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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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世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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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过渡政府的工作重点,而这其中,恢复阿富汗的经济是重中之重,因为这不仅有助于消除塔利班的影响,树立中央的权威,也有利于市场经济在阿富汗的建立。    
    为了重建经济,就必须使阿富汗的经济发展走上健康的轨道,为此,使阿富汗毒品经济转向正当农业的工程便成了当务之急。在国际组织的配合下,阿富汗在不到半年时间里清除了3万公顷的罂粟,销毁了1024公斤的海洛因、8500公斤鸦片、1万多公斤大麻,而卡迪尔正是这项工作的领导者。为了去除阿富汗的罂粟之花,卡迪尔想出了很多办法,其中的一个举措就是付给罂粟种植者每英亩500美元,然后烧毁罂粟之土,但这却惹恼了以贩卖鸦片为生的黑手党,是否他们实施了报复不得而知,但卡迪尔遇刺显然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在他们看来,这将是对中央政府发动的“鸦片战争”的一大打击。    
    在卡迪尔遇刺后,阿富汗的“鸦片战争”陷入低潮,种植罂粟重新成为阿富汗最赚钱的生意之一,而地方军阀则成为推动毒品交易的幕后势力,无论是塔利班,还是曾与“基地”组织和塔利班作战的阿富汗军队都卷入到了这些丑恶的生意中。在各方面的“努力”下,2002年,阿富汗收割的罂粟价值就在12亿美元左右,这与当年阿富汗所得到的所有外国援助资金相当。塔利班政府垮台不到两年,阿富汗的鸦片产量就增加了10倍多,产量占了全世界的四分之三。    
    不仅如此,鸦片所带来的滚滚财源正在成为塔利班死灰复燃的发动机,成为腐蚀阿富汗官员和军队的“软骨散”,军队贩毒行动也对国家前途造成了可怕威胁。对此,阿富汗外交部发言人奥马尔·萨马德指出:“毒品和恐怖主义是这个国家的两大危害。如果我们的政治候选人用毒品换来的美元买官,后果不堪设想。哥伦比亚、泰国和缅甸就是明摆的教训。”7    
    与毒品的迅速“复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阿富汗农业和交通的基本建设却进步缓慢。专家指出,大幅减少阿富汗的鸦片产量的先决条件是保证给农民供水,在最近23年左右的时间里,将赫尔曼德河的水抽调到农田的灌溉渠道已被连绵的战火摧毁,而只有修复这些灌溉渠道以恢复供水才能使农民弃罂(粟)归耕。与此同时,修复公路也成为当务之急。由于战乱,阿富汗的大量桥梁和公路被毁,有“经济血管”之称的托克哈姆—贾拉拉巴德—喀布尔公路如今不仅千疮百孔,而且地雷遍布。在中央政府看来,只有把路修好,迅速恢复对外贸易,使国家走上贸易富国的正轨,阿富汗的根本问题才能得到解决。而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和人力的投入,也需要有个稳定的环境。据悉,仅就扫雷而言,在所需的7亿美元资金按时到位的情况下,阿富汗境内的地雷10年内才能全部清除。    
    与此相关的是难民问题。由于战乱,约有300多万阿富汗人流离失所,这导致大量田园荒芜,社会问题丛生,在边境地区,暴力犯罪不断,难民健康问题堪忧。如何使难民早日重返家园,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是阿富汗政府的一大难题。    
    而更令人头疼的是地方割据和权力斗争。虽然卡尔扎伊总统获得了外界的支持和认可,但他在阿富汗国内却缺乏根深蒂固的权力基础,也缺乏对全国的有效控制和影响,有人甚至把他称为“喀布尔市长”以表明他的有限的影响力。而事实上,自阿富汗临时政府建立以来,各民族之间、地方与中央之间、前政权与现政权之间、各地军阀和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与冲突就从未停止过,即便在中央政府中,塔吉克人与普什图人之间的权势较量也是日趋激烈。    
    为了削弱地方势力,卡尔扎伊的策略是把这些代表人物邀请到喀布尔来做官,以求减弱他们与地方势力或者说权力基础的联系,虽然杜斯塔姆和伊斯梅尔·汗(赫拉特省省长)却拒绝了他的“鱼饵”,但卡迪尔(楠格哈尔省长)却很是捧场,他的到来被视为中央政府的一大胜利,同时也意味着喀布尔政权的影响力开始扩展到东部地区。但遗憾的是,卡迪尔有着太多的敌人,不仅毒品集团怨恨他,塔利班旧部仇视他(他是美国人眼中的反塔英雄),塔吉克人不满他,就连普什图人中也有人嫉恨他,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注定了卡迪尔的悲剧结局。由于卡迪尔是卡尔扎伊关键的战略策划者和政治盟友,他的死不仅对卡尔扎伊的政治地位是一个沉重打击,也使卡尔扎伊的“削藩”努力严重受挫,在卡尔扎伊的设想中,卡迪尔进入喀布尔,不仅可以帮助他扩大在全国的影响,而且也可以成为中央与地方的和谐关系的象征。    
    由于无法在首都以外地区加强影响力,喀布尔政府被西方媒体讥笑为“喀布尔市政府”。到了2003年,人们发现,曾经“熟悉”的混乱的阿富汗又回来了,除了首都地区,整个阿富汗都重新陷入了塔利班时期的那种军阀混战的局面。阿富汗中央政府对喀布尔以外地区的控制力显得非常虚弱,2003年5月份,卡尔扎伊甚至还因此威胁说要辞职,除非各路军阀向中央政府交税。    
