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素日做得好些,什么事儿都能顺着皇额娘的心思也就没了如今这种两难的处境。”
娴雅看皇帝不胜倦怠的形容:“皇上多虑了,皇额娘千言万语其实总是疼顾着皇上的。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儿,虽说明面上都是如此,心里哪有不向着皇上的。”
“听皇额娘说了那么多,总是朕的不是。要是朕素日能多替皇额娘设身处地想想,也就不会招来皇额娘如许多的抱怨。”皇帝拉起娴雅的手:“有件事,朕跟你说了很多次。你总是不答允,都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是真的还在怨朕当初那样子做人,委屈了你还是旁的什么缘由。”
皇帝话到此处,娴雅已经明白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要是从前一定会截住皇帝的话不叫他说下去,可是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拦着了。好像就是安安上次劝解自己的话,即便自己不想做皇后也要为自己的儿女们想想,有了一个固伦公主。皇帝势必不会再次破例,要想和馨日后也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必须要自己这个做额娘的多替儿女们考虑一二。趁着皇帝和皇太后对自己总是要比旁人看重,就应下这件事。迟早总是要的,早到总比晚到好。
“皇上说什么,我不明白。”娴雅微微笑着,端起手边的热**送到皇帝手边:“万岁爷润润嗓子,等会儿就该传膳了。”
“你少给朕装糊涂。”皇帝正色道:“皇额娘素日都是夸你孝顺,说论起孝心来你比朕和弘昼都要虔诚得多。”
“万岁爷说这话我可是担待不起,说什么也不好跟万岁爷和五爷比。”娴雅一面笑着一面服侍皇帝更衣:“皇额娘是有意呕着皇上说笑呢,和卓氏兴许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冒犯了皇额娘也是有的。等这气头上过去了,还不是一天云雾散。皇额娘又是个菩萨心性的人,见着皇上和五爷一般的孝顺,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哪里还会生气,总是皇上想多了才是。”
“你这话留着到宫里哄着皇额娘高兴得了。”弘历捏住娴雅的手:“朕这些时候总在琢磨,是不是早先的时候有些事做的太不近情理,也不许打听清楚就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想要改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总是朕的不是就是了。”
换在早些时候只怕娴雅听到这些会感激涕零,甚至会就地跪下磕头,算是这么多年的辛苦委屈总算是没有白费,只好皇帝还有一天能够知道和体谅到自己的不易,也就算是到了出头之日了。
只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才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一丝一号的喜悦。只是觉得这东西来的已经是没有了多余的用处,也早已不是早先那个不谙世事的那拉氏,只要是皇帝对自己有丝毫的真心也就觉得安慰。到了这般年岁,所想的或许是儿女更为多一些。
“皇上,皇后之位至尊至重,只怕我福分单薄德行有限,做不得这个位子。”娴雅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只怕宫中主位们还有胜过我千万倍的,这又岂是自己能够僭越的。”
“胡说。”皇帝一下打断了娴雅还要说下去的话语:“你是皇考亲封的皇子侧福晋,又是孝敬皇后的嫡亲侄女儿。上三旗的出身,这是谁也无法匹敌。最要紧的,朕膝下最出息的阿哥公主都是你所出,而且朕也是一时半刻离不开你。你说,不册封你做皇后,册封谁去?旁人那些推三不着两的话,还要去信去听?”
娴雅静静听着,皇帝一语终了始终没有半句是关联于两人之间。或者是说帝妃帝后之间原就是应该平平淡淡,有如普通至极的结发夫妻一般,若干年后就是彼此熟识,除此之外若说有别的什么,好像都是自己不该想的。也难怪富察氏会变得不可理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皇帝也是如此心性,所以才会那样乖戾?
“朕说的,可是真的?”皇帝看娴雅有些怔怔的:“难道是你还不曾想的清楚明白,故而这样子不言不语?”
“万岁爷如此说,若是我还是不知进退,甚至是不知道感念皇上恩德,便是真的不知礼体上下了。”娴雅在皇帝面前福了一福,紧接着跪在地上行了个跪安。只是当自己就要起身的时候方才发现,皇帝是坐在床榻上的,自己这样子跪安下去就仿佛是皇帝到了临终时候,重托以后事的光景。
想到这里,方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趔趄着起身,强笑着握紧皇帝的手:“万岁爷,这实在是我不敢想的事儿。”
“早该是你的。”弘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有件事朕一直瞒着你,早先有些事也是为着朕顾虑太多,所以一直都是压制着你。还好能够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朕能够偿还这笔良心债。原就是朕委屈了,薄待了你去。”
娴雅坐在皇帝身边,皇帝的话字字句句敲击在心上。仿佛应该是那年在永寿宫外初遇到还是皇阿哥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语只怕是一生都是于愿足矣。
可是到了这时候才听到是不是太晚了些,那时候在杏花春馆一个人孤零零跟着额娘的时候,腹中有一个未卜的将来,不知道会是阿哥还是格格的时候,皇帝在哪里?
