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阴鸷的欲色从他眼中一闪即使,他朝外走去,“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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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大臣从御书房走出来,安顺进去,躬身禀道:“陛下,奴才找不到叶翾。”
魏皇忽然想吃叶妩做的瘦肉粥,便让他去传话,让叶妩做瘦肉粥。可是,他找遍了承思殿,找了她的寝房,找了御花园,都找不到她。
拓跋泓还在御书房,听闻他的禀报,心中一滞,她去哪儿了?
“她能去哪里?多派些人去找。”魏皇忽然很想念瘦肉粥的味道,也很想见她,便吩咐道,“天色不早了,朕饿了,让她速速来御书房。”
“是,奴才这就多派些人去找。”安顺领旨。
“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拓跋泓知道,她绝不会乱跑,如若她不见了,应该是出事了。
“讲。”
“朝野内外、宫中的人都在说,父皇对这位宫女宠爱有加,就连从不带宫女去行猎也破例带她去了。她身份低微,却得享圣眷,难免招人忌恨。儿臣以为,以她懂进退、知分寸的性子,必定不会乱跑。安公公找不到她,会不会出事了?”他小心翼翼地措辞,“儿臣愚见,不敢妄断。”
魏皇眸心一跳,面色渐冷,凝重起来。
安顺道:“王爷说得有理,奴才也觉得叶翾不是乱跑的人,她知道陛下随时会传召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
魏皇下令:“多派些人去找!御书房的侍卫都派去!”
拓跋泓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父皇,儿臣闲来无事,不如与安公公一起去找。”
魏皇一心牵挂叶妩的安危,没有想到别的,让他快去找人。
拓跋泓和安顺一起离开御书房,指派侍卫分散去找。
“王爷,宫中这么大,宫室这么多,这可怎么找?”安顺忧心忡忡道。
“尽人事吧。”
拓跋泓望望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就天黑了,那就更难找人了。妩儿,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
他招手让一个侍卫过来,在侍卫耳边说了两句,然后侍卫便跑了。
安顺又道:“王爷,不如四处去找找?”
“不急,先等消息。”拓跋泓望着天际的极远处,眉宇微凝,目光悠悠。
“奴才听王爷的。”
安顺从未像今日这般没有主意,因为叶翾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马虎不得。若有任何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久,那侍卫回来禀报,拓跋泓听了之后,神色大变,“安公公,随本王去找人。”
安顺见他步履如飞地跑了,呆了一呆才赶紧跟上。
拓跋泓满脑子都是可怕的情景,不掩焦虑,行色匆匆。
妩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妩儿……如若拓跋滔对你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宫中每一个偏僻、便于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怎么办?
他的心揪成一团,好像有一只手握着他的心,使劲地揉捏,发狠地蹂躏,他几乎喘不过气……再找不到她,他就要疯了……
终于,在极为隐蔽的一座人迹罕至的宫殿,他踹开门,看见地上躺着一人,地上有些许血迹。他又震惊又欣喜,冲进去,见她真的是妩儿,立即抱起她,叫了两声。可是,她毫无反应,不省人事。
安顺跟进来,看见她的左耳、脸上都有血,立即道:“王爷,速速带她回承思殿。”
拓跋泓抱起她,极速飞奔。安顺跟在后头跑着,吩咐宫人去御书房禀奏陛下、传太医。
妩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妩儿,都怪我不好,太大意了……
半途,叶妩醒了,看见拓跋泓抱着自己跑,不禁在想,如果是明锋,那该多好。
他面庞紧绷,目露关切、焦虑,她想起,从扬州回金陵不久,有一次,明锋也是这样抱着她,一路招摇回澄心殿……那时,虽然他们之间有气、有怨、有伤,可是现在想起来,却那么美好……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无论是甜蜜还是痛楚,都是心甘情愿的,都是美好的……
回到承思殿,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关心地问:“你觉得哪里不适?”
安顺看见这一幕,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齐王这般关心叶翾?
“谢王爷关心,奴婢还好。”她察觉到安顺异样的目光,疏离道,“王爷,我没事了……”
“你怎会没事?你脸上都是血,稍后太医来了,仔细给你瞧瞧。”安顺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去那地方?怎么会晕倒在那里?”
“头好疼……”叶妩捂着头,眉心紧蹙。
安顺不再问了,拓跋泓请他倒一杯热茶给她喝,他便去了。
拓跋泓眼中弥漫开煞气,低声问:“是韩王?”
她点头,“先不要对陛下说,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他。”
很不舒服,左耳嗡嗡地响,听不太清楚别人的声音,头也晕晕的,拓跋滔那一掌太重了。
安顺端着茶盏回来,她刚喝了一口,魏皇就赶回来了。
众人行礼,她正想下来,他快步赶上来,制止她行礼,满目忧急,“你坐着。”见她左耳、脸上染了触目的血迹,他怒气上脑,怒声问道,“何处受伤?谁把你打成这样?”
