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也被日军抛入了熊熊烈火中。瓦连堤西端的风车拐,方圆不足半公里,被杀同胞700多人。幸存者王长生回忆说:“日本鬼子的铁蹄踏进风车拐,仅两天时间,他们就将这里及其邻近地区糟蹋成一片血泊世界。挨近风车拐南边的莲子湖,300多名同胞全被赶进湖里活活淹死。在风车拐的堤面、堤坡上被杀的有200多人。汤二秀屋台上也被杀了100多人。我家附近有个4岁的小孩,鬼子用刺刀捅进他的肛门,再用绳索将他绞杀。风车拐共28户人家,被杀绝的,就有13户。我躲在蚕豆地里,日军发现了我,对我刺了5刀,不知流了多少血,终归捡了一条命。”日军杀人如麻,据统计,在瓦连堤一带被杀群众每里竟达430多人。
同遭日军大屠杀惨祸的还有厂窖垸甸安河一带(又名黑洲子)。这里长仅5华里,宽约200余米,到处是沼泽泥潭,是阻隔东西交通的天然壕堑。当5000多名国民党溃兵和难民试图从这里逃往汉寿时,被日军封锁包围。5月9日早饭过后,日军的骑兵队、步兵队在飞机掩护下,张牙舞爪闯进德福垸,向垸内的国民党溃兵、难民一步步紧缩包围圈,数千国民党溃兵为了活命,将枪械弹药弃入水中,换上便装混杂在老百姓中,他们惊恐万分地直往蚕豆、麦子、油菜地里乱钻。在紧缩的包围圈中,日军先出动骑兵飞舞着东洋刀,纵马横冲直撞。中国军民被刀砍死的,被马踩死的不计其数。庄稼地被马踏平,活着的人暴露无遗,人们只好四处乱跑。甸安河边,3000多名国民党士兵在身处绝境下,被迫跳进了甸安河中,结果不是被日军的机枪扫射而死,就是被飞机轰炸而死,几乎无一生还。接着日军又出动步兵对东奔西窜的军民进行大抓捕,并将抓到的人用绳子一个个串起来,集中到甸安河边的几个禾场上进行屠杀。顷刻,数千同胞的生命在日军的屠刀下化为冤魂。据调查,此地被杀致死者即达三四千人(其中国民党溃兵占多数)。据周雅清回忆:日军撤退后和他一道泅水逃命的100多难民(内有部分化装为民的国民党溃兵)中,仅有他和另一名难民得以侥幸生还,余皆遭日军枪杀。李正生夫妇是专搞迷信活动的人,他们声称已求得菩萨保佑,只要躲到他家,日本鬼子就不敢来杀人。愚昧善良的村民信以为真,纷纷来到李家躲难。谁知9日下午,日军一个小分队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进李家,杀死了端坐在神龛正中的李正生夫妇,接着将躲在这里的100多人统统赶到一块空地上剥光衣服,用绳子捆住手,疯狂砍杀。
屠杀过后,甸安河边的田头地间,房前屋后,河中岸边到处是尸体。昔日清澈的甸安河水,被鲜血染得通红,特别是一场暴雨过后,岸边的尸体被冲入河中,北风吹过,又将尸体吹集到甸安河的南端,塞满了一里多长的河道。
尸体腐烂后,臭气熏天,几里之外还可闻到。从此当地人便把甸安河叫做“血水河”,并且流传着一首民谣:“甸安河,甸安河!日军来了遭惨祸。几千同胞齐遇害,尸体挤得个挨个;五里长河成血海,野狗无桥可通过。”这正是日军在甸安河所犯暴行的真实写照!
日军合围厂窖地区时,被堵截在两岸沿河水域的大小民船,多达2500多艘。为了集中屠杀,日军舰艇逼迫沿河民船统统向厂窖堤岸靠拢,而后水陆配合,逐段烧杀。事后统计,这一次遇难的船民及逃难同胞达6800余人。在龚家港河段,日军堵住两头入湖河口后,上千条船只塞满了河面。日军在这里大肆烧杀,结果船只被烧的片木不留,被杀船民、难民千余人。
在厂窖范围内的其他地区,日本侵略军对我同胞同样实行了残酷屠杀。仅两百多亩面积的连山垸,受害者尸体竟达五六百具。当时的作新乡死难群众120多人,其中全家被杀绝者8户;有一个日本兵,独自一人杀了我们50多个男女同胞;有3个日本兵,共同杀了我们100多个男女同胞,刺刀戳弯了,用斧头劈,凶残至极。在戴吉禄禾场,日军把120名群众五花大绑捆起来,四周架起机枪,用刺刀逼着人们成排跪下,几番盘问后,便在一阵阵嚎叫声中,将这些手无寸铁的男女同胞刺死,仅有3人侥幸生还。
第十一部分 湖滨浩劫:骇人听闻的厂窖惨案第33节 烧杀淫掠
大屠杀中,日军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在玉成垸,敌人为了“锻炼”刺杀本领,竟用东洋大刀砍死我男女同胞30多人。更有甚者,鬼子将我同胞三五十人为一串,用纤索捆绑拴至汽艇后面,然后开足马力,拖在河里活活淹死。或者用纤绳织成活套结,将我船民、难民的脖子成串锁住,然后逼入河中使其死去。被害者入水后,愈挣扎,脖子上的绳结愈紧,敌兵见此情景,还狰狞狂笑不已。同成垸的汪宏奎,当时已60岁,耳有点聋。鬼子见他问话不答,或答非所问,就举刀将其舌头与下颚一并割掉,不几天即惨痛死去。瓦连堤的彭连山身患肺病,被敌兵抓获后因见其行动迟慢,便用东洋刀凶狠地将他砍成数块,而后将碎尸抛入藕塘中。据调查,日军大屠杀时,
