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云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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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云端之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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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竹队长。”我站到白衣男子的身边,他的状况似乎也并不乐观,这位队长,从学生时代起,似乎都十分体弱,但提到他的实力,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队长……”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嗓音。
我回头,恍然失神。
绯真……
不,那是露其亚。
她见到我的出现,似乎也吃了一惊,“椎名校长,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待会儿解释。”我冲她点了点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海燕的身上。
这个人……会赢的。我相信。
正想着,脑中忽然闪过几个零星片段。
心脏传来一阵不知名的抽痛。
我睁大眼,握着刀柄的手一紧。
海燕……会死在露其亚的手上吗?
他没有战胜虚,反倒被其吞噬。
所以……选择了最惨烈的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保全自己和妻子的尊严吗?
同归于尽。
好个同归于尽。
很久以前我就想过,尊严什么的,远比不上生命来得重要。
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他们的自尊心,将他们想要守护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生命的前方呢?
为了那些,舍弃一切,真的值得吗?
右侧的露其亚似乎有些焦躁与不安。
她握刀的手在颤抖,随时都蓄势待发。
如果现在……我把将要发生的事告诉浮竹队长和露其亚的话,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呢?
但那是……不被允许的。
十七,就是一直这样死守着神所制定的游戏规则,从不越雷池一步。
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我是秩序的守护者,踏在主人所限定的底线之内。
忽然。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如果你找到了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么规则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绯真的婚礼后,朽木白哉这样对我说。
就算是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要找到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并非易事。
他找到了,也付出了。
所以挣脱了戒律的束缚。
或许他的反抗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实现,但至少他努力了,他守住了和绯真在一起的五年时光。
但是我,却从未为之奋斗过。
我是那样讨厌朽木,但是这样什么都不敢付出的自己,更令我讨厌。
『只要有信念的存在,那么便没有无能为力的事』。
志波海燕的声音突兀地占据着我的大脑。
信念什么的,一直是主人所给予。
那么我的信念呢?我的坚持呢?又在哪里?
十七是主人的十七,但我现在是椎名十七夜,站在瀞灵廷的,是椎名十七夜。椎名十七夜是死神,是正在战斗着的那个人的同伴。
我不想再用身不由己作为借口,也不想将无能为力当作保护自己的屏障。
真的,想要试着去努力。
什么都不去做的话,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主人,这样的十七,您会原谅吗?
***
不远处,海燕和虚的战斗已陷入胶着。那虚,腾空跃起,向着海燕扑去。
又是这一招。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吞噬了都的吧。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发生第二次!?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就要面面相对。
虽然我知道,那不是我该介入的战场。虽然我知道,那样对你来说,或许是亵渎。但是……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死亡发生在我的眼前,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醒来吧,墨澜。”话音落,我的刀已深深地刺入了大虚的胸膛。
在它距离海燕一公分的地方。
这一次,没有偏差,准确无误。
大虚,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连同志波都的身体。
大雨倾盆而下。
顺着面庞,一直流淌至脚下。
雨水,击打着树叶,发出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响声。
像是一首悼词,又像是一曲挽歌。
不知它吊唁的是谁,哀叹的又是怎样的悲伤。
但是这样很好。
这样的话,就算放声哭泣,也可以把责任归咎于那不肯停歇的冷雨。
命运,终究唱着只属于她的曲调。
轻轻地,不留一丝余地。
我们无法拯救所有。
但我们谁都没有错。
海燕从雨中站起。
他的侧脸晦暗不明,如同黑暗中的雕塑,让人不愿深入探究。
孤燕飞翔,才是极端惊心的痛。
“椎名校长。”他的声音似乎也随着大雨飘逝,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听清那模糊的字句,“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救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后退一步。
“但是……我依旧感激你。”
一句话,已是我所奢求的全部。