“陛下,奴婢很不舒服……听不清陛下说什么……”叶妩本就难受,装起来驾轻就熟,“陛下,奴婢左耳失聪,这次应该是旧疾复发。”
“太医呢?太医为何还不来?”魏皇着急地喊。
“太医来了。”安顺看见林太医正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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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诊治后,禀道:“陛下,叶姑娘左耳失聪,乃旧疾,此次再被人用力地掌掴,引发旧疾,叶姑娘的左耳才流血、头晕目眩。微臣开个方子,连服八日便可痊愈。”
魏皇伤感地问:“她左耳失聪,能治愈吗?”
林太医回道:“左耳失聪好比人锯了一条腿,再也接不上了,微臣无力回天。”
其实,魏皇也知道失聪之人不可能再听见声音,可是,他就是想问一问。她只剩右耳的耳力,怪不得他有时觉得她耳力不好,太可惜了。
林太医告退,安顺派宫人跟他回御药房取药。
叶妩莞尔笑道:“陛下,奴婢习惯了,不是什么大病。谢陛下关心。”
“你左耳失聪,为何不告诉朕?”魏皇的语声含有薄责。
“奴婢的病都是小事,陛下心中所想理应是家国大事。”
“父皇,叶姑娘性情开朗,父皇无须太过担心。”拓跋泓笑道,见父皇待她这么好,心中很不是滋味。
“对了,你在哪里找到她?”魏皇忽然想起这事,她脸上还有清晰的五指印,必定是被男子重手打的。
“陛下,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我没事就好了,是不是?”她殷殷地恳求,“陛下不追究,便是奴婢的福气。”
“好,你先回去歇着,这几日就不必来伺候了。”他揉揉她的手,吩咐两个宫女扶她回去,这几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临走之时,叶妩回首望来,示意拓跋泓不要供出拓跋滔。
魏皇坐下来,看儿子的目光冷而犀利,“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拓跋泓回道:“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宫室,儿臣找到叶姑娘的时候,她不省人事,没有旁人。”
安顺回大殿,禀道:“陛下,奴才以为,有人谋害叶翾,只是没有胆量下毒手。”
“父皇,既然她说不追究,不如……”拓跋泓为难道。
“你知道什么,尽管说。”魏皇的脸原本就黑,因怒气罩面而显得更加阴暗可怖。
“儿臣找叶翾之时,无意中看见二皇兄在那宫室附近。”拓跋泓谨慎地措辞,“儿臣知道父皇一向器重二皇兄,因此,儿臣只是如实禀奏,不敢妄断。”
“奴才竟没看见……”安顺惊奇道。
“当时安公公正看向别处,因此没有瞧见。”拓跋泓从容地解释。
魏皇的目光凌厉如刀,“依你之见,韩王有嫌疑?”
拓跋泓故意吞吞吐吐,“儿臣不敢妄断什么,只不过……”魏皇不悦道:“有话便说。”
拓跋泓沉沉道:“儿臣愚见,乔淑妃认定叶翾谋害她,以狸猫换皇子。而二皇兄与乔淑妃一向有交情,许是二皇兄想弄清乔淑妃生狸猫一事而逼问叶翾。”
安顺附和道:“陛下,王爷这么说,似有道理。”
魏皇目光定定,若有所思。
拓跋泓知道这番话入了父皇的心,内心轻松不少。
如此一来,父皇对韩王便会多几分猜忌与厌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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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一日,叶妩左耳的伤势好了一点,不流血了。
夜里,奉旨伺候她的宫女回去歇着了,她也躺下来睡觉。
忽然,她隐隐地听见窗台那边有声响,立即起身望过去,不速之客是拓跋泓。
桌上那盏烛火光影幽暗,为他添了三分暗色。他轻步走过来,坐在床沿,阻止她下床,“你躺着便好。”
“有事么?”她不由得腹诽,没事总跑来做什么,“上山多了总会遇到猛虎,王爷不要再来了。”
“你担心我?”他暧昧地笑。
“谁担心你!”她没好气地斜瞪他。
拓跋泓的脸膛忽然变得冷沉,眸光亦深邃,静静地凝视她。
叶妩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心怦怦地跳。
“二皇兄只是打了你一巴掌?”
“嗯。”她自责道,“也怪我自己不当心……”
他握住她的手,“我找个人尽量暗中保护你。”
她不施粉黛、青丝垂散的清素模样,更添几分娇弱、妩媚,令人怦然心动。
叶妩心尖一跳,抽出手,“嗯,我想歇着了。”
拓跋泓的黑眸闪着灼热的光,嗓音沉哑,“妩儿……”
“趁这几日我养伤、不必伺候你父皇,王爷可否安排我出宫见明锋?”她差点儿忘了这事。
“你伤势未愈,怎能出宫?”他气闷,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她,她心中所想却是旁人。
“怎么不能?我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趁机出宫。”她坚定地要求,“明日我要见明锋!”
原本,他安排两日后让她和楚明锋相见,想不到她出了这事,还以为这次可以不让他们相见,她却严词要求,毫不让步。
他只好说两日后带她出宫,她才没有再闹。
叶妩服了药,昏昏欲睡,赶他走,他也不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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