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开嘴角弯弯,但笑不语,暗忖许公主此时真与她悲痛哭泣时判若两人,到底哪种是真正的她,确实令人费解,不过,他对她并没有好奇。
柏芷兰自慕云开背后走出,冷道:“许公主若无它事,太子殿下要失陪了。”
许清晨一副乖巧的模样,轻说道:“慕哥哥,你说回京后向你的父皇和母后提出娶我,可是真的?”
还没等慕云开说话,柏芷兰斩钉截铁的接道:“慕国的太子绝不会娶别国的女子。”
许清晨诧异的问:“你能替慕国的太子做主?”
柏芷兰淡淡地暼了她一眼,道:“我可以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慕云开置身事外般懒洋洋的歪头瞧着柏芷兰,见她双颊略有绯红,倒真是增添几分娇艳。
许清晨道:“有个问题你是非回答我不可。”
柏芷兰不动声色。
许清晨咬着唇,弱不禁风的神态,说:“昨晚,你们为何睡在我的屋中?”
慕云开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柏芷兰。
过了片刻,柏芷兰反问:“西边第二间屋子是你的居所?”
慕云开记得没错,他们晚上入睡时,确实住的是东边第二间,早晨时已在西边第二间了。
许清晨道:“是的。”
柏芷兰说的极轻极淡:“我不知道西边第二间屋子是你的居所。”
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绝对是个偶然。
在昨晚子时,柏芷兰无心睡眼,她想探一探百花山庄有何玄机,但又不放心让慕云开独自一人在屋中,她想了想,就将院中的其余九间屋子巡视了一遍,发现均是空置。于是,她回到屋中扯了扯青丝带,又轻咳了几声,发现慕云开睡得很香,没有醒。柏芷兰就将被子一裹,把慕云开托起,随便选了一间屋子将他放在床上。
慕云开本身睡眠就很好,自小吃饱穿暖玩得开心,也没什么心事,夜夜睡的很香,被移到了别的屋子,却也不曾察觉。
柏芷兰觉得,若有人夜间行刺慕云开,发现屋中没人,应是不会想到去其它的屋中检查。于是,她纵身上屋顶,去四处探查一番,没想到,她选的屋子恰好是许清晨的。
更偶然的是,柏芷兰离开院中后,许清晨带着几分醉意回来了。由于和花朵儿相谈甚欢,就贪饮了几杯,在院中脚下一滑,手中的烛台掉地上了,她醉笑了笑,摸黑的进屋,迷糊的摸到床榻旁,褪去裙纱,往床上一躺,躺在了慕云开的怀里……
后来发生了什么?
待柏芷兰探查山庄后归来,就听到从西边第一间的屋子里传出女子的哭泣,她进屋见慕云开仍在睡觉,就回到原先的屋中拿出被子铺个地铺躺下,紧接着没多久,花朵儿就来了。
许清晨朝柏芷兰一笑,说:“我有些处子不宜听的话想单独和慕哥哥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柏芷兰的脸色稍稍一变。
慕云开笑笑说:“柏芷兰是个厉害的好姑娘,不宜听的话她会当别人什么也没说。”
许清晨柔声叹道:“我是替你着想,怕我说出后,你会后悔她没回避。”
只是转瞬间,柏芷兰手中的青丝带如光一般神速的飞了出去,缠住了一只正在飞的雀,只是一眨眼,青丝带已将雀送回柏芷兰的手中,柏芷兰漫不经心的将雀放飞,用一种警告的语气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柏芷兰已停在不远处,许清晨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柏芷兰的青丝带缠住的是她,恐怕她会被扔进山涧。
慕云开道:“许公主有话请讲。”
许清晨双颊绯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轻说:“昨晚,我们……”
慕云开被她盯得不自在,歪头瞧了瞧柏芷兰,见柏芷兰也在看他,心中一抹愉悦,便笑笑后,将目光重新移了回来,问:“我们?”
许清晨眨眨眼,道:“我们在床上时,你唤我柏妹妹,以为我是柏芷兰?”
慕云开骇了一跳,昨晚不是一场和柏芷兰的春梦吗?
许清晨说的很大方:“我不会嫁给你的,许国的女子是不会嫁给别国的男子。”
慕云开在努力的回想那场春梦,想着发现些蛛丝马迹。
许清晨笑得很自然,洒脱的道:“昨晚真是有趣,柏芷兰把你放在了我的床上,我又喝多了酒,躺在了你的怀里,我有过男宠,却没体会过你这般温存美好,你唤我柏妹妹,让我唤你慕哥哥,那一刻……”她笑得很幸福,接着说:“我后来清醒了,以为是我喝醉后进错了房间,下了床后抱起衣裳就出去了,慌乱的进了隔壁的屋子,不知为何,心中觉得委屈,就难过的哭了起来。”
慕云开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的问:“我对你做了轻薄之事?”
许清晨反问:“怎样的事算轻薄?”
