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的脸一下子着了火一样。针脚都乱了。陆天翼借机往卓玛身边坐了坐,他要把自己男人的气息尽可能多地传递给卓玛。他轻轻地叫一声卓玛。
“卓玛。”
“嗯?!”卓玛的声音听起来很乖,像中了他下的毒,变得麻痹了。
“尕瓦木措和扎西你喜欢哪个?”
卓玛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陆天翼。
陆天翼说:“是喜欢尕瓦木措要多一些,对吧?”
“不,他们两个我都喜欢。”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卓玛还没有见过用语言如此直接的男人。说实际,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太直接了,直接的男人往往太自以为是。
陆天翼就很严肃地说:“我非常喜欢你。”
“也像给我一个银镯子?那个女人,一定中邪了,她不应该是埃塔女人。”
陆天翼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那个样子就太小瞧卓玛了。卓玛是埃塔最漂亮的女人,怎么能用一只镯子来那样呢?”
“那你准备用什么?”
“用我的心。我的心,卓玛!”
卓玛就觉得这个男人的心太容易让人看到了,太容易看到的东西还有什么意思。卓玛不作声了。
陆天翼就受到了鼓舞一样,认为卓玛不说话一定是默许了。一个女人在男人说喜欢她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态,说明什么?说明她喜欢这个男人,至少是不讨厌这个男人。陆天翼就给了自己十二份的胆量,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卓玛。
卓玛立刻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瞪眼看着陆天翼:“你干什么?”
陆天翼嘻嘻一笑:“我要称一称你这个小马驹有多重。”
陆天翼这一句话就让卓玛放松警惕,反倒让卓玛觉得自己太多情,多心了,心里不干净了。
卓玛说:“那就放我下来吧。”
陆天翼怎么能放她下来呢,陆天翼不能说不放,但放要放的有技术,放要放达到自己的目的。陆天翼抱着卓玛往火塘根儿走,然后就踩住卓玛的裙子,故意踩住的,装腔作势一个踉跄就把卓玛压到自己的身下了,还没等卓玛反应过来,他就把脸凑上去和卓玛说:“你的身子可真暖和。我想看看你脖子上的那块石头呢。”
陆天翼如老鹰一样,展着双臂,把卓玛罩在掌控之内。卓玛是清醒的,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能让这个男人这样对自己。她必须用翻江倒海的力量,将身上的重物推翻。她伸手去抠陆天翼的脖子,却被陆天翼抓住了手,她又奋力蜷起双腿,这却正好给了陆天翼借机撩起裙子的机会。裙子被撩起了,陆天翼用裙子盖住了卓玛的脸。卓玛腿间的那只幽湿的花就全部暴露出来了。那是多美的一朵嫩百合啊!
陆天翼在卓玛身上疯了,一阵子低吟,一阵子不可收拾了,以凯旋告终。他出了一身热汗,好大的一身汗,虽然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可他是成功了,感觉自己征服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或珠穆琅玛峰。
卓玛爬起来,坐起来,站起来。她也知道现在再怎么样也无法弥盖刚才了。她抓起了火塘边的铁铲。她绝不能饶恕这个狼一样的东西。
《原地》 第二部分发现白狐
尕瓦木措带着虎子追着扎西,一直追进了森林。雷阵雨过后,天空放晴的时候,他们才追上扎西。尕瓦木措一直跟在扎西后面,伺机和他说话。
扎西却一直不说话,也不领情。
两匹马并排走着。主人们谁都不吭声,倒让两匹马觉得没有情趣了。虎子在前面跑跑停停,也很着急。到底是尕瓦木措没有扎西能称得住气,他和扎西说:“走吧,去那个会吐石头的泉眼儿去看看吧,刚下那么大的雨,保不住它又在吐石头了,陆天翼他们说那种石头很值钱的,如果泉水常给咱吐出石头来了,埃塔就真的富了。上次,我听陆天翼说,夏太平已经和供电公司联系了,他们会尽快把电送来,那样咱们就可以点灯泡,看电视了,还说要修马路,把汽车开进来。”
扎西还是不接话,似乎这些东西与他无关。
“扎西,咱们是好兄弟!我还指望你能帮我呢!好好帮我。”
扎西还是不说话。
尕瓦木措就把话挑明了:“扎西,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是为了卓玛。扎西,这种事我不好说什么。抽机会,我会把你不是她亲哥哥的事儿说给她的,然后看卓玛怎么决定吧。如果她选择你,我不会有什么意见。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天翼哥说的对,男人就得像个男人,不能像过去那个样子了。”
