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是。”
芸嫣指着她笑起来:“身上又有肉了,是不是又有了?”
纹音被芸嫣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双颊涨红的看着几人:“不止是我,福晋也有了。”
三人对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这些时候富察氏都没有找她们几个人麻烦的原因了。尤其是苏蕙和金澄,居然没被福晋说过那些话可是奇事不成。闹半天是为了保胎,不想再出现上次那种到了好大月份还在见红的事情。
芸嫣抿嘴一笑:“我说呢,唉!我是不指望了,上次太医就说我想再有几乎太难。”
“别这么说,这事儿急不来。”纹音安抚道:“你看侧福晋,才是……”想到要说的话不妥,赶紧住了嘴。
“不玩了,累了。”芸嫣一下推倒面前的骨牌:“咱们再坐下去只怕会生出多少事儿出来,说多了被人听见还指不定说我们什么呢。”
苏蕙和金澄看出她们是有意要瞒着自己,瞧这情形赶紧起身做辞。
两人把她们送出去,芸嫣望着纹音:“好像啊,怎么会连神态都像得紧。”
纹音摇摇头:“也就是这样了,她也是好久不出来。除了去福晋那儿晨昏定省以外,去的最多的是永寿宫。皇后只是拖日子了,很多时候看见她回来也是郁郁不开的。想说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芸嫣眼前闪过一张脸,那是弘历的脸。只要是对着娴雅就是一副冷漠到了极致的样子,而且不打算用眼角去看她。可是真的离开的时候,又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会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哪怕只是短短一瞥,还是会让芸嫣很多次看见过。弘历心里唯一触碰不得的便是娴雅,那扇门不止是关上了更是上了锁。
“阿哥这么些日子不理她,她都没有一句怨言。”纹音捋了捋衣袂:“这样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去?预备一辈子就这样子过下去?”
芸嫣远远看见娴雅带着雨芯在二进院里散步,身上那件海棠色的长褂子竟是如此惹眼。“娴雅?”试探着叫了一声,芸嫣有点忐忑。她好像是没听见,可是声音不够响亮。
娴雅抬起头看往这边:“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出来就来了。”纹音拉着芸嫣两人进来:“这件衣裳颜色真好看,我还以为这月份居然开了海棠花了。”
娴雅微微一笑:“哪有这么好,进来坐坐吧。”
“你就算是不说,我们也进来了。”芸嫣到了娴雅的小书房里,淡雅的香气弥漫着整间书房。书案边的紫檀花架上放着一盆新送来的白茶,结着极紧实的花骨朵。书架上满是书,芸嫣半是认真半是笑地看着娴雅:“怎么,预备考状元?”
“闲着没事翻翻。”娴雅让杏儿端来一大盘刚做好还带着热气的小点心:“这是新做的,我接连几日都不在。也没什么新鲜物件招呼你们。”
“常来常往还成稀客了。”纹音拈起一块莲子糕,入口即化:“皇后主子好些了?”
娴雅坐在一边的锦墩上,让两人往自己常坐的紫檀绨几上坐下:“一日好一日坏的,叫人心焦。也进不了多少吃的,总是闻着就腻味。”
“太医们怎么说?”芸嫣端起玫瑰茶抿了一口:“难道就没什么好法子了?”
慢慢啜着茶,娴雅抬起头:“皇上已经下旨了,让主子搬到园子里去住。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了去。”
两人心底为之一凉,帝后多年夫妻可以说是鹣鲽情深。怎么皇后病重反倒是要她搬到圆明园去,莫非是皇上对此也有忌讳。所以才要皇后挪屋子?
“你还是去了的好。”芸嫣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纹音:“我们刚说起,福晋和纹音都有了喜了。你若是每日过去,只怕贝勒爷忌讳。不如给皇上请旨,只说是替四贝勒和福晋伺候皇额娘,尽尽孝心。又大方又体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是啊,还有什么大过皇上的上谕?”纹音附和道:“省得你日日挂心,这儿只怕有人没见你还好过些。”
芸嫣闻言暗地掐了纹音一把,纹音这才想到自己失言。娴雅似乎没有想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闷着头想自己的心事。
安安在撷芳殿听说皇后病重,又被皇上送到圆明园去养病心里很是不服。怎么好好的偏要送到圆明园去,虽说比起紫禁城里溽热难耐,圆明园的确是凉爽空旷得多。可像皇额娘这样一个缠绵病榻甚久的人来说,如何禁得住这样的车马颠簸。
“我想去看皇额娘。”想了很久,安安钻进弘昼的书房:“顺便去园子里住几天。”
“不许去。”弘昼正在练字的人抬起头:“听说四哥的侧福晋跟着去了,皇父准许她一个人去陪着。余下的人都要留在宫里。”
“娴雅?!”安安愣了一下:“那是皇额娘最喜欢的人,自然是该去。只是皇额娘素日带我们都好,就算去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你也跟皇父请旨好吧?”
弘昼低头继续写字:“不去对你只有好处,要不会过了病气的。”
“你也这么说?”安安气愤地抢过他手里的笔:“什么叫过了病气,皇额娘跟皇父在一起夫妻这么多年难道皇父也是为了忌讳这个才让皇额娘搬到园子里去的?”