慕云开的脸蓦地红了,紧张的偷瞧了一眼柏芷兰,吞吞吐吐的道:“就是……男女……”
许清晨畅快笑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萍水相逢,即是命中注定的天意,又何必太过在意了。”
慕云开见她神色坦然,他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自责,那时他睡意正浓,朦胧想着怀中的女子是柏芷兰,就迷迷糊糊的有些情不自禁了,可后来被柏芷兰扯醒后,以为是场春梦。
许清晨道:“我的哭声惊动了花朵儿,她来看我,捡起地上的衣裳为我披上时,却从我的衣裳里抖出了一样东西,是太子令牌。”
慕云开在听着。
许清晨笑了笑,说:“应是屋中太黑,我抱起我的衣裳时不小心把你的太子令牌拿去了。”
慕云开跟着笑笑,笑而不语。
许清晨道:“花朵儿问慕国太子的令牌怎么在我的身上,我一时想不出如何解释,解释的不合理可是重罪,于是,我就说是有人跳窗施暴于我后,临走时慌乱遗落的。”
慕云开只是颌首。
许清晨笑道:“我故意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就是让花朵儿相信有人施暴于我,免她因太子令牌对我起疑。”
慕云开想了想,又是颌首。
许清晨轻声问:“花朵儿行使庄主的责任,要替我向你讨个说法,言语上或有不妥,你可会怪花朵儿对你出言不逊?”
慕云开摇头,悠然道:“不会。”
许清晨深深的吸了口气,大笑说:“生活如此美好。”
慕云开也笑了,问:“许公主是常来百花山庄?”
许清晨并不隐瞒的道:“对啊,自三年前开始,每年都来两次。”
慕云开歪着头瞧向柏芷兰,懒洋洋的笑了笑,庆幸着柏芷兰没有旁听。
许清晨依旧一动未动,转头问柏芷兰:“我的话说完了,我可以动了吗?”
柏芷兰道:“公主请便。”
方才他们的对话,柏芷兰一句也不听,只是留意着许清晨,提防她轻举妄动。
许清晨冲着慕云开眨了下眼,翻身上马,似有惆怅,似有淡淡的感伤,勉强笑道:“慕哥哥,愿你一生平顺。”
慕云开温煦一笑,眯眼笑说:“许公主,你也是。”
柏芷兰清咳一声,道:“太子殿下生性随和,若是说错了话表错了情,请许公主不要误会。”
许清晨问:“误会什么?”
柏芷兰轻描淡写的道:“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更不会娶你。”
许清晨稍显尴尬,咬了下唇,心中一沉,忽地笑了,说:“我没有误会什么。”
柏芷兰道:“许公主,一路顺风。”
马缰绳一提,许清晨策马离开,她不由得回头张望了一眼慕云开,只是一眼,一眼足矣。
慕云开瞧了一眼许清晨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喃喃自语的道:“方才你说了句让柏妹妹不好意思的话,现在柏妹妹也说了你一句,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柏芷兰站在他对面,很严肃的模样。
慕云开暖洋洋的对她笑,发现柏妹妹的头顶恰好到他的肩膀。
柏芷兰瞪着他,冷冷的道:“如果你不能娶一个女子,就不要对她太好,不要让她误会你对她有男女之情的喜欢,不要让她看到任何希望,不要留给她任何幻想,明白没有?”
慕云开想了想,没怎么想明白。
他们继续赶路。
翻过了一座大山,到了山脚下时,忽见前方的小路中间站着一个彪悍男子。
慕云开勒住了驴,柏芷兰也跟着勒马。
男子手握刀柄,一把大刀扛在肩上,左脸有个长长的刀疤,嘴里叼着一根草。
☆、第15章 小娘们儿
天蓝云淡。
此地处于荒郊野岭,羊肠小道旁杂草丛生。
柏芷兰提了提剑,目光冷凛。
刀疤男仰天一笑,色眯眯的盯着柏芷兰的胸,道:“小娘们儿长得还挺美。”
柏芷兰察觉到四周有许多人在移动,逐神色不变,声音不轻不重的道:“让开。”
慕云开发现刀疤男的眼神放的不是地方,就若无其事的骑着驴向旁边走了几步,挡住刀疤男的视线。
刀疤男拿着大刀晃了晃,不悦的朝着慕云开恼道:“把十万两银票和一件值钱物交出来,老子就留你一命。”
慕云开眯着眼睛说:“听不懂。”
刀疤男凶神恶煞的道:“别给老子装傻,老子得到消息,说是会有一对男女私奔经过这里,男骑驴女骑马,身上带有十万两银票和一件值钱物。”
柏芷兰淡定自若的缓缓拔剑,雪亮剑光闪过刀疤男的眼睛。
刀疤男只觉双眼一疼,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跳,跳出数丈外,吹了一声口哨,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百余人,手持尖刀长矛,将他们团团围住。
柏芷兰的目光冷冷一瞥,又神色淡然的将剑插入剑鞘。
刀疤男笑得震耳:“小娘们儿,老子相中你了,不如你一剑把你男人宰了,跟老子过。”
慕云开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一骇,怎么在瞬间冒出这么多的人。
柏芷兰镇定自若环视着四周,淡漠清寒的面孔波澜不惊,万万人的大场面她尚且平静,这才不过区区百人。她并不着急出手,再继续观察观察四周可还有埋伏者。
慕云开可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低声问:“你带有十万两银票?”
柏芷兰道:“没有。”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想置他们于困境,才将假消息透露出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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