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虽残暴可恨;但若要比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却远远逊色於那人。
到了此时;逼卫秋娘赴宴的事情早抛之脑後;烈儿彷佛无法再在这里待著;站起来扶著椅背稍停;等自觉脚步稳当了;立即向木门走去。
一拉开门;却骤然一震。
闪躲不及的凤鸣站在门前;窘得满脸通红;连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真的不是。因为觉得还是我亲自来请比较有诚意;所以才赶过来;正巧遇上你们在房里说话;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推门进去。。。。。。。。」
烈儿到底不是常人;一震之後恢复过来;强笑道;「烈手人不愿赴宴;我是劝不动了;鸣王自己再劝劝她吗?」
「不去就算了;不勉强;不勉强。」
「那属下先去办其他事了。」烈儿行了个礼;和凤鸣擦身而过。
凤鸣乖乖站在一旁;等他去得远了;才走进房中;礼貌地招呼了一声;「烈夫人。」
卫秋娘不作声。
「今天我们为烈先生摆宴;庆贺先生愿意留下;不知道夫人肯不肯赏脸?」
「。。。。。。。。。。」
「嘿;夫人不肯去就算了;我们也不勉强的。不过我想先生应该挺希望夫人到场才是。秋蓝还准备了不少美食呢; 还有歌舞;容虎他们找了酒来;虽然不是什麼好酒;但是喝起来味道还不错。」
凤鸣早猜到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本质比茅坑的石头还硬的女人不会搭理他;唠唠叨叨说了一轮;算是尽了邀请的义务;也就不再多说了。
「既然夫人不肯去;那我就走了。宴会的酒菜;我会派人送一些过来。」凤鸣说完;老老实实告辞;脚到了门前;却再也迈不过去;犹豫了一会;似乎猛然下了决心;转身过来问;「那个。。。。。。夫人可以告诉我余浪是什麼人吗?」
没办法;好奇心杀死猫。
偷听当然不是什麼好习惯。。。。。。。。。。
不过;既然已经偷听到了;要他这个好奇宝宝装作没有这回事;实在太难了。
卫秋娘道;「你要真想知道;方才怎麼不当面问他;却来问我?」
她语带双关;一句话羞得凤鸣两颊微红;自忖道;这定是烈儿的伤心往事;在他背後问人;确实有失厚道。讪讪道;「夫人教训的是;凤鸣错了。」又对卫秋烺轻轻躬了半身;安静地退了出去。
卫秋娘虽然和他们相识不久;西雷鸣王的大名却是早就听过的;眼前这俊美男儿走博间过离国;出使繁佳;末了还大闹东凡;竟然连才华纵世的鹿丹也栽在他手里;背後又有西雷王容恬撑腰;俨然成为天下顶尖的人物;此刻匆匆数语交谈;却和印象中大为不同;不但没有容恬一半的犀利跋扈;反而处处显得孩子似的毫无心机;倒单纯得让人吃惊。
但今日若非此人施展口才;一句「缩短天下一统的过程」一矢中的;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正中烈中流平中所想;烈中流又怎会甘心居於容恬麾下?
她目视凤鸣离去的方向;抿唇深思起来。
凤鸣接了一摏无头公案;又碰了一鼻子灰;虽然打算不再追问;但关心还是免不了的。出了走廊;迎面看见秋蓝和容虎并肩亲亲密密地过来;像正低声说著什麼知心话;咳嗽一声;促狭道;「可被我捉到了;娶了老婆就偷懒吗?」
秋蓝和容虎都猝不及防被他惊了一下;抬头看见是他;又都笑出来。
秋蓝矜持地和容虎站开了少许;嗔道;「鸣王也和他们一样;都来取笑人家。真讨厌;明明是大王下令完婚的;到了现在;却又整日拿我们取笑。」
容虎笑著解释道;「不是偷懒;歌舞那边有秋月秋星照看;秋蓝说在山林里闷了这麼多日;鸣王你一定饿得慌了;特意私下做了两道新菜;要我过去帮她尝尝味道。」
「那你就去尝吧;记得给我们留一半;别都吃光了。秋蓝别慌;我不会说出去的;免得你又被人笑。」凤鸣问;「你们从这边过来;见到烈儿没有?」
秋蓝道;「见是见到了;可没说上两句。他从我们面前过去;脚跟都不停一下;扔一句他要去检查城防就跑了。」
「他脸色怎样?」
「还不是和平常一样;挤眉弄眼;鬼头鬼脑的。」
容虎问;「怎麼?烈儿出了什麼事吗?」
「没有。」凤鸣摇摇头道;「我要他去请烈中流的夫人;那位夫人脾气不好;我担心她和烈儿吵嘴呢。你们去忙吧。」
离了容虎秋蓝;独自往回走。
主将府和西雷王官规模有云泥之别;地方其实很小;过了两个小门;抬头远远就看见正在前庭排练歌舞的秋月等人;又走两步;一个人影猛然地伫在面前;二话不说搂著他的腰;就把他打横离地抱起来;故意沈下脸问;「刚刚跑哪里去了?大宴快开始了;居然敢背著本王偷溜?」
凤鸣吗哪里怕容恬的黑脸;朝著他甜甜蜜蜜地一笑;索性放松四肢;惬意地随他横抱;提起指尖往左边的房门一指;「我饿了;里面有点心。」
容恬果然把他抱了进去;不肯就这样放了他;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取过桌上的一小碟点心;用手捏了一点一点餵他;看著凤鸣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笑道;「你的架子越来越大;天下也只有你可以享受本王的精心伺候。」
