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笑着,他知道房宇想帮他……
杨磊觉得他和房宇之间,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情人,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沉迷。他喜欢房宇,爱房宇,但这种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又不太一样。他想起以前花猫说,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杨磊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情感能够超越爱情,超越物质,为了对方能豁出命去,毫不犹豫。那不仅是因为爱情,更因为他与房宇之间能交付生命的情义,那和男女痴情不完全是一回事。那是任何时候都能让他热血沸腾、为之在所不惜、甚至付出生命的情感。
难得清闲的一个傍晚,在八楼的阳台上,杨磊和房宇趴在那儿聊天,看着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半个天空都染上瑰丽的晚霞。阳台对面的窗口有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慢慢地梳头,梳得很慢,像是故意在梳给他俩看。两人都发现了,杨磊手肘捅了捅房宇,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跟两个小流氓似的。
杨磊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潘西!”
杨磊大声喊。
在江海,潘西不仅指女朋友,也是痞子向美女搭讪的标准用词。
女孩儿满脸通红。
房宇笑,也轻佻地向女孩吹了声口哨。
女孩儿瞄了他们一眼,害羞地站起来进去了。
“你说她看上咱俩谁了?”
杨磊笑着问房宇。
“一起看上了呗!”
房宇眯着眼睛。
“扯!人家就住你对面,肯定早看上你了!”
“看上咋的,我能过去搞她啊?”
房宇混子本色,话粗。
“搞呗,不敢啊?”
杨磊将他。
房宇趴阳台上,侧头看了杨磊一眼,似笑非笑。
“搞她?——我就搞你!”
房宇忽然亮了一嗓子,一把拖住了杨磊推进了房间里……
那晚在床上,他们一直在“搞”。
两人默契地接吻,柔软的舌头灵活地嬉戏、缠绕,舌尖相互挑逗、厮磨,在彼此的口中上下翻飞……房宇柔情地吻杨磊,杨磊习惯了房宇在床上的猛烈和粗暴,他不知道房宇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房宇边柔情地吻着他边慢慢地进入,两人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杨磊的痛苦也减轻多了……房宇缓缓地摆着腰,杨磊环抱着房宇的脖颈,在他怀抱里喘气……
房宇让自己的尺寸在杨磊里面胀大,停着,细致又耐心地探索,一寸寸地磨蹭过去。
“……到了吗……”
“……没……”
“……这儿?……”
“……等……等等……”
当房宇顶蹭过一点,杨磊猛然乱了呼吸,房宇毫不犹豫,开始反复朝那儿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杨磊全身痉挛地颤抖……
激情中两人胡言乱语地说着做/爱的时候不堪入耳的话,房宇边操着杨磊边低吼着:让我操吗?……让吗?……
杨磊颤抖着嗓子喊着……让你操我!……就让你……!
两个男人做爱的疯狂,带着粗俗,野蛮,暴力,不论是身体动作还是语言……都是女人比不了也接受不了的粗俗的疯狂……
结束以后房宇抱着满身汗水的杨磊,房宇说 杨磊,我他妈真疯了……
房宇的眼神,杨磊永远也忘不了……
过几天杨磊早上去公司,房宇开车送他去的。那天杨磊说让房宇也当回司机,他也感受一下“总”的感觉。
到了地方,房宇看着下车的杨磊。
“晚上二黑和他老婆请客,早点过来。”
“今天早走不了,晚上我晚点儿到,车你用着,我自个儿过去。”
“行。”
杨磊要进楼了,房宇正推了档要走,杨磊又折回来了。
“咋了,忘东西了?”
房宇问。
杨磊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拉开车门探身进去,飞快地在房宇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退出去,“啪”地关了车门。
“……操!”
房宇反应过来,无奈地笑骂,下意识地看看周围。
杨磊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得意,对房宇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楼。
“晚上早点儿!”
房宇在车里喊。
“知道!”
