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着脸,侧头对着他苦笑。
“你看着办吧。”
他转身欲走,被我跳到身上狠狠抱了一下。
接着马上开工:第一件事就是把床上的纱帐和被褥换了,对着那黯沉的纱帐我肯定睡不着,然后是摆设,装饰品……
半天的功夫终于搞定,这样明亮爽朗有温暖气息的才像个房间,我站在门口不停笑着。
“丫头,这样多好,前两天闹什么别扭,还不是乖乖地从了。”周不通不知怎的忽然从哪个地底下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横了他一眼,仰起头走过去。
“说起来,通叔是你们的媒人哪。”
也算是吧……不过看他那副得瑟欠扁的模样,我坏心一起,想到周念心说要拔光他胡子的戏言,不动声色慢悠悠走到他身边以豹的速度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揪,揪下来三根胡须,然后一溜烟跑了,周不通在那哇哇大叫:“这丫头片子变坏了,敢拔我胡子。”然后追了过来。
我边笑边跑,可算是出了一口气,一路问了好几个人问到了黑寐的方位,忙跑过去躲在他后面拿他当挡箭牌。
周不通眯着眼睛看我们:“撮合了你们,我怎么就像多余的了?”
“等你女儿女婿回来,你就不多余了。”
“哦?”周不通颇有兴趣,“我女婿怎么样?”
我拍拍胸口:“不是我自卖自夸,你女婿就是我师父,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一表人才,神采奕奕,高大威猛,品性高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手脚麻利。
周不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笑了,又一本正经地摇头走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都为情为爱的走火入魔了。”
我差点跌倒,这时候装成高深莫测的前辈有什么用?你不走火入魔哪来的周念心?
抓住黑寐的手臂,仰头问他:“那次我和永乐他们救你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吗?”我很有理由相信那次他对我们四个手下留情了。
“刚好练成九霄云,那两天全身经脉逆转,内力尽失。”
原来如此,没有这魔功,我们还不能遇到呢,转念一想又急了:“你练的是什么功夫,真的是魔功么?会不会以后迷了心智六亲不认把我给?”小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实在中武侠剧的毒太深,那些练魔功的最后把妻子孩子都给杀了,然后孩子幸免于难,十八年后成为悲苦的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受尽折磨,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孩子沦为苦情男女猪脚。
眼神灼灼地射向他,他施力把我拉进怀里,“当然不是魔功,别多想,很正常的武功。”
有他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可是作为白首眷的女人,不能总拖他后腿,闷在他怀里小声道:“教我几套武功吧,我要奋发。”
“解了毒再教你。”
解毒啊……“真的能解吗?据说只有隋门主人还有一个叫什么分数老妪的才能解。”
他轻轻抚着我背,“别担心,通叔是分数老妪的独门弟子。”
我抬头惊奇地看着他,他缓缓点头。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场,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
“主上。”
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我连忙放开他站开点,转身欲走不打扰他们谈正事,却听那人说:“山下松和客栈有人留言,说是夫人的师傅和师兄,在那里等夫人。”
我哑,难道是师傅老头和郭美永乐,他们怎么来了?
“那三人身份查明了吗?”黑寐回头看着那人。
“回主上,是一位长者和两个年轻人,都不像有武功,从明遥而来,他们说是楚公子留的口讯,要找夫人就去松和客栈留言。”
楚帘做事还是挺小心的,没告诉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笑:“我现在马上过去,好久没见他们了,真想他们。”
黑寐拉住我:“我陪你一起去。”
“主上,星爷回来了,在议事堂等您。”那人又恭敬道。
我连连挥手:“你正事要紧,让翩翩陪我去就行。”
“我找几个人跟着你。”
我咂舌,不就下山见师傅老头他们吗,搞得好像保护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样。
带着翩翩出谷,身后跟着五个彪悍的大爷,这要是换成现代我肯定吓得腿直打哆嗦。
松和客栈在银魔谷和距之最近的乡镇的中间处,因为是唯一通路倒也热闹得很。我们顺利找到了那个房间,一开门就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脸孔,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我们四个人一定抱头痛哭了。
师傅老头泪汪汪的:“每次都是,每次都是,就这么走掉。”
我不由得叫冤:“冤枉啊师傅,我是被绑架,又不是自己溜的。”
“就是就是。”永乐一如既往跟在我后面转,“简萧可倒霉了。”抬眼一看到我身后那么多人,吓得跳后一步。
几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我只能半事实半隐瞒地告诉他们。郭美比以前更加沉稳,难得插上一句话还怪怪的,默默倒了杯茶给我。
“简萧,这地方可真难找,你呆在这里干吗?”永乐心直口快,想什么就问什么。
我笑嘻嘻道:“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不走了。”
几个人瞪大眼睛看我,我被他们看得一直内急,涎开笑脸:“我,我先去方便一下。”
师傅老头一副懒人那什么多的眼神,我飞快窜到外面,找到茅厕。发现身后还有两个人跟着,于是冲着他们尴尬地笑笑。
“夫人,我们在外面等。”
“好。”这两人还真是,太尽职尽责了。
不管他们,我打开茅厕的门,小心关上,旁边掉下来一只香囊,发出一股异香,暗叫不妙,想大声呼救却晕过去,有人扶住了我。
一旦有了意识,我快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中。马车里很暗,感觉天快黑了。
很快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动,不详的预感浮了上来,能对我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一个人不作他想。
身后一阵“呜呜”声,我回头一看,努力辨认了一下,竟然是郭美。惊愕地拿掉他嘴里的布巾,他在一边拍着胸喘气,指着我颤抖道:“简萧,你怎么也被抓了?”
