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哄道;「烈儿听丞相的话;今天喝醉了;明天一定头疼;可怎麼上路?」
烈中流问;「鸣王要动身去哪里?」
「当然是回西雷去。」凤鸣停了停;拍头道;「哦;居然忘记和丞相打个招呼;是我们的错。从今天开始;可什麼都要有商量才行。」便一五一十把绵涯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烈中流一遍;又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越早回到西雷;稳定了西雷内部才好。」
「第二批的探子也刚刚回来;传闻龙天死後;若言果然立即赶到了繁佳;著手侵吞繁佳。」绵涯插了一句;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禀报上来。
廰中众人听他们讨论国事;都停了谈笑;注意这边。
大厅越发安静。
烈中流摇头道;「时间不对。若言如果是从永殷赶过去;手上人马应该不多。而离国和繁佳势同水火;对於繁佳人来说;若言就好像住在地底下的魔君一样。即使繁佳现在群龙无首;若言又布置了少许内应;但如果没有强兵压阵;若言绝不敢大摇大摆进入繁佳。」
「丞相说得没错。」绵涯道;「根据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和我们营地被若言偷袭的时间分析;龙天死去的消息传出来後;若言应该没有返回离国都城里同;而是直接从永殷出发;到达离国和繁佳的交界处。另一方面;离国大军则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造成大军压境的威势;并且与若言会合。」
烈儿脸上仍有醉意;不过提及国家大事;人已经清醒了不少;啧啧摇头道;「繁佳人也够可怜的;刚死了龙天这条豺狼;不料又惹来了若言这只恶狼在边境虎视眈眈。」
「有若言在;繁佳看来是保不住了。」一个叫千林的将领也感叹了一声。
烈中流却问绵涯道;「你说离国大军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若言当时不在离国; 是谁如此果断;将离国大军召集并且调往边境?」
「这个目前我们尚未收到确定的消息;暂时估计;发令的应该是妙光公主。」
烈中流笑著摇头;「妙光公主虽然聪慧;然而毕竟只是个女娃娃;她不惯征战;对军队的控制力也不强;军队的事情;她万万不敢这样仓促决定。除非。。。。。。。。」烈中流顿了一下;凝重道;「除非她早就得到若言的指示;一旦龙天死去;要立即调动大军压境繁佳。不过如果是这样;岂不说明杀死龙天的是若言?」
这里面的事情;凤鸣等反而是最清楚的;连忙澄清道;「若言向来作恶多端;不过这次的事不是他干的;当然他一定很想要这样干。龙天是摇曳夫人;也就是我那个很会下毒的娘毒死的;至於到底怎麼个毒法;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毒死他;本来是打算帮容恬一个忙的; 结果便宜了若言。唉;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烈中流跟随他们这段时间;也隐隐约约听过凤鸣的身世;听他说天下以毒辣闻名的摇曳夫人是他亲娘;也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沈吟不语。
容恬开口问;「丞相是不是觉得有什麼不妥?」
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闭口不言的烈中流脸上。众人向来知道容恬有用人之明;大王忽然把丞相大位赋予烈中流;显然此人有惊人的才干;不由都全神贯注竖起耳朵;等著听听他的高论。
一般的侍女都退到门外;秋月走了过去;把厅门轻手轻脚地关上;然後静静跪坐回秋星身边。
大厅彻底静悄悄。
「调动大军的既不是若言;也不是妙光公主;那麼会是谁呢?」烈中流自言自语道。
绵涯尝试提供答案;「大将卓然是若言的心腹;军中资历也够;会不会是他?」
烈中流想也不想;否决道;「卓然资历够老;但此人过於沈稳;反而失於果断。做主的如果是他;离国大军定然不会这麼及时赶到繁佳边境;和若言配合得如此恰好。」
凤鸣努力想了一会;毫无头绪;又开始挠头;皱眉道;「那到底是谁呢?这个人不但要深得若言信任;可以指挥离国大军;而且要非常明白若言的心意;还要超级能干。」
当年失陷在若言手中时;天天待在若言身边;离国凡是有头有脸的将领;应该都见过了;可是没有印象存在这麼样一个人啊。。。。。。
容恬用指尖在眉心揉了两揉;「想不出来也没什麼;不必这样心烦。既然是敌人;迟早要碰面;不担心见不著。」
绵涯忐忑不安道;「都是属下无用;思虑不周;属下会立即派人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烈中流微笑著看他;「越重城地处偏僻;你能这麼快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为公道;形象在绵涯心中立即高大了几分。
容虎一直在旁神态认真地听他们说话; 这时候开口道;「离国繁佳毕竟在远处;等绵涯探听了确切消息再商量不迟;眼下回西雷的事才是最要紧的;关於这件事;丞相怎麼想呢?」
