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9-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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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9-原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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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用不着害怕的。    
    尕瓦木措就出现了,很正经地站在卓玛面前。    
    卓玛猜尕瓦木措又来缠自己,是想让自己和他和好的,所以卓玛不想理他,就想绕过去,但几次都被尕瓦木措伸手,拦住了。    
    卓玛没有吭声,也没有大叫,她抬起了刀,对准尕瓦木措。她不想怎么样,只想让这个讨厌的人闪开。可尕瓦木措就是不闪。他逼了上来,一把夺去卓玛的刀,开始解卓玛的腰带。卓玛就开口了:“尕瓦木措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和陆天翼一个德行?”    
    尕瓦木措还是一脸的正经,他说:“卓玛,我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你是狐狸呢!”    
    卓玛有些奇怪:“你说什么?”    
    “你是狐狸。”尕瓦木措肯定地说,然后亮出了底牌,“你不念旧情,我也没必要念了。汉人们讲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今天就来和你做个了断。”    
    “尕瓦木措,你——”卓玛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管你怎样骂尕瓦木措,怎么看尕瓦木措。尕瓦木措今天就是要你做我的羊羔。”    
    “可你这样,就算你得到了吗?”    
    尕瓦木措没有回答,他的衣服已经解开了。    
    卓玛迟疑一下,转身把花放下。    
    她说:“那好,今天就做个了断。”    
    卓玛就这样躺下了,躺在烂漫的山花丛中。她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扎着。卓玛想,一个男人压在一个连头发都不解开的女人身上,能得到什么呢?但她没有提醒身上的男人,她把脸埋进了扎好的花里,花的芬芳太迷人了,除了听到尕瓦木措说“你这只狐狸”“我要做死你”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甚至都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卓玛的脑子里飘满了鲜花。    
    没一会儿就完事了。尕瓦木措提起裤子,系好腰带,没有和卓玛说一句话就走了。    
    卓玛坐起来,周围静静的,只是脚下那些被尕瓦木措踩坏的小草太可惜了。卓玛用裙子擦擦腿间身黏乎乎的东西,捧花回家了。    
    在路上,她遇到了扎西。可扎西的表情是平静的。卓玛猜他不应该看到刚才的一幕。


《原地》 第四部分了断:肖月红与陆天羽

    陆天羽趴到祖屋的窗户上去看风景。和刚来埃塔那天一样,他又看到了那只跪拜的白狐,和草场上的七色彩虹,还有往草场中央跑去的人们,不一样的是他再没听到草场上嘹亮的歌声。    
    陆天羽的眼睛跟看那些跑动的人群,就看到了一架垂直降落下来的飞机,那长长地螺旋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呼呼地旋转着,由此卷起的风,把地上的草吹得魂飞魄散,也把女人的裙子吹开了。    
    草场上,飞机的螺旋桨变得缓慢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跳了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穿白大衬的,然后是夏太平,和一个担架,陆天羽猜那一定是苏然了。    
    夏太平穿着笔挺的西装走在前面,埃塔人如迎接外国元首一样夹道欢迎着他和他带来的人马。夏太平太狠毒了,他这是在陆天羽心上扎刀。陆天羽不想看了,他转过身来离开窗户时,看到飞机上又跳下来一个人。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肖月红。你夏太平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把肖月红也带来了。    
    陆天羽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敢动弹。于是听到了卓玛说的声音“你先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去扶你。”    
    不一会儿,陆天翼带着肖月红来了。推开门,肖月红站在门口却不进来,她看着陆天羽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睛里的泪扑簌簌地流。    
    这眼泪是同情,是不忍,是怪怨,是意外,无法接受……    
    肖月红百感交集,她哆哆嗦嗦地从手袋里掏着什么,可掏了半天没掏出来,索性就不掏了。    
    卓玛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从陆天羽惊慌的眼神里,看得出这就是陆天羽的妻子肖月红。    
    肖月红并没有顾及陆天羽的身边还有一个卓玛,她说:“我来看看你——”    
    在场的人,包括陆天羽都在她等着下话,可肖月红就此打住了,也全说完了,似乎她大老远搭夏太平的飞机来,就是为了当面和这个痴呆的男人说一句“我来看看你”。    
    既然是这样,就是不说也无妨了,她可以转身走了。肖月红真的转身就走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趟埃塔之行,有什么意义!