杨磊的背影进去了。
房宇走了。
可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等到杨磊回来。
杨磊被人黑了。
吴老板找来的吕城黑社会大哥绰号叫黄钩子,这个黄钩子喜欢背后下黑手,阴人,什么浑来什么,在吕城当地是一霸。燕子乙当面跟他叫板,没给一点面子,黄钩子恨得是牙痒痒,就想点什么歪招逼燕子乙低头。
如果按照江湖程序,这事儿应该是先两个老大坐下来谈,谈不拢,再看是甩点子,还是用钱解决,如果双方都不同意用钱解决,那就是江湖斗殴,谁赢了算谁的。斗殴,永远是黑社会解决纠纷的主要方式。
但这有个前提,放在明面儿上,什么都是来明的。约好什么时间,地点,各自带多少人,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那天两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光明正大地对决。
可是黄钩子不是。他在背后黑人。
他打听到杨磊是燕子乙的得力手下,而且是吕城这个地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黄钩子派人暗中埋伏,黑了杨磊。
杨磊当天晚上从公司里出来,在巷子转弯口被人偷袭并迷翻,塞进面包车,当夜就被带到了吕城。
杨磊确实疏忽大意了,他察觉不对挡住了后面人的突然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四周冲出的十几个人上来就用了迷药,杨磊的意识也随之停止。
背后下黑手,阴人,还是用的连黑社会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迷药,个个犯了江湖大忌,可见黄钩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之所以绑的是杨磊,而不是燕子乙的家人什么的,是黄钩子还想在黑社会道上混下去,道上之间解决纠纷要是动到家人了,那就是犯了死忌,那是到哪儿都没法再混下去的。
所以,绑个手下,战将,要挟以侠义重情义闻名的燕子乙,是最省事的做法。
当夜,房宇翻遍了江海城。
燕子乙当夜就接到了黄钩子的话。黄钩子话很简单:你弟兄没事,我不会动他,你让个人来谈吧。
燕子乙大怒。动人动到他头上来了,燕子乙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黄钩子做事也留一线,他知道会激怒燕子乙,叫了个中间人去跟燕子乙约谈,无非是让燕子乙转让那块地,价钱好商量。
这个中间人是个老江湖,和吕城和江海的黑社会都有交情,名叫东哥。正因为两边都能买他面子,所以他被黄钩子请来做这个中间人。黄钩子这叫打一棒,给个枣,留个后路。他也怕把燕子乙惹绝了。
燕子乙正在火头上时,房宇来了。
房宇得到了消息,找到燕子乙。
这个时候,房宇已经带人把江海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所有和杨磊有梁子或曾经结过梁子的团伙,都在第一时间被“翻”。
房宇听了燕子乙说了情况,一言不发。
“大兵,明天你带人去,叫他们先放人,不放人,什么都免谈!”
燕子乙虽然怒不可遏,但东哥对燕子乙曾有恩,燕子乙确实也不能不卖东哥的面子。
“燕哥,我去。”
房宇抬起头,说。
房宇一夜没合眼,脸色铁青。
“小房,不是我不让你去,东哥这人膈应,不认生人。”
东哥只认他认的人,是出了名的难讲话。
“东哥跟我有旧,我去谈。”
房宇说。
房宇连夜去吕城,第二天就坐在了东哥的桌上。东哥的人坐了一屋,房宇是一个人去的,单刀赴会。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很意外。
“房宇,咋是你呢?”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为难了。
因为房宇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欠房宇一个人情。
房宇开世纪大酒楼,三教九流黑道白道,什么神头鬼脑的人都接触过。东哥到江海,常到世纪大酒楼吃饭,和房宇也算有点交情。东哥有次在外头玩,房宇也在那,当时东哥被仇家找上门来,堵在赌博机前砍,孤身一个吃了大亏,房宇没袖手旁观,出手帮了一把,东哥脱身以后,领房宇这个情,不然当天那个情况,他说不定真能交代在那。东哥跟房宇说,以后有用的着的,他肯定还房宇这个人情。
所以东哥看到来的人是房宇,就暗骂燕子乙姜是老的辣,人都用在刀口上。
“你不是跟罗九的吗?”
东哥疑惑房宇怎么会掺和这事。
“绑的那个,是我兄弟。过命的。”
房宇平静地说。
“哦……”
东哥知道,今天这桌鸿门宴,难办。
“东哥,我想先看看人。”
房宇仍然很平静。
“人没事。你放心,既然请我当这个中间人,我帮的就是一个理字,不会让黄钩子动你兄弟一根毫毛。”
杨磊确实没事。
黄钩子的人把杨磊带到吕城,只是把杨磊关起来了,只是怕他动手,人还是绑着。等杨磊醒了,把情况跟杨磊说明了,黄钩子对杨磊挺客气,说,兄弟,对不住,委屈你一下。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等那边谈妥了,立刻放你回去。咱跟你没仇,只要你不跑,这里没人敢把你咋的。我黄钩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是我不地道,等事情过了,我请你喝酒,跟你赔罪。
黄钩子也不想把事做绝。他没必要对杨磊怎么样。
杨磊也很镇定。他听明白了。
“哥们,帮我个忙。”
杨磊说。
“我有个朋友,我不见了他肯定着急。你们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不说别的,告他我没事就行。”
“房宇,我也跟你交底。”
桌上,东哥沉吟片刻,向房宇交底。
“按理,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你开口的事,我该应。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欠着黄钩子大情。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揽这事。两边都是恩,我应了你,就应不了他,你说,我咋办。”
东哥是真为难。如果不是黄钩子拿着这个人情,东哥也不掺和这件事。中间人好做吗?弄不好就是两边都得罪,惹得一身腥。
“东哥,我不让你为难。这事谁办的,我找谁。就请你别介入,剩下的,我和黄钩子谈。”
“不行。我答应的事,中间不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立棍?”
“那上回那事就勾销,当我那天没在,你不欠我。今天我在这儿,按规矩,划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