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蓝 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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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蓝 席绢-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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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微挑,让整张本来显得严肃紧绷的俊脸开始往春天的方向融化。

「那什麽才是重要的呢?」他问,口气里带著隐隐的期待。

重要的是,我非常非常想念你,而你终於出现在我面前!她的心臆正在大声呐喊,而她明白这同时也是莫靖远期待从她口中听到的话,可是她没说出来。对他的思念深重到就算脱口说出一万次想念也还是显得太轻描淡写,所以她不想说,不想在此刻说出来;要让他知道她的想念,应该有其它更慎重的方式。而现在,她只想小小惩罚他来得太慢。

於是灵眸轻转,淘气的光芒闪动,脱口说道:

「最重要的是,请发挥爱心,为拯救可怜的企鹅尽点心意吧!」双手高举,举箱齐眉,请施主大方乐捐。

莫靖远的发愣没有太久,可能是,当罗蓝眼中闪动著不轨的光芒时,他心底已悄悄做了预备,所以当下反应的动作也挺流畅的。

就见他缓缓的探手进西装口袋里,作势掏呀掏的,终於掏出一张纸钞,那张纸钞的面额是五美元,本来想丢进她身前的捐款箱里的,但想了一想还是没丢,改而往另一边口袋里掏去,又掏出一张纸钞,这次不是美元,是兰特。面额大一点,是十元。他脸上带著好诚恳好有礼貌的笑,将十兰特丢进她的箱子里后,还体贴解释道:

「我想还是给南非币会让你们比较好支使。」

罗蓝震惊了好一会后,才有办法说话。咬牙切齿的请教他:「先生,请问这就是你的爱心吗?」

「太多?」他挑眉。

「才十块?!」她变脸。

「礼轻情意重,你无须太感动。爱心的多少,不能肤浅的以金钱来衡量,你一定同意吧?」他还是笑,像是没看到她的变脸。

然后她知道了,他在生气。气她把眼下的工作看得比相逢更重,将他辜负。

虽然不容易从他的笑脸上分析出怒意,但他确实在生气。

因为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惹她生气,以做报复。

而且做得很成功。

彷佛他来到南非,不是为了投资考察;来到这个慈善会场,不是为了了解南非上流社会的往来情形。他来南非、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对她搞破坏!

☆4yt☆ ☆4yt☆ ☆4yt☆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毁了我今晚的募款工作!」

「怎麽这麽说呢?你箱子里那仅有的十兰特还是我丢的呢。」

他还有脸说!罗蓝简直气到没力。

「那是说,我还得谢谢你的大恩大德喽?」

「自己人无须道谢,那太见外了。」莫靖远以一种纵容的口吻说著。

「谁跟你是自己人!」她瞪他。

「原来我是不相干的别人?」口气冷了几分。

「你、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我怎麽会做这种事?」他无辜的摊手。

看吧看吧,这家伙是那种愈生气愈能把别人气个半死的吵架强者,他不仅有办法用很冷静的态度气坏吵架对手,还能弄得对手像是无理取闹的一方。明明事实并非如此啊!

她很认命的了解到,除非他有心让她,不然她永远吵不赢他。如果她还要坚持向他讨公道下去的话,搞不好五分钟之后,她会莫名其妙的跪在地上向他叩首认错……想来就好可怕。

她认了,吵架实在不是她的强项,不管她再说出什麽气话,他都有法子找出话来反堵,然后气死她。所以她不要再说了。反正今晚她的募款箱里只有十兰特的成绩,已经是血淋淋且改变不了的事实。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宴会已经结束,前来参加慈善晚会的名流都走得差不多,剩下几个还没离开的,也都在协会理事们的安排下到别处小酌去了。

曲终人散,苦命的义工为了节省经费,自行留下来做清洁工作,顺便也开始布置明天的会场。明天除了有拍卖会之外,也有歌舞秀,所以舞台布置跟今天不同。虽然鸟盟的工作人员建议她直接回家休息,不必留下来帮忙了,可是她觉得体力还可以负荷,打算等会跟莫靖远吵完后就上楼去帮忙打扫。

现下,既然吵不赢他,继续留下来耗时间也是浪费,所以她道:

「算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要回楼上打扫去。」心里还有气,转身就要走。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如果莫靖远会等在饭店大门外等她追出来吵架,那就表示他今晚不打算让她随便打发掉。

冷然看她负气的转身走,就只看著。看著她先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大步走,一步两步三步后,终於显得迟疑,步子缓了,最后定住,不再走。他没出手拉她,将双手插进长裤口袋里,立在原处。直到看她停住身形,模样显得进退维谷,才开口问著:

「就这样吗?」

「什麽这样?!」气自己的没志气,所以口气粗率僵硬。

她屏住呼吸,等待身后的他再多说些什麽,但一直没等到。就在她心慌的以为他已经走掉了、不理她了,著急的想回身找他时,终於听到他以沉静声音说著:

