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心睡了一觉后,她才感到饥饿。
她拨开床幔望向躺椅的方向,没人?!她想也没想立刻 下床,低沉的男声自
门口传来。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熟悉的笑语让秦若雨放下高悬的心,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安心。
因为他吗?这个连续救了她两次的陌生男人?
秦若雨甩甩头,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才抬头,见白应峰手上端着早膳,他依旧是一袭白色儒杉,神清气爽的他看来更加潇洒迷人。
“早。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又收留我,我该走了。”一夜未回,安伯父恐怕要担心了。
“别急,你现在根本无法离开倚花楼,外面找你找得可热闹了,你现在出去正好被捉个正着,那么你的秘密就会被揭穿了。”
“我……我哪有什么秘密?”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与肯定的语气让秦若雨的心狂跳。
“不必急着否认,女神医秦若雨早已名满天下。”
秦若雨惊骇地退两步,“你……你怎么知道?”问话出口的同时,她想起那天在洛阳城外,不小心说出自己真正姓名的事。
“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是女儿身,后来你又告诉我姓名,再加上你对药物的了解,我就猜到了你的身分,只是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你到底是谁?”他有何目的?难道他和那些人……不,如果他也和那些人一样的话,那他有太多的机会,但他却没有那么做。
“我说了我是白应峰。”他笑得更开心,“只是一个游走天下的浪子而已,没有其他身分。”
见她仍不放心的模样,白应峰玩世不恭的态度这才收敛了些。
“若雨。”他低声唤着,像是已唤过这个名字千百回般熟稔,让秦若雨的心微微一震。
“我说过会让你平安离开倚花楼就一定会做到,你尽管放心。”感情的事,他一向敏锐,只不过怎么也没想到,才一个秦若雨,便教他什么都愿倾付,象是个不懂自制的小伙子。
“你为什么肯帮我?”她不明白。
“我说过我会索取报酬的。”白应峰自若的回答。“过来用早膳吧,放心,我不会在里头下迷药的。”
秦若雨闻言,忍不住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才在桌旁坐下。
待她用完早膳后,白应峰才开口询问:“要先回安府吗?”
秦若雨点点头,“翠儿还在那里,就算要走,我也得带翠儿一起走。”他的笑容与温柔很容易让人撤下心防,她乖乖回答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那我得先索取我的报酬了。”他轻喃似的吐出一句,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拥她入怀,接着两片温热的唇便覆上她的唇瓣。
秦若雨怔怔的瞪着眼前那张好看的脸,待她发现事情不对时,她柔嫩的朱唇已沾上白应峰的气息。
“好甜!”他笑着离开她的唇,见她仍没回神,他坏心的再度低下头,秦若雨却惊跳了起来。
“你……你……”她捂住红艳双唇,生气的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可以!
白应峰别有深意的一笑,在她还没意识到什么时突地欺近,扯下她绾发的头巾,任一头又直又长的发直泄而下,瞬间点亮了那张染上薄晕的美丽容颜。
“为什么要藏住你真正的样子呢?”微弱的叹息声唤回了她的理智。
“你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轻易的瓦解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
他这个登徒子!她气呼呼的暗骂一句。
“你该是安全的待在众人的呵护里,让人疼惜的温柔女孩,为什么偏偏改扮男装四处闯荡呢?难道你真以为扮成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秦若雨听着他的话,胸中的怨愤顿时全被激了出来。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为我的行为下评论?你以为我喜欢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吗?”
他凭什么教训她?没错,她是女扮男装,但这又碍着他什么了?他怎么能……一想起方才的情景,秦若雨的双颊蓦地飞红。
白应峰深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一言不发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喏,情绪这么激动不大适合你吧,喝口茶。”他含笑的注视着她,将手中的杯子送给她。
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才小心的开口,“你不生气?”
“你呢?你生不生气?”他不答反问。
“你对我不规矩。”她用眼神指控他轻薄的举动,只可惜一张细致的脸怎么也凶不起来。
“不规矩?”白应峰陡地放声大笑,“你有听过哪个男人在偷香窃玉时是很规矩的吗?”
他的表情显得很“奸诈”,语气则显得“正经”,一双眼更是布满了“饥渴”。
“你……”面对愈来愈欺近的脸庞,秦若雨又吓呆了。
白应峰着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摇摇头,轻叹一声,“你凡事这么认真.怎么和人相处呢?”