凤鸣中午吃得不多;先前众人排练歌舞活动了一下身子;後来又在主将府里跑来跑去;已经有点饿了;窝在容恬怀里;觉得又舒服又安心;也不作声;只管心满意足地让容恬餵饱自己。
容恬看他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伸出来;只把自己指问掰下的点心卷进去;津液水光微闪;分外的诱人心动;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侧边亲了亲;低声道;「那个羊肠套;我已经命人重做了;幸亏越重这个小地方总算有人养羊;新鲜的羊肠也是找得到的。。。。。。。。哇!小坏蛋!」忽然骂了一声;把指尖抽回来。
上面已经让凤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两三个均匀可爱的小牙印。
温馨的时间却最容易过去。
两人好不容易私下处了片刻;不一会儿各种事情就找上门;禀报军务的子岩例行过来向容恬回话;随同容恬到逹越重城的各将领也一一过来;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向大王禀报。
凤鸣毕竟脸皮嫩;受不了众目睽睽下被容恬抱著;赶紧从容恬膝上跳下来。容恬拉也拉不住;只好让他坐在身边另一张椅子上。
隔了一会;暂时被安排负责探听四方情报的绵涯也来了;对容恬沈声道;「大王;繁佳的龙天看来已经完蛋了。」
凤鸣的心猛然一跳;转头去看容恬。
两人都不怎麼惊讶;毕竟摇曳夫人早就告诉他们龙天死期不远了。
可惜自从若言夜袭大营得手;容恬失去控制繁佳的最佳筹码三公主後;这份所谓的大礼;已经不能算是大礼了。
容恬问;「龙天什麼时候死的?毒发身亡吗?死的时候什麼人在身边?」
绵涯摇头道;「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只是零星听到一点消息。这个地方太闭塞了;道路也不好走属下猜想;要是消息能传到这里;可见龙天死了已有一段时间了。」
消息四方散播;以水路最畅顺最快;阿曼江贯通同国、永殷、繁佳、昭北;消息传过来倒也不慢;只是越重城在山林狭道之中;又会拖延几日。
容恬命绵涯再去打探。
凤鸣在一旁问;「现在怎麼办?没有了三公主;龙天又死了;繁佳王族现在算是彻底完蛋;若言很有可能会到繁佳。」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得到。若言垂涎繁佳已久;早就在繁佳布下不少可供利用的棋子。繁佳西北一带受阿曼江支流灌溉;肥沃富饶;得到这大片好地;将成为若言争霸天下的大好本钱。」
「他如果实力大增;对我们很不利呀。」凤鸣紧张地问;「那我们现在怎麼办?糟了;现在你的西雷王位还没有拿回来呢;如果瞳儿还是继续和若言勾结;我们就惨了。」他对於打仗之类的流血事情向来没有把握;一想到只要开战;必然屍体遍地;血流成河;立即忍不住大挠其头。
容恬见他忧虑形之色;倒觉得有趣;笑著在他脸上轻薄了一把;「对呀对呀;对我们很不利呢。鸣王快点想个好办法出来;为本王解忧;不然就当你办事不力;今晚本王要在床上惩罚你哦。嗯;打多少军棍才好呢?」
此时绵涯已经出去;但还有两个侍卫刚好进来回话;都将容恬的话听在耳里。
凤鸣羞不可抑;红著脸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你还是大王;居然拿国家大事开玩笑。要办法的话;本鸣王今天不是刚刚才帮弄来一个厉害的丞相吗?不过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尽快出发;先把西雷王位夺回来再说。」
容恬点点头;正色道;「不错;正该如此。」
这样一来;就是认可凤鸣的想法了。
第三十一章
太阳下山的时候;准备已久的宴会终於开始。
由於美食和美酒都挺缺乏;而越重城中种种东西都不齐全;规模和奢靡远不能与王宫宴会相比;但这次是从东凡出发後;第一次算是比较正式而且意义重大的宴会;每个人都兴致勃勃。
容恬和凤鸣坐了首位;两人共用一张呈放酒菜的小矮几;为了表示对烈中流的重视;又特意命人把烈中流的位置布置在他们隔壁。
不多时;听见侍卫传话进来;禀报道;「丞相往这边来了。」
凤鸣和容恬同桌;在下面踢容恬一脚;低声道;「快点站起来去迎。」
容恬也低声道;「我是大王;他是丞相;怎麼要我迎他。」
「笨啊;礼贤下士;才能够笼络人才。」
看见凤鸣瞪眼;容恬才不捉弄他;宠溺笑道;「你辛苦请来的人;本王怎麼敢怠慢。」领著凤鸣;和众人一起到问口迎接;果然看见烈中流已经到了。
「拜见大王;鸣王。」烈中流看见他们出迎;只是淡淡一笑;就便行了礼。
他身材颀长;举手投足间行止有度;又穿了一身清爽的白衣;腰间随意挽了条天蓝色腰带;确是风度翩翩;顾盼生辉。
与当初在阿曼江边那又哭又闹的赖皮相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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