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深爱的女子呢?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用力,门并没有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伊弥塞诺斯的眼睛就再也无法离开房间正中的那张大床。在那深蓝如夜空的床褥上,沉睡着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
即使不走到床边,伊弥塞诺斯也不会错认这无数次梦见的身影,他唯一的爱人,席琳·塞诺德啊!在这一瞬间,一直静静坐在床边的比尔似乎已经不存在这个房间之中,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他魂牵梦萦的爱人……
近距离观察许久未见的熟悉容颜,伊弥塞诺斯心疼的发现席琳变得更瘦了,病魔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体上刻下它降临的痕迹,同时把她本是雪白晶莹的皮肤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
等等!没有生命?
沉浸在重逢喜悦的伊弥塞诺斯,这时才惊讶的发现“睡”在大床上的席琳已经失去了一切属于生命的特征,高耸的胸部就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紧闭的双目丝毫没有张开的迹象……他不敢相信的伸手拉起席琳的小手,冰冷的温度让他的心也瞬间凉了下去。没有温度!没有一丝温度。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着冷静形象的伊弥塞诺斯,终于再也无法那么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就这样紧拉着席琳的手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猛然想起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弥塞诺斯的悲痛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化为澎湃的怒气冲击到比尔身上。他仍然紧握着席琳冰冷的手,另一只手却虚空向比尔的方向抓去,本来沉着坐在床另一边椅子上的比尔,就像轻不着力的羽毛一样被吸得越过整张大床,紧抓在他手上。
“她……她怎么会死去?”
即使被伊弥塞诺斯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对待,即使有一道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也没有一丝畏惧闪过比尔的双眼,他毫不退让地回视着伊弥塞诺斯近乎疯狂的双眼,脸上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是啊,我姐姐她死去了,你很心疼吗?”
暴怒的伊弥塞诺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拉紧的衣领让比尔有些窒息。
比尔非但没有停下嘲讽,反而夸张地大笑起来道:“你问她怎么会死去吗?你认为一个被一心一意爱怜的男人丢弃给另一个男人的女人,会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你认为一个失去生存意义的人,能够活多久呢?本来我姐姐还在等待着你回来,她不相信你会毫无理由地丢弃她,相信你只要有机会就会回来救她一起离开……
可是你呢?你已经拥有了神一般的力量,却迟迟不见你去接我姐姐和你团聚,就在从我嘴里无意中得知你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的那一刻,我姐姐的心就完全死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迅速的失去生命,而那一刻你在做什么?你在玩你那个征服世界的愚蠢游戏!”
比尔的痛骂如同当头一棒,让伊弥塞诺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缓缓松开紧握着姐弟两人的手,双手紧抱住头,无声的哭泣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自己只是想把整个世界作为重逢的礼物奉献在席琳面前,没有片刻把她忘记在心门之外,怎么会让她因此抑郁而终?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伊弥塞诺斯脑海变得一片空白,身上也失去了所有力气,心中翻来覆去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才能让心爱的她重新睁开眼睛……这样的他当然不会看到,刚才还怒发冲冠的比尔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从身后掏出一把形状怪异的手枪,枪口正对准着他的胸膛……
第二乐章 赌约
撞针击发声就在伊弥塞诺斯面前不远处响起,若是平时的他,根本不可能闪不开这近在咫尺的攻击,就算他懒得闪开,也会用能量把子弹挡在身外,不让它有机会伤害自己一分一毫。
可是现在的伊弥塞诺斯,正沉浸在有生以来最沉重的悲痛里。这种悲痛甚至远超过当年被迫将爱人送与他人的哀伤,自己最爱的人因为对自己的爱绝望而死,这件事带来的自责,有如毒虫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心,让他一时间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当他听见那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他那片已经混沌的脑海里,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他甚至还思考了一下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接着,胸前传来的、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剧烈疼痛,打破了他的呆滞,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伊弥塞诺斯低头看着胸前缓缓晕开的鲜血,再抬起头来面对持枪的比尔,脸上流露出的不是被伤害的愤怒,而是浓浓的悲哀。
他用手指轻轻蘸了点自己的鲜血,举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如此痛恨我,我也宁愿你的这一枪可以结束我的生命,让我能永远和你姐姐在一起……可是这种程度的伤害是无法杀死我的……”
比尔望向伊弥塞诺斯的胸前,在那里,刚刚子弹造成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着,眨眼间已经重新变成了平整的皮肤,再也找不到曾经被伤害的痕迹。
看到此情此景,比尔丝毫没有出现挫败的表情,他的脸上缓缓扬起一个冷酷而自信的笑容,沉声说:“如果单单只是这颗子弹的伤害,当然无法伤害到你分毫;可是如果子弹是来自IGSM的特别加工,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伊弥塞诺斯隐隐察觉到阴谋的味道,可是他的气愤却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敢拿席琳的身体当这场阴谋的道具。
比尔看了手上的枪一眼,顺手把它丢在地上,这才答道:“你总是那么自信,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难道那次败给你哥哥的教训还没能让你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总是失败在你的自信之上……你以为IGSM能够制约你的只有早已被你取出的炸弹吗?”