秦若雨因为他的叹息而迷惑了。
这个男人一下子帮她、一下子捉弄她、一下子又是个完全无害的模样;时而正经、时而轻狂,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安庆思一回到安府,立刻.派出府里所有的家仆,哪怕是将整座洛阳城翻过来,也要将秦若雨找出来,不过此举却惊动了安国邦的注意。
“思儿,你昨天晚上又没回来?”
这个不孝子,成天吃喝玩乐,只知道和他作对。
“呃,爹。”安庆思一听到这声音,忙收敛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心虚的站在他爹面前。
“怎么了?”儿子不正常的回应让他狐疑了起来。
平常思儿不是嘻皮笑脸,就是借机笑他不懂得享受人生; 几时有过这么心虚的模样?
“呃,没事。”
“说!”必要时,身为父亲的威信他不是没有。
“这个……这个……”
“快说!”
安庆思嗫嚅了半天,决定老实招供。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爹也不会真的砍死他。
“好吧。爹,秦若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就是她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呢?昨天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还一起出去,怎么会不见?安庆思,你给我仔细的说清楚!”安国邦大声吼道。
惨了,爹连名带姓的叫他,他的皮要绷紧一点了。
“她……我想她第一次来洛阳,什么地方也没去过,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带她去见见世面,谁知道
“你带他去哪里见世面?”安国邦直觉不对劲。
“倚……倚花楼。”他硬着头皮回道。
倚花楼?!安国邦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竟然带他去那种地方见世面!安庆思,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不是?什么见世面,你根本是带坏他,你——”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您要怎么处罚我都行,但是先让我把秦若找回来好吗?”她一个女孩子究竟会跑到哪里,没回安府,也不在倚花楼,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十条命都不够赔。
“快找呀!”安国邦也急了。人是在他管辖的地区里不见的,说什么他也得把人找回来,否则怎么向老友交代?
不能带着她光明正大的由大门走出去,经过一整晚的混乱,相信倚花楼的人全认得秦若雨这身男子装扮。于是,白应峰趁着大伙全在前厅忙得一塌胡涂时,施展轻功带她翻墙离开倚花楼。
唉,想他白应峰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没由大门进出。
离开倚花楼后,他才解开秦若雨身上的穴道。
“你……”她不悦的噘起小嘴。他不该连说都不说一声,点了她的穴道,拦腰一抱带她离开。
“我怎么了?若雨。”他的语气十分暧昧,一张俊颜不客气的靠近她,让她不禁羞红了脸。
“没什么,谢谢你,我走了。”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她有预感,再和他扯下去,她一定会再被他欺负。
“等等。”他突地喊住她。
“还有事?”
“我送你回去。”白应峰搂着她向居住的安府的方向走去。
“可是……”这里离安府并不远,她可以自己回去的。
“就当是我们的惜别之路,你也不愿意让我送你吗?”他说得可怜兮兮,好像多舍不得她似的。
秦若雨不小心笑了出来。这个男人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哪!
“这样好多了。”白应峰收起嘻笑的表情,着迷的看着她的笑容,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
从刚才到现在,她淡漠的神情里略带着忧愁,想必在为她的身分被拆穿而烦恼。
秦若雨红着脸挣扎着,“别这样。”虽然知道他不会对她有恶心,但她不习惯和男人这么接近。“放开我好吗?”
白应峰如她所愿的放开手。
“别担心,天榻下来有我为你撑着。”他笑了笑。
秦若雨心一震,看着他的眼,知道他是说真的。但他可知道,她的心会因此而不再平静?
他们没再开口,并肩住前走,才到街口,安府的人便发现他们。
“秦公子!”安府的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总算……总算找到你了。”
“找我?”
“嗯,少爷一早回府后便差人到处找你,连老爷都为你的失踪担心不已、幸好你没事。”
“你先差人回去告诉安伯父,说我没事,请他别担心。”
“秦公子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总管问道。
“我……”她犹豫的看着白应峰。
“回去吧。”他轻声道,脸上仍挂着那抹她熟悉的笑容。
“可是……”就这么分别了吗?明知道不应该,但她真的舍不得切断那丝微弱相连的线。 她……她竟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