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一切有娘帮你。”
……
后来,灵珑就不敢偷听了。心中默默咆哮,顾夫人对这个女儿绝对是没有原则的!
看看,看看……偷藏男人半月,非但不责骂,还纵容溺爱!
而她灵珑呢,她不过是个丫鬟,这几日便被明里暗里的往死里打压!
看眼前这情况,若是抛绣球当日卿墨没来,换了别的男子选中,顾夫人绝对会派人暗杀,毁尸灭迹!便是卿墨来了,又抢到了绣球,若是顾夫人觉得配不上沈意,也绝对会派人杀害!
万物生长向太阳,顾夫人为了沈意杀人放火不在话下。
……
抛绣球那一日,场面……很是波澜壮阔,说好了午时抛绣球。一大清早,沈宅的门槛却已经被踩破。
顾夫人就坐在阁楼上,扫了眼底下乌压压一片,还淡定喝着茶。那姿态,就像是在指挥千军万马为她所用一样。
青姨恭敬候在她身后,房门外守着几名身怀武艺的家丁。
沈意却不见踪影。
时辰虽未到,底下却人声鼎沸催促着,“沈小姐呢?快点叫沈小姐出来!”
“怎么不见沈小姐!”
“先让我们看一看沈小姐的花容月貌!”'综'本只想围观
……
顾夫人呷着茶,恍若未闻。
良久,她看了看时辰,偏头淡淡问青姨:“有消息吗?”
青姨凝重的摇头。
灵珑在一旁看着,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看吧,果然玩火自焚了吧!卿墨那人那么冷淡,绝对是有隐疾,自觉配不上沈意才不敢高攀……现在逼他也没用啊,看你今天怎么收场?到时候别人抢了绣球你要杀人毁尸,别来找我动手!灵珑心中很愤怒。
“无妨,去请小姐。”顾夫人竟然还能淡定到人神共愤。
灵珑刚刚转身,却听顾夫人淡道:“灵珑,站住,你就在这里。”
灵珑浑身一僵,心道:难道是被那可怕的女人看穿了?她这是要……偷偷带沈意逃出虎口。
这片刻,青姨已经出去。
灵珑心中默默为那个即将抢到绣球的男人拭了一把泪。
——怪就怪你今生太贪,人都没见过你抢什么绣球?来生……记得好好做人啊!
……
大红的喜服已经送到房中,就铺陈在床上,艳红刺目,其上精致的绣工又令人炫目。此刻即便还未上身,整齐铺陈开来,也美得惊叹。
沈意不由在心中佩服她的母亲,这就是她的母亲,即使在这偏远小镇,身边亦有人能在三日之内为她做出如此华丽高贵的礼服。
想着,她站起身来,却不想,只听得“撕”的一声,她只觉有什么被她带起,顿时脸色微变。
糟糕……
转头看去,果然,只见上一刻还精美绝伦的嫁衣,被她带起一角线头,然后就就着那道线头,皱着破损了一片。
沈意抬手掩面,天,她怎么能这么败事有余?
连忙找了针线来缝,好在只是牵扯了线头而起,不是撕破,补一补应该也看不出。
可她不太会弄,着急得满头大汗,竟连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也没听见。直到身后一道深沉的目光压迫感着实太强,她只觉背脊都是凉的……
刚察觉,已听得身后一声清冷微嘲,“原来你还真是女红刺绣样样精通,看来我果真小看了你。”
这声音……
沈意听得这声音,手上一抖,针便直直刺进了手指里。
细微的疼痛让她几不可察一颤,连忙将针拿开,然而,针拿得开,眼泪却早已忍不住,不过片刻,簌簌流下,落到了嫁衣上。
她却再也管不了什么嫁衣,起身,便直直奔进男人结实的怀抱。
“卿墨!”
来人正是卿墨,一身玄色衣袍,太过低调,正好将其上一身的风尘也掩去。
一月未见,他的伤似乎已经全好,此时看起来眉目俊朗,气度不凡,单单站在那里不动已是俊美至极。
当然,沈意连看也不用看,思念太盛,再听见他的声音又悉数成了委屈。此刻便只管扑进他怀里,再顾不了女子的矜持,埋头在他怀中,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药香。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你想我,就是想得迫不及待另嫁他人?”男人轻轻撩起她一缕青丝,不疾不徐,嗓音太深,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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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时光好(3)
宫主,娶我可好;当年时光好(3)
男人的语气虽是不轻不重意兴阑珊的样子,可莫名的,沈意就是知道他在不高兴,连忙就解释,“我……”
刚刚开口,想到顾夫人的叮嘱,却又猛然噤声。
“你如何?”男人听她欲言又止,挑眉,凝目看着怀中的女子。
只见她眼睛湿漉漉的,小嘴微微张着,委屈的看着他。蓦地,他就像是被人暗算一般,无力。对,就是无力,心软,然后分明满腔怒气而来,瞬间却成了无力。
原本,他不过是个过客,于她,他是过客;于他,她又何尝不是过客碛?
