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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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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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目光闪动,无比肯定道:“懂。”
黄芩神色复杂道:“也许,你是自以为懂。”
韩若壁正色道:“我若不懂,岂会写来送你?”
黄芩摇了摇头,叹息道:“若是真懂,何需写来送人?”
韩若壁笑道:“谁叫你那般迟钝,几次三番都觉不出我的‘情’来。”
默然了一刻,黄芩认真问道:“觉不出的,能算是‘情’吗?”
韩若壁悠悠反问道:“黄捕头是真觉不出吗?”
见黄芩不答,他又笑了声,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只怕是觉出了,却不想承认吧。” 
黄芩局促地望了韩若壁一眼。
这一眼里,没有刻意回避的闪躲,只有不置可否的迷惑。
瞧见这样的眼神,韩若壁决定暂且放他一马,于是道:“今日能与你如此‘谈情’,已是难得。罢了罢了,你且说说看,在你心目中,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情’?”
黄芩道:“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如果还需用‘说’、用‘写’,才能令人明白的,不算是真正的‘情’。”
愣了一瞬,韩若壁微皱眉头道:“如此说来,黄捕头可是觉得,对于‘情’之一字,就我而言,尚未参透以达大悟之境?”
不等黄芩回答,他象是已然明白了似的,又笑道:“你的此种观点,倒叫我想起一句诗来。”
黄芩问道:“什么诗?”
韩若壁吟道:“‘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吹箫。’”
黄芩道:“是何寓意?”
韩若壁道:“大意是说,有了好的天赋尚需勤加磨练,而磨练到一定境界后,便心开天籁,大彻而大悟,大悟而无言了。”
黄芩赞道:“说的好,我喜欢这句诗。”
笑一笑,韩若壁继续道:“黄捕头觉得情之极致,只是感觉,不必言,不必写,甚至不必表露,也正合了‘大悟而无言’之意。”
话锋一转,他又道:“只是,要达到‘心开天籁不吹箫’的境界,总须得经历‘手握灵珠常奋笔’的阶段,是以,达到情之极致也需要一个过程,对于一个过程而言,绝不能少了开始的机会。而我把‘情’说出来、写出来送你,正是希望借此得到一个开始的机会。”
听了他的独道说法,黄芩虽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无法反驳。
韩若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暧昧笑道:“只要有了开始的机会,‘情之极致’也就不远了。放心,只要黄捕头肯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保证在不远的将来,必令黄捕头瞧见什么是‘情之极致’。”
白了他一眼,黄芩道:“我为何要给你这样的机会?”
仿佛当头泼下了一桶凉水,韩若壁一脸的黯然和无奈,喃喃道:“是我错了。。。。。。”
黄芩哼了声,道:“当然是你错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情。不过,你现在知错,还不算晚。”
不想,他话未说完,韩若壁又神气十足起来,嘿嘿连笑几声,傲然道:“我说‘错了’,意思是错在多说了那一句。机会我自能造出来,何须你给?”
对于这人的狂妄自大,之次黄芩已见识过许多次,可这一次,仍是显出一脸愕然。
稍后,韩若壁道:“不说这些了。你可知道,你喜欢的那句诗,我师父也很喜欢。”
黄芩道:“‘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吹箫。’?”
韩若壁点了点头,似是回想起了以往,道:“以前,他老人家常把这句诗挂在嘴边,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这句诗是他老人家在修行参道中的妙思所结,后来,看的书多了,才知道原是出自长春子的一首诗‘赞丹阳长真悟道’。”
黄芩道:“长春子可是前朝那个有名的道士?”
韩若壁点头。
黄芩又道:“说到长春子,你怎不去寻你的‘长春子’?”
韩若壁神眉鬼眼地笑了笑,道:“‘长春子’的所在我已然知晓了。”
原来,把哈多的尸骨送回‘白羊镇’后,哈吉娜就从她大哥那里打听到,过些时日,‘大树沟’的霍加将派使者送‘长春子’来‘白羊镇’,以此重礼替他的儿子请求联姻。她又缠着她大哥,把使者前来的路线,以及准确的到达时间等等消息弄得一清二楚,而后统统告诉了韩若壁。此时,韩若壁心中早有了计划。
黄芩冷笑了声,道:“恭喜,恭喜。既是知道东西的所在,还不赶紧去拿,怎的又跑来这‘神光堡’?”
韩若壁笑道:“目前还不是时候。至于来此,是替那位痴心小姐,向她的情郎送一封信并表达心意,届时如有回信,也好顺带捎回去。”
继而,他将哈吉娜与尚廷筠的关系大致告诉了黄芩。
黄芩听完,明显不甚在意,只道:“难为你还有当红娘的闲心。”
韩若壁问道:“你来又是为的什么?”
黄芩道:“自然是为的案子。”
韩若壁脑中念头电转,道:“莫非你那倒卖军器的案子,竟和‘神光堡’有关?”
黄芩摇头道:“目前尚不知晓。”
韩若壁道:“不知晓怎会找到此地?”
黄芩不想多言,只欲离开,继续查找司图的去处,于是道:“在‘白羊镇’时,我不曾向你当面道别,有失朋友之道,”他抱一抱拳,继续又道:“此时此地,当可郑重向你说一声‘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
就在他离去的前一瞬,韩若壁忽然慢慢悠悠道:“我瞧见过一只箭簇。”
黄芩的脚步停住了,回身,疑道:“箭簇?”