原来自己还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原来我的选择,并非毫无意义。

第十五回 完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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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黄。
再一次的午夜梦回。
我半眯着眼,左手搁在额上,右手平直地放在身侧。
手指微屈,有规律地一松一紧。
额上薄汗涔涔。
天花板,幽暗而模糊。
微弱的灯光只够为其染上一层淡淡的光圈,但那角落处的黑暗,却是怎么也够不着,如同阻隔着天然的墨色屏障,无孔可见缝插针。
我侧过头,目光聚焦在了桌上。
烛影摇曳,纵然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依旧给我的心添上融融暖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浦原离开以后,我养成了点灯睡觉的习惯。因为知道不会再有人为我掌灯,而此时的自己,已经开始不再享受黑暗。
坐起身,我简单地穿上衣服,拉开门,坐在了屋檐之下。
窄小的庭院中,开满了桃红色的风信子。如今正值花期,奔放的桃红在夜色中依旧耀眼夺目,仿佛燃烧着生命全部的能量,绽放着只属于自己的光彩。
风信子的花语——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桃红色的风信子,尤代表热情。
和我完全不符的花呢……但是浦原说,他研究过,我家庭院里的土壤,最适合培植风信子,于是便搬来一盆又一盆,直到整座院子再无摆下其他花种的可能。
一年又一年,我如同身在桃色的宫殿,做着一场又一场灼灼其华的梦。
只是。
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是第几次?在梦中见到那个人的身影。
自从志波都的事件过后,几乎每天,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的模样。
他柔和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还有温暖的笑容。原本已经模糊万分的记忆,突然就从脑中苏醒过来。毫无预兆地,在每个寂静的夜晚,逃出我曾紧紧锁上的门。
曾经,那是多么淡薄的存在,到如今,却随着时间的风化日渐鲜明的起来。这算是一种讽刺么?讽刺我们所谓的忘却是那样的无力与浅薄。
“喂,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在那个时候,没有阻止早已知晓的一切。如果我可以,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那么你就会是第二个志波海燕了吧。
一直到现在,还会对我笑吧。
风,吹过,又停下。
带着淡淡的花香,飘摇在夜幕沉沉之下。
回忆,是会呼吸的痛。
带着鲜活的生命力,一点一点侵蚀你的意志。越是反抗,只会更被它牢牢地套上枷锁,束缚在一片狭小的空间之内。
“我好像……有点想你了。”我喃喃自语,忽又感到自己的所想所思是多么的匪夷,“呐,你一定会笑话我的吧,两百年来都没有想起过你的我。”
***
朽木家的墓地。
踏进这里的一刹那,森冷的气息险些将我逼退。
这里是朽木家族的人,才能葬入的墓地。
这个庞大的家族,支系繁复,站在山头放眼望去,一座座石碑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仿佛有着诉不尽的忧伤与怅惘。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孤单的吧。
与之作伴的,是同样孤单的灵魂,所以才会传来一阵一阵的叹息。
我怀抱着一大把野雏菊,踏着浅草,静静走过一排排石碑。
很多人,喜欢用雏菊来象征爱情。
回忆里的爱情,比等待中的爱情,更令人痛苦。
无法诉说的爱情,比可以告白的爱情,来得更殷切。
醒悟得太迟的爱情,比永远无法相见的爱情,更令人悲伤。
雏菊的花语中,总是满满地承载着无法想象的绝望与哀愁。轻轻地,如同春后雨露洒过心涧,带起一阵涟漪,涟漪中泛着无法诉说的刺痛。
然而,我却更偏爱她的另一种花语。
永远的快乐。
离别——带着永远的快乐。
寻到那人的墓碑并没有花去太长的时间。
椎名十七夜,真央的校长,第一次翻阅学生的档案,竟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的名字。
泛黄的纸张擦过我苍白的指间,一瞬间,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我知道,熟悉的不是纸,而是记录在纸上的人。
可笑的是,我竟还要通过这张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纸,才能了解关于他最简单的一切。
脚步,停在那墓碑海的万分之一前。
躬身,将雏菊靠在那冰冷的石板之侧。
只是一眨眼,四周都温暖了起来。这里变成了最醒目的部分,因为那怒放的雏菊正在向天昭示着它的生机盎然。
“你好。”我望着碑上刻字,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椎名十七夜。朽木君,没有忘了我吧。”
有许多人,他们走在极其相似的轨道上,却偏偏擦肩而过。
有许多人,他们最初的目的地惊人的契合,相遇了,停留了,却又在时间的沙漏中渐行渐远。
有许多人,他们从未聚集在同一个焦点,可他们却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互相扶持着向永恒迈进。
但我们却不属于任何一类。
我们的时间,停止在了那一天,不再前进。
你抵着分针,我掐住秒针。
可是时针,却在飞速转动。
你没有留住光阴,却留住了十七。
有一个十七,从那一刻被分离开去,留在属于你的那一点上,再也没有移动过。
所以我不会记得你,记得你的是另一个十七。
所以我不会怀念你,另一个十七从未与你分别。
所以我才来见你,因为现在,我想要回那个十七,那个不可以被遗忘的,我的一部分。
***
无巧不成书。
偌大的墓园会出现一个突发奇想的人,自然也会出现第二个。
当然如果这第二个出现的家伙,不是我认识的人,我或许会多感到一些庆幸。但是起码,出现的是某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也是某种侥幸。
朽木白哉很少来墓园,除却绯真的忌日,他几乎不踏足这里。
今天也是恰巧路过,偏偏却在无意间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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