弘昼打量着妻子满脸俱是气愤的红晕:“皇父每日那么忙,只有到了园子里才有空闲能去看看皇额娘。宫里国体礼制所关,帝皇都不去在久病的后妃宫里多停。而园子里规矩松动得多,这是皇父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做什么不许我去?”安安放下笔:“我很久都没见过皇额娘,很是想念。”
“这么着吧,我跟你一起去。”弘昼不老实的手覆上安安的小腹:“不是皇父不许你去,是我不许你去。你都要做额娘了,还不老实?”
“哼!”安安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就会说好听的。”坐在他身前:“听说四福晋和那个纹音格格又有了,这两人真是较上劲了。”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十四章 做伴 1
弘昼笑笑:“那是四哥的事儿,他都不问我们管他做什么。”
“娴雅呢?”安安一下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好好说话。”
“那是四哥的侧福晋,我能去问?”弘昼抱紧她:“叔嫂有碍男女有别,你可别跟着捣乱。”
安安嘟着嘴:“你就是会拿这话堵我的嘴,我知道。”说着抱紧了弘昼:“咱们什么时候去圆明园?”
“马上去,还能在园子里住几天。这儿太热了,你身子受不住。”弘昼笑着抚摸她的小腹:“等儿子出生以后,就跟皇父请旨在园子里多住些日子。养好了再回来。”
“嗯。”安安笑起来:“我可不想跟什么四福晋什么的住一起,不过要是娴雅却是再好不过。看上去蔫蔫的,其实才不呢。”
“那也不干我的事。”弘昼手指划过她的脸蛋,磨蹭她细腻的脸颊。耳鬓厮磨间,似乎两个人就习惯了只有彼此。外加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多加进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是觉得多余。可是这种心思好像不会有人懂。
那拉氏还是住在以前常常居住的杏花春馆里,只是福慧从前的寝殿被人封了。也就不再叫人提起,只是怕给病中的皇后增加不必要的心酸。
娴雅俨然是最辛苦的人,每天夜里都是和衣睡在皇后寝殿里的贵妃榻上。只要皇后一有召唤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她,端茶倒水殷勤服侍。
“娴雅,瘦了。”那拉氏靠在枕上,看着消瘦的娴雅:“这些日子就没看你好好歇过一觉,别提吃什么了。”
“没事,等皇额娘大安了我在好好歇着也不迟。”娴雅端了往御田胭脂米粥过来“皇额娘,这粥还不赖。最是安神的,多少吃点吧。”
“是有些饿了。”皇后点点头:“有锦州酱菜的话,也来一点子。嘴里发苦,看的什么都不想吃。”
“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皇额娘吩咐。”娴雅变戏法似地端出两样精致的锦州酱菜:“您可是想要这两样?”
“就属你的心眼多。”那拉氏被掺扶着坐到膳桌前,吃了半碗胭脂米粥。
“我听说富察氏姐妹两个又有了?”皇后看着娴雅坐到面前跟自己一起吃东西:“好快的举动,芸嫣上次那个没保住只怕宝音的也是一样吧。”
娴雅慢慢吃着粥,不时搛一点酱菜咬着。皇后也不管她说不说话:“总是想让太医给盯着,都是命还能强求了去。”
“孩子总是没错。”娴雅漱过口:“皇额娘,我见过那孩子。虽说瘦小的可怜,还真是生得不赖。”
“心思太多就注定心血不足,这心血不足是孕妇大忌。你看那个格格,怎么就是孩子生得好极了?可见人不能太多心思。”那拉氏不知是在喟叹什么:“那年圣祖爷和孝恭皇太后两起大丧,我跟年妃一处料理。年妃身子弱,那时候也还怀着孕。结果临盆之时,生下一个浑身青紫的死婴。皇上不许人说是死婴,只说是生下来就没了。打那以后,年妃的身子就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娴雅心底猛地抽动了一下,看着皇后:“皇额娘,您不是说要她也这样吧?”
“她,将来未见得会比年妃的下场好。弘历不如皇上,面上看去和煦君子。只是内里却不如皇上一番热心肠,你不要做什么宠妃。这也是我上次不由分说打你的缘故,宠妃会是如皇上那样宠年妃一家子?”皇后加了件明黄的外袍:“只要你能将他的心拿在手里就够了。”
“主子,五爷五福晋来给您请安来了。”玉沁笑着进来:“说还带着未出世的小皇孙来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虽说是不想见他们可是还想见见未出世的小皇孙。”那拉氏笑着看向娴雅:“这个昼哥儿跟安安啊,真是天生的一对儿。说话行事都是这样子没有半点忌讳可言。”
娴雅点头,福了一福往后面去了。那拉氏坐在明间的楠木交椅上,把玩着一边放着的一盆粤广总督进贡的重瓣紫茉莉。这可是很多年才有一盆的稀有花卉,只是因为喜欢这种清新香气让整间殿宇变得清幽安详起来。
“恭请皇额娘圣体安康。”弘昼跟安安进来便行了个大礼:“皇额娘精神倒是比在宫里健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