《原地》 第四部分摊牌

    夏太平把苏然安顿好,就召集尕瓦木措和陆天翼谈事儿。他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和尕瓦木措算帐,算算这段时间里,他为埃塔投了多少资修公路,投了多少资建信号塔,给了电力公司多少多少钱人家才送来电。还有埃塔一个冬天的电费,还有那些白面大米的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钱要让他夏太平一个人掏实在是负担不起,也没道理。他是有钱,可那都是固定资产,这些流动资金,他全是在银行贷款贷来的。所以,他要求尕瓦木措带领埃塔人要免费再给他干半年。    
    尕瓦木措越听越气,他说:“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让埃塔人白干两个月。”    
    夏太平说:“其实这很简单。我也并不是在乎那几个钱,我是想让埃塔人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春天种不下庄稼,秋天就收不到果实。白面大米不是埃塔人种的,却吃上了,是我夏太平给的,可白面大米也不是我夏太平种的,我是花钱买的。我可以花钱请大家吃一顿饭,两顿饭,我的人情尽了,我的心尽了,可我不能一直这么请下去。我想,尕瓦木措兄弟,你应该听明白的!”    
    尕瓦木措听明白了。夏太平这是叫埃塔人自己用苦力挣自己该得到的东西。既然是这样,那还要你夏太平来干什么呢?在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服软的,否则,他就无法向埃塔人交待了。    
    尕瓦木措就硬硬地说:“我们要不干呢?”    
    “那就是你们看不上我夏太平了,你们放弃了义务,也就放弃了权力,那你们就该打渔去打你们的渔,该放牧放你们的牧去。”    
    “你是在骗我,一开始就在骗我。”    
    “要说骗,也是你自己在骗你自己。”    
    尕瓦木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是在做善事,可我不能无限制地做善事。”夏太平走过来拍了一下尕瓦木措的肩膀说,“不过,你放心,我夏太平绝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我不会叫你吃亏,我会让你成为埃塔最最富有的男人。”    
    尕瓦木措说:“我要的是埃塔人家家富起来。”    
    “是会家家富起来,但总得有个先后,有个过程,等咱们挖出最好的羊脂玉,建起玉石厂,埃塔人可以开山打石,可以到厂子里做小工,埃塔能不富裕吗?至于你尕瓦木措,我现在就可以答应送你一辆卡车,用你的车拉玉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听起来多好听啊,可句句叫尕瓦木措如吃臭肉,叫人恶心。但在夏太平面前,他是没有自信这样说出来,他说:“我担心他们不会答应。”    
    夏太平说:“我相信聪明的尕瓦木措一定有办法的,除非你不想那么做。”    
    一句话让尕瓦木措无话可说了。    
    尕瓦木措走后,就轮到陆天翼了。    
    陆天翼已经感觉到,夏太平这是来卸磨杀驴。看架势,自己也是一头驴啊!如今他也没用了,也该杀了。    
    可夏太平没他的那事儿,只是笑嘻嘻地和他说:“天翼兄弟,咱们毕竟是兄弟,和埃塔人不一样,咱俩的事儿,好说好说!”    
    陆天翼一口一口地干咽着唾沫,不知道夏太平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晚上,尕瓦木措仔细回想夏太平的点点滴滴,才明白夏太平搞什么扶贫是假,来埃塔搞玉石矿才是真。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叫他呼呼出火。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啊!想想埃塔以前平静的日子,想想奶奶的死,自己还有什么脸见人呢,他到炸药库把炸药点了算了,“轰”的一声,就全完了,自己也好给埃塔人谢罪!可转念一想,凭什么啊?这不正合了夏太平的意?自己凭什么要把努力来的成果恭手让给别人。再说,就是“轰”一声有什么用,公路已经修通了,夏太平还可以用车把炸药运进来。    
    尕瓦木措心里空空地坐炸药库的门口,坐了一会儿,他就四脚朝天,头枕着双手,躺倒了,他的身体亲切地紧贴埃塔的土地。


《原地》 第四部分报应

    一个黑影从炸药库的后面,绕了过来,如狐一样轻盈地绕到了尕瓦木措的腿下。尕瓦木措注意到了。他知道自己还有个敌人在暗处里时时盯着他。尕瓦木措判断一定是那只可恶的白狐。那天晚上他没有掏了自己的宝贝,今天晚上又来了。看来文明人的话是不能信的,陆天翼说的那个破法儿,一点儿用都不管,最终还得靠自己啊,什么时候自己不亲手杀了那只白狐,自己的日子就永远也无法安生!    
    尕瓦木措坐起来,竖着耳朵,四处看看。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那些田鼠们高兴地发出嬉耍的声音,就是村庄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了。这都是正常的,一切都很正常。他抬头看着那黑色的云正向月亮飘来,慢慢的,不慌不忙的,并没有引起尕瓦木措的注意。可那云是块乌云,或者说是一块非常厚实的云,当它慢慢地靠近月亮时,埃塔就变得模糊起来,迷茫起来。尕瓦木措恍惚又看到了那只白狐。他想坐起来看个究竟,自己的脖子却被什么牵住了。尕瓦木措感觉情况不妙,可一切已经晚了,他的裆部传出了一阵剧痛,尕瓦木措用手去摸,摸到一堆淌血的碎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尕瓦木措举着一只血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人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应着赶到炸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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