见成功地打消了他的去意,韩若壁点了点头,道:“不错。”
黄芩问道:“在何处瞧见的?”
韩若壁道:“‘神光堡’堡主尚廷筠的书桌上。”
黄芩又问道:“何时瞧见的?”
韩若壁答道:“今日早些时候。”
黄芩解下背囊,从里面掏出一只箭簇递给韩若壁,道:“你仔细瞧瞧,可是和这只一样?”
韩若壁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又递回给他,道:“当时离得不算近,没法子瞧得太真切。”
黄芩盯着他瞧了半天,狐疑道:“寻常箭簇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你别是耍弄我吧?”
韩若壁道:“虽然我不能确定那只箭簇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可八成不是仿制的,是个真家伙。”
犹豫了片刻,黄芩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韩若壁瞧见,暗暗叹了口气,又道:“我可是送了‘情’字给你的人,怎会有心耍弄于你?”
迟疑了一下,黄芩才道:“那个。。。。。。为何?”
他本不想问,但又禁不住问了。
乍闻一句‘为何’,韩若壁只感莫名奇妙,疑道:“什么为何?”
面向他,张开手掌,黄芩冷声问道:“为何这么做?”
这只手掌正是韩若壁刚才划弄的那只。
韩若壁的眼神上下左右飘乎了一阵,才颇为无奈道:“只怕无论我如何说道,黄捕头也会认定,是我厚颜无耻所至吧。”
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黄芩道:“从何时起,你便是这般厚颜无耻的?”
他只是随便一说,并非真的质问韩若壁。
韩若壁却似当了真,想了一想,一副老实模样地答道:“七岁。”
又想了一下,他摇了摇头,道:“不对,‘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该是三岁才对。”
黄芩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道:“休再戏言,带我去见尚廷筠吧。”
韩若壁油腔滑调道:“让我带路?不怕转头就把你卖了?我可是三岁起就厚颜无耻的主儿。”
黄芩微嗔道:“我管你是不是厚颜无耻。”
韩若壁笑道:“真的不管?”
黄芩笃定道:“不管。”
韩若壁点头道:“那好,我定想法子让你见到尚廷筠。不过,‘神光堡’的堡主可不易见,你还是先随我去客栈落脚吧。”
游移了片刻,黄芩道:“在此之前,我要去街上逛逛,找一个人出来。”
韩若壁道:“何人?”
黄芩道:“从我这里买走那只箭簇的哈喇灰商人。”
脑中急转了转,韩若壁立刻想明白了,道:“原来你是想以箭簇为饵,诱出鱼儿来。”
黄芩以不吭声算作承认。
暗里细细琢磨了一阵,韩若壁劝他道:“如果买家是尚廷筠,那个商人定会先去见他;假使不是,那个商人一样会在第一时间跑去见买家,不至于满大街乱晃。是以,在街上乱逛怎可能找得见人?”
觉得他的话实有几分道理,黄芩一时没了主意,心道:难道只有从尚廷筠那里着手查探这一条路了吗?可是,万一他书桌上的那只箭簇并非司图从自己手上买走的那只,却要如何继续查?
他正烦恼着,韩若壁又笑着宽慰道:“不就是找个人嘛,纵是在这森严壁垒的‘神光堡’,我也有个把朋友的,只管交给我好了。”
不知他是何用意,黄芩皱了皱眉,心里犯起了嘀咕。
看着面前略显憔悴,且因皱起眉头而惹人疼惜的脸,韩若壁不禁道:“瞧你一路奔波,灰头土脸的,真正叫人心疼。旁的不用理了 ,先找个地方洗把脸,歇一阵吧。”
说着,他伸手就想抚去沾在黄芩面上的些微尘土。
黄芩退后一步避过,转而疑道:“我的案子,你如此热心做甚?”
在黄芩看来,单是韩若壁这个人碰巧出现在‘神光堡’一事,就已是疑点重重了,至于他嘴里说来此是替哈吉娜送信,黄芩不敢全信。现下,他又主动提出要帮黄芩找人,其目的极可能是要参与这桩案子,就更加令黄芩心生疑虑了。
不过,韩若壁可不管黄芩信不信他,只顾拉了黄芩的马,一边往客栈的方向去,一边道:“若非可怜你查案辛苦,怕你就此又消失不见了,我才懒得管你那劳什子的案子。”
黄芩寄起戒心,跟了上去,警告道:“趟若被我发觉,你和这桩案子有甚关联,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听了这话,韩若壁顿时精神一振,回头哈哈笑道:“如此说来,黄捕头是承认这会儿对我还是‘有情’的啦。”
黄芩怔了怔,继而冷言冷语道:“你倒会咬文嚼字。”
韩若壁见他无意反驳,称心如意地哼起了小曲儿。
二人一前一后向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任是韩若壁如何痴缠,黄芩也不与他同一间屋,而是另要了一个单间住下。二人一起吃过晚饭后,韩若壁一反常态地没有拉住黄芩说笑,反倒劝他早些回屋里睡下。之后,二人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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