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在天之灵庇佑婉儿平安无事,就是折损阳寿娴雅绝无怨言。”终于娴雅还是哭出来了,甚至是毫无预警地泪雨磅礴:“额娘,娴雅不能没了婉儿。您是亲眼看到婉儿出生的,您知道婉儿对于娴雅而言不止是女儿也是娴雅的性命。额娘,您也是跟娴雅一样全心疼着婉儿的。额娘,救救婉儿吧。”
皇帝在旁边看着娴雅这样子,尤其是泣不成声的样子已经是酸楚的不行。只是这时候反倒是不能劝解她什么,好像是已经压抑了很久所以才会有这一场大哭。
“额娘,皇上待我这么好,您不是一直都说皇上必然会是个好皇上的。如今他领着娴雅在额娘面前跪着,跟娴雅一样祈望皇额娘护着婉儿无事。”娴雅呜咽着,泪水已经好似打湿了前襟的衣衫。
“好了不哭了。”皇帝扶起她:“等会儿就叫王福寿先回宫里去瞧瞧,说不定就是件好事的。你想啊,要是婉儿抱着新出生的小格格等着咱们回宫的话,就在宫里等着婉儿满月以后带着她一起往山东那边走。”
“我只要她好好的,别的什么都及婉儿要紧。”娴雅把脸埋在皇帝的颈项中,泪水几乎是浸湿了皇帝的衣襟。
“肯定是没事的,你安心就是。”
正文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七十二章 祈求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七十二章 祈求
“启奏王爷,万岁爷和皇后主子已经到了雍和宫了。”和王府的总管太监跟在弘昼身后:“奴才先时也以为是自己一时眼错,谁知道一下子看到皇后主子身边的大总管。想着就是没错的。”
“皇上跟皇后在雍和宫?”弘昼倒是一下子生了疑,这几个人是谁把婉儿的事情转奏到了皇帝面前去了。若是转奏了去,皇帝必然会回宫而不是去雍和宫。因为雍和宫是皇考当年将帝位传给了皇帝,而把这个雍和宫的家庙潜邸给了自己。也就是说大内的一切都是皇帝的,而雍和宫皇考的在即位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是,王爷。”总管太监磕了个头:“奴才不敢惊了驾,只好先来禀奏王爷知道。”
“皇上跟皇后在雍和宫做什么?”弘昼摸着髭髯,养心殿后面燕喜堂的婉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每天都是沉沉的睡在里面,太医每天都守在里面不敢离开一步,熬药的炉子从婉儿病倒开始就没有离过人熄过火,至于别的地方几乎都是在围绕着和婉打转。
“奴才听人说皇后在后院孝敬皇后曾经住过的寝殿里跪了整整一夜。”总管太监有些踌躇:“皇上也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时辰,瞧这情形只怕过会儿就该回宫了。”
“嗯,你去告诉福晋叫她赶紧收拾了到宫里候着。”弘昼心里有些忐忑,帝后离京之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将一儿一女交给自己的意味是很明显的,尤其是永瑜独自留京监国,让自己作为亲王辅政留在京中。要不是这个目的,自己作为亲王必然是跟着皇帝一起离京的。
“奴才给和王爷请安,王爷吉祥。”话音未落,留守在宫中的太监首领王福寿已经是诚惶诚恐地到位于军机处值房外,弘昼专属的小榻榻里:“奴才回王爷的话,万岁爷和主子娘娘已经从神武门进宫,如今已经到了养心殿。”
弘昼脑袋嗡一下起来,这可不是件好事。到了养心殿那还了得,皇后明摆着就是知道和婉的事情了:“快,跟着我到养心殿去。”
“万岁爷驾到。”弘昼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弘昼跻着鞋赶紧下了炕跪在当下:“弘昼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弘历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借着外面的阳光弘昼得以看清皇帝脸上阴暗莫测的神情:“弘昼,朕该怎么问你?还是朕事先没跟你说清楚,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敢在信中和折子里一字不报?”