这个问题提得实在不错;立即把话题带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这才是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按照容恬他们的打算;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
瞳儿在西雷王位上待得真的太久了。
烈中流显然一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这个问题; 先不答话;伸手把矮几上几碟已经冷了的菜移到隔壁。
秋蓝看他似乎是打算要清空矮几以做他用;赶紧过来帮忙;收拾了几上的东西後;又另取了乾布;把木质的几面擦乾净。
弄好之後;烈中流从袖中掏出一物;在收拾出来的几面铺开;道;「大家过来看。」
众人深感好奇;纷纷凑了过去。
一看;原来是一张画在丝绢上的地图。
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大地上十一国家的位置边界;也不知道烈中流用的是怎样的笔;画出来的线极细却又极为清楚;上面也标明了阿曼江源头和两大支流。
「这是我今天偷空画的;时间不多;所以不甚详细。而我从未到过单林;所以只画出了莫东海峡的大概方位;而没有画出岛国单林。」
众人视线随著他指头看过去;果然大地之外;有几笔淡淡;上面用黑墨端正地写了莫东海峡四个字;却不见单林的位置。
凤鸣这才明白为什麼去卫秋娘时碰不著烈中流;原来这位新丞相躲起来干活去了。
烈中流的指头又移到西雷上;道;「西雷西南面向海;其他地方与同国、永殷、昭北相邻;如果单纯是幅员论;十一国中;只有离国可以与之相比。」
他说的是西雷的基本地理况状;别说容恬;就是普通将领都非常清楚。
不过大家知道他只是提一个话头;後面必然还有重要的话要说;都只是默默听著。
烈中流却没有立即往下说;忽然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圈;问;「你们觉得西雷离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烈儿第一个答道;「西雷大王有德有才;离国大王残暴;大王不同;国家当然就有所不同。」
烈中流嗤道;「西雷大王正流落异地;王位也不是自己的;此刻说什麼有德有才;恐怕不太实在。」
烈儿眼睛一瞪;刚要反驳;肩膀却被拍了拍。转头去看;原来是容虎。
容虎低声道;「这个时候何必走题;谈正事要紧。」
烈儿这才闭嘴不言。
烈中流虽然肯点头当西雷丞相;但大家都可以看出他是冲著凤鸣的面子才留下来的;要端正他对容恬的态度;让他像烈儿容虎从小跟随容恬的人一样崇拜容恬;看来不大容易。
子岩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试探著问;「除了幅员相当外;土地的肥沃贫瘠;山林湿地平原的分布也各有不同。丞相要说的;是不是离国平原较多;而我西雷山地较多;以耕种收成而论;离国要比西雷强上一点?」
千林插道;「可是自从我们西雷用了鸣王的梯田之法;收成已经大增;这方面应该不是什麼大问题。」
烈中流道;「对;梯田之法确实行之有效;国家粮库方面;我相信西雷不成问题。」
他这麼说;当然就是否定子岩的想法了。
「先生可以给一点提示吗?」容虎问。
烈中流给的提示少得可怜;简单地说了一句;「看地图就是。」
众人睁大了眼睛往地图上看;十一国地形图他们向来是看惯了的;虽然不同的地图精细画法有所不同;但是大致轮廓都是差不多的;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什麼新意。
一时之间;都沈默了下来。
烈中流见众人不说话;目光停在凤鸣脸上;笑道;「请鸣王说说。」
「啊?又是我啊?」凤鸣指指自己的鼻子。
看见烈中流点头;当即露出一脸苦相。
天啊。。。。。。。。又玩脑筋急转弯吗?他今天才险险过关;对於此类游戏心有馀悸。
答错了的话;应该不会被罚吧?
他低头看看烈中流画的地图;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麼石破天惊的回答。见烈中流一副就等著听你怎麼回答的自在表情;知道躲不丢脸;只好愁眉苦脸道;「我觉得。。。。。。。。嗯;那个。。。。。。。我们西雷靠海;离国边上没有海;四周都是其他国家接壤。」
不能怪他随便搪塞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当答案;他要是真的懂这些的话;早就自己当丞相了。
不料烈中流一听;竟双手合击;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欣慰笑道;「果然只有鸣王想到了。呵呵;所谓离国和西雷最大的区别;正是如此。」
这一下;不但凤鸣目瞪口呆;连周围众人都愕然。
烈中流故作姿态搞了半天;答案居然是个人人都知道的常识性问题?
烈中流一笑之後;重新低头指向地图;解释道;「和西雷接壤的;只有三个国家;而三个国家之中;目前又只有同国和西雷的关系最为紧张。」
大家都知道他终於要说到重点;不断点头;随著他的指尖移动注视地图。
「说起同国;不久前又有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了;丞相一定是说同国大王庆鼎被刺杀的事情。」站在子岩身边的将领千林这次反应奇快;笑道;「庆鼎死後;同国内部肯定会发生震动;起码好一段时间内;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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