龙一郎匆匆定到,立刻噤若寒蝉。
推开挡在门外的人,走进房间,房内仍如他离开时一般,抱枕、衣服和模型车等在地上乱成一团,唯一改变的只是分隔阳台和房间的落地玻璃大大敞开,轻纱在风中飘扬,而应该留在房间中的人却不见踪影。
伊藤龙一郎俊脸上浓密的双眉在眉心拧起,他没有先走到阳台察看,而是一一打开浴室门、衣帽间和柜门察看,确定晓特不是在耍空城计后,才向阳台走去。
阳台上,由床单和衣服绑成的长布条越过半月形的白色栏栅向地下的草坪垂去。
深刻的五官上霎时泛起怒色,拳头用力地朝栏栅打下去,恨恨地骂了一声。
「混帐!」当下又担忧起来,他到哪儿去了?也不留张字条!就不知道别人会紧张吗?
就在这种忧怒交杂的心情中,脸色一点一点地更加阴霾,这时京幸村也走了进来,看着卓立在阳台上的伟岸身影说。
「已经找遍了房子,都找不到晓特,不过,泊在停车场的车少了一辆。」
原来刚才在书房中听到佣人报告晓特不见踪影后,他已在第一时间吩咐保镖在屋内巡视,至此未有所获。
「他会到哪去呢?」靠近阳台,看见晓特用以逃离的布条时,京幸村亦不禁皱起眉头。
眼角向在身旁沉默不言的伊藤龙一郎偷偷瞥去,见他满脸铁黑,心中暗暗咋舌,不愧是胆大包天的晓特!要是他可没有这个胆量。
他看着伊藤龙一郎紧紧地压下去的眉头,迟疑了一会儿才问。「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伊藤龙一郎摇头,缓缓转身,走到房中心蹲下去,拿起地上支离破碎的模型车,托在掌心。
暗藏冰冷与愤怒的乌黑眸子平视泛着亮光的车身,张开淡色的唇吐出低沉沙哑的嗓音。
「我想……我已经知道。」
第八章
经伊藤龙一郎提醒后,京幸村才想起世界一级方程式赛车的第十站比赛将于一个星期后在日本的铃木赛车场举行。
对于在伊藤龙一郎的阻挠下无奈地在第九站比赛宣布放弃出赛,而近日又诸事不顺的晓特来说,只怕没有任何希望胜过再次在赛车场上奔驰。
坐在加长形的林肯车里,眼睛向车窗外看去,他们已经驰入了赛车场的范围,放眼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道路。
银框眼镜下的眼睛受中午的强光所眩而轻轻眨动,似乎可以看到那辆黑金色的赛车在疾驶而去后所留下的光影。
当房车缓缓停下来,坐在前座的京幸村刚解下安全带,眼角即掠过一道暗影,抬起头来才发现一直沉默地坐在后座的伊藤龙一郎比他更快地下了车,如一枝离弦的利箭向赛车场冲去。
因为出门的时候极之匆忙,伊藤龙一郎的黑发并未如往昔般全数拢于脑后,而是零碎地落在额角,在饱满的前额上形成阴影,在墨黑而冷酷的浓眉下嵌着一双乌亮的眸子,薄妃色的唇和挺直的鼻梁正散发出凛冽的光芒。
在铁灰色的西装包裹下迸发出深沉气息的健壮身躯,走向熟悉的车队标志。
随着日本大奖赛的日期渐渐迫近,不少车手都在尽力熟悉赛道,在引擎的刺耳声响中,场上急速飞掠过数辆不同车队的赛车,伊藤龙一郎冷眼睥睨,直到确认里面并不包括晓特所驾驶的车。
不过,这不代表晓特不在此处。脸色深沉的伊藤龙一郎迈着沉重如雷的步伐,向正站在场边的工作人员走去。
他早将所有资金撤回,只是在晓特的坚持下,车队仍如常将车体和仪器运往比赛场地。
晓特所持最大的理由是,车队不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存在的,还包括一起比赛的队友和技术人员,他们都是依赖车队生存的。
难得晓特如此深明大义,伊藤龙一郎亦展现出大方的风度,没有再出手阻挠,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还会给晓特任何回到赛车场上的机会。
这就是太过自以为是所造成的恶果吧?唇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募然更觉恼怒的伊藤龙一郎箭步踏前,扯起一名身穿晓特车队制服的中年男人。
「晓特在哪儿?」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他在这一刻的心情,五内如被烈火所焚,蕴藏的不单止是愤怒,还有挥之不去的担心。
动作粗野,厉声质问的伊藤龙一郎似乎将男人吓得不轻,瞠目结舌地不懂得回答。
「是不是在场上?」
看了他的样子,伊藤龙一郎眉头一皱,霍地举高左手,指向场上,男人这才稍稍醒觉过来,慌张地摇头。
「他……他在……里面……」
伊藤龙一郎的眸光随之放在二十多步外,落下半道铁闸的检修站上,神态微显诧异,他本来以为晓特必然已在场上驰骋。
松开中年男人,昂然向检修站走去,他站在铁闸前沉吟一会,接着挥开跟随在身后的保镖和部下,弯下腰独自进入。
检修站内充斥着刺鼻的机油味,半道铁闸隔绝了外界的烦嚣,站内静悄悄的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孤灯在深处露出微弱的光芒。
心中满是疑惑不解,伊藤龙一郎刻意放轻脚步缓缓走向深处。
在微弱的灯光下,那一头在昏暗中仍然耀眼的金色卷发成了最大的集中点,满腹疑惑的伊藤龙一郎借石柱的掩护悄悄窥视晓特的举动。
他正坐在静止的赛车内,眼帘紧紧闭着,带着手套的双手放在转盘上扭转,不时以俐落的动作转换波档,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投影出深刻光影,有如雕塑的俊脸上写满了沉醉在美梦中的愉悦。
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自然勾起的丰润红唇,伊藤龙一郎只觉一时间失去了打扰他的勇气。
前来的路上一直忍耐的怒涛、责骂,倏地化成不忍,他深深地拧起眉头,在脸上形成数道感性的痕迹。
心思缓缓沉下,他早知道晓特有多热爱赛车,却偏偏将他逼至这一个程度。看着他单是坐在车内,脸上已露出心满意足的动人笑容。但是,在孤灯斜照下的肩头却显得何等寂寥,伊藤龙一郎忍不住轻轻叹气。
募然响起的叹息声将晓特·格兰度惊醒过来,深刻的双眼皮受惊地张开,露出一双琥珀色的明亮眸子。
晶亮的瞳孔随着声音而转动,在看到伊藤龙一郎的一刻,不能自制地收缩起来。
「……龙一郎?」惊讶得倒抽一口气后,想起自己还坐在驾驶座内,忙不迭地解开安全带,跳出车外。
将他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伊藤龙一郎捏着拳头,尽力压下心中的无措,是他给了晓特太大的压力吗?竟然将一名赛车手逼得连想抚一抚车身也要偷偷摸摸。
咬着唇瓣,偷偷地抬起眼角窥视伊藤龙一郎的脸色,晓特心忖:糟透了!先前的事龙一郎可能还没消气,这次偷跑出来,又被他捉个正着,他一定气死了!
他迟疑着不敢作声,伊藤龙一郎亦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无表情地不发一言,四周都显得寂静无声,终于晓特受不了沉静的气氛,首先开口解释。
「几个星期没来……我只是来看看……车……会不会生锈……」
明知道说词根本不成理由,他的声音不由越说越轻,最后近乎听不到。
伊藤龙一郎没有对他的解释作出任何反应,只是用墨黑深沉的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