“回皇上的话,婉儿的病来得急促了些。况且又是临近分娩,只怕是因为临盆的缘故。故而谁都不敢惊了皇上和主子娘娘的驾,哪知道婉儿分娩以后还是这样子。太医日夜守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弘昼跪在地上,这些话事前全灭有想过一次。至少没有想过,皇帝会在这时候回京,而且只有帝后两人。从人只怕也是很少,要不从山东到直隶全没有一份折子进京。
“这话你都不信,朕会信不会?”弘历掸掸衣摆在一边的炕上坐下:“朕在外面没有收到你任何的折子,就是永瑜也没有只言片语送到朕面前。皇后一场大梦惊醒,已经是脸色大变。哭着跟朕说婉儿出了事,朕不信。可是皇后说的事情,就是真真儿的。朕不能当作没有真的是一场梦,不能不信。这才跟皇后一起回来,没想到看到的情形就跟皇后在梦里看到的一样。”
弘昼默然,皇后跟婉儿真可谓是母女连心。这种事居然可以在梦中所见,皇帝居然也会在这时候对皇后的话深信不疑,可见皇帝对皇后已经是全心依赖信任。说起来是不信可是皇帝会陪着皇后从山东连夜赶回,寻常人都不会陪着胡闹的事情,皇帝做出来了。只怕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分量,说什么都是不会动摇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起来说话,这儿没外人就咱们兄弟两个。婉儿自小是在你身边长大的,朕知道你跟你媳妇儿也是满心疼她。所以瞒着朕的事儿,朕不说是你有意瞒着。”
弘昼卷起马蹄袖在旁边侍立着,皇帝指指旁边空出来的位子:“坐下说,婉儿是不是跟巴勒珠尔别扭了?两口子拌嘴都是难免的事儿。”
“不过是两句顽话,也没有谁有意当真了去。”弘昼也不知道其间有什么缘故,巴勒珠尔在面前也是一个字儿也没透露过。倒是后来听永瑜略微提及过一两句,永瑜跟和婉姐弟两个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巴勒珠尔跟永瑜郎舅两个也甚是亲密,有时候甚至是脱略行迹不像是帝皇家的亲戚。
“真是这样子?”皇帝似乎对这件事颇费踌躇,女儿毫无知觉的躺在炕上。旁边还有个新出生的小女娃,这在娴雅看来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没有了女儿,其余的事情都算不得喜事。
“凌国康每天请脉,给婉儿开药也是慎之又慎。臣倒是担心他因为过于谨慎而不敢放开手脚。”弘昼手边放着每日必定要看的脉案:“皇上,您既然是回京了。不如在民间招募名医进京来给婉儿治病,说不定会有起色。”
“脉案上说婉儿其实无甚大碍,反倒是神智清明只是不想醒过来?”皇帝皱眉翻看着脉案:“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婉儿会是有意要这样熟睡,叫周遭所有人都替她担心?婉儿从小就是最懂事的,朕跟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不会说这么大了还叫担心着急。”
“皇上可还是记得那年婉儿额头受伤的事情?”弘昼踌躇了一下,还是仗着胆子说出来:“那时候也是这个症候,不过是醒得很快。微臣只是知道婉儿在临盆的时候,该怎么做她都是知道的。而且在分娩过以后,婉儿还在宫女伺候下喝过一盏白参汤。这些日子虽说是在昏睡,但是身边的小格格只要略微哭闹婉儿也会知道。”
“你说婉儿有意这样?”皇帝起身在屋内踱步,弘昼起身跟在皇帝身后:“婉儿的病也不是那些沉疴重疾,因循着太医们的说法只怕是婉儿的心病在作祟。”
“心病?”皇帝愣了一下,女儿还会有什么心病。说起膝下的几个公主,没有一个能够胜过婉儿的。不论是夫妻之间还是别的,可谓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丫头还有什么心病。
“心病无论是谁都会有,婉儿的心病无非就是额驸而已。”弘昼跟在皇帝身边:“总是有些事儿叫她放心不下。”
皇帝想起娴雅那双珠泪隐隐的眼睛,心底没来由一沉。
安安来不及换上亲王福晋的全副打扮,弘昼叫人来传话说皇后已经回宫,叫她赶紧进宫去。怎么会在这时候赶回来,难道是应验了母女连心那句老话。真的是放心不下女儿回来看看?
“皇后吉祥。”进了燕喜堂,娴雅坐在婉儿的榻边。手正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女儿的脸颊,泪水似乎一直都没有干过。
“别这么多礼。”娴雅转过脸看着安安,苍白的脸色居然比睡在榻上的和婉还要差了好多:“这些日子你都这么守着婉儿,难为你了。”
“已经是好了很多,其实婉儿一直都知道是谁在她身边。”安安走过去站在娴雅旁边:“前两日刚生了小格格的时候,还喂她喝了一盏白参汤。都知道要喝下去,除了不跟我说话以外什么都跟刚临盆后的人是一样的。”两人之间太过熟稔,说话就没了什么忌讳。
“别人的女儿我管不着,婉儿是我生的。我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的。”娴雅握紧女儿的手:“婉儿,你答应过额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我是你的额娘。那么艰难的时候是你撑着额娘一步步走过来的,后来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能够挺过来。你现在是三个孩子的额娘,小的这个还在嗷嗷待哺,哪怕你不顾忌额娘,能够舍下额娘。也要想想几个孩子,还有你的额驸。少年夫妻,几日不见都是彼此挂念。难道你就舍得把他一个人扔下?”
安安听着这些话,心底一个劲儿地泛酸。这么多年都是看着娴雅一个人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是浸透着她的心血。婉儿是她心底的结,要是没有婉儿的话,也不知道那么多年的近乎于冷宫的岁月要怎么走过来。
“快别这么说,婉儿在这儿这样子睡着,其实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知道。你这么着说话,婉儿知道了该多伤心。”安安过去扶起娴雅:“别人不知道我知道,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咱们一步步走过来的。婉儿是她自己个儿淘气,不管旁人担心不担心就这么睡着了。我看也就是你这个做额娘的才是这宠着她,她自己都是做额娘的人了。平日见了你,还是那样子撒娇淘气,知道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你都会依着她,这样子做母女的也只有你跟婉儿是这样的。”
“婉儿,你两个额娘都在这儿,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要是跟额娘淘气撒娇的话,你醒过来跟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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