他摇摇头失笑,继续说道:“就算葛尔登的智商再低下,他也不会不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约束住你,所以他早早就命令那些参与过兵器计划的研究人员,开发专门针对兵器的制约剂,刚刚射入你体内的,恰好就是实验成功的第一瓶制约剂……”
“这么说,葛尔登也参与了你的计划?”伊弥塞诺斯打断比尔的话,表情阴沉地问出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同时他用能量在已经痊愈的胸口处扫瞄了一下,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本来可以在他体内自由流动的能量,在流经胸前时,居然会无声无息地平空消失,而且这让能量消失的范围居然在不断扩大中……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他应该就在隔壁房间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呢。”看到伊弥塞诺斯脸上隐约露出的不安,比尔得意的大笑出声。一直以来他就为姐姐被伊弥塞诺斯抛弃而感到不平,当姐姐因为伊弥塞诺斯的“无情”而香消玉殒时,他更是发誓要把这个男人亲手送入地狱,现在心愿就要得偿,他又怎能不得意呢?
等到比尔的大笑渐渐停歇,伊弥塞诺斯才略带怜悯的望向他,就像望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声音中没有怒气,却有一丝淡淡的同情:“你真的是那个曾被我和A国总统先生信任的智囊比尔吗?难道你真的以为葛尔登会在隔壁?”
比尔毕竟不是傻瓜,他只是被胜利在望冲昏了头罢了,现在伊弥塞诺斯这样提醒,他也注意到自己想的太简单,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不等他从混沌的脑海中整理出清晰的思路,伊弥塞诺斯已经接着说下去,说出的话绝对让他感觉比刚才的更加震撼:“而且,你真的以为这种制约剂会对我有效果吗?”
伊弥塞诺斯的猜测没有错,葛尔登并没有在隔壁房间等待好消息的到来,在拉开2103号房离开的下一刻,他就驱车前往私人机场,搭乘上私人专机。
此刻的他,正身处于万米以上的高空,眼睛望着舷窗外无际的云海,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秘书当然不敢在这时候打断他的思绪,虽然他觉得葛尔登还算信任他,可是身为秘书的自觉还是要有的:那就是不该知道的东西绝对不要好奇,不然下场很可能就不是被炒鱿鱼那么简单。
机舱内的空气就这样凝结了许久,直到葛尔登回过神来,发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秘书眼中隐藏着疑问,才开口打破沉默:“山德鲁,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是这样的,葛尔登先生。”秘书山德鲁见葛尔登已经发现他的疑问,而且似乎想要回答,就把问题问出了口:“我只是在想,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您出神地想些什么?”
葛尔登的心情不错,并没有计较山德鲁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反而神情轻松地开口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像比尔现在的表情而已。”
“比尔先生?”山德鲁自认自己并不是笨人,不然葛尔登也不会选择他当自己的贴身秘书,可是对于葛尔登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还是无法理解,再次把疑惑的眼神投向葛尔登身上。
“你对我们的‘弑神’计划应该是很了解了……”葛尔登见山德鲁点头,满意地继续说下去:“要知道,我们生产的这批制约剂,虽然在理论上可以分离兵器的身体与神的灵魂,可是并没有使用兵器本体进行实验,而且在药效的发挥上也有那么一点缺陷……”
“那比尔先生岂不是危险了?”嘴上这么说,山德鲁的脸上却也露出了和葛尔登一模一样的狡猾笑容,丝毫不见对比尔的同情之意。
“是啊,愿万能的上帝保佑他吧!”葛尔登这句话一出口,机舱中立刻响起两人得意的笑声……
比尔在心中把葛尔登的祖宗八代都在心中问候个遍,可惜这根本就无法让他胸中的怒气得到丝毫宣泄,相反地,这股被愚弄的愤怒之火越烧越烈,如果葛尔登现在正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把他活活掐死。
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老狐狸,自己还以为他胸无城府,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