    令卡尔扎伊感到失望的是,中央政府的法令在阿富汗的多数地方如同废纸,在美国帮助下组建的所谓的“省重建小组”也无法有效开展工作,它们显然不是当地军阀的对手。如今,前军阀、国防部长穆罕默德·卡西姆·法希姆仍然控制着自己的军队,这支军队大约有1。8万多人,其中大部分驻扎在喀布尔;其他中小军阀都神采奕奕地控制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大军阀希克马蒂亚尔现在已与塔利班握手言欢,正在联手同阿富汗境内的西方国家驻军和 所谓西方支持的喀布尔政府展开斗争。    
    很多阿富汗人都对此都感到迷惘,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解放”后的阿富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美国人既帮助卡尔扎伊总统,又帮助与他敌对的军阀”?人们看到的是,在“9·11”事件发生后,急于打垮塔利班政权的美国把很多流亡军阀都重新武装和利用了起来,由于在这场交易中获得了武器和金钱,加之在实战中的一些贡献,这些军阀在战后得以名正言顺地坐上省长乃至部长的位子。不仅如此,国际社会的资助者还变相帮助这些军阀巩固了地位,他们为了方便,让军阀来分配和使用国际社会提供的大部分援助款,这也使得很多用于重建阿富汗和接济平民的资金流入军阀的腰包。美国的这种支持地方强人的做法,被认为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两面下注的方法,但缺乏根深蒂固的权力基础的卡尔扎伊政府对此也无可奈何。    
    卡尔扎伊本人也要承担一些责任,许多媒体都在指责卡尔扎伊也在玩两面下注的游戏。据透露,卡尔扎伊不仅与那些掠夺成性的省长保持着密切的交往,还就上缴入境商品的关税所得与控制阿富汗边境地区的军阀达成了协议,这一收入每年可达6亿美元。    
    


第三章:阿富汗战争 美国的“旧衣服”

    更令阿富汗人不安的是,在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后,美国似乎已对阿富汗失去了兴趣,尽管美国副国务卿阿米蒂奇2003年夏在喀布尔表示,美国能够“一心二用”,但阿富汗政府却认为,美国已经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伊拉克:美国的精锐部队已经转移到伊拉克,美国把肩负搜捕“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任务的情报官员从阿富汗调到了伊拉克(此前,击“基地”分子的骨干力量中央情报局的特别行动组和第5特种部队已被调离阿富汗),布什政府的重建工作重点也正在向伊拉克转移。一些专家认为,美国已经将阿富汗的重建工作降到次要位置,它在阿富汗“显得一直不愿意投入足够的资源以填补持久的安全缺口”。      
    资金投入就很说明问题。2003年10月9日美国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以压倒多数批准了布什总统提出的为伊拉克和阿富汗重建追加约870亿美元预算的提案,其中用于伊拉克重建的达150亿美元(用于军事项目的达510亿美元);相比之下,在千呼万唤后,美国于2003年8月阿富汗发生一系列暴力事件后才决定在10月开始的财政年度中投入8亿美元用于阿富汗重建(另外110亿美元用于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10月5日又承诺追加12亿美元,但显然难以弥补阿富汗重建所需的200…300亿美元缺口,而且这么晚才注入数十亿美元和派遣顾问能否取得预期效果还很难说。从军力上看,在阿富汗的美国驻军不到在伊拉克的6%,而且只是用来追剿塔利班和“基地”组织,不负责地方治安。    
    尽管美国极力保证自己不会抛弃阿富汗,但这个国家却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美国外交学会和亚洲协会2003年6月份公布的一份报告断言:“卡尔扎伊总统领导的过渡政府如果得不到更加有力的支持,阿富汗的治安状况就会进一步恶化,经济复苏的前景将趋于黯淡,而阿富汗也将恢复军阀统治的无政府状态。这一结果将大大损害美国在全球的信誉,并标志着美国反恐战争中的一次重大失败。”8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仅只在2003年8月13日这一天,在这个“最血腥的日子”里,就至少有63人在各种暴力冲突中被打死。对此,美国媒体批评说,阿富汗的援助工作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原因包括华盛顿政治意志不够坚定,美国自己的安全官员给驻阿富汗的美国政府工作人员施加了在援助人员看来非常苛刻的安全限制,官员之间存在激烈的勾心斗角,以及美国试图“廉价地”重建阿富汗。9    
    阿富汗也不是第一次被大国忽略了。阿富汗人念念不忘的是,1989年苏军撤退后,各大国及联合国既没有致力于为阿富汗建立中央政府并巩固其合法地位,也没有努力改善阿富汗的安全环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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