「算了,就这样吧,如你所愿。」

作势要离开,而他甚至还没开步走,她就已经急急追过来,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

「别走。」将他抱得好紧,脸蛋埋进他宽广的背里。

她站在他身后,所以没看到他唇边泛扬而起的浅笑,与眼底雪融般的释然。他没有要走,但要她亲自来留。这份总是分分合合的情感,若还能接续下去,必是两人都有这份心,她必须让他知道她有,而不是总由他一个人在苦苦守著这份情意,为著她的难以掌握而忐忑。

她追过来,很好。但这样的拥抱还不够,依恋还不够浓,不够让他消掉剩馀的火气,与心底那一点点小心眼的介意。所以他说道:

「别这样,你不是还有事忙?」好体贴的问,作势要扳开环住他腰的手臂。

她不放,搂得更紧。「我没其它事了!」

「真的吗?千万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而耽误其它大事,那多不好意思。」

这个人!「你就是我唯一重要的事!」她对他的背影翻白眼。

「我重要?想想看,你还为了十兰特跟我生气呢。」他口气多讶异。

够了哦,这位先生!「莫靖远,你还要气多久呀?!」不再紧箍他腰,松开开双手后,跑到他面前瞪他,警告他做人要有分寸,太得寸进尺是不行的。

虽然出口警告他,但她认为莫靖远还会阴阳怪气好一阵子,不会让她今晚太好过,但并不,他已经不再生气了。

当她走到他面前,望进了他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后,她便知道了。没有气怒,只有温暖的莞尔,眼底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哪里还找得到一点生气的痕迹?他本来是真的在生气的,但不知何时已转为逗她了。

在好不容易重逢之后,他舍不得对她生气太久,即使她的反应很教他生气。

於是她才开始忏悔起在相见的第一眼,不该因为无法确切表达出思念,便轻率的对他所期待的反应开玩笑。那时他其实很失望吧?她那麽漫不经心的对待他的出现,好像不把两人的重逢当一回事,甚至还为了募款忽略他……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需要离开他一会儿,给自己清醒的脑袋好好去计量要怎麽让他今晚留下来,去想想要怎麽合宜的面对这个让她九个月来思念得发狂、却又是已经分手的「前情人」?但是这样类似忽略的行为却伤害了他,才教他一整晚都如影随形在旁,有意无意的破坏她的募款。

是她的错。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

当他在分手那麽久之后,还以如此温柔的眼光看她,她便知道,在这段感情路上,都是他在迁就她、成全她。而她对他却不是太好,一旦走掉了,就是完全的音讯全无,以为这样对两人最好,以为这也是他所希望,她多麽自以为是呀……

「靖远……」忍不住情生意动,她双手环住他颈项,将他的面容拉低,低到她的吻随时可以偷袭到的角度后,轻轻地唤著他。

「嗯?」他的唇线漂亮的扬起。

禁不住他唇的勾引,吻了上去,稍稍餍足了后,才以甜蜜的声音道:

「你只捐十块钱实在太小气了。」

纤腰蓦然被重重箝锁住,榨出她一声低呼。有人不悦了,丢出一张黄牌作警告:「你还有一次机会。」别开唇,不给吻。

真没幽默感!她心里直咕哝。

比起他端得高高的身段,她在这方面实在非常随和。再度将他头拉下,看著他的眼,这次不顽皮了,很真诚地、好轻好柔的对他道:

「我不想分手,因为分手阻断不了我爱你的事实。虽然我曾经以为它可以,但我错了。我爱你,靖远,我好爱你!好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她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我想你」,如同她不记得两张吻得发痛的嘴,在今夜交换了多少个吻……

☆4yt☆ ☆4yt☆ ☆4yt☆

天亮了,他们都已醒来,却没有起身的打算,依然并躺在她那张小size的双人床上天南地北的聊著。除了陪伴彼此之外,别的事都懒懒的不想做。

「在我这里睡很不舒服吧?」她住的地方是野生动物园提供的宿舍,很简的单身套房,所有的家具都是木板做的,当然连床也是。就算她已经在床板上铺了厚厚的软垫,也改善不了床非常硬的事实。克难、简陋,是每一个来非洲做研究的人必须有的觉悟。唯一可庆幸的是这间套房的冷气

至少会凉——她现在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已经低到随时可以为了一点点舒适而感动流泪的地步了,可见有出来磨练过真的有差。

这种生活她已经过得很习惯,但他一定很不习惯吧?因为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尤其是他的背,简直硬到可以拿来当皮鼓打了。

「是不舒服。」他老实回道。

「谁教你坚持要来我这里!就跟你说我这里不可能让你得到好眠,你不信,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她虽然嘴里叨叨不停,但已经坐起身,指示他翻身趴著。

他依言动作,无言的挑眉询问她想做什麽?

你说呢?同样回以挑眉后,开始帮他僵硬的背肌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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