有一次敌兵竟用刀将两个难民的胆囊挖出,然后用手挤出胆汁,装入随身携带的瓶内予以“珍藏”。
除此之外,敌人还用焚身、敲脑浆、烫身、剖腹、挖眼、割耳、灌凉水等酷刑,肆意惨杀我受难同胞。
日军的屠杀令人发指,在这些野兽们的眼里中国百姓的生命如同草芥。为了节省弹药,他们多采用集体屠杀的方式。指挥屠杀的日军军官甚至命令士兵:“当杀人时,应尽可能将其聚集在一块地方,节省子弹和劳力。……无论什么时候,须以不令一兵漏网,全部歼灭,不留痕迹为主旨。”
在厂窖大屠杀期间,敌兵总是一边杀人,一边烧掠,大搞焦土政策。5月7日,日军占领南县,当晚即纵火焚毁了南县县城,除县政府及县立学校留一点房屋外,其他民居全部烧光。街上留着一滩一滩的血痕,甚至出现“饥饿的白黄狗四处扒开瓦片找死尸吃”的惨景。日军在厂窖,更是横行无忌,就连附近的茅草街、狗头洲等小集镇,也“付之一炬”。其中武圣宫被焚烧了两次,“一直烧得片瓦无存,敌人才发出狰狞的笑容退去”。
白天,他们纵火、杀人和抢掠,夜晚则纵火为其作联络和行动的信号。据调查,仅现今的厂窖乡,除被日军烧毁民房3000多间、船只2500多艘以外,其他因纵火焚毁而造成的损失有:猪4000头,牛200头,家禽近万只,粮食50万斤,外加衣服、被盖等5万余件,农家具万余件。
更有甚者,日军还在焚烧房屋时,把我同胞成群结队地往火里赶,使之同归于尽。仅瓦连村当时便有20多名妇女被大火烧死。
日军在占领厂窖期间,对我妇女同胞更是百般蹂躏,穷凶极恶。小至十来岁的幼女,大至六七十岁的老妇,凡躲避不及者,都不能幸免。当时还是一小楼镇的茅草街,“敌人仅在这地方盘踞一日夜,但被奸淫的妇女,却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有小女之初,年仅10岁,惨被敌兵2名轮奸,其母痛恨,与女投河而死”。不仅是一般妇女难免被强奸,“连修道的童贞女也强奸了”。甚至老太婆、孕妇、产妇、经期女人等,也难以逃脱被侮辱的灾祸。德福村当时有个年逾60的老妇人,见日军枪杀她两个儿子,想跑出屋外救护,没想到被日军发觉,惨遭轮奸,这几个野兽事后还拍手狞笑。因奸致死者,几乎到处可见。瓦连堤有一怀孕妇女,惨遭敌兵7人轮奸,后又被鬼子踢伤腹部,八九日后悲惨死去。更惨的是,鬼子在强奸孕妇后,还用刺刀从肚里挑出胎儿,使母子俩同归于尽。某乌篷船一名仅12岁的女孩,被一群鬼子轮奸致死,尸体被丢入河中。对此暴行,连入侵厂窖的日军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将参加过战争的人一一加以调查,大概全是杀人、抢劫、强奸的犯人。”
第十一部分 湖滨浩劫:骇人听闻的厂窖惨案第34节 抗暴杀敌
对于日军的烧杀淫掠,厂窖地区的老百姓愤慨不已,他们自发地进行了积极的反抗。易其华智杀日本兵,就很有代表性。日军进犯厂窖时,湖中的蒿草丛中,藏匿着许许多多的难民。当时,易其华也在此避难。黄昏时分,一阵枪响之后,突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原来是鬼子抓着一名妇女,正在找船渡湖西去。他见到这种情景,顿时满腔怒火,决心解救这名女同胞。他从篙草丛中划出一条渔船,装出一副“迎接大君”的笑脸,请鬼子与妇女同时上船。鬼子见他如此“殷勤”,便放松了戒备。船驶到湖中,易其华抓住时机,在那女同胞的默契配合下,经过船上的一番搏斗,终于拔掉了鬼子身上的佩刀,并结果了他的狗命。余泽庭,可谓是一位敢斗敢拼的民族勇士。他当年40多岁,遇到4个鬼子追杀他,情急之下,他持长斧与鬼子展开搏斗,并用斧头打坏了鬼子一枝枪。后来虽然因寡不敌众,肚子被鬼子刺伤,肠子流出,但他还是手按伤口继续战斗,手拿一根杠子,打翻一个敌人,杀开血路安全逃出。从南县逃难来永固垸的原湖西中学学生曾定满,当时18岁,其抗敌事迹更是可歌可泣。鬼子杀害他时,他毫不畏惧,临死前还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等壮烈口号。还有很多女同胞,宁死不辱,与日军拼死搏斗。其中一名妇女,在日军追她到河边时,竟一把抱住一名日本兵共同滚入河中,双双溺死。据后来统计,日军大屠杀时,厂窖妇女同胞中因拒不受辱而壮烈死难者有名有姓者,即达50多人。
“厂窖大惨案”中,侵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