短暂的停留,并不应该对他有丝毫的影响。
她不过是救了他一命,那又如何?多年来,单单是为他去死的便已是不计其数。
毫不犹豫的离开,毫不留恋,心想最多不过回去之后派人送来重礼答谢——他不想欠任何人侏。
可是,回去以后,却并不想派人过来。说不清,二十年来,他第一次亏欠了谁,宁愿亏欠了谁。
临走那日,他甚至吝于对她说一声“谢谢”。
他不去深想,想来便烦躁。一触及,便会想起她全心的照顾……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至少有心不是吗?面对他受伤,她尽力照顾;怕他被她母亲发现,她尽力保护。
“你也配合一下小姐,别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怕自己被责骂。告诉你,我家夫人爱女是出了名的,若是夫人发现你藏在小姐房中,绝对会不露声色大赞她有爱心,不过是私底下派人杀了你而已。我看得出你修为高,不过你如今不也是龙行浅滩不是吗?我们夫人又有手段,心肠又足够狠辣。”
这是那晚,他不配合沈意,而后无意中……轻薄了她,沈意红着眼出去以后,她那丫鬟对他说的。
其实他并不懂,她为何要救他,救便救了,还将他一个男人藏在自己闺房之中。甚至这个男人对她明显一点感激也没有,甚至不给她好脸色看。
二十年来,他几乎没有想不通的问题,唯有她。所以不去想……
直到一日,一名手下犯下大错,他几乎就要杀了她,末了,仍是念及大局,只冷冷拂袖,剪手在后,警告:“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若要,随时可取!”
那人不惧,跪在地上,却是低低地笑了出来,“我知道,我的命是你的,如今不过暂时安放在我这里而已。可这样不也是一种联系吗?我欠了你,不管是什么,只要我不还给你,我们就还有联系,就还有……将来。”
彼时,他听到那话,当即浑身一震。
只要我欠了你,不还给你,我们就还有联系,就还有……将来。
是这样吗?所以,她救了他的命,他却不肯对她说一声谢谢;他从来不曾亏欠谁,却独独要亏欠她?
不,绝对不是这样!
这个认知让他勃然大怒,当即派夏临送去他的信物作为答谢。
那是一枚明月流岚佩,那精致镂空的纹路里藏着两个字——卿墨。那是夜华宫宫主的信物,夜华宫是当今天下最大的江湖势力,便连当今皇帝,若不是当年想方设法与夜华宫联姻,就绝对不会有当今的武帝!而这枚明月流岚佩便可要求宫主做任何一件事。
沈意养在深闺不知,她那母亲沈若昀却一定知道,所以,如此重谢,他想,足够。
哪知,夏临却无功而返,又原物拿了回来。
他眉心突地一跳,“发生什么事了?”'花满楼'何铁手重生
夏临尴尬,“我在外徘徊数日也没有见到沈小姐,所以便求见了顾夫人。顾夫人让我拿回来,说……”
“说什么?”
“说沈小姐三日后就要嫁人了,却拿着别个男子的东西不妥当。又说……”
三日后嫁人?!
他浑身一震,随即“砰”的一声剧响,竟是他一掌拍上桌,站起身来,厉声问:“又说什么?!”
“又说……沈小姐自小便爱心泛滥,随手救个人回来不过小事,过去一年也是要救个一二十回的。宫主若不出现,她自己兴许都忘了,如此举手小事,就请宫主不要介怀,也忘了便好。”
爱心泛滥?小事?一年救个一二十回?!
卿墨立在那里,唇线抿得丝紧,却又偏偏在笑,只是笑有多深,眼睛便有多冷。袖袍中,拳头紧紧握着,骨节已经泛白。
忘了?她到底是曾经藏了多少个男人在她床上,多到不过数日便忘了!
于是,他亲自寻来了。
夜华宫离这里有整整五日的路程,他日夜快马加鞭,终于赶来。
赶什么?
当他进门来看到她急急缝着嫁衣的时候,一瞬间,答案便不受他控制的窜出。
赶在她嫁人以前。
虽然,这所谓嫁人,十有八。九就是她那据说“又有手段又足够狠辣”的母亲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沈意是什么身份,他焉有不知?那样的身份,就算沈若昀再有手段,也断不可能就这样在一个偏远小镇将她草草嫁了。
他被算计了,他知道,可是他还是来了,所以他生气,一路上都带着勃然怒气。
但是此刻,看着她紧紧抱着他,仰头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想,若是她解释,他可以原谅她这一次。
毕竟,她救过他,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她宽容。
……
“你如何?”他凝着她的眼睛,嗓音微紧。
沈意感觉得到他的危险,是的,这个看似谪仙温润的男人很危险,她就是知道。她有点害怕挑衅他,想向他解释,她没有要嫁人,就要脱口而出了,还是顾及母亲的叮嘱。
于是到嘴里的话生生成了,“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我,我自然只能嫁给别人。”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