电雷闪过,我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松和客栈里那个郭美怪怪的,那肯定是假的。他只给我一人倒了茶,那茶可能有问题,难怪喝了一会我就要如厕,然后就中了计。
果然,郭美说他前天晚上睡的好好的,一觉起来就被人绑着了,师傅老头和永乐那两个马大哈当然不会发现郭美的异常。
我只有一点三脚猫功夫,郭美不会武,硬着来是跑不掉的,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黑寐一定发现我又不见了,叹气,看来我以后不但要跟黑寐学武,还得跟着通叔学毒学医。
马车停了下来,帘门被拉开,一个白衣耀眼的身影进来,我冷笑一声:“好久不见。”
游湛抬头,没戴面具,嘴角挂着熟悉而又邪恶的笑容,扬眉:“春妞气色不错,看来在他身边过得很好。”
我也扬眉:“那当然。”
郭美云里雾里,摸着头问:“简萧,他是谁,到底怎么回?”
话没说完,游湛手一挥,一阵粉末冲着郭美扑鼻而去,郭美两眼翻了翻,又被迷昏。
真是可怜的孩子。
我靠在一边斜着眼睛看他:“说吧,这次到底想怎么样?”莫非还是要对付黑寐?我眉头锁起。
他也在我身边靠着坐下,懒懒地:“我本想放过你,谁知道他这两个月对我穷追不舍,清葵派几乎已经被他打散,下个目标想必就是我隋门。”
我一惊,黑寐天天陪着我,什么都没告诉我,原来真的如他所说在替我讨债。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一直也没逮到什么机会。本想抓你几个师兄,却发现这几个笨蛋刚好来找你,那就将计就计了。”
我“切”了一声,“你就不能干点正经的,总是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大丈夫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他摸着鼻子一脸暧昧,“一段时间没见,还真有点想你了。”
听到这么可笑的话,我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这么夸张吧?”
白他一眼,转到另一边靠着,琢磨着该怎么办,只要不拖累黑寐,怎么都行。
他在对面看着我,“这次完全是从你那得到启发。”
“什么?”我不解。
“你那次借着茅厕从我手里逃脱,这次我借着茅厕把你抓回来,茅厕,果然是最防不胜防的地点。”他摸着下巴,眼里笑意明显。
茅加菲,这名字真是太可悲了,我现在对茅厕有着极强的阴影,指着他:“那茶有问题吧?”
“放心,没有毒,只是确保你必须去茅厕而已。”他终于笑起来,满是得逞的快感。
“无耻。”不得不承认,这人还真是把邪门歪计发挥到了极致,暗暗叹口气:“说吧,想怎么样?”
“暂时还没想到,先留着你,你在我手上他就不敢妄动。” 他眨眨眼,“我也不想伤害你啊。”
我冷哼一声,盯着郭美发呆,身体慢慢地颠着,竟有些昏昏欲睡。一个大的颠簸把我惊醒,脑子里也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游湛,如果我告诉你浣玉门的秘密,你会不会放了我们两个?”
他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马上又笑开:“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轻轻一笑,看着车顶:“苍悦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随庄主一开始是中意我,让我去练浣玉仙谱的?你以为随庄主会那么随便让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去练吗?”言下之意,自然是有特殊原因的。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慢慢点头:“有点道理,我居然没想到这点,一开始怕你再回去练浣玉仙谱,还派人杀你,看来是我想得不够长远。”
派人杀我?我好像只碰见过一次专业的杀手,就是很久前和黑寐闹别扭那次,至今仍参不透那些人到底为何而来,原来是他的人。
“可也不能放你,万一你说的是假的呢?”他假装皱眉。
再叹口气,早知道没这么简单,只是想让他放了郭美而已,我一个人做什么都方便,指指郭美:“你放了他,我跟你去浣玉门,这事跟他没关系。”
目标少一个就多一分转机,就算让他知道了浣玉门的秘密,他不还是得去找石蓝扳指么?有的是时间和他磨,我想那时候黑寐早找到我了。
想了一会,游湛终于同意:“行,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