后来在承乾宫,也是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守着那株梨树,直到有一天有人跟自己说婉儿进宫了,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甚至以为只能是见到女儿一眼,这一生就足够了。那时候还是青春年少,皇帝那时候又在那里?多少人在皇帝耳边眼前给自己添了多少堵,皇帝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
原来这一切是为了应在今日,事到如今要这个皇后之尊实在是没有什么荣耀,自己的青春年少都被埋没在无数人的陷害之中,自己不过是凭借着那么一点点遥不可及的耐力艰难地活下来,要不是接二连三有了这几个儿女,能不能支撑到如今都不可知。
皇帝此时给自己一个皇后,不是因为他真的那样子在乎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是先帝指婚,又是额娘的侄女儿,更因为自己孝顺皇太后,还有几个除夕的儿女,仅此而已。如此说来,要这个皇后做什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无数的宠妃来充斥后宫,那时候只怕自己比富察氏还要难以自控,真到了那时候只怕自己的下场未必会好的过富察氏。
思前想后,宁可不要这个皇后之尊也不能让自己一败涂地。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付出的代价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得到了。不能只是为了眼前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掉所有的一切,只要自己一天不做皇后,皇帝就不能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
“万岁爷的恩典,实在是叫我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总是我自己命薄福薄,受不得这样的大恩典,还求皇上收回这道恩旨,这么多年已经是如此过来了,所求的不过是守在皇上身边,哪怕就是平平淡淡做上一辈子的妃子也还是没有半句怨言,只要能够守着皇上孝顺皇额娘,就是最大的心愿。”娴雅极其平淡的一笑:“皇上,难道皇上真是以为我是为了这皇后之位才在皇上身边的?”
“难道你真要把这皇后之位再往外推掉?”皇帝脸色看起来是实在是不够和煦,尤其盯着娴雅的时候,几乎是要把人吃掉的味儿。
“实在是奴才自己德行微薄,不敢觊觎皇后之位。”娴雅看这情形,自己少不得还要一跪才得安生。思忖了半晌,跪在皇帝脚边:“万岁爷对奴才的好,时时刻刻记在心上旦夕不敢忘怀。若是皇上怜惜奴才对皇上这一份心思,就准许奴才伺候在皇上身边一辈子也是好的。”
“这话你该在当初说,如今说来居然是太晚了。”皇帝看着她:“那时节说了,朕不过是当做你你小孩的心性说说罢了。朕跟你也是数十年夫妻,再说这话岂不是伤人的心?”
“难得皇上肯用这数十年夫妻来宽慰奴才,既然是夫妻又何必在乎是不是皇后呢?”娴雅仰着头:“只要是伺候在皇上身边也就足够了。”
《名萌世家》辣妈翻身记 20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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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二十三章 再一位侧福晋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二十三章 再一位侧福晋
“这是你第三次把皇后的封号往外推了。”皇帝看着娴雅:“难道你以为只是守在朕身边就是一世平安无事,倘或真有一日出了什么事,宫里没有皇后主持,朕又不能给你做主的话,皇贵妃到底是不够尊贵的。”
娴雅淡然一笑:“那就是娴雅命该如此,再说没有了皇上娴雅还活着有什么意趣?这条性命原就是给皇上留着的,皇上待我的好出了用这一生来报答以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弘历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略带着威胁的话,却是从她口中听到了自己从来都不会在任何一个妃嫔口中听到的话。她只是要这样陪着自己,在自己万年以后也情愿舍弃有可能是圣母皇太后的尊位,而自愿殉葬不成?
“你可知道,这话说了可是不兴后悔的。”皇帝极其平静地看着她:“朕不瞒你,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写的正是永瑜的名字。”
娴雅笑起来:“皇上,这世上可有不是寡妇的太后?如果有,只怕这位太上皇也是不情愿地。娴雅不愿做寡妇,要是能走在皇上前面自然是娴雅的福气。若是老天不垂怜,要娴雅在皇上万年以后还要守着紫禁城做什么皇太后的话,只怕娴雅真是没有入主慈宁宫的福分。”
“起来。”皇帝几乎是弯下腰将她拉起来,强自按在自己身边坐下:“以后都不许说这种傻话,什么叫做不是寡妇的太后?你比朕小了七岁,哪有这样子胡说自己的。”
“不是胡说,皇上。”娴雅伸手给他扣着襟扣:“皇上圣体康泰不止是大清国的福气,实在也是奴才的福分,万岁爷就是这般想着也该为了奴才好生保重龙体。不能用什么正大光明匾上面书写的名字来伤娴雅的心,不论是永瑜还是谁都是皇上为了大清朝千秋万代着想。不论是不是娴雅的儿子都不值紧要,只有是皇上在娴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