“男人?你不一直是个男人吗?”扎西终于开口了。
“不是的。”尕瓦木措摇摇头。笑了,心想如果不是陆天翼带他出山疯那一趟,他还真以为自己一直就是个男人呢,原来男人的意义,不仅仅是比女人更强壮的,而是有更丰富的含义。
说完,尕瓦木措夹一下马肚,“唏”一声,驱马往前跑了。
扎西并不想跟着尕瓦木措去,可他的马早有些不耐烦了,没等扎西发令,自己仰头奋蹄向尕瓦木措追去了。
两匹马在虎子的带领下,穿出林子,爬上山坡。林子外面早已是阳光透彻,清山绿水了。那是一片人迹未至的草甸,如毯一样草甸,草甸从半山腰上斜铺下来,一直顺着雪山的走势绵延而去,一簇又一簇的野花,如缀花一样绽放着。
尕瓦木措立马,长吁了一口气,扎西的马刚刚跟了上来。
虎子似乎在前面发现了什么,突然焦躁不安起来。它往前蹿几步,又折回来,却一声不叫。尕瓦木措顺着虎子的方向,发现了一只蹲在溪边喝水的白狐。它那纯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
尕瓦木措取下枪,瞄准了白狐。
《原地》 第二部分人狐之争
扎西却一把抓住了尕瓦木措的枪管,不让尕瓦木措开枪。
其实尕瓦木措只是比划一下,他们的距离,还远没有达到射击到白狐的射程。
虎子生怕失去时机,着急地在马前打转圈圈。尕瓦木措伏下身问虎子:“咱们是打还是不打?这狐太漂亮了。”虎子当然听不懂,尕瓦木措实际上是在问扎西,他想知道扎西的态度。
虎子跃跃欲试地往前蹿,它才不管雪山、白狐、狼、森林与埃塔人有什么关系呢,它只知道这一趟进森林不能白来,如果空手回去,会让人笑话。虎子神情焦躁,早巴不得得令去追白狐,那怕尕瓦木措和扎西不开枪,它也有信心把那只狐狸叼回来。尕瓦木措见扎西没有动静,他就策马加鞭,和虎子一起,如箭一样穿出去了。尕瓦木措举着枪,一直瞄着白狐,只要一进入射程,他就可以开枪了,他要给卓玛做一漂亮的皮袄。就是卓玛不要,还可以送给陆天羽给苏然交差。
白狐喝水太专心了,它压根都没有认识这没有人迹的地方,会有人出现。几乎是“呯”的一声枪响,它才条件反射式地侧身跳开,然后向反方向跑去。尕瓦木措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枪堂没有出子。可白狐逃出射程外了。它停下来,站在草丛中,用仇视的目光看他们。尕瓦木措知道是扎西先开了枪。以扎西的枪法,白狐是绝不可能逃生的,可白狐仅仅只是受了点惊吓。扎西驱马挡在尕瓦木措前面。早已经冲出去几十米的虎子,看到自己的队伍内部出现的矛盾,便停下脚来。
尕瓦木措说:“不要拦我,这只白狐我打定了,这么多年来,埃塔这也不能变那也不能变,可我今天就是要破破这规矩。我就不相信山外的人没有打过狐狸,可他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说完,尕瓦木措拉一把缰绳,绕过扎西朝白狐冲去。
扎西站在原地,失望地看着尕瓦木措的背影。
狐狸到底是狐狸,不然怎么叫称之为狡猾的狐狸呢?白狐原来寄希望于扎西,可是尕瓦木措根本不听扎西的劝阻,它只好自己设法逃生了。
聪明的白狐往林子里逃了。它知道林子里灌木丛生会影响马跑的速度。尕瓦木措紧跟在后面,这不仅是一次自己与狐狸的较量,而是一次自己与自己的较量,他绝不可以失败。
白狐低头夹尾专挑荆棘密布的地方钻。虎子穷追不舍紧跟其后。虎子是一只训练有术的獒,它一边追赶猎物,一边吠叫向尕瓦木措报告方位。尕瓦木措把身体紧贴马背,随着马左腾右跳,快速跟在后面。大约追了二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搏斗的场面。虎子与白狐交上火了。尕瓦木措不能开枪,他不能伤着虎子。论虎子的大小和能力,要对付一只狐狸应该是绰绰有余,一点儿不成问题的。虎子通人性,它知道主人要得的是狐狸的皮,它会尽可能寻找机会掐中要害,不多下口,以免损伤皮毛。虎子以速度致胜,无论白狐怎么调头,虎子纵身一跃,就挡在白狐前面,它只想拖延时间,等待尕瓦木措的到来。呆白狐毕竟也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摸透了虎子的心里,就马上停下来,不再瞎跑了。它站在原地,只用前肢和头做一些虚招来消耗虎子的体力。虎子不敢待慢,白狐每动一下,它就得跳跃一下,它不会给白狐逃蹿的机会。虎子如一个快速运转的卫星,把白狐控制在原地。白狐也在做着战术准备,它的神情一点儿也不慌,它已经选好了最佳时机。它用身体吸引着虎子,双耳却百倍警惕,密切注意着尕瓦木措的马蹄。
尕瓦木措的马白嘴儿如风一样跑来。尕瓦木措端着枪,手指一直放在扳机上,只要时机成熟,扳机一动,白狐就报销了。白狐以最高的灵敏度,判断着白嘴与自己的距离。当马蹄声离它越来越近时,它也把身体越来越靠近虎子。尕瓦木措看清了虎子